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黑纱下的脸(二)
“不要看我的脸不要看我的脸” 面纱男子双手捂着自己的面孔,惊叫起来,声音颤抖,听得出来内心充满了恐惧。 “小爷我偏要看看,一个心肠歹毒、杀人如麻的家伙,究竟长着怎样的一张脸”说完将他的双手掰了开。 面纱男子的真面容,终于暴露在了我和雨轩面前,但是看清之后,我俩的神情出奇一致五味陈杂、恶心连连,还不如不看呢 面纱男子的脸,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脸 虽然很年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苍白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窟窿烟头一样粗细的窟窿 数量之多超乎想象,少说也有上百个,连鼻子和嘴唇上也有,甚至于脖颈上也没有幸免于难,我想,这也是他嗓音之所以嘶哑的缘故吧,声带已经被破坏了 rou窟窿的面积如果加起来的话,应该比脸上完好的肌肤还多。 隐隐约约,能窥见内壁成rou红色,深度直达颧骨或者颚骨如果真要打个比方的话,那就像是被抠去种子的莲蓬,或者是树枝上的硕大马蜂窝 “额哦” 雨轩到底是女生,忍受不住这样丑陋的脸,转过身去干呕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吧要不你去一旁等着吧,我来审问就行了。” 她摇摇头,用手臂擦了下嘴角:“不用”说完又强迫自己瞅向面纱男子的脸。 我顿了一下,用黑刀将黑纱又挑了过来,重新遮在了面纱男子的脸上,心说这样应该好些。 这家伙忙将黑纱在头上缠了几圈,重新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放松下来,仰躺在地上呼呼粗喘,几秒后竟然对我和雨轩开了口:“谢谢你们” 我冷哼一声:“谢什么” 他吞咽了几口唾沫:“谢谢你们没用惊骇的神情鄙夷我,也没有用放肆地大声嘲笑我。并将黑纱还给了我。” 我将头朝一旁瞥去:“你没必要谢我们,之所以将黑纱还给你,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不想继续恶心下去” “不管目的是什么,结果最重要,你们还是给我留了一点尊严,让我能死得不那么难看”他对我和雨轩倒是心存感激起来。 “你的脸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被谁毁的”我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既然你们想要知道。并且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也让你们知道下,什么是真正的童年阴影”他边说边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了一具尸体上。 为了不让他死得太快,我没有将九龙短剑拔下来,并且从旁边的尸体上扯下几件衣服,给他披了上,纠正道:“这么做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想让你把自己的故事讲完” 他会意地点点头,开始了讲述:“解放战争快要胜利的时候。在南京城里,有一家高档的青楼,里面住着一位头牌,长得自不必说,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绝世佳人。 更难得的是,在那乱世之中。她竟然不贪恋钱财,不依附权贵,而是非常痴情、始终如一地爱着一个机关秘书。 要说那秘书,也是高大英俊、颇有文才,并且经常表现得一腔正气、忧国忧民,这些也是女人之所以喜欢他的地方。 机关秘书几乎每周都去青楼。里面的人,除了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外,没一个喜欢他,因为这家伙从来不花钱 还别说,那家伙倒是真有点墨水,对女人冠冕堂皇地说,如果花了钱。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妓`女,是真正的歧视她,他只是想单纯地和她正常恋爱。 当然了,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不管其他人怎么提醒,青楼的那位头牌女人信了,并且每次都倒贴钱给他,希望他有更多的资本往上爬。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南京这座六朝古都,虽然国民`政府一直安抚,但还是人心惶惶,尤其是,老蒋自己都开始往台湾运送金银,更加重了必败的嫌疑。 一天,机关秘书匆匆赶往了巷子深处的青楼,与那位头牌女子一番后,对她透漏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国`民政府兵败将毫无嫌疑,中央已经向各个部门分发了一些去台湾的机票,但是数量非常少,要想获得必须要花大量心思和金钱。 女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将在青楼里多年积攒的家底全给了他,少说也值十几根金条吧 那位机关秘书收下钱财后,对女人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弄到两张机票,并带着她飞赴台湾,到了那儿就用八抬大轿娶她,从此两人开始全新的生活。 女人当然非常坚信,尤其处于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与一头猪没啥区别。 没几天,果然像机关秘书上半句话说的那样,渡江战役开始了,国`军兵败如山倒,很多人仓皇出逃。 但是机关秘书的下半句话,却没有实现,他始终没有去青楼接女人,一直到整个南京城全部被解放为止。 那时候,女人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傻,觉得那个机关秘书一定出事了,也没有走成。 第一次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当然了,那里已经换了一拨人,原来的要么战死了,要么成了俘虏,要么就是腿脚比较快,逃到了台湾 多方打听之下,她终于确定了,那个曾经发誓要带她走的男人,拿走她全部身家的男人,原来有自己的家室,用她的钱从黑市搞来了机票,带着全家人在几天前就去了台湾 恍惚中,女人心如刀绞,觉得失去那些钱财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男人欺骗了她的感情,让她重新燃起的生活希望又破灭了 女人踉跄地走在街头,经过一座拱桥时跳了下去,打算就此了结一生,但是偏偏被一艘小船上的人救了,并且那人还是位大夫。 他号过脉搏之后,劝解女人千万不要再自寻短见。就算有千种理由,也抵不过肚子里孩子的一条性命 女人听闻自己有了孩子后,惊愕了几天,随后惊喜起来,用了各种手段,将身上仅剩的首饰也当了,托人将有了身孕的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已经远在台湾的机关秘书。 