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子婴
司马强的腰腹虽然很细,我单手搂着司马倩的腰腹,也需要力气的。【】半空中没抓牢,落在地上就是一个趔趄,脚踝有些扭到。 但不是特别严重,大概只是别了一下。 这阴间路上灰茫茫的一片,尤其是天边的铅云像个罩子似的,更是压的人透不过气。 刚才骤然从高速行驶的公交车的车窗上落下来,我狠狠的呛了一口阴气。现在感觉整个七窍都是酸的,就好像被人从鼻子里灌进了阴冷潮湿的井水。 我弯着腰,难受的直咳嗽,脸上因为剧烈的咳嗽都涨的guntang。 彤彤飘在我的脊背上方,小手轻轻的给我拍背,我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司马倩现在是灵体没有rou身的那些烦恼,她根本就不管这些,抓着我的手腕就快步的前行。这一下我可真有点吃不消,身体重心不稳,膝盖磕到了公路上冰冷的水泥地。 这地面可真是冷,在我看来比冰箱里的冰还冷。 “早知道就把你的灵体从rou身里抽出来了,带着个活人来阴间办事,还真是不方便。”司马倩冰冷冷的抱怨,却站在原地等我爬起来。 我心想她还算有良心,没有把我像拖死狗一样继续往前拖,到底还是停下来等我了。 我费力的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彤彤也落了地扶我。 我一边尝试着站起身,一边说:“活人的魂魄离体应该没那么简单,简烨的魂魄去幽都,也不过只能停留一炷香时间。时间一长,便只能留在幽都。” “我不过随口抱怨,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司马倩发现我站起来了,也不管我膝盖有没有受伤,继续拖着我手腕往前来。 司马倩看样子似乎很急,一刻也等不了。 还好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司马倩根本不会体谅我的体力和能力。这一下没有摔在地上,整个人就跟牵线木偶一样被司马倩拉着跑。 脑子里能想的东西都很有限,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她是阴阳代理人,魂魄离体不受限制,在阴间的土地上自然是如鱼得水。换了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活人,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路上荒凉无比,除了刚才我们跳车的那辆公交车,就没有看到别的车出现。而且除了那些透明的飘飘荡荡好像被遗弃的鬼魂,就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亡魂存在。 没了公交车,就只能徒步。 这一路走的我是七荤八素,差点就要把胃里的酸液都吐出来了。司马倩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悠悠的从款袖子里拿出了一盏手提的白色灯笼。 白色的灯笼里面还没点上烛火,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 司马倩却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将素手插进自己的肩膀,从肩膀里抓出了一团青蓝色的火焰。 火焰在她白皙的掌心跳动,看得人心里发憷。 明明是火焰,却并不烫手,被阴风吹的也不摇动。 这团火焰被司马倩放进灯笼里,灯笼这才有了亮堂的感觉,将仿佛是雾气遮盖的一块地方照出了些许前方的路径。 前边似乎到了一个林子的入口,林子的小道又黑又窄。 “是到幽都了吗”我问司马倩。 司马倩眉毛一挑,“苏芒,你不是来过吗幽都没有光,只有这一盏光源在,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幽都我当初还中计来过一次,到处都是白雾弥漫,要不是那次意外发现我念诵佛经能产生光源。大概,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和司马倩一起进入了那个林间的小道,才知道什么叫做绝对的黑暗。 四周围除了司马倩手中用命灯点燃的灯笼以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正反两面的阴风吹的司马倩手里的灯笼不停的旋转,但里面的烛火依旧是不动的。 四面八方都有阴风吹来,而且都是一阵一阵的。风被撞到一起,发出古怪的响动,就好像寂寞的黑夜里有个妇人在哭。 两股旋风如果刚好撞到一起,还有一定几率形成带着漩涡的风团,打着旋儿从脚边掠过。 走了几步,我能充分感觉到地上的土壤十分的松软,好像刚刚下过一场雨一样。走一步,还会陷下去几寸,我穿着运动鞋,土壤直接就没过了我的脚边。 “嘶”我的脚丫子冷的都要冻住了,嘴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些土壤里都渗着一股寒气,格外的寒凉,隔着运动鞋厚厚一层布料,依旧能够刺激的令人受不了。我正低头看着灯笼下那黑色的土壤,发现这阴间的土壤和阳间也差不多,只是阴气要重上许多。 司马倩紧了紧我抓住我手腕的手,似乎紧张了许多,“是谁谁在前面在下阴阳代理人司马倩,途径贵宝地,还请阁下见谅,让我从此过去。” 