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两种可能
鬼冥指着猎人说道。 “原来如此。”猎人恍然大悟。 ——被他抢先一步了。 猎人还想着假如鬼冥拒绝，他就要拿上次鬼冥欠他的人情来当筹码呢。 这小子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上次的事件大概就是隧道时吧，真没想到这小子可以记到现在，原本猎人是打算靠着那一次的人情拜托鬼冥做另外一件事情，但是看样子是没有机会了。 ———— 徐思思拜托大楼管理员帮她打开大门，这下她总算得以进入家门了。 幸亏玄关的门会自动上锁，宵小之辈才没有趁机闯空门。 正当徐思思放下心中的大石，电话响了。 响铃的不是手机，而是她不常使用的家用电话。 “喂？” 徐思思拿起话筒，对方沉默了半晌，接着冷不防挂断电话。 ——是恶作剧吗？ 徐思思进浴室冲澡，换好一身装扮。 虽然她很想马上出门找鬼冥，一想到还得跟猎人碰头，她就提不起劲。徐思思坐在床上，呆呆地眺望玻璃窗外的景致。 她试着归纳昨晚发生的事情，却迟迟理不出头绪。 哪个部分是现实，哪个部分又是幻觉？她连这点都无法判断。 窗帘轻飘飘地舞动着。 ——奇怪，我没有开窗啊。 徐思思起身走近窗边。 透过蕾丝窗帘的间隙，她看见了站在窗户另一侧的邓秀秀。 “……秀秀？” 徐思思赶紧拨开窗帘、打开窗户，来到阳台。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找，就是不见邓秀秀踪影。 ——她跑哪儿去了？ 徐思思试着从阳台探出身子往下瞧——但邓秀秀不可能在下面，这儿可是大楼四楼呢。 人不可能凭空站在阳台外。 ——果然是幻觉吗…… —— 待徐思思造访鬼冥的住处，已经是下午了。 这回她好好化了妆，身上穿的也不是睡衣，而是高领毛衣搭上牛仔裙。 “够了没啊，我又不是侦探，怎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是鬼冥对再度造访此处的徐思思所说的第一句话。 鬼冥毫不客气地一边抱怨，一边用酒精灯与烧杯煮开水。 ——看来，猎人大概也出了什么难题给鬼冥吧？ 徐思思不禁心想：虽然鬼冥嘴上爱抱怨，但老实说，为了造福社会大众，他应该改行当灵异侦探之类的才对。 想着想着，一个汤碗被放到了徐思思面前。 是绿茶。 “咦？这该不会是你刚才用烧杯煮出来的吧？” “没错，是用货真价实的烧杯煮的。这是我从实验室a来的，与其让他们用来做莫名其妙的化学实验，还不如拿来给我用，这样对烧杯来说也比较幸福。” ——哇咧！这个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想重点应该不在这里吧……喝这种东西会拉肚子的。” “你别再废话了，喝喝看吧。我特地加了盐酸来提味喔。” ——鬼才要喝呢！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鬼冥催促徐思思说明。 该从何说起呢？徐思思想不出简单易懂的解释方式，只好将实际发生的情况照着顺序从头告诉鬼冥。 鬼冥盘着胳膊仰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默默聆听。 陌生人看到他这模样八成会生气，不过这其实代表他正专心倾听对方的话语。 “你的话比猎人大哥好懂多了。” 鬼冥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扣说道。 “那个大叔老想着要将事情讲得很戏剧化，结果只是搞得顺序乱七八糟，我光听就累了。” 徐思思并没有实际看到现场的模样，所以无法判断。 “那，你是不是听出什么蹊跷了？” “这是两码子事。我说你讲的话好懂，不代表我听出话中的蹊跷了。” ——这倒也是。 经鬼冥这么一说，徐思思也哑口无言了。 她灰心地垂下肩来。 “不过，我倒是整理出了几个可能性，能够为发生在你身边的怪事提出解释。” 鬼冥开口说着，似乎想提振徐思思的心情。 “可能性？” “对，我想到了两种可能性。其实只要抱着客观的心态聆听，你也能自然得出那个结论，不过这次你投入了太多主观。” “主观？” “所以，你才会产生盲点，在不知不觉中否定掉这两种显而易见的可能性。” “喔……”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们来检验看看吧。第一个可能性是，你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不可能，因为我真的亲眼看到了。”徐思思强调。 “看吧，你一下子就否定了第一个可能性。” 啊！——徐思思惊觉。 鬼冥说得没错，以旁人的角度看来，的确会最先想到这点。 原来如此啊——徐思思现在终于了解了。 “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你的朋友只是出于某种苦衷而悄悄搬家而已……” “邓秀秀绝不可能这样做！” “别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嘛。”鬼冥规劝道。 “可是……” “你就是这样迳自否定掉其他可能性，才会理不出头绪。” “可是……” “事实上，她非常有可能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而匆匆搬家，并且打算安顿下来后再联络你。说不定你听了她的理由后，还会想说『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呀』而一笑置之呢。”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可能。 徐思思觉得肩上的重担似乎变轻了些。虽然鬼冥百般不愿意，这个问题找他商量果然是对的。 “另一个可能性呢？” 面对徐思思的问题，鬼冥很明显地皱起了脸。 “可以的话，我希望等到事情更明朗一点后再告诉你……” “只是个可能性，不是吗？” “没错，我希望你将它当成一个可能性来听就好。” 徐思思点头。 鬼冥沙沙沙地搔了搔头，接着开口说道： “假如你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不想听。 徐思思脑中有人说话了，而那个人可能就是徐思思自己——另一个自己。 然而，这句话是传不进鬼冥耳里的。他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 “你的朋友恐怕已经死了。既然她以鬼魂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那就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