第九十一章 两栖强盗柳下跖
当年的这位仁兄横行在大野泽一带，而大野泽后来逐渐缩小，形成了北宋末年更为陪我们所熟知的一个地方，水泊梁山。 可以说此人正是春秋年间的呼保义宋江。他的事迹在特殊时期曾经被曲解为奴隶反抗，继而推动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的重要推力。 但实际上，柳下跖不过是一个流氓无产者，甚至连这个都不算。他是世家大族之后，和圣柳下惠后裔。鲁国大夫柳下季之弟，率领数千土匪，横行不法，最喜抢劫民女，以至于后来成为妓-女们的守护神，也就是白眉神。 可见此人如果是个起义者，那也只不过是像后来的农民起义者那样，是一群以祸害农民为主的农民起义者。 另外关于他的身世，有人说他是祖宗柳下惠的弟弟。这种说法的根源在哪里呢，庄子的记录。 庄子何人也，翻遍古生物史，也不曾找到其翼若垂天之云，其背不知几千里也的物种。 他的记载，可信乎？ 况且，他记载的是鲁国大夫柳下季，而非柳下惠。能与公元前六世纪的孔子交好的，岂能是公元前八世纪出生的柳下惠？ 如此明显的谬误，竟然无人看破。是真的看不明白，还是叫不醒装睡的人。 此以讹传讹乎？蓄意而为乎？不可知也！ 然而柳下跖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之所以能被从文字上改造成一个起义者领袖，他原本的重要属性之一，卓越的军事才能恐怕是重要的依仗。 有这一条，对于康宁来说，也就足够了。 大箱子里有柳下跖的基因，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情。正如曹cao的七十二个疑冢一样，柳下跖的坟墓也不好找，最早的可能就是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沧海桑田之中。若是大箱子里没有基因，康宁除了抓瞎之外别无所能。 于是，柳下跖就被这么顺利的转生出来。直至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转生出来的他，很快就离开了青州府，去找一块自己熟悉的地方，建立根据地去了。 当然。康宁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开始，找些帮手自然也是要的。最初的经费也需要找到着落，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好，改用哪种方式来赞助他。毕竟现在他最缺的就是钱。 手里拿的银票，几乎都是别人的，只有三万两是归自己调用，然而却要面对十七万的大窟窿。 送走柳下跖之后，这个巨大的窟窿成为最让康宁发愁的东西，好在第二天，送钱的就上门了。 “贤弟。”柴寅宾和谈以训忽然出现在了他的住处，“听说你回来了，我们赶紧来看看，是否从徐鸿儒那里骗来了钱财。” 康宁叹口气说：“钱财没给你们骗回来。” 二人闻言先是有些失望。继而才发现康宁这句话的语序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其中还存在着某些猫腻。 果然就听他说道：“倒是直接给你们弄回来不少粮食。” 两人闻言大喜，连忙问有多少。 康宁答：“还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关键是，这些两市有些是需要用钱买的，而另一些粮食必须用来给黑莲教拉拢人心，否则会被徐鸿儒看出破绽。”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答应了康宁，回去之后就准备足够的金银。 翌日，二人带着大批金银来到康宁家中，说这是很多士绅捐献的。其中，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钟羽正。竟然毁家纾难，将自己的全部家财都捐献出来，用于购买粮食。 康宁听闻之后，心中多少有些内疚。这些粮食都是徐鸿儒白送给自己的。是自己为了填上那个大窟窿，才让这批原本免费的粮食有了价格。 为了自己的私利，却动用这些人的捐献的钱财，康宁的内心做不到。 “我不清点了，你们抬回去吧。” “为，为什么？”谈以训有点没听清楚。 “我虽然现在缺钱周转。但一些粮食我还是能买得起的。等粮食到了，我就为你们免费提供。” 柴寅宾和谈以训有些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康宁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正在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人笑着说道：“既然康公子周转不灵，那就先用这些钱应急。到时候换给我们就是了。公子仗义疏财，愿意为青州府百姓免费提供粮食，我等本不该落人之后，只是穷酸书生本事有限，不及公子手握金山。” 康宁回头去看，却见是钟羽正带着一群士绅走了进来。此人平日里一不出门，二不见客，自从落职归隐之后，就一直过着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动登门，出现在了康宁的家里。 “先生，小子有礼了。” “康公子急公好义，我辈钦佩不已。此礼，老夫不敢受。” 钟羽正说着就闪到一边去，反而一脸肃容的向康宁行礼。 康宁也不准备在这些小事儿上纠缠不清，也就挺直了身子。 钟羽正行礼之后，继续说道：“听闻公子回来之日，就拍着知府大人的肩膀说饥荒之事不必着急，我听闻之后，就知道公子是准备仗义疏财了。昨日说部分粮食需要购买，恐怕是在说自己准备出钱吧。可怜柴大官人会错了意，今儿个带着我们扛着金银就来了。让公子见笑了。” 康宁连称不敢，并解释道：“这批粮食是有人送我的，我本不准备以此牟利，奈何有些生意周转不开。所以一时见财起意，其实罪莫大焉，远远不是先生所说的急公好义。” 钟羽正却哈哈大笑起来：“公子信人也！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捞一笔钱，如今竟把这些事情都说给我们听。” 一旁也有人说：“就算捞一笔又有何妨？这本来就是送给公子的粮食。公子想要怎么处置，自然无有不妥，谁人还能强迫公子捐献出来不成？” 