听司马倩的口气,这幽都的地盘,还有主人啊 我一直以为幽都的地界,都是无主之地,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的地。还有个地主在,心里面莫名的有些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前路好像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没能容易能离开这块地界出去。 微微抬头眺望前方,前面果然是站了一个古怪的黑影,那个黑影根本就不理睬司马倩说的话一动不动的站着。 司马倩更加的紧张,似乎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直以来我就没见过司马倩害怕什么,连这种经常出入阴间的司马倩都觉得紧张。我心里面更是忐忑不安,觉得会不会遇到什么厉害的角色,要把我们俩都给吃了。 屏息前进了一段路,走近了看,才觉得是个乌龙啊。原来是个带着个死人骷髅头的稻草人,那稻草人一动不动,远处看是像个人站在那里。 我问司马倩,“这个稻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幽都啊我们脚下的地像不像是是那种农村刚刚翻过的田。好些田里都有像这样的稻草人,是用来驱赶鸟类的。” “苏芒,你说什么”司马倩本来是盯着这个骷髅头不说话的,听我这么一说,忽然狠狠的睨了我一眼。 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了,立刻掩住了嘴巴。 她却把我捂住唇的手揭开,“我是让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里像田啊。”我其实也没有多想,只是凭着感觉随口说说。 司马倩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脸色苍白的倒退了一步,“遭了,我们我们快回头,方才一定是走错路了。有人算计我们快走” 回头跑的时候,我和司马倩才仔细看了路才发现我们早就已经不在羊肠小道上了。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土壤构成的原野,来时太黑,也没有记住方向。 要想原路返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马倩这次心里素质还不如我,脸色惨白一片,吓得好像都要尿裤子。 人在越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肯定是越感到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害怕。 跟着司马倩在这片黑土地上狂跑,可这块地就像没有尽头一样,到处都是一片松软的突然。 我已经跑的快要断气了,气管都好像要拧巴了。 司马倩是灵体在奔跑,根本不需要体力,速度依旧。可才又跑了一会儿,她就被脚下的东西绊倒,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我被她拉着,也是摔惨了,只是这次好像是摔在什么东西上。根本没有把我给真的摔疼,身下的那个东西硬邦邦的冷冰的,有点像是学校实验室里的假人。 只是司马倩手中的灯笼,恰好掉在我附近。 我稍微这么一抬头,就被身下那个东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也因为恐惧变得僵硬了。身下面是具穿着汉服的女尸,汉服鲜红欲滴,仿佛能滴出血液来。 女尸的脸色苍白,乌黑浓密的发丝泼墨一样散落在黑土之上。 眼睛睁着,眼珠子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灰蓝色,似乎还有一丝荧光。嘴唇上生了一层好像是青苔一样的,绿色的东西。 两颗带着绿苔的贝齿露在外面,从嘴里面有一根细小的植物的嫩芽沿着惨白的下巴蔓延下去,在下巴尖的位置,开着一朵五个花瓣的粉白色小花。 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淡黄色的花蕊,极为的娇柔细嫩。 可是在这种阴气森森环境这下,又是从美女的嘴里长出来的,人们所看到的这种最平凡普通的花。 它是那样妖异的绽放,让人从心地里面觉得发寒。 “这是灵尸,你看它的肚子,怀了身孕。”司马倩拉着几乎是吓成傻子的我起来,冰冷的语气中平添了些许颤抖。 我低头一看,更是胆都要被吓破了,地上的女尸肚腹微微隆起。 “这是哪里啊。”我感觉我的上下牙齿也在打架,情绪已经变得和司马倩差不多了,总觉得这个地方非常恐怖,恨不得立刻离开。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我们两个是一时半刻找不到出路。 司马倩咽了一口口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六神无主的司马倩,“我们怕是来不及去见老板了,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办苏芒这里是” “我这种曼珠沙华的园子好些年没来阴阳代理人了,真是蓬荜生辉啊。哟,还有个活人。”司马倩还没说完话,就被一个冰冷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刚好可以给我这些花儿们做花肥。” 