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85:一向冷硬坚毅的男人,恨不得就此死在温柔乡里
“六千万一次。”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座那位黑西装的男人扭头扫了这边一眼。 与宋牧衍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可随即,段墨却再次举起了标牌。 他好像,和那个人杠上了魍。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 乔鱼皱眉,抱住了他的长臂,她一双漆黑犹如墨点般的水眸,直直的向着他的眼底望进去檎。 她压低着声音小声询问他“宋牧衍,你在槟城也有生意吗?” 宋牧衍一直直视着前方,他的视线没有焦距,似乎在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似乎又是谁都没看。 听到身侧她的低声询问,他薄唇一抿,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抱住他手臂的手略微一僵,乔鱼的小脸也有些意味不明的僵硬,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么多的钱,他是有钱没处花吗? “那你花这么多钱买一块没用的地皮做什么,还是你想拓展业务?” 若是想拓展业务,花这么高的价钱买这块地皮,实在是不值了。 “也没有。”话音落下,他的视线终于向她窥了过来。 他的眼尾带着慵懒的闲散,胶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他反手握住她小小的柔荑,放在掌心轻轻捏了一把。语气似有若无的带着淡淡的随意“你知道那边投标的那位,是哪家公司的吗?” 他指的那人,便是前座那位黑色西装的男人。 乔鱼疑惑,水眸涌现点点不明。 他唇角一弯,笑意转瞬即逝,一句话,却像是忽然凿穿了她的心“他是苏氏的人。” “你要做什么?”她声线染着惊异,双手下意识的握紧,心底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却不期然的升腾而出。 “八千万三次”台上,主持人一锤定音。 苏氏派来竞标的那位,没有再叫价。 直到出了皇都,乔鱼都还觉得恍若梦中,她实在觉得这个男人是有钱烧得慌。 “你真是有病,既然槟城没有生意,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那么一块地皮?那块地虽然很好,但是并不大,能做的生意有限,况且,你并不想在槟城拓展业务。” 乔鱼拽住了阔步前行的男人,她眉头紧紧的皱着,显然因为这事,生气了。 宋牧衍神色一凛,忽然间发觉,他看不太懂这个小女人了。 他此刻的想法,聪明如她还不明白吗?可她却因为这个事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唇边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八千万,只为了哄她开怀而已。 他握住她软软的柔荑,按在臂弯,拖着她继续迈开步子,语调清冷不耐“宋太太,你的话太多了。” 乔鱼被他强硬的拖着往前走。 身后,蓦地响起一记陌生的男生,叫住了两人的脚步。 “宋先生。” 跟着宋牧衍回过身,便见到了前方不出五步远的男人。 正是那位苏氏派来竞标的男人。 商场的人,一贯的款款优雅,无时无刻都露着淡淡的微笑。 想来,对这种规则不屑一顾的人,也就只有宋牧衍。 他笑不笑,随他的心情,谁也不敢置噱半句。 可此刻见到眼前的男人,他却眯起了眉眼,唇边也绽开了一抹优雅和善的弧度,低磁好听的嗓音就响在她的耳畔。 “柏炎,稍后一起用晚餐?我在旁边的西餐厅订了位子,近几年,口味没变吧。” 被称作柏炎的男人,温漠一笑,点点头回绝了他的好意“多谢宋先生的好意,只是这次出来有很多事情要办,等一下就要回槟城了。” 闻言,宋牧衍眉梢一挑,不甚在意“那就下次吧。” 柏炎点头,视线却不经意的瞥到了他身侧乔鱼,眉心微皱,有些疑惑,一双眸子在她的脸上不住打转“这位是?” 他的目光未免有些太痴缠了。 宋牧衍面上挂着的笑意,登时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淡淡的阴恻,可却也转瞬即逝。 他以绝对占有性的姿态揽住乔鱼纤瘦的腰肢,语句也是含着主导性的强硬“我的太太,乔鱼。” 柏炎再次点头,恍悟,对着乔鱼微笑点头,轻声打着招呼“宋太太。你好。” “你好。”乔鱼也回以微笑,继而便没在多发一言,只安静的靠在宋牧衍身边。 她知道,此刻最不需要她做的,就是说话。 “宋先生。”打过招呼后,柏炎的视线又转回到宋牧衍的身上,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商业街的那块地,苏氏已经看了很久,就等着这次投标呢。” 这时,一直跟在宋牧衍与乔鱼身后的段墨,很有眼色的为宋牧衍点上了一支烟。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缓慢吐出。 