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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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符的?! 各种猜测跳跃般地在他脑中显现,时间在他的认知里似是过了漫长的千年,而事实上,却只有一瞬而已。 一瞬之间,他的背后现出一名素衣少年,少年握着短刃,眼底的灼烈却比那刀刃的火焰更为熊熊。 “啊——”少年大喝一声,狠狠一划! “噗!”那为首的鬼族修仙者口中霎时喷出血来,再一低头,自己的身体已从胸口被劈作两半,肚肠下雨般散下来,一同被斩开的还有他修炼而成的元婴,以及他作为男人的…… 那人倒下去,眼中尚留有震惊、怒鄂、噬人的仇恨,但元婴被毁,他已不可能活。 在他尚且留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他看见那少年回头,手中另一柄雷电白光的短刀顺势划出,他两个呆愣的同伴被拦腰斩断! 同样是一刀,同样元婴被斩! 他看见同伴倒下去,眼中那惊恐不信的神色。 附符的仙器,仙阶极品仙器,金火两种属性,鸳鸯刀,短刀…… 这些词组在一起,三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瞪大眼,看见的是少年愤怒森冷的眼神,却再也没机会喊出那个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名动五国大陆的名字。 然而后面跟着的鬼族修仙者小队众人却仍然感受着惊恐,亲眼见到三名前辈被一击秒杀,而那杀神慢慢转过身来,周身裹着飘渺虚无的银辉里,身子两侧被赤白两道绽放的华光映着,宛如自云端俯视凡间的战神。 “……撤!快撤!” “快撤!仙阶极品仙器,会死人的!” 众人惊恐大喊,纷纷狼狈逃窜。 却听少年大喝一声:“阿卿!给我杀!” “是!主人!” 一声稍显稚嫩的男孩声音传来,一群吓丢了魂的鬼族修仙者尚不知声音何处而来,却只见一只巨大的狐从天而降,一爪子拍下! “啊!这是什么仙兽!” “九、九条尾巴!” “神阶坐骑……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少年却看也没看一眼,她眉目间染上深重的急切,收了仙器回身便奔向身后身受重伤的赤烈王骑。 谁都没想到,战况突变。 那些受了伤的赤烈王骑并没走远,回过头来,眼睁睁看着为首的三名鬼族修仙者被一击毙命,神阶坐骑从天而降,几下便将人灭尽。 赤烈王骑们惊异之际,见前方男子身形摇晃几下,灵气渐渐收回,人却要一头栽倒。 “副队长!”一群人赶忙跑回去。 但冷霜凝的速度却比他们快,她一步纵跃之下人已来到男子身后,眼看着男子便要倒在她怀里。 面前却拂过一截月色袖袍,凤天一把将那男人劫了,春意如歌的眸子瞥了冷霜凝一眼,似笑非笑道:“男人沉了些,还是我来吧。”说话间他手指在男人背后一点,那男人顿时张开嘴,吐出一口黑气,这时,两粒药丸入了他口中。 “坐下调息。”凤天边说边将人安置在山路旁,而后将两只药瓶抛给冷霜凝,便来到那些赶过来的赤烈王骑身后。 他步子虽快,却点尘不沾,姿态依旧散漫不经,轻巧地在几人背后点了一下,那些人立刻也口中吐出一口黑气。 冷霜凝已将瓶子里的药倒了出来,一人两颗弹入他们口中。当她做好这些,转身之时见凤天负手立在山路来路的地方,未曾见他掐动法诀,山道上便起了雾色。白茫茫的灵雾将一群人围了起来,好似屏障一般。 “你方才动用仙器,灵气波动怕是已传出去了,此地过一会儿必然有人前来查看。先设个阵,让他们走不进来。”凤天走回来笑道。 冷霜凝点头,凤天做事她自然是放心的,转头看向路旁盘坐调息的赤烈王骑,问道:“他们调息要多久?” 凤天垂眸,“此毒甚是毒辣,乃鬼族一门奇毒,以中毒者丹田灵力为食,使其无法使用灵力,但灵力被蚕食殆尽之后,便会五脏俱腐、七窍流血而死。我观他们的面色,中毒少说有半日了。即便服了解毒丹药,调息也要个七八日。只是,即便毒解了,修为也要大退。” 