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病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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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给每个学生的活动费用标准是八块钱,大巴车来回车费额外另付。按照目前的经济标准来说,一下子拿出三四千的活动经费属实是不算少了。 农场这一趟的安排,除了中午的农家饭以外,主要就是采摘活动,草莓棚这边大概用了四十多分钟,摘完果子过了手瘾和眼瘾后,剩下的就该把成果上交了。只是还差了个嘴瘾,一时倒有些难办了。 进棚里的门票是每人四块钱,可是每斤草莓出棚价就在十五六块左右,这个差距想要随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有的同学采摘过程中耐不住诱惑吃上一个两个,看棚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到底还有四块票钱在呢,白得了这么些个劳力,怎么着也不能太狠了。 这有一就能有二,有人看别的同学吃了,也就跟着也摘了尝尝,没在这个季节吃过草莓的同学没有比较,哪怕嘴里吃的味道远远不如应季的时候甜美可口,光冲着那超贵的价格也认为就应该是这味儿。 可是,有人吃过味道好的再来比较,就格外的觉着不好了。 “这草莓看着挺红的怎么这难吃,咬一口牙都要酸倒了,就这还卖十五呢,有人买吗?”佟玲酸的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捏着咬了一半儿的草莓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很是纠结。 “是啊,简直跟纪岩家卖的都没法比了。”彭萱那是纪家水果摊儿的老客户了,彭家姑姑做建材生意收入不错,吃的方面很是舍得花钱。加上关系好,每次去买都给优惠价,像是这样的反季水果也是没少的吃。 李佳和汪淼两家的经济条件都很一般,普通工人家庭,这方面比 较节省一些,平时也就是吃些当季水果,偶尔纪岩带到学校的水果她们也能跟着吃吃,也算是有些经验。 四个人都吃过纪家的草莓,再跟这里的一比,那简直就是天差地了,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 有的同学还想着凑付一起买个合伙买个一斤二斤也奢侈回,听见几个人跟这议论,也都犹豫了。 “纪岩店里还卖水果呢,我都不知道。” “她那的水果好不好,新鲜吗,怎么样,你们都吃过了,贵不贵啊?” 对于这样的同学,佟玲她们几个都比较鄙视,纪岩不是那抠嗖人,平时总也拿水果,班上几乎没有谁没吃过,这时候问这话不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其实几人也都明白,这些人最想问的是店里卖的草莓怎么样,毕竟现在有对比的就是这个,不过那么贵的水果就算纪岩拿到班里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给吃到。这里不无羡慕妒忌成份在里面。 “纪岩那店里出来的东西不好的吗?”彭萱道:“这里草莓出棚价还十五六呢,她店里对外卖是一斤十八块,认识人买十六,像咱们班同学过去就只收成本价十二块钱,不光是便宜好几块钱,那味道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傻子才从这里往回买,采摘过过手瘾就得了呗,还真的舍近求远,有好的不要偏要次的啊,那不傻了吗?” 她这一通说,有那个心思的同学也都打消了念头。 看棚子的人本来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往外卖些草莓呢,哪知道这些学生都抠门儿死了,这么些人竟然连一斤都没卖出去。隔壁棚子生意倒是挺好,卖了两百块钱出去,两相一比较,得出结论,这个班的学生比那个班的学生穷。 殊不知,这其中还另有原因。 草莓棚出来后,跟着就是桃子棚,这也是‘豆溪农场’最新引进的品种项目,油桃这种水果还没有走进大众视野中,长久以来的观念里桃子那就是带毛儿,吃着好吃,就是洗的时候比较麻烦。毛沾身上还会刺痒,也是这种水果的缺点。 突然出现一种不带毛的桃子,味道不相上下,表皮处理起为却很简单,尤其是过敏体质的人再不用担心毛毛沾手会痒了。这自然会大受欢迎。只是这相应而生的价格却是让人望而却步。 反季水果本身就不便宜,再加上又是新品种,可想而知了那都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贵。好在是桃子硬爽,不会像草莓那样娇贵,摘采时并不需要特别小心,正常对待就可以了。 采摘的过程里,看着挂在枝头红红绿绿的桃子,赏欣悦目之余,也能体会到收获成果的喜悦,即而联想到整个过程中的辛苦和付出,正所谓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愉快的同时也兼俱了教育意义。这也算是两个班主任老师的良苦用心吧。 棚果采摘完毕,大家出来时已经傍近十一点钟,自由活动了一会儿就到了中午饭时间,一百多号人进了饭庄的宴席大厅,平均八人一桌,共计放了十五六桌。 