乔鱼拧眉,强忍着想要喉咙中想要咳出声音来的不适感。 她听到他的声音夹杂着暗哑和几不可闻的讥诮“你想我让给你?” “明人不说暗话,宋先生得到这块地也没什么用处。”柏炎倒是诚实。 不过,大概也是不想与他多绕弯子。 宋牧衍轻笑了一声,没有过多的为难“想让我把地让给你,可以。” 闻言,柏炎面上一喜,还在诧异他怎么会如此的好说话,便又听到他沉了声音补充道“找梁梅来和我谈。” 面色一紧,柏炎僵在当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 宋牧衍吸完了半支烟,将烟头丢在地上,鞋尖在上头掠过,便将烟雾熄灭。 他揽着乔鱼,旋身离开。 柏炎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 待他醒转,便要冲上前去拦住已经离去的两人。“宋先生” 走在最末的段墨拦在他身前“柏炎留步。” 他的语气和那男人简直如出一辙,什么样的人,养出来的狗也就是什么样的。 柏炎与段墨俱是冷冷的扫过对方面颊。 蓦地,段墨扬唇轻笑了一声,神色倒显得有些老jian巨猾了,却也是善意的提醒“你也知道我们先生。这事没什么转弯余地,除非见到苏老夫人。” ……………… 槟城苏宅。 气氛显得有些僵沉。 蓦地,茶几上的陶瓷摆饰被狠摔在地。 梁梅拍着桌子,面上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火,燃烧着她所有的理智,连带着从口中吐出的话,也就显得有些掉价“宋家老二霸占着我的地做什么?他有病是不是,钱太多没地方花了吗?” 柏炎站在那就有些尴尬了,这本就是苏家与宋家的家事,他着实不应该搀和进来。 可跟在苏家十多年,许多事,他也太清楚了。 此刻见梁梅理智全无,忍不住就开了腔提醒“夫人。我猜想……是苏小姐的那件事惹恼了他,他想给苏家一个警醒。” 梁梅深吸着气,这桩道理,她何尝不知道。 她咬着牙,若是宋牧衍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她铁定会上去甩他巴掌 苏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们宋家,要这样来横插一脚 这桩投标,年前就开始策划了,那个地段,是股东们商议了许久才决定下来的,连策划案都已经做好了。 之所以那么自信,就是因为她知道,那块地段,若是苏家竞标,其余的人即便在想要那块地,只怕也要思量三分。 就算想和苏家争一争,想来也没那么多闲钱。 但是谁能想到,宋牧衍会突然横插一脚 兀自想着,心底升腾着的怒火,还未完全的消散,楼上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的闷声与脆响 接二连三的闯入耳畔,连带着的,还有佣人的惊呼“啊,小姐” 管家这时下了楼。 她视线看过去,眉头一拧,已经没了耐心“楼上又怎么了?” 瞧出了梁梅此刻的心情很差,管家说话的时候,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回禀“夫人,小姐在卧室里摔东西,还把自己给反锁进屋子里了。我们打不开门。” 话音落下,梁梅猛地一拍茶几,那震颤的幅度,带着她的涛涛怒火“打不开门?那就给我撞开狠狠的撞开” 卧室。 苏可念像是疯了,入目随手能抓起的东西,通通的摔在地上 以此来表达,她被关着禁闭的不满 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头猛地踹开 “苏可念” 一声夹着怒火的吼声,灌入她的耳畔。 苏可念的胳膊还在扬起,她手中抓着一个小型号的陶瓷花瓶。 扭过身子,便见到站在门口,满脸怒火瞧着自己的梁梅。 她放下花瓶,惊喜的迎上去“mama” 话音还未落下,耳边便扫过掌风,脸颊一侧火辣的疼痛,让苏可念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梁梅指着她的鼻尖,对这个女儿,已经要忍耐到极点 现在公司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老苏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所有的事情都抗在她的肩上,可这个女儿却还像是没长大一样,处处给她惹祸,她真是够了也厌烦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的祸事,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也不知道悔改” 苏可念捂着自己的一边脸颊,歇斯底里的哭喊“mama,我只想回到阿衍身边而已” “明天你就给我滚去法国”梁梅偏过身子,不想再看到苏可念这张脸。 苏可念双眸猛地瞪大,眼泪也一下子止住了。 她捂着自己脸颊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瞧着梁梅“mama你在说什么?” “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梁梅冷冷的撂下这句话,接着,扭过了身子就踏出了卧室房门。 