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成长
方晓和许可消失之后，圆月依然高挂，但花瓣开始汇聚到舞台上，底灯的颜色也变成了中国红，大屏幕上闪动着各式各样的婚礼照片，有中式的，有西式的，有很朴素的，有很华丽的，有欢笑搞怪的，有正襟危坐的…… 吊顶上的灯光大亮，照耀舞台，这时候观众才发现，六个齿轮旁边，又升起了一个圆形的小舞台，上面是七八个老家伙组成的乐队与一排女孩子组成的和声团。 乔雅丹和麦洁心不见了，施丽琳穿着粤剧里的白色书生戏服，贴着八字胡，手拿折扇，蓝小溪则顶着蓬蓬头，穿着大红的女戏服，两人都没有戴头面，不伦不类，不中不西的造型，惹来阵阵笑声。 “……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呯呯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 滑稽的造型，欢快的歌曲，加上民族乐器的妆点，让体育场充满中国传统婚礼喜庆的味道，沈山博对座椅上靠了靠，对方东平说道：“方老师，你这个儿子，真是鬼马！” 方东平抬手作揖，笑着说道：“还请沈老哥多担待。” 沈山博哈哈大笑，板正的扑克脸形象荡然无存。 “谁要是给我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就算是个丑男，我也认了。” “你居然还要求是个男人。谁给我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就算是头猪，我也认了！” “晶姐，你家阿琳挺俊俏的，今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倾心仰慕。” “哈哈哈……阿琳就是个人来疯。” “老婆，刚才那张照片，好像我们当时的结婚照。” “是有一点像，哎。不知不觉，都结婚二十多年了。” “什么呀！老爸老妈，你们居然连自己的结婚照都记不清了？那张照片上就是你们，我传到eye&me上的，F&Q借去用了。” “真的？” “当然喽，今晚门票那么难抢，要不是这张照片。咱们哪有那么巧的运气，全家坐在一起看演唱会。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说。” 施丽琳和蓝小溪联袂唱完《花好月圆夜》之后，灯光再次暗了下去，天顶上的月亮开始变幻，忽明忽灭。忽圆忽缺，大屏幕上又出现了那堵斑驳的墙壁，写着一行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花开了。果子也就不远了……” 观众为之莞尔，发出高低不一的笑声。夹杂着一些怪叫声。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过后，灯光再度照射主舞台，方晓又出来了，他穿着家居服，抱着吉他，坐在齿轮边缘，任由齿轮转动，开始自弹自唱。 “……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 在歌声中，圆月化为一个婴儿的笑脸，屏幕上则出现了一张泛黄的婴儿照片，戴着虎皮帽，光着屁股，露着小鸟，圆嘟嘟，胖乎乎，憨态可掬，旁边写着注释：方晓，出生100天留念。 观众哄堂大笑，但在歌声中显得很克制。 随着歌声，照片不断变化，F&Q成员的婴儿照纷纷亮相，千奇百怪，各种笑场，然后是很多很多父亲和婴儿的合影照，摄影机转向，对准了方晓等人的父母，录下他们指指点点，笑逐颜开的表情。 周华健这首《亲亲我的宝贝》是80后最耳熟能详的亲子歌，曲子欢快喜悦，歌词生动夸张，完美描述了初为人父的男人对小孩爱到极致却不知如何表达的心情，这种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东西都拿过来给自家小孩的情绪是普世的，不因时空而变化，因此方晓唱到后面，很多为人父母的观众都开始看着歌词跟着他合唱，体育场里气氛一片温馨欢乐。 一曲唱完，方晓回头，许可穿着家居服，不施粉黛，头发散乱，顶着一个大大的发卡，和刚才华丽纯洁的新娘形象判若两人——初为人母的女人，整个身心都给了Baby，是不在乎形象的。 观众鼓掌加鼓噪，那些已经有孩子的女观众又开始唏嘘感怀。 天顶的婴儿由欢笑变成了沉睡，大屏幕上出现无数母亲陪伴婴儿的照片，方晓轻柔的弹着吉他，许可温柔的唱歌。 “……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 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 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 《宝贝》本来是张悬和母亲大吵了一架之后写给自己的歌，但不管是歌词还是旋律，都让人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写给小孩的歌，在流行开了之后，成了很多亲子节目和活动的背景音乐，也成了很多年轻父母哼唱给小孩听的摇篮曲。 “求婚那么浪漫，生小孩也那么浪漫，要是能嫁给方晓，哪怕是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了。” “呜呜呜，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了。” “求求你们两个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不分开，要不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方晓这个妖孽，大学都还没毕业，就把亲子歌写的这么动人，不知道以后自己有了小孩，会写出什么样的歌。” “哎呀。