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归途

    时间于天地之间，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时间啊，可过得真是太慢了。

    法源寺里每日的清茶淡水喝着还行，但是王一凡对斋饭却真的没什么胃口。第一夜三佛来见后的三日，梦里连个菩萨都没出现过。不过好在阿弥陀佛和药师传给了王一凡极为高深又非常简单的佛法，按药师的意思，本打算直接灌顶，但被王一凡严词拒绝，说他还是喜欢自己参悟。药师见王一凡看破了自己的想法，表情略显尴尬，阿弥陀佛看着这一幕，则是哈哈大笑。

    一般来说，僧人修行时观想到的是他本人拟定的外相，佛也好，菩萨也罢，都只是这个僧人的专属。但王一凡不一样，三尊佛祖出现在王一凡梦里时，是他们三个自己想展现出来的样子，至于是不是真身，除了他们自己谁也说不准。

    “诶，你知不知道释迦牟尼长啥样？”第二天清晨，王一凡虽不情愿但也参加了早课，但念什么劳什子佛经咒语什么的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王一凡就压着声音问正在讲经的住持。

    住持停止了讲经，额头青筋跳了跳，没有搭理他。

    王一凡觉得好生无趣，又挪到前一日大遍觉堂中的最年轻的和尚身后，向前探着头，问道：“你知不知道阿弥陀佛长啥样？”

    “你知不知道药师琉璃光长啥样？”

    “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们三个了，一个比一个能装啊，那金光闪闪的，差点刺瞎了我的眼……”

    “诶，你们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今日法源寺的早课比往常要更早些散去，王一凡本想抓住几个小沙弥问问，但他们好像早已看出了王一凡的想法般如躲瘟神般集体跑远了。

    “你们怎么都不信我？”王一凡挠了挠头，冷哼了一声，“你们这群和尚，真是无趣。”

    突然王一凡灵光一闪，暗道，他娘的，我就不信大遍觉堂里也没人。

    推开了门，堂里除了七张蒲团外，就只有玄奘的法像了，好在还有一个扫着地的小沙弥，王一凡蹿上前问道：“昨天这儿不是还有六个和尚吗？今天都干嘛去了？”

    小沙弥双手合什回道：“施主，六位师傅今日要讲课，不在此地论经。”

    王一凡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老子本是找和尚来的，现在和尚都躲着老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王一凡已不需要什么得道高僧来指点迷津，他不是和尚，但对于佛法的领悟已被某人强行拉到了最深层。

    和尚修行求的是无欲无求，自然也就不沾染因果，没了因果也就没了业力。但这些和尚不知道的是，成佛以后业力就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佛法化佛炎，轻松就破了。

    可惜的是，王一凡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即便是已将佛法悟透了，也生不出佛炎来，这让他极为懊恼，又想到那三个佛来，指着天就要骂，但想了想好像不对，就指着地骂了起来：“你们三个他丫地说那么多有鸡毛用！老子不还是消不了业力！”

    他不知道的是，阿弥陀佛和药师琉璃光如来都看见了王一凡体内那团混沌气随着讲着佛法而变幻着形态，最终变成了一团非常非常小的火焰，慢慢地燃烧他身上的业力。

    这团火的出现，让一直闭口不言的释迦牟尼都神色微动，本想开口，却还是憋了回去。

    浑浑噩噩四日已过，每天除了睡觉吃饭，王一凡什么也不想做，斋饭都快被他吃出rou味儿来。身上的业力在慢慢地消散着，直到消散了四天，王一凡才感觉出来。

    “他娘的，真的假的。”当王一凡感觉到业力稍去时，本躺着想睡个午觉的他直接坐了起来，也没了困意，然后直接起身，径直走出了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