修为大退? 冷霜凝眼底神色一痛,她低头看了眼地上横死的赤烈王骑的尸身,闭上眼,握紧的拳头却在颤抖。 都是她的错,她早该在看见山路打斗的那一刻就冲出来的。为何她那时会存着先探探两方人马底细的态度…… 如果她早些出手,如果她早些出手…… “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手上传来温热的温度。冷霜凝一震,睁眼抬眸,见凤天正皱着眉,眉宇间深敛沉静,将她的手执了放在手心,轻轻的抚,“静观其变,打探对方底细之举并无错,换做旁人也会如此行事,莫要将此事之过背负到自己身上,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冷霜凝摇头,看着地上的一具尸身,那个为了救同伴而牺牲了的赤烈王骑,五官扭曲空洞,手指呈抓挠状,皮肤虽已干瘪黑紫,指甲上却仍存留着皮rou,掌心已被抓挠得见了骨。这些向来刚烈的男儿,若非死时受了极大的痛苦,断不至于如此。 冷霜凝也明白凤天的话,但她看着眼前的尸身,只要一想起自己曾在林中亲眼看见他如何惨死,她就怎么也无法平静。一种悲怆的心情堵在她胸口,难受得无处发泄。 这人,本可以不死的。 “你不知道,赤子烈向来视他麾下王骑如兄弟,每有兄弟牺牲,他必定会亲手埋葬。只要有可能,他绝不抛弃任何一个死去的兄弟。如今他为了我被炎皇软禁,我不知道他在帝京会遭遇何事,但他若知道有王骑在鸾凤岛上如此惨死,他心里必定不好受。而我就在这座岛上,却没能帮他保住兄弟的命……” 这一刻心痛难当,她忍不住吐露悲情,身旁却久久没传来男子的声音。 冷霜凝微微怔愣,转头望去,却看进一双平静深沉的眸。 凤天看着她,没有表情。向来雍容尊贵的男子,这一刻只是静静看着她,那一双如月如海的眸子平静无波,安静得吓人。 空气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凝窒得叫人感觉心头压了块磐石。 冷霜凝有些惊愣,男子却开了口。 “我不知道?”他声音平静,却清冷微凉,他平时总是在笑,此刻唇却抿着,近乎冷峻的弧度,“那你又可曾知道?” “……我?”冷霜凝一时没听明白,更是惊异于凤天此刻的样子。 “你可曾知道,你一介下仙期,独闯赤炎岛,隐卫报告给我之时,我是何等心情?你可曾知道,你在菩提洞中挑战两名高阶,跌入洞中生死未卜之时,我是何等心情?你又可曾知道,当我赶来,...一眼看见你险些丧命神阶偷袭之时,我心情如何?” 冷霜凝怔愣地看着凤天,看他的容颜隐在飘荡的雾色里,清冷如玉,眼眸如明光辉映。 “我将隐卫交给你,让你有事找我,有险可找隐卫帮忙,可你两年来从未召唤过隐卫,我只当你凡事想靠自己。可你为了帮赤子烈寻火鸾丹,竟独自跑来...四重仙岛,你还想闯鸾凤岛。你当真以为你有仙阶极品仙器在手,就能以刚刚踏入上仙期的修为去力抗一众真仙期了?方才那三名鬼族之人是被你出其不意制住,才被你击杀而已。你以为,在争夺火鸾丹之时,你能有几次出其不意的机会?会有几人等着被你击杀?你连战魂衣都没有炼成,如何应战?” 凤天语气冷静,眼神更是清冷。即便是生气,他说话也是不紧不慢,字字如玉石敲击。 “鬼族人修炼之法向来邪性,你可知方才他们三人若提早发现了你的气息,身处险境之人便是你?你可知我方才就在你身旁,看着你冲出去的一刻,我心中是何感受?幸亏我在你身旁,若我不在,我如何能想象你在鸾凤岛上还如此横冲直撞?这只是一次山路之中遇到的两支修仙者小队交锋,你便将自己置于险地。若我不在你身旁,你叫我如何想象你到达鸾凤山谷的路上,会历经几回生死之险?” 凤天眼底渐渐浮现悲凉,“赤子烈麾下一个侍卫死了你都如此,你可曾想过,你若死了,在乎你的人又会如何?然儿,你总让我觉得你是一个人。你重情、孤勇、坚韧,你对每一个对你有恩之人倾力相助,但你却推拒任何一个人再走近一步。” 凤天摇了摇头,眉宇间看不真切的沧桑,“四海五国,天地阔大,世间之人何止千万。但要寻一真心之人难得,要寻一能让自己倾心之人更是难得。若是从未遇上,我情愿此生孤独。可我既然遇上了,就永不会放弃。只可惜……倾心之人难付真心,我总觉得从未被你真心待过。” 