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何处来
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异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那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过去。 她的父亲苏哲是个富商公子,或许是出于利益需要,他和她的母亲林华结婚,本就是商业联姻,再多的感情却是没有,出于长辈们的逼迫,结婚五年的他们,才生下了她,她是苏念七。 父母之间没有感情,于她虽有关爱却也有限,父亲专注于沾花惹草,花丛游荡,母亲专注于事业,她最为熟悉的人是她的爷爷吧,可是爷爷待她却很是严厉,因为她作为苏家唯一合法继承人,从小就要经受起别的孩子没有的义务。 她十岁的时候,父亲带回来了一男一女双胞胎的私生子,母亲虽然不在意,却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侮辱,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两个人,一拍即合,离婚。 他们问她要跟着谁的时候,她只说跟着爷爷,所以她继续姓苏,一双弟妹只比她小了几个月,可是爷爷告诉她,她是唯一的继承人,不需要在意他们。 苏哲年近四十,他最擅长的事情只怕是玩,若要将苏氏交到他的手中,只怕难以保存,她爷爷极为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她的教养比起一般的世家女子,更像是男孩的教养。 她一如她爷爷所愿,十八岁就开始接手苏氏的生意,稚嫩的年龄却有雷霆的手段,可是付出的代价只怕是其他没有办法想象的。 更何况她有一个花心父亲不断歇地讨债,一双不省心的弟妹时刻谋求上位,她的累只怕没有多少人可以理解。 这一次,又有一个年岁和她相当的女子,挺着肚子,拿着化验单找上公司,说是怀了她父亲的孩子,苏念七嗤笑,又不是怀了她的孩子,如何一个个都来找她,看重的不过是她手上的财富罢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她处理多了,只看这个女子要多少的代价肯打下这个孩子罢了。 只是此次的女子比起往常来更加贪心,相谈未果,居然爬到了顶楼以死相逼,这样的戏码媒体怎么会错过,可是苏念七却不能放任,若是她乖乖的,她还能给她钱,可她如此逼她,她反而不能如她的愿了。 可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那女子绝不想死,可是却不知出了何意外,苏念七让去救她的人,没有救下她,一尸两命,苏氏再次站到了浪尖上。 公司的声誉受到巨大的打击不说,更让她烦闷的其实是她的父亲,他居然骂她,不孝女什么的,都是轻的,她说她谋害他的孩子,说她容不下他的孩子,说她心肠歹毒,合该死了才好 苏念七没有理他,她着手处理公司的事情,却也没有救这样放过这件事,那个女人死得有些蹊跷,果然,她查出来的结果便是如此,那个女人的死有她那双胞胎弟妹的影子。 可是更让苏念七好笑的是,当她拿着证据给一直恨她的父亲看时,他却是看也不看,只说是她伪造的,苏念七算是明白了,这个父亲一直都只是名义上的父亲,只怕爷爷将苏氏的权柄交给她开始,她这个父亲便已经恨透了她了。 所以,当苏念七将警察交来抓住真正地罪魁祸首时,他们却爆发了,苏念七只听见一声枪响,却是她的弟弟挣扎之间,开了枪。 胸口的血流了好多好多,苏哲惊恐,两个弟妹后怕,可是却没有一点为她将要死去的伤心,或者说,他们还很高兴,很高兴她死了。 可是苏念七其实没有多少多余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是轻松的,苏氏的担子很重,她少有自我,她一直在爷爷的期望下活着,她的一生像是一个程序设定好的,掌管苏氏,或许年岁到了也会结婚,但会选择一个孩子来继承苏氏。 可是她并不觉得开心,只有到了死去的时候,看着他们的表情,她才得到了些许的快活,他们以为偌大一个苏氏是那么好承担起来的吗,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她所付出的心力和精力,没有了她,他们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 可是这些,和她又什么关系,她死了,也好 一个莹白的白玉床上,一个紫裳女子抱着肚子安然躺着,她眉目安详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带着释然的感觉。 她的身前不远处,却是一个白衣男子,墨色的长发铺散着,身体靠在椅背上,仔细端详着紫裳女子,带着点疑惑,又带着点了然。 又不知过了多久,紫裳女子眉间一蹙,却是要醒来了,可是白衣男子不过抬了抬眼,没有多余的变化。 苏念七又或者说是花如陌皱了皱眉头,转眼间眼中就恢复了清明,可是略有些昏暗的内室,却让她有恍惚之感。 