这人脸上带着月白色的面具,身上的穿着黑的古代华服。 袖口有龙纹图案和金线滚边,紫金玉带束腰,带上也缀着一块凤凰玉佩。和凌翊挂在我胸前的那块玉佩,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是他这块玉佩是暖红色,通体带着耀眼的红光。 玉佩表面之下好像有液体流动,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一头乌发没有任何束缚的从面具的两侧慵懒而又顺滑的垂下,一直垂到那条紫金玉带之上。 他是谁 为什么有着和凌翊一模一样的玉佩,难道他们两个认识 不过眼下,不管他们认识不认识,从这个男人面具之下贪婪的目光就知道。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我和司马倩做成所谓的花肥。 “花花肥是什么”我害怕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右眼皮和左眼皮都在狂跳,还是硬着头皮明知故问的问这个男人他口中的花肥是什么。 可就是好奇,他口中的花肥,是不是就是我理解的那样。 我印象中花肥吧,就是那种超市里卖的,黑的带着有机肥的土壤。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白色面具上露出的唇形,似乎抿成了一个冰冷冷而又极为慵懒的笑意。他黑色的衣袂轻轻的一甩,往黑色的泥地里抖下一枚发光的珠子。 珠子之上散发的璀璨的光芒,几乎将这一整片的黑色土地全都照亮了。 我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他嘴里说的曼珠沙华的园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具小腹隆起的女尸。应该都是怀有了六七个月身孕的女人,可怜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死在了这片古怪的花田里。 触目所及,这些女尸的嘴上,清一色都长着一朵娇嫩的小花。 每隔一大段距离,又能见一个装着骷髅头的稻草人。天上只要有游魂想要靠近吸食花朵上的香气,差不多在接近到稻草人的时候,就会受惊的飞走。 这些稻草人,原来是用来驱赶靠近的游魂用的,倒是和阳间用来驱赶鸟类的稻草人作用差不多。 这片黑土地,像极了阡陌纵横的花田。 原来幽都的土地不仅和阳间一样是有地主的,这片阴森荒芜的土地大概就是这个面具男的地盘。他用这片土地来种植所谓的曼珠沙华,而花朵的养料,就是这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孕妇的尸首。 这个面具男果然是变态到了极致,这片土地上的女尸不计其数,看的人真的是慎得慌。为了培植这么一朵小花,居然要用一个怀孕的女人的尸身,手段是何其残忍。 面具男做了这么变态的事情,却好像无关紧要一样。他将手儒雅的背在身后,语气淡淡的说道:“现在知道什么是花肥了吧成为我园中的花肥,是你的荣幸。” “你把要把人做成花肥,还要别觉得是荣幸,你这家伙也太变态了点吧”我看到那些女尸又是痛恨面具男,又是觉得恶心想吐,特别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再吐一遍。 可惜我在公交车上吐过一会,在这里吐出来的顶多是些酸水。 司马倩似乎也十分畏惧这个面具男,冰凉而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我的手腕,似乎在暗示我不要和这个男人起争执。她自己深深的躬身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道:“我们不是故意要擅闯阁下的地方,是有人陷害我们来到这里的。我们在去幽都的公交车上,遇到了食胎的的鬼妇人,才会阴差阳错下了车。还请阁下恕罪,放我们离开。” 那个男人的唇上笑意更浓,“旁人经过我这个地方全都是绕着走,你们却偏爱来我这里做客。不管是不是误闯。来了便永远在此住下吧,否则别人又该笑我不会尽地主之谊。” 越听这个男人说话,我心里越是堵得慌。 我扯了扯司马倩的衣角,压低声音建议道:“司马倩,我们还是跑吧,再留在这里肯定会被抓去花肥的。” “跑你知道他是谁吗就说跑。”司马倩冷笑了一下。 他是谁我怎么知道 我来过幽都统共两次,你们幽都的鬼物,你不介绍我肯定不知道。 司马倩没跟我介绍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是皱了眉头,又对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说道:“要花肥还不容易,我经常行走阴阳两界,这东西唾手可得。今天你若放我们离开,我一定十倍偿还于你。” 听司马倩这话,她是要从阳间弄来孕妇,带给这个变态男人。 我心头觉得司马倩这样的手段残忍,可眼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我们下一秒可能就要被这个变态男给做成曼珠沙华的养料了,也不好说什么。 嘴里是说不出半句话,我的心头却是心急如焚想从这里离开,我可不想做所谓的花肥。如果他答应司马倩的条件,我还是愿意昧着良心跟着司马倩先逃走再说。 “这丫头肚子里的可是阴胎,你打算拿那些庸俗之物和我换她吗”戴面具的男人似乎拥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脚下轻轻跨出一步,就到了我和司马倩的面前,“以她的身子制成灵尸,必定是能让我的花开的极盛。” 男人冰冷的手掌一摸上我的肚腹,我就感觉自己的小腹好像贴到了一块奇冷无比的冰。整个身体都绷直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我知道我和宝宝的生命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 只要他动动手指头,我们就会死。 我咽了一口口水,打算念佛经把这个男人先震开,然后拉着司马倩逃跑。 没想到司马倩先说道:“阁下既然这么想把她留下做花肥,那便留她下来好了。我我现在是灵体,rou身也没有怀孕,你要我没用。” 听到司马倩冰冷的这句话,我真是有种被人一刀插到背心,插了个透心凉的感觉。 司马倩在公交车上还给我讲故事帮我来的,在最难的时候,终究是把我给卖了。我跟司马倩的关系本来就不深,她卖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现在被出卖,心里面的感觉还是很难受的。 只感觉司马倩的小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那两只收魂瓶。连看都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如同黑色的一股旋风一样,在黑色的泥地上飞奔。 “想不到你竟是个卖友求荣的东西”那男子冷冷的对着司马倩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他只是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掌,衣袖里就飞出了一根红线。 那根红线的速度比司马倩跑的速度快多了,直接就缠上了司马倩的腰肢,将司马倩又给绑回来了。 司马倩被抓回来,我却没有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虽然背叛了我,却拿了我身上的收魂瓶,她是要去救凌翊的。 这个男人的指尖轻轻的抬起司马倩的下巴,居然是在司马倩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凌翊那小子手下。司马倩,这些年你经常出入幽都和阳间,在这里的名声也不小。” “拿开你的脏手,你知道我是我们老板的手下就好。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在阴间的名头虽大,但你总要给我们老板三分薄面吧。子婴,还不放我离开。”司马倩原先对这个男人还有些恭敬,此刻便是满脸的冷怒。 她用力的甩开自己的头颅,却被这个男人死死的抓住尖尖的下巴。 子婴 这应该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我虽然听着觉得耳熟,但想想应该是错觉。司马倩应该是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的,他甚至知道我们和凌翊的关系,现在搬出凌翊的身份。幽都的那些鬼物,无论如何也要给点面子不是 我眼前一亮,心想着这回应该得救了吧 那个戴面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将司马倩的下巴甩到一边,声音一下冷下来了,“我素来爱洁,手怎么会脏” “子婴,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这次误闯你这里,是我不对,可她是我们老板娘的妻子。肚子里的也是我们老板的孩子,我我劝你识相点。”当司马倩用那种冷冷的口气说出我肚子里孩子的生父的时候,这个男人眼睛里绽放出来的是极为冰冷,而又让人觉得害怕的目光。 他观察打量着我,居然喃喃的问道:“司马倩,你没骗我吧凌翊会喜欢这个没胸没屁股的女人” 没胸没屁股 同样的话,我在鸷月嘴里也听过一遍。 再听这个面具男说,弄得我满脑袋黑线。 我去,认识凌翊的家伙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可他怎么偏偏就选择了我呢 出人意料的是空气里突然传出了一声,稚气未脱却十分气愤的声音,“你这个坏叔叔,不许你说我mama没胸没屁股。我mama是世界上最好看的mama” 这一听就是我宝宝稚嫩的嗓音,他居然不让别人说我没胸没屁股。 我有点哭笑不得,手指有些怜爱的抚摸小腹的位置,可那倔强的小东西居然从里面飞出来。带着白光的笑笑的身体飘浮在空中,怒气冲冲的瞪着这个面具男。 “你们老板长得一脸讨人厌的样子,没想到儿子却这么可爱。”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大拇指和食指一捻,抓住了宝宝的一只脚掌,将它倒吊着抓在手中。 宝宝居然一个上翻,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张嘴就在这个家伙的指腹初狠狠咬了一口。这个家伙的手指头好像是石头做的一样,居然不觉得疼,还摸了摸宝宝的脑袋逗弄他,“小家伙儿,你要是能咬破我的手,我就饶了你娘。要是咬不破,我就把她做成花肥。” 普通人的孩子,大概要出生以后才会长出乳牙。 