苏可念想要追上去,可却被佣人狠推了一把,接着房门再次阖上,甚至还给她上了锁 她拍着房门大吼,还想要喊住梁梅“mamamama” 卧室门口,梁梅警告的视线,扫过站在两侧的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吩咐“看住了她,上次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佣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应下“是。” ……………… 安城。 吃饭的时候,乔鱼喝了太多的酒。 似乎他从未见到这个小女人喝过酒,也不知道她的酒量竟是这般的差,几杯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好不容易将她抱进了车子里。 他坐在驾驶座上,正欲发动引擎,想着快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可身侧被他安置在副驾驶上的小女人,却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带。 那力道,着实是有些用力的 他登时就有些呼吸不畅了,倾过身子,那股不适感在稍稍缓解了一些。 小女人吃吃的笑着,还不知道此刻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亲昵又大胆的双臂缠住他的颈子,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夹杂着葡萄酒的清香“宋牧衍,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乔鱼,一张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不动声色的诱引着他。 红唇弯起的弧度,也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她穿着修饰身形的白色衬衫,随着她不自觉的动作,脖颈之下堪堪露出的一块雪白,让他喉间一紧。下腹登时就涌起了一股不自然的热度…… 他眸色幽深,按在她腰际的手,忍不住就收紧了几分。 嗓音也染上了几分暗哑,那是代表着**的沙哑“你喝醉了,小东西。” 乔鱼摇着头,柔软的发旋在他的下巴上蹭着,小声的嘟囔反驳“我才没喝醉呢” 她说着,抬眼与他直直对视,还像是看不清东西似得,往他的脸前又凑近了几分。 怕他不相信一般,急急的出声解释“我喝醉了,都是直接睡觉的……你看我现在多清醒,一看就没醉。” 此刻,她身上的那股子媚态,让他的脑中的思绪,有些不甚清晰。 此刻的他,竟像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眼前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这小女人躺在身下,媚声吟哦的模样。 他的指腹掠过她的红唇。 能感觉到指腹下,那像是被火烧灼一般的火热。 他喉结涌动,嗓音轻叹,顺着她的话哄她“嗯,没醉。” 乔鱼眯着眸子笑了,似乎对他这回话,很是满意。 可好一会儿过去,她又想到了另一桩事,照着他的肩膀就重重的锤了下去,重复着自己最开始的哪个问题“我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即便她此刻醉了,却还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他的本心。 宋牧衍挑眉,指尖掠过她白皙的脖颈,顺着她的衬衫纽扣就缠了上去。 像是反复练习过千万次,解开纽扣的动作,再熟练不过。 他嗓音慵懒,有些敷衍的从喉间应出一声“嗯?” 像是察觉到了他此刻的意图,小女人骤然捉住他正在作恶的大掌。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誓不罢休似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询问“你为什么要抢苏家的地皮?” 宋牧衍“……” 他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抿着薄唇。 他幽深的黑眸,与她璀璨漂亮的水眸对视着。 有那么好一会儿,仿佛时间都要静止了。 乔鱼唇角弯起的弧度,让他觉得有些痴缠。 被他盯的生出一股不自在来,乔鱼傻傻的笑着,抱住他脖颈的手臂,也不自觉的收紧,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嘟囔“嘿嘿……嘿嘿,你这个人,怪怪的……” 她身子前倾,额头抵上他的,唇角牵出了三个字,是他的名字“宋牧衍……” 喊出他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是那般的缱倦,让他的心也跟着绕了一个弯。 