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 挤 的 高 楼
天空忽然变得低矮, 太阳擦着头顶穿过, 星斗落入衣兜, 下弦月划破了衣袖, 人们从黑夜中惊醒, 只见一串串突兀的高楼, 象一枝枝树桩钻出地心, 呼地一下把人推入了云肚。 几千年的农耕岁月, 人们在地面生活, 耳听野鸟啁啾, 眼瞅河水泛起绿波, 从一户户农家的门前流过。 近世大工业强悍的野风, 呼呼呼猛扫过地球, 把无数乡野人口搡入城市, 城市变成一只巨大的皮球, 日夜不停地膨胀膨胀, 胀得面皮赤紫眼球外突, 肚腹膨成千万座大湖, 也无法吸纳鲤鱼 撒子似暴生的人口, 只得不分白天黑夜, 哗哗哗猛泼 水泥钢筋砖头的暴雨, 浇筑起大片大片灰色的高楼, 老人小孩妇女象蚂蚁, 被塞入一只只堆码的火柴盒, 惊得太阳与星斗, 在云肚直打哆嗦, 忧惧自己生存的天宇, 被下方暴涨的人口之河吞没! 放目极度膨胀的城市, 俯视无序乱生的高楼, 你是眼中生出喜波, 还是心里长出忧河? 楼高三层五层, 人们的眼界得到开阔, 楼高十层八层, 阳光可提前一小时涌入。 若是楼高二、三十层, 人们劳作后回寓就象爬山丘, 怎能不累得气喘吁吁? 老者回家要吓得腿抖, 必需电梯伸出手去搀扶。 孩子在家里无处玩耍, 日夜高悬于云肚, 水泥楼方盒不接地气, 使孩子失去自然的本能, 大小便也解不利索。 城市灰茫茫的楼群啊, 你为何还要砌出 八十层一百层那么高呢? 你若不小心失火, 消防车的手臂太短, 无法够着你喷吐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