我这宝宝是个灵体,这嘴里的一口银牙时有时无的,有时还会变成恐怖的倒刺形。这会子正拼了命的咬面具男的手指,却怎的也咬不破他的手。 陡然间,面具男目光一冷,扭住了宝宝的太阳xue,冷冷道:“也不知道我若是把你的小脑袋捏爆,你的爹会有多心痛” 听到他如此变态的一句话,我的心就好像被人用重锤击中了一样,疼的我都快要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满脑子只有我宝宝的安危。 “你这个死变态,放开我宝宝。”我咬紧牙关,已经大声的念出佛经,“须菩提,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那种佛法的力量在这一刻,神奇的展现出来,我看见我自己的手指上慢慢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随着我继续将心经念下去,金色的光芒就更加的旺盛。 那个面具男的目光一直都是冷冷的,此刻却变得极为狂热,他大声的叫喊出来:“是佛光是佛光我知道为什么凌翊要你给他生孩子了,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看着没胸没屁股,实则如此精彩。” 我想不居然会有人,用“精彩”这两个字来形容我。 我冲上去要从他手里夺回自己宝宝,却被他狠狠的搂住腰,“你们还没冥婚,那你就是我的,从今天起,我与你成婚,也不必留这个孽障了” 眼看着我的宝宝,在他手中痛苦的挣扎。 可我身上的佛光却根本对不付不了这个男人,冰冷的液体从眼眶里汹涌而出,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你方才不是还觉得他可爱,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当真是心碎的一瓣又一瓣,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在公车上的一切。那个死去的孕妇上车之后,注意力似乎就集中在我和司马倩身上。让我因为它吃下胚胎的举动,而产生孕期的妊娠反应从而吐了一地。 呕吐的秽物导致了车上的阴魂排斥和我司马倩,我们只能跳车逃走。 本来一路上沿着阴路就可以到达幽都,却在去幽都的路上迷失了方向,最后才会走进这个变态的面具男的曼珠沙华的园子。 这一切就好像早就一步步策划好了 是有人故意算计我和司马倩来到这个可怕的园子 可是这个阴谋背后的人是谁呢 鸷月吗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宝宝哭声越来越弱,就要被这个死变态给杀死了。如果宝宝不在了,我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那种绝望的感觉,让我无法呼吸,整个肺部都好像填满了浸了井水的海绵。 “子婴,我敬你在幽都与世无争,但今日,你若敢动我妻儿不死不休”黑透了的天空当中传来一声极为震怒的声音,在这整片花田上不断地回响着。 不远处出现了身穿白衬衫的男子,伟岸的身躯在阴风中岿然不动。 一双威严的乌眸恰似浩渺的宇宙一般深邃无边,他的唇轻轻的抿着,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凌乱的舞动,平添几分威武的戾气。 半张侧脸上被烫伤的疤痕是那样的明晰,证明了他也是带着rou身来的幽都。 他掌中依旧是那把当日对付鸷月的银色小刀,银鱼一般的在他的指缝之间游走穿梭。迎着地上那颗明珠散发出的朦胧的光芒,沁出了无边的肃冷。 那个叫做子婴的戴着面具的男子,眯了眯狭长的凤眸,“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来我种曼珠沙华的园子。凌翊,我还真有点佩服你,幽都这么大,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里” 是凌翊来了,凌翊真的来的。 我远远的看着那个面容如同刀削一般的男子,眼角的泪水就好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的流出液体来。 泪水滑落在面颊,被幽冷的阴风一刮,就好像被砂纸刮了一样疼。 那就是我日日夜夜,无时不刻都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思念的人,他的名字好像烙印在了我的灵魂里一样。 让我情不自禁的思念他,依赖他。 此时此刻,我在心头我呼唤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却叫不出口,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宝宝。才会让宝宝被子婴劫持在手里,还未出生就要承受那样强烈的痛苦。 “放了他们,子婴。”凌翊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冰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掌心的匕首已经飞出去,围绕着子婴周身上下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的飞舞。 而戴面具的子婴却一直还在观察着我,目突然就落在我的胸前。 