饭菜早一步都摆上了桌,主食是碴子粥,切片的苞米面饼子,九菜一汤,都是些农家菜,油煎土豆饼、小鸡炖蘑菇、猪rou炖粉条、大葱炒鸡蛋、虾皮萝卜丝汤、大白菜五花rou炖豆腐、红烧小河鱼儿、rou炒山野菜、胡萝卜香菜rou丸子汤,额外还有个大杂烩沾酱菜——茄子、黄瓜、小葱、苦菊切了段,配了炸好的鸡蛋酱,全都用了大盘子大碗摆了满满一桌子。 早就盼着这顿饭了,大家一入座闷头的就开始猛吃,人多在一起吃饭格外的香,饭庄的厨师也是地道的大锅菜师傅,炒出来的菜都是家常味儿,跟大饭店里的浓油重酱截然不同,带着特有的农家口味。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也都觉着挺满意,各自分帮成伙的溜达出去消化食儿了。 农场地方很大,从这头望不见那头,饭庄周围都是些葡萄园,这时候远没有夏秋时的繁茂,落了枝叶的葡萄只剩下干枯的滕蔓还留在搭建的木架子上,整片看过去尽是入冬时节的萧瑟清冷。 隔了饭庄百来米远的地方是片小土山,这时候也全是枯黄没有半点的绿意。山坡下盖了几间瓦棚,里头养了十几头猪。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拨外地游客,正围在猪圈前挑选着要宰杀的肥猪。 饭庄里的人那可都是这方面的老手,摆桌案,烧开水,脱猪毛,烀rou灌血肠,那都干了多少回了,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从进圈抓猪开始,到全套程序结束,就等着rou熟出锅,都算在一起统共也没花上一个小时。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哪见过这种场面,不少人都好奇的跑过来围观。对于那些第一次看杀猪现场的同学来说,有不少人适应不了,男生们胆子大还好些,就算是胆怵怕被别人说没胆,硬着头皮也继续往下看。女生们就不行了,胆子小的看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当时就忍不住叫出来跑掉了。 像纪岩这样农村里出来的那几乎是年年都看的场面,早就已经习惯了,倒是饶有兴致的站在旁边看着人家灌血肠。当初她跟堡子里的老人学了灌血肠的手艺,一直也没有机会亲自尝试。这会儿看着别人动手倒是动起了些念头。 北方人大多喜欢吃杀猪菜,天气渐渐冷了,支起了热锅子,下些酸菜血肠五花rou,想必很是受欢迎。这些个外地游客显然就好这一口,别说他们了,就连班上这些同学都算上,明明刚刚才吃饱饭出来没多大会工夫,这闻着锅里的猪rou酸菜味儿都觉着馋了。 有人忍不住就说:“怎么咱们都没有吃着杀猪菜啊,要是吃这个多好啊?” “你想吃,那得有钱算。没看见这是人自己选的猪吗,要是饭庄里杀的那倒是行,可惜啊咱们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再晚些天过来就肯定能吃着,那时候这里好天天杀猪卖了。”这是个冬天来过这里的同学,相对有些经验。 “啊,早知道的话就让老师往后拖一拖了,来早了。” “你想拖就拖啊,又不是咱们老师一个人说了算,学校都有规 定,就限这个星期,再晚了就更天冷道滑了,万一道上出点儿什么事儿,学校也不想承担那样的风险。再说了,不就是个杀猪菜吗,到时候哪个饭店都能上,你随便找家吃不就行了吗,整得像八百年都吃不着似的。” “那能一样吗,市里头那些都是养殖猪,跟这里的农家猪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味儿好吗?” “可也是。哎,对了,我听说纪岩他们小饭馆里的猪rou特别香,你去吃过没,是不是农家猪啊?” “是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哎纪岩,你们饭馆用那猪rou是不是农家猪,过一阵子能上杀猪菜吗?” 纪岩离着不远,两人刚开始议论的时候她就听见了,一直老实听着没吭声儿,这一被点名问起来才回道:“上啊,怎么能不上,咱们北方人不就喜欢吃这口吗?猪rou大家也都吃过了,正了八经的地道的山林猪,比起农家猪还要好,你们要是没吃过可以去饭馆先尝尝,觉着好了上杀猪菜的时候你们再来吃?” “倒是听说你们家的东西好,一直都没去过,这次回去有空了怎么着也得过去吃一回,看看大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非常欢迎啊!”纪岩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份热情,也不显得生疏冷淡。 两个男生是二十三班的学生,像他们一样只听过小饭馆的名声,却没真正走进去的人还有不少,每当有人问起类似的话题,纪岩都这样温和以待,让人觉着她很真诚实在,不去弄那些虚浮表皮,倒是实让人很生好感,店老板是个实打实的实惠人儿,那小饭馆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也差不了。 这样的态度倒是给她增加了不少的人气,也替小饭馆带来了更多的生意。 眼前这两男生就是个例子,一听她说了这些话,当即就表示肯定得过去。那个对杀猪菜感兴趣的男生还直追问到底哪天能上,他提前知道了好过去抢座。 老纪家小饭馆生意好,中午经常需要等位置这事儿他们也都听说过,要是这杀猪菜一上,这种情况不就会更严重吗? 纪岩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那行,要上的时候我先拿张大红纸写上提前通知下,让大家好把自己的肚子空出来,好给杀猪菜腾地方。” 两男生听了直乐。 中午休点时间是一个小时,完了后集体出发又到农场周边转了转,有几处小规模的广场,土山脚下也建了些别致的亭子,大家聚到一起拍照留影纪念。 