此人身后一大群人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 康宁看了一眼钟羽正，对他的谅解深表感谢。只不过他一个浸泡在谎言之中的卧底，还能得到“信人”的评价，多少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至于后来说话的这几位，康宁很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人强迫捐献了粮食，所以才含沙射影的讽刺强迫捐献粮食的事情。 果然。康宁就从余光之中看到柴寅宾的脸色不太好看，当下心中已经了然。 不过这种时候，让为富不仁之徒出点血，康宁不认为有何不妥？ 当然他这个为富不仁的。很早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本来，他的使命就是将人类带上一个更好的发展轨道，而不是被饿死。 “既然各位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到时候一定会连本带利，一同把这些银两都还给大伙的。” 康宁团团作揖。命人将这些金银点算清楚，大约折合一万多两白银，全都入库，准备参与到接下来的贸易当中去。 柴寅宾等人走后，康宁赶紧将休息了好长时间的康淼叫了过来，询问关于星辰商社的事情。 “我手头有三十四万两银子，问你怎么弄到五十万两的货。做假账行不？” 康淼倒抽一口凉气：“这恐怕很容易被发现。且不说这么大宗的交易，上头一定会查得很严。再者说了，目前星辰商社内部正在推广的复式记账法，增大了做假账的难度。而且。老爷他只管交易签约，发货的事情，是另一拨人在负责。” “发货还有专人负责？和王森做买卖的那波人，可不是这么搞得。我刚从那里帮王森搞了一批货。” “公子说的老人星吧。这人的主要任务是拉拢人脉，而不是赚钱。王森是重要的人脉资源，所以老人星会遵从他的要求，使用王森认为更加妥当的运输方式。” 康宁乐了，王森认为妥当的运输方式，还不就是跟徐鸿儒一样自己运输，结果还被王森给切断了商路。殊不知徐鸿儒进货的时候。人家是送货上门的。 原来王森也是个冤大头。 康宁又问：“如果这样的话，你觉得什么方式最为保险？” 康淼道：“反正运输不归我们负责，如果说最为保险的方式，那就莫过于半路抢一批货。然后……” “然后要求他们再发一次。这样账目上就能虚报损耗。哦不对，这可不是虚报。” 康宁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这时康淼又补充道：“其实您那十七万的大窟窿，也是有办法补上一些的。您不是有一批王森的货吗？先卖掉一部分，赚他个两三倍的利润，然后再从星辰商社买就是了。这样一来，资金周转的开。而且，还预先熟悉了销路。” 康宁的眼睛都变得闪闪发光起来，这主意，才是他最想要的。 第二天，他就找到了柴寅宾，说是从父亲那里弄来一些海货，想要在青州府卖掉一些，也好多筹集点钱财，组织船队，到南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丰收了。 柴寅宾一听大喜过望，立即组织人手，按照康宁的意思，召集商贾。并且去函石子明，邀请老师也加入到这个行动中来。 钟羽正听闻这件事情，又嚷着钦佩康宁的作风，还主动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络了不少商贾。 这位一向不见外客的前大明高官，竟然原以为留了康宁主动联系别人，别说柴寅宾感到惊讶莫名，就连王之钥也错愕不已。 这一天，青州府内的饕餮饮食酒楼里，聚集了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康宁则为他们一一介绍那些好东西。 “这叫打火机。”康宁一边演示着，一边重申自己价高者得，库存充足的话。 如果有穿越着在场，可能会惊讶于土著商人们对这种类似拍卖会的组织形式，为何不感到新奇，殊不知就算是在古代买个奴隶，那也是价高者得。这种交易原则伴随着利润而生，可不是后世文明人的把戏。相反，后世的那些拍卖行里，进行的都是类似看女奴隶牙口而定价的野蛮交易。 康宁很想知道这五毛钱一个的打火机，能在这里卖出去多少钱。结果很快让他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有人已经出价一两银子。 康宁毫不犹豫的拍板决定，按照这个价格成交。他担心价格如果继续上涨的话，可能影响到资金回笼的速度。 一旁的康淼却提醒道：“公子您决定的太早了。这玩意儿在济南府五两一个呢。京师和南直隶肯定更贵。” 康宁只关心从星辰商社的进价，可不能窟窿没有减小，反而增大了，于是问道：“星辰商社多少银子一个。” “那就便宜多了。提供给代理商的优惠价是一两银子两个。” 康宁这下就放心了，翻倍的利润保底，至少不会扩大窟窿。 不过当那名中标的商人兴冲冲的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到了康宁的手里的时候，康宁这次可不敢说自己库存充足了。 王森购买的数量，也只能说是够数而已。 接下来，重磅产品镜子登场，更是引起了哄抢。 此后的粮食种子，甚至精美刻印的图书，都成为了疯狂抢购的对象。 康宁猜测这些东西都是黄林从老家弄来的。他也只能哀叹，这么快就接触到了另一位拥有金手指的同行。 不过，他现在也能在这位同行的体系当中分一杯羹了，而且还是敌明我暗的分一杯羹。 “还有，这是一些画册，西游之类的东西。”康宁刚刚报出一摞画册，就被人哄抢而空。看着那上面谈不上栩栩如生，但的却是十分新颖的东西。 立刻，各种报价就钻进了康宁的耳朵里，高的让他都在想，拿这些钱做点什么好呢？也不知道那位同行是怎样想的。 不久之后，众人的报价就基本把康宁的窟窿给补上了。只不过卖出的货物又制造了新的窟窿。只是这个要小得多。让柳下跖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就是了。水泊梁山的鱼虾是吃不饱肚子的，登陆作战不可避免。不过对于一名优秀的两栖强盗来说，历史经验已经证明，这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