他伸手抓向我的胸前,我心头受惊 刚才还说我没胸没屁股,这特么是要袭胸啊 我的手极力的反击之下,混乱的挥舞着,没想到居然把子婴白色的面具给打的掉下来了。面具刚刚接触到地面,像是玻璃一样摔成了无数的碎片,最后化成了一股白色的烟雾消散了。 惊鸿一瞥这个男人的脸,我着实吓了一跳了。 那是一张可怕的阴阳脸,半张是女人阴柔妖娆的面容,半张是男人刀削斧凿一般的容颜。而且肤色均匀,女人那张脸更加白皙,男子那张脸肤色稍暗些,让人更觉得诡异恐怖。 他 他到底是男是女啊,该不会胸前还有 还有罩杯吧 我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壮硕的前胸,在他身上黑色的衣袍之下。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罩杯。 子婴阴寒的眸光一闪,“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看你有没有罩杯”我嚅嗫出声,他说我没胸没屁股,那自己肯定是有胸有屁股的。 就是不知道有多大 “等今夜洞房花烛,你不就知道了”子婴冷笑出声,好像丝毫不介意被人看到这么恐怖的面容,笃定的从袖中又取出了一只白色的面具戴上。 我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嘴里大声念着金刚经,希望能有用。 果然我的手上出现了光芒,我尝试的把宝宝的灵体从他手里抢夺回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的手接触到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接触到佛光,猛然震颤了一下,手指头似是被震麻了,将我的宝宝失手丢在地上。 我双手去接宝宝娇小的身体,那只打着石膏的手被强行一别,疼得我额顶上冷汗直冒。 “宝宝听话,快回去。”我吩咐了宝宝一声,宝宝很机灵,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翊的面容,快速的就钻入了我的小腹当中。 养一个灵魂会出窍的胎儿还真不容易,冷不防就会跑出来给你闯点祸。 我想借机自己也逃跑,可子婴已经是给自己戴完了面具,顺手就将我的脖子掐住了。他并没有因为我从他手里夺走自己的宝宝,而做出其他动作,注意力依旧是集中在我的胸口。 “你这个女人还真敢反抗,你以为那孩子回到你肚子里,就不用死了吗”子婴狠狠的将我的脖子掐的更紧。 我咬着唇,呼吸困难,心里也很害怕。 却明白一个道理,这时候绝不能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能故作不慌冷冷的看着他,“我我相公会来救我的,你最好识相点。” “你知道他为了能来这里救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子婴蔑笑着问我。 我瞟了一眼凌翊,心头莫名的惊慌和刺痛,低头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没听懂,他来这里付出了什么吗” “付出了这么大的这么大的牺牲,他居然没告诉你,啧啧真是无私,真是感人啊。”子婴另一只手抓起我胸前那个凤凰玉佩,眸光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幽冷的又对凌翊说道,“凌翊,你疯了,你还真敢你居然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出来,放进她随身的玉佩里,我说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子婴,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凌翊并不解释他为什么把自己的魂魄放进我随身的玉佩里,只是将语速变得有些缓慢,目光幽冷的凝视着子婴。 银鱼一样的小刀抵在子婴面具的眉心上,刀身如同钻头一样不断地在旋转。 他淡淡的站着,目光不看我一眼,镇定的出人意料。 就好像有十分的把握子婴一定会放开我一样,可子婴却是蔑然一笑,将我的脖子掐的更紧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没有资格跟我争了。整个幽都的鬼魂都知道,你被自己的亲弟弟算计,实力大不如前了。” “是吗”凌翊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就见到远处漆黑一片的黑暗中,慢慢的走来一个没有脑袋的躯体。 这个没有脑袋的身躯实在是眼熟,它上半身没穿衣服,肌rou就好像方砖一样。 身上却有很多腐烂的地方,以及白森森的蛆虫爬动。 那个好像是曾经帮过我的无头鬼吧 以前我曾在寝室里见过一回,后来它是被司马倩带走了。就见无头鬼肩头扛着一个华丽丽的沙发就过来了,它到了以后将沙发放在凌翊背后。 凌翊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惬意的翘了个二郎腿,整个人好像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指了指地上,“子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哪儿 幽都啊 这不要那个阴阳脸子婴回答,连我都知道 “哥哥,他带手下来了。