这一连串下来就是两个多小时,眼瞅着太阳往西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少了,该玩的玩了,该吃的也都吃了,郑秋燕和秦然两人挥里手上小旗儿,临时当了回导游,召唤大家过去集合。 可能这一天下来也都累着了,回去的途中车里的气氛明显没有来时候的活跃,一个个空调暖风吹着蔫了吧叽的直打嗑睡。 大巴车开的稳当,将近一个半小时才进回了学校。很多同学半路就都下了车,到最后车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全都是家在市中心的。 纪岩也迷糊了一小觉,车停前两分钟才醒过来,还没怎么完全清醒就被司机召唤着下车。 傍晚的气温低,车门一打开往外走,迎面就被冷风吹的浑身打了个激凌,缩着脖子躬躬着身就跳下了车。 丁宇晨跟在纪岩身后,看她冷成这样还直提醒:“你可别吹感冒了,回去后叫他们给你熬碗姜汤喝,去去寒气。” 小样儿,整得像是半个大夫似的,纪岩摆了下手:“没关系,咱身体好,强壮宝宝牌儿,这点儿小风都不叫个事儿。” “别得瑟了,到时候感冒就知道后悔了,赶紧回去弄了喝吧。” 别看纪岩拒绝了丁宇晨,可他没说记仇,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别人面前依旧傲气十足,可跟她那就是话海海的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话题可聊? 不过,纪岩倒是挺高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虽然偶尔会觉着有点儿烦,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可能就是被这阵给吹着了,纪岩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纪果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她在房间里难受的直哼哼,连打了三遍电话才把她叫起来开门。 凤萍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拿水递药量体温好一顿折腾,纪岩烧得犯迷糊直说胡话,把纪果和凤萍两人吓提够呛,连忙叫了出租车送她去了医院挂了夜间急诊。 等到一系列常规化验完,把点滴挂上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两个人一人一面守着病床,看着纪岩渐渐稳定下来睡着了,这时候才都松了口气儿。 凤萍迟疑的问纪果:“三姐,你说刚才jiejie说的那些胡话是什么意思啊?又是雷击又是欺骗的听着怎么觉着渗得慌啊?” 纪果也是直皱眉:“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烧糊涂了乱说一气,长这么大小她也没出过远门儿,又怎么能跑去京都住,烧大发了作梦梦着的这是。”先前纪岩说了不少的胡话,虽然不是那么完全,可是一些地名什么的还挺清楚。 “哎,那你说她叫了两遍简勋,她是不是心里装着什么事儿是咱们不知道的啊?” “我也听见她喊这名字了,就你说那追小四儿的暴发户吧?不是说小四儿她没同意吗?这怎么还一直惦记着,发烧说胡话都能把他带 出来?” “所以我说啊,jiejie这心里头估计还是有他的,我们都让表面给骗了。”凤萍觉着自己真相了。 “那等她好了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吴老七那边怎么办?”纪果也看出来这阵子纪岩对吴七的态度不一样了,倒也没说故意去冷淡,说笑也都挺正常,可就是不像男女朋友那么亲近。 谁也都不傻,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凤萍也觉着吴七跟纪岩的关系淡了。如果没听见她说的这些胡话也就算了,可是全都听见了,要是装作不知道,一点儿都不往那边透露似乎还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地吴七都是孙刚的老大,就冲着这层关系也得给提个醒不是,究竟要怎么做那可就看他自己的了。不过,跟那姓简的相比,她还是更看好他一些,到底是有了先前处过的一段儿,想分开也不就是那么容易。 纪岩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梦,有上辈子的那些糟心事,也有这辈子的不痛快,梦里她倒是彻底放开了,好一顿的发泄。不管是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还是欺骗过她的渣,全都在梦里一一报复了回去。 有人说梦是人心底里隐藏最深秘密的表现,梦里她歇斯底里的痛骂怒喊,那就是她一直压积在心头的郁结,哪怕现实生活中她掩饰的再好,再不想去触碰,那也无法改变最真实的想法。 说好要忘记那些过去,重新好好的活,可是她非圣贤,那样的重的伤痛她又怎么可能半点都不恨? 恨着那些人,却无法真正的给以报复,所以只能选择漠视。 然而,当这种态度再不起任何作用时,隐藏在表相下的恨意就全都浮出了水面。越发认识到自己内心的她,只会是更加的冷漠。 吴七坐在病床前削苹果,察觉到纪岩醒来的第一时间抬头看过去,刚好捕捉到她眼中呈现出来的冷然,没来由的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