他将她拥入怀中,嗓音挑起“嗯?” “宋牧衍。” “我在。” “宋牧衍”她的笑意,含了几分调皮,像是在故意的逗着他玩。 他擒住她乱动的小下巴,语气似警告,却偏偏的带着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小东西,别再喊我的名字了。” 他英挺的五官,就在眼前放大,像是刻进了乔鱼的眼底。 她想,即便是在万人同样穿着的人群中,她大概也能一眼认出这个男人。 他的五官,像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薄唇抿起的弧度,都让她觉得那么痴迷。 鬼使神差的,她就主动送上了红唇,照着他的薄唇,就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那转瞬即逝的柔软,在宋牧衍唇边掠过。 他紧皱着的眉心微微舒展,黑眸却是更加的幽深。 此刻的他,仅仅存着一个念头 他想要,抓住方才那柔软的感觉。 大掌在她腰际轻轻一捏,语气就戏虐起来“你这算是酒后乱姓吗?”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着醉态。她竟是极其认真的回答着他“这是情到浓时……” 男人眉眼一弯,对她这回答倒是万分的赞同。 他垂首就咬住了她柔软的耳珠,在唇齿间温柔的缱倦“好一个情到浓时。” 男人此刻也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欲念。 将小女人的身体拖住,像是对待一样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尖上赏玩。 小女人倒也很难得主动迎合。 这种心灵契合,让一向冷硬坚毅的男人,恨不得就此死在温柔乡里 车厢里,激烈的演绎着一场旖旎美梦。 ……………… 翌日。 乔鱼请了假,没有去公司。 算起来,她似乎已经很久没逛街过了。 突然间就生出了想要逛街的念头,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买什么。 只是在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后,一件纯色的男士衬衫时,她止住了脚步。 脚步不受她的大脑控制,走进了定制店。 乔鱼直奔着那件纯色衬衫行去,心底竟是不自觉的勾勒出宋牧衍穿上这件衬衫时的画面。 宽阔的背脊,坚硬的胸膛,修型姣好的衬衫,包裹住他小麦色健康的肌肤…… 脸上霎时间就涌起了热热的感觉。 乔鱼紧抿红唇,视线在衬衫上一瞬不瞬。 不远处的店员,已经注意到了她。 身后响起了小高跟踩在地上的笃笃声。伴随而来的,是店员含着笑意的声音“女士眼光真不错,这件男士衬衫优雅奢华,适合绝大多数的男士。” 乔鱼被店员的声音拖回现实。 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 忍不住摸了摸衬衫的布料,触手很是滑软,很舒服的感觉。 她笑“样子的确很好看,可以拿下来给我仔细看看吗?” 闻言,店员微笑着点头“好的,您稍等。” 她说完,抬手便要去取下那件披在男装模特上的衬衫。 可这时,蓦地又切进了另一记声音“那件衬衫是庄氏大小姐半年前订做的,今早来了电话说要取走的你怎么给挂起来了” 身前的这位店员,似乎是新来的,根本不知道这衬衫的重要性。 手中还拿着衬衫,诧异的看向已经走过来的经理“啊?” 经理走到乔鱼面前,脸上抱着歉意,俯首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件衬衫是老顾客半年前订做的。这是新来的店员,业务不太熟悉。这种款式的衬衫,这边还有很多,您可以到这边来挑选。” 经理说着,主动上前挽住了乔鱼的手,牵着她就要往另一边走。 倒不是什么大事,乔鱼也没介意,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她刚才扫了一圈这屋子里的衣服,似乎只有这件衬衫,最适合那个男人…… 可她拗不过经理的好意,只好跟着她的脚步,向着另一边走去。 “您好,欢迎光临。”身后响起店员温和的接待。 随即灌入耳畔的,却是一记太熟悉不过的爽利女声“我是来取半年前订做的男士衬衫。” ………… 乔鱼没想到,自己竟会答应她的邀请。 时隔多年后,她和庄晓两个人,竟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咖啡馆里喝咖啡。 庄晓坐在她的对面,还是以往那般的傲气。 只是这一次,面对着她的时候,没了敌意,反倒多了几分柔善。 她抿了口咖啡,漂亮的唇角一弯,随意问起“乔鱼,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很好,你呢?”她低首,搅拌着杯中快要凉透了的咖啡。 闻言,庄晓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唇边的弧度,有些自嘲的意味“老样子。” 话音落下,她摸到桌上包装精致的棕色袋子,推到了乔鱼面前“这件衬衫,送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