幽都幽都里的魂魄可都听他的,我们打不过那么多鬼魂的。我害怕”从那个面具男子婴的嘴里陡然间就传来了一个极细,极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怯怯的,温柔的却可以掐出水来,差点让我在惊奇之下把舌头给咬了。 子婴有些烦躁,“meimei,你现在别说话。凌翊,不用你提醒这里是幽都,是你的地盘。可你也别嚣张,惹急了我,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原来这个子婴他不仅仅是阴阳脸,他灵体里似乎还有一个女人的人格。我只听过活人有精神分裂,难道死人也有分裂的毛病吗 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你meimei说的没错,这里可不止是你种这种破花的园子,这里还是幽都。只要我高兴,就能把你这个破地儿,一把火全烧了。”凌翊白皙的手指轻轻一伸,椅背后面就有无数个头矮矮的小鬼头争先恐后的递烟。 烟到了凌翊手里,小鬼又争先恐后的用自己的命灯,帮忙点燃那根烟。 这可是真正的万鬼朝拜,一群小鬼把凌翊弄成了众星拱月。凌翊轻轻的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抖了抖烟,眸光里却沁着杀意。 无头鬼走路不是用飘的,感觉它浑身都有真正存在的一种实体。每走一步都会在湿软的黑色土壤上踩下一块脚印,就这一步一步的走到子婴的面前。 “子婴大人,请放了老板娘。”无头鬼没有脑袋,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子婴嘴里又发出女声说道:“无头很是厉害,我们放了她吧。” “meimei,他有帮手,我也有帮手。你这个新嫂子,我是娶定了。”子婴煞有介事的安抚着自己另外一个人格,用力将自己腰间的那枚红色的凤凰玉佩给拽下来。 一瞬间,周围就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古怪的喘息声。 地面上那些怀孕的女尸缓缓的都张开了嘴巴,从嘴里冒出一团有一团诡异的黑气。那些黑气远看就是阴寒无比,让人生出无限的恐惧。 我的脖子之前在鬼压床的时候,差点就让鸷月给扭断了。 现在,我可怜的脖子又被阴阳脸变态子婴给扼住,喉管都要扭曲变形了。现在是进气儿的次数特别少,出气的次数比较多。 我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更难以判断眼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只能偷眼去观察坐在沙发上凌翊的表现,凌翊姿态依旧是淡若清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他板着一张脸孔,一点一点的吸着烟。 烟雾在他面前缭绕着,遮挡住了那双似乎隐藏着缱绻情深的双眸。 “是它们要生了,是灵尸要生了。老板,小心提防脚下这些灵尸这些灵尸之所以叫做灵尸是因为是因为尸体的魂魄也被封进了尸身当中怨气非常大。它们生出的鬼婴,怨气也就更大了”司马倩被红线缚住了身体,却突然是大喊出声,提醒凌翊注意脚下。 在她话音刚落之际,空洞的风声中,就传来了数以万计的婴儿的啼哭声。 哭声此起彼伏,让人头皮发麻。 那种鬼婴从母体里爬出的来的景象,实在是常人都难以想象的画面。一个又一个身子绛紫的,如同婴儿一样的东西,从女尸的脚边先钻出脑袋。 然后才是肥胖的身体,还有绛紫色布满血丝的脚部。 它们的脸上都是一丝又一丝,密密麻麻紫色的青筋,眼睛就和红灯笼一样,发出诡异的红光。 死去的产妇的尸体原来是圆滚滚的,突然之间就如同xiele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了。我作为一个怀了阴胎的孕妇,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头皮都是麻的,阴冷的寒气从脚底冲到心脏的位置。我恐惧这样的画面,是怕我的宝宝出生了以后,也会是这样。 我希望他健健康康,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不不是这样的”我被这些鬼婴出生的景象刺激到了情绪,不受控制的情绪暴乱起来,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我心里虽然清楚,那种阴冷的从女尸嘴里吐出来的阴气,好像是能影响人的思维和情绪。让人浑身冰冷,脑子里全都是恐怖的画面。 但是情绪被主导了之后,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人也变得疯狂了。 “小丫头,闭上眼睛,别看。一切有我”凌翊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像贴着我的耳际传来,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竟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子婴掐着的脖子一松,冰冷麻木的身子落入一个宽敞的怀结实中。 那怀心口处,是一片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