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保持距离
根据前不久，鬼冥等人在魏刚事务所的想法来看的话，犯人应该是黄敏太太身边的人，因为犯人必须先知道她搬去哪儿，才能动手杀人；不仅如此，案发当时，犯人很显然知道和黄敏太太会独自待在厨房里。若非如此，犯人不会特地选在众人聚会的那个时间点下手，也不可能不清楚那个家里还有丈夫江介等好几个人在，就特地要求和黄敏太太移动到浴室去。既然后门在厨房里，一般人应该会选择能最快闯入室内、开枪杀人后立刻逃走的路线。 但是，知道犯案当时和黄敏太太独自待在厨房的，应该只有清楚黄敏太太家家与魏刚家每年例行活动的人。案发当时，屋内开着灯，院子里有人，他们在前面马路上放烟火，黄敏家家显然比平常更多人，犯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时候谁会待在屋子里？ 前排座位的男士起来上厕所，所以鬼冥不自觉地缩起身子等待他通过，然后再度思考。 如果在场的魏刚老先生、黄敏太太两家当中的某个人是犯人，似乎不合理。按照王诗茵的说法，两家人无论警察怎么调查，都找不出杀害和黄敏太太的动机。再说，如果考虑到案发当时的状况，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毕竟江晨、江锡、江介先生都和魏昕小姐一起在屋子前面听到了第二声枪响。魏刚先生虽然不在场，不过他从自家大楼回到黄敏太太家的途中，被附近的家庭主妇叫住，和那位主妇一起听到警车的鸣笛声；而魏昕小姐的叔叔魏雄先生乍看之下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从公司回到家时，已经是黄敏家门前马路上出现第二声枪响之后了，也就是说，他不知道黄敏太太家屋里有哪些人、没有哪些人，等于是个局外人，因此没有嫌疑。 照这样推论下来，没有半个人有可能犯罪。 “可以确定江晨一直和江锡在一起吗？” “魏雄小姐和江介先生都可以作证。不过他们不在场的时候，只能凭江锡的证词……” “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是串通好了？” 王诗茵斜眼看着我。”你如果是犯人的话，会想要那样做吗？” “不会。” 期待六岁女儿面对警方盘问时能撒谎不被识破，未免太缺乏常识，而且我也不认为现实生活里真的能成功。 “那么，和魏雄先生聊天的主妇，从什么时候开始聊天？会不会是魏雄先生假装回家，先去杀人之后，正好要回家时被邻居叫住？” “他似乎是在第一声枪响出现的一段时间之前就不在葛西家了，虽说时间上有可能办到。”王诗茵翻阅记事本，以手指找寻页面内容。”根据主妇的证词，她看到魏刚先生一派悠闲的模样走过来，没有气喘吁吁。我们请她在现场帮忙确认走路速度，发现以那个速度走那段距离要花不少时间。” “唉、、、、、、。”思考到这儿走入死胡同。犯人是谁？如何犯案？动机又是什么？ 鬼冥试着说出答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只有轰轰的引擎声持续不断。 “没办法，就是因为有这些原因，这件案子才会陷入僵局。”王诗茵用力合上记事本。”必须花时间全力查案。” “我知道。”刚才去上厕所的男士回来了，所以鬼冥放下摆在扶手上的手臂让他过去。”可是一想到魏昕小姐的情况，我就想要尽快破案，替她解除魔咒。” 王诗茵看向我。”魔咒？” “嗯……是啊。”鬼冥注意到自己用了只有自己懂的形容方式。”我很难解释，该怎么说……我担心魏昕小姐的『自我认知核心』可能因为这些案子而认为自己是『杀人案的幸存者』，正如你的『自我认知核心』认为自己是警察一样。” 王诗茵的视线往上看，似乎在咀嚼我所说的话。”没那么严重哟？我的内在是很爱做梦的少女呢。” “是吗？” “抱歉，我乱说的。” “什么嘛。”鬼冥用力伸展靠着椅背上的背部肌rou。”唉……另一方面是魏昕小姐之所以与我们保持距离，也是因为案子才有些不安吧。” 王诗茵稍微沉默一会儿，脑袋离开头枕看向鬼冥。”抱歉，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案子的关系，意思是说，魏昕小姐是因为案子，所以和我们保持距离的吗？” “嗯？是啊。”鬼冥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用别人很难听懂的形容方式说话，大概是气压让脑袋不清楚吧。”她可能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被杀害这些事情，比方说，那个人会死都是我的错。” “这……” “我当然也知道这样想没道理，但是，连续面对严重打击自己的事件之后，有时就是会忍不住这样想。为什么每个自己认为重要的人都死了？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会不会是自己克死他们？——诸如此类。” 旁边的王诗茵没开口，鬼冥怕她没听到，于是斜眼看向她，发现她正凝视着自己。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对王诗茵挥挥手。”没有没有，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话说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用这种想法。” “、、、、、、、真的是、、、一点都不单纯啊。。。。” “什么啊，你不用露出这种表情的吧，一般情况下哪有人会认为自己是克星啊、、、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吧，所以没有这么想才是正常吧。。” 我连忙否认，王诗茵将视线从鬼冥身上转开后低着头。 她紧握摆在腿上的双手，喃喃说了几句话，声音被引擎声盖过，鬼冥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七年前成为凶案现场的黄敏太太家在案发之后被卖掉了，却因为那儿原本就是人口稀少的地区，再加上屋子曾经发生凶杀案，所以完全找不到买主，现在成了不动产公司的滞销品，而且建筑物必须按照警方要求，保留原本的样子，无法重新装潢也无法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