那家伙回话了,但是却令女人绝望透顶他说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希望女人从此以后不要再sao扰他 女人万念俱灰,打算一死百了,但恰好那天被抓了,因为新政府要教育改造她们这类人。与一群人呆在一起,并且又被监视着防止逃跑,所以她连死的机会都找不到。 等到改造结束后,她也改变了主意,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等待着有一天能亲自去台湾。狠狠地报复那个负心汉。 后来,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了,由于做过妓`女的经历为很多人知晓,所以日子过得很艰难。 政府派去定期检查的人倒还没什么,关键是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隔三差五地去敲门,想要白占便宜。不仅是她身体的便宜,还有她家里的食物和辛苦挣下来的几块钱。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原则和底线,不想重新再成为被人耻笑的妓女,所以将那些人用棍子赶走,但是一个女人。还带着嗷嗷待哺的儿子,怎么可能对抗得了那些流氓呢。 一天夜里,几个社会小混混摸进了她家里,要将她凌`辱,但是她死活就是不依,弄得那些流氓也很无奈,只能用她的儿子作威胁。 女人没办法。只好屈从了,被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蹂躏和摧残并且这件事,很快被喜欢吹嘘的小混混们透露了出去,添油加醋地描述成,是女人主动勾引了他们。 打那之后,女人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不仅清贫,而且还要受到街头巷尾的嘲笑与鄙夷。 有句话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是说人言的可畏,力量之大。 女人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孩子身上,经常一整天都不给他喂奶,并且喜欢用开水灌他,但那孩子命很硬,活儿下来,不过嗓子由于从小就被开水烫,所以毁掉了。 这些还不算,女人重新开始接客,并且不管是什么人、给多少钱,都愿意接受,有时候只要帮她拎两桶水回家,都可以跟她睡上一觉 那个孩子从小就被打骂,确切地说应该叫虐`待才对,只要哪天女人有一点不高兴,就用棍子打,用石头砸,用火钳烧,用针扎 反正身边的所有东西,都能成为毒打孩子的凶器。还不到十岁,那孩子就已经千疮百孔、满身伤痕,而且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远远小于实际年龄。 并且只读了两年书就退学了,女人不允许,觉得一是花钱,二是没有人帮她干活。 后来有一年,应该是孩子十岁的那年,有一位媒婆给女人做媒,让她嫁给一个乡村的男人,说得天花乱坠,家里多少多少地,人长得有多么多么好 女人带着孩子嫁到了乡下,之后才发现被骗了,但是想走却难了,自己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着嘲笑的巷子,于是选择呆在农村。 丈夫是个傻子,说得好听点叫智障,整天嘻嘻哈哈的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并且家徒四、,一贫如洗,结婚用的房子也是别人家的,之后又还了回去 女人好吃懒做,什么活也不愿意干,为了弄钱花,又开始做起了皮rou生意,并且要价更低。 其实这一切,孩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从来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顺从着女人。 新家里唯一能让他有点欣慰的,就是那个爷爷也就是女人的老公公,比较疼爱他,让他体会到了一点从没有过的温暖。 可是有一天,当他从地里干活回来,却听到了破旧的家里传来呻吟声。 这样的声音男孩从小就耳熏目染,所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想不管,在外面玩一会,但不经意间却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粗喘,并且嘴里喊着干活的号子。 男孩心里忐忑了一阵,绕到卧房的门板前,通过缝隙朝里面窥去,看到的一切令他目惊口呆:疼爱他的那个新爷爷和女人,竟然在床上一丝不挂地做着那种事情 男孩非常愤怒,但是却不敢声张,脸上不停地渗出汗来,觉得天昏地暗,仅有的一点人生希望也没了,原来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要冲进去,对那对狗`男女大声痛骂,但却不敢,女人从小到大对他的折磨,让他性格非常胆怯,不经允许的话,几乎没有任何胆量做出格的事情。 等到老头心满意足地走后,男孩进了屋,平生第一次对女人提了要求:以后不准再做破鞋 女人对男孩的话语很气愤,抄起炉子里的一根铁棒用来清理炭火的那种,照着他的脸上就戳,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全然不顾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饶,将他的整个脸烧成了马蜂窝。 房间里满是焦糊的rou味,女人非但没有丝毫内疚,相反,还失声大笑起来,似乎觉得这样很爽,通过虐`待机关秘书的儿子,报复了他对自己的背叛 男孩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撞倒女人,并用铲子挖出炉火里红彤彤的炭块,洒向她的身体。 女人的衣服燃烧了起来,并越烧越旺,疼得尖声厉叫,朝男孩扑来 等村民们赶来的时候,房子的火势已经非常大,根本不可能进去救人了,等到灭了后,发现了女人的尸体,但是却没有那个男孩的,觉得是被烧成了灰,也就不再管了。 但没有人知道,他从此走上了一条邪路,成了杀人狂魔,并且沉醉于此,当然了,首先杀掉的,就是台湾的那个机关秘书一家” 面纱男子讲述完了,整个人也虚弱地没了气力,呼吸细微,看样子撑不了多大会了 我蹲下身子,瞅着他的脸:“想不到你的童年会是如此凄惨,但这些遭遇,并不能成为你杀害其他人的理由,因为每以个人的背后,都是一个或者多个家庭,死亡后带给他们的伤害太大了,尤其是被残杀” “我从来不想为自己辩解,只是觉得老天有点不公,为什么要让我成为那个女人的孩子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正常家庭,那该多好,不奢求什么,只要父母疼爱我就足够里,咳咳咳,咳咳咳” 面纱男子激动得咳出了血,将黑纱都渗透了,看来是不行了。 “快告诉我,去第七层的通道在哪里那一层的护教士有什么能力和弱点”我催促起来,希望在他临死前知晓点有用的讯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