冷霜凝垂着头,被说得一言不发,心情更加沉重,头脑却像是被重拳打过,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是这样么?她真的像凤天说的这样,拒绝任何人接近她么? 或许是吧。 前世,她身负锁魂咒,早早就知道自己必将会先一步离开父母,每天看着父母亲珍惜的目光,她心中必痛。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人,生前留给疼爱自己的人的是病榻上的担忧,死后还要留给他们无尽的思念与悲痛。这种愧疚是她一生解不开的结。 这一世,唯一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大哥也为了自己惨死,她总是不能为亲人带来幸福。她开始害怕,怕再有人将她看得太重,怕有人为了她伤及性命亦或者是她死后,留给人悲痛。 赤子烈为了她付出了许多,她知道他想要寻找火鸾丹的心愿,因而即便深知是险,也要替他拿到。只要能让他如愿以偿,能让他高兴,她就觉得自己还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而不是无休止的悲痛。 可是凤天不同,与她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他优雅尊贵、神秘强大,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危险解除的时候离开,他总是漫不经心,好似无所不能。她找不到能为他做的事,感觉到他的心,她只能选择逃避。她害怕,怕自己付出感情,怕他付出感情,怕有一天终究是个悲伤的结局。 她时常在想,如果自己能以现在这副健康的身体出现在爸妈面前就好了。两年前她在白金宫门前暴走之后,曾梦见过母亲,她鬓间生出许多白发,虽然知道那是梦,但看见母亲老去十岁的模样,她还是揪心地痛。她多想回去看看他们,多想回家…… 这些年来她将自己逼得这样紧,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罢了。思念被她埋在了心底,却始终都不曾淡去,她的家不在这里,她想回家。 深埋了十多年的心思今日被人揭开,冷霜凝只觉心底的那股情绪像是溃堤的洪流,翻涌难平,一发不可收拾。 她深吸几口气,感觉喉头涩得发疼,胸口堵涨难平,握着拳头,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冷霜凝皱着眉头,闭上眼,极度地想要将这些情绪再压回去。 身子却被圈进一处温暖里,男子衣袍间淡雅的熏香钻入鼻间,他的胸膛温暖如海洋一般,她好似被圈在海水里,那海水里辉映着月华辉光,温润,静好。 “你有心结,我能知道它系于何处么?”男子宽大的袖袍包容着她,手轻轻抚过她紧握的拳,直至她慢慢松开,他才轻抚她的掌心,一如方才之时。 这般的疼宠,终于让冷霜凝没能忍住,泪珠决堤一般滚落出来。 “……我梦见她了。” 她没头没脑的话,男子却并不打扰,只是静静地听。 “她还在那处有温泉的小房子里,那里是我以前常去的地方,她说泡温泉对我的身体好。我都已经不在了,她居然还会去那里……” “她鬓间生了白发了,以前没有那么多的,以前生了白发总让我帮她拔,我说白发越拔越多,每回都用小剪刀一根根帮她从发根剪去,我希望下回长出的发会是黑的……可是现在她的白发比以前还多。” “她有没有再生个孩子呢?她年纪不算太大的,实在不行可以试管婴儿的……” “她为什么还去那间房子里呢,我都已经不在了,去了她也是伤心而已。” “我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我想回去看看她……” 她不再说话,只是抓着男子的衣襟,泣不成声。这些年,无论是刚来到这世上的艰险,还是这一路走来的艰难,除了那一年在地牢中在大哥面前哭过,她不曾再在人前流过泪。这些心思,即便是大哥也是不知道的,从未想过会有被看穿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