忘记录音了！不然明天就可以放给宝宝听了。” 许可唱完《宝贝》之后，掌声四起。但非常温和，似乎观众也担心吵醒了沉睡的宝宝，在掌声中，灯光变幻，眨眼之间，天顶的婴儿长大了，露出了长着乳牙的笑脸，大屏幕上先是闪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尿布、奶瓶、奶嘴、玩具。然后才出现了或蹒跚学步，或牙牙学语的小孩照片。 许可取下发卡，在方晓身边坐了下来，而方晓却从齿轮边缘站起来，背起了吉他，在舞台上一边走，一边弹。乐声由轻柔变为刚劲，乐队也跟上了合奏。 “…… 养几个孩子是我人生的愿望 我喜欢他们围绕在我身旁 如果这纷乱的世界让我沮丧 我就去看看他们眼中的光芒 总有一天我会越来越忙 还好孩子总是给我希望 ……” 这是李宗盛写给两个女儿的歌，也是宝马的广告歌，所以虽然情感很私人，但歌词并不是很私人，里面有压力。有动力，有忙碌，有思念，有迷茫，有担当。有感悟，有期望。表达了努力拼搏，为孩子创造美好生活的愿望——当小孩开始成长，喜悦之余，必然伴随着沉甸甸的责任。 沈山博双手抱胸，看着一直坐在齿轮边缘的许可发呆。 胡豆豆是单身老男人，张信嘉则是离异单身汉，有个两岁多的女儿，但跟了前妻，当方晓唱了几句之后，他就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我想见宝儿。” 花维毅听到一半，转头问齐怀远：“这首歌把做父亲的心唱的明明白白，方晓自己写的？” 这首歌太成熟了，20出头的小青年没有这种阅历，齐怀远也不能肯定，说道：“今晚到现在为止的歌，以前都没出现过，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他写的曲子，别人写的歌词。” 花维毅微微颔首，又问道：“怀远，晴君要是以后想进娱乐圈，你答不答应？” “晴君那性子，毛里毛糙的，什么事都做不长久。”齐怀远笑着说道：“我跟她说，她要是把吉他练的跟方晓一样好，就允许她去做大歌星。” “你这明摆是糊弄女儿。”花维毅微笑，说道：“朵朵给我看过方晓弹吉他的视频，没几个人能像他那样弹，要天赋的。” “只是想磨磨她的性子而已，她要是真办到了，去做个歌星又如何？” “也是，只要有真本事，去哪个行业都一样。”花维毅举了举手，回应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的招呼，然后说道：“凤仪也是这个意思，不强求朵朵能出人头地，只要她能专心致志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方晓准备过段时候重组公司，然后扩股融资，你看要不要给朵朵买一点？他这个公司很干净，不牵扯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展前景也很看好。” 花维毅没说话，等《希望》结束之后，他一边鼓掌一边说道：“这个凤仪会处理的。” 方晓为了更应景，把结尾改了几个字眼，并不影响原作的本意，他唱罢之后，走回舞台边缘，坐在许可身边，又开始弹慢节奏的吉他。 “……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 这首《人间》是王菲唱给女儿的歌，小孩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做父母的一边教育他们探索世界，一边又顾虑他们受到伤害，希望孩子的一切都像童话般美好，可又忍不住告诉他们世界很残酷，悦动的旋律，温情的歌词，心情在期望和担忧之间转来转去，配上大屏幕上或嚎啕大哭，或狼狈不堪的小孩照片，并不催泪的歌，却让无数心软的观众为之泪目。 张信嘉听到一半，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低头一看，上面有一条短信：“明天晚上过来吧。” “麦子，这首歌写的很有诗意。” “嗯。” “都怪你，从小就教清心和洁心要矜持，这下好了，把金龟婿给矜持没了。” “洁心又没说喜欢他。” “你呀，脑子里全是数字，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女儿心！遇到这么有才华的魔星，世间任何一个女孩家都走不开，洁心来了香港就不愿意回家了，还不明显？” 周秀曼仰着头，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大屏幕上闪动的照片，神情变幻，而在舞台下面的监视器边，秦凤仪也同样看着一幅幅照片出神。 刘楠听着歌，晃动着荧光棒，心头却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场恋爱，只觉得又温馨又无奈，又甜蜜又痛心。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开场的opening音乐是布袋寅泰的《Battle-without-honor-or-humanity》(samuRaImIX)，这首曲子曾经用在《杀死比尔1》里。 乔雅丹的钢琴曲是神思者的《Time-slip》，这是经典名作《故宫三部曲》中的第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