花如陌只有一个感觉,那边是好奇,人死了就是到这种地方吗,传说中的地狱,其实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真要入了地狱,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她再一扫视室内,就有些惊住,这里与其说是地狱,还不如说是有些精致的洞xue,而洞xue中坐着一个古代衣裳的人,只是略略一扫,便觉得是倾城之姿,可是那目光却有些微凉,让人不敢亵渎他的美貌。 “这位”花如陌寻思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试探着问,“小姐”见他没有反驳,又加了一句,“姑娘”她条件反射觉得,这种古装的扮相,在现代颇有歧义的小姐不大适合呢 “请问这里是哪里” 花如陌觉得自己中了枪,即便是没死,也该是在医院了,可是这洞xue难道是绑架,还找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来看管,真是匪夷所思 煞这一生顶着和君长祺一般的容貌,少有见光的时候,可即便如此,却从来没有被错人为女子过,可是花如陌的神态显然真的将他当成了女子,而且还不认得他。 他不知该如何想君长祺,他如此希望得到花如陌,而花如陌却从来没有记得过他,或者说,真正奇怪的人是花如陌才对,按理说不该不认得的。君长祺和君长曦可是很像的,忘记了君长祺的样子,也不可能忘记君长曦的吧。 他本来还觉得花如陌该怀疑他一阵,他是不是君长祺呢就是一直对他有倾慕之心的花如嫣也从没有觉得他不是君长祺,而只是他 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花如陌,他越发觉得很是神奇,他不过是在这湖底地宫里养伤,却不想从天而降一个女子,他生性淡漠,可是在瞧见了她隆起的肚子之后,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接住了她。 在细看她的容貌,更是觉得无奈,他们几番算计想要得到花如陌,都没能成功,可是此时他不过养个伤,花如陌却从天而降,这便是传说中的缘法难不成他满腹的算计,还抵不过白马寺里的雕像吗 “姑娘听不懂我的话” 花如陌扫视了一圈儿,没有看到摄像头,没有看他人任何的人,甚至这个在她眼中的女人,也冰冷得不像个活人,尤其他的脸色,像是终日不见阳光的那种,又是一身白衣,花如陌没有认成是鬼,已经很相信科学了,可是她马上就相信不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中了枪,身上没有那种痛感不说,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嘴巴微微张开,又立马合上,可是低下的眸光里满满都是惊讶。 在现在那种填鸭式的教育,跟在爷爷身边的见识,还有这些年在鱼龙混杂的商海翻滚,花如陌的城府远超同龄之人,紫裳,长发,甚至身上的古代首饰,一切都足够说明了,这不是她,她穿越了吗 花如陌对于财富,对于现代的一切并没有多少执念,她其实一点都不留恋那种苍白冷漠的生活,可是此时难免还是有些心慌。 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花如陌下意识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冷静才行。 “不能告诉我吗”花如陌抬头看着这个“白衣女子”,语气平缓,并不露怯。 “地宫,”煞最擅长的不是武功,而是谋略,虽然几次失败,却是客观的因素较多,他将花如陌的所有神色收入眼中,却觉得有些异样,因为花如陌时他为数不多,无法完全看透的人,或者说没有办法理解的人。 只因为,她不害怕,真的不害怕,她不认识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是却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立马冷静下来了。 “可以具体一点吗”花如陌脑海之中的信息全部都来自现代,她不知道她如何穿越,穿越到了哪里,她看着肚子甚至有点害怕,因为,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嫌弃自己的肚子里似乎凭空冒出来的孩子,这种骨血相连的感觉,带给她的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她与她曾经的家人之间,感情着实淡薄,对于一般的亲情,她不可能不羡慕,不在乎的。 可是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现如今就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的,是她骨rou相连的孩子,她会好好爱她,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就接受了孩子,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即便此时她对孩子的来历,对孩子的父亲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