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同伴
“闭嘴啦！出事我来扛！” 鬼冥这小子该不会——猎人心中忽地浮现这样的想法。 “可恶！” 鬼冥似乎发现了什么，边大吼边用力殴打办公桌。 猎人赶紧冲到鬼冥身旁，办公桌上有两张病历。 “这、这是什么……”猎人不禁脱口说道。 这是连环绑架凶杀案的第二名、第三名被害人的病历。 这里是妇产科，即使这两人都是在这间医院出生，也没什么好奇怪。 可是，什么叫”作废”？ “喂，鬼冥！” 鬼冥对猎人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这会儿又拉开区隔问诊室跟诊疗室的塑胶拉门。 里头有一张产妇用的病床。这房间不久前还拿来作为诊疗之用，然而现在已毫无类似迹象。 ——这是什么鬼？ 房间中四处散落著书籍。、、……房间里的书可不止十本、二十本，而是有上百本！ 除此之外，地板上也散落着国外报纸的影印本。 说到墙壁，那更夸张了；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相片，乍看之下有点类似艺术品，但这些玩意儿可没那么高尚。 上头全都是人类的尸体—— 光是站在这个地方，就教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房间中央的桌上摊着一张模造纸，上面画着几个以圆圈或箭头标明为”**”、”灵魂”、”移植”的图表，写满了无数的注解。 那名医生到底在这儿做了些什么？ “猎人大哥，我们快走！” 鬼冥一时之间也被这幅景象吓得目瞪口呆，紧张万分地说道。 “走？要走去哪？” “这桩案子的另一名凶手，就是柳木医生。” “什、什、什么？” 为什么柳木非杀人不可？他明明是受害者家属啊！ 正待猎人想开口询问鬼冥时，他的手机响了—— ———— 柳木正开车疾驶着。 天色已越来越晚。很不巧地，他碰上了下班的尖峰车潮。 一般来说，手术都是在深夜进行的。 因为他得避人耳目、偷偷进行才行。 ——以前的我不被人了解，而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恐怕他人也无法理解。 走在时代尖端的人，总是会受到迫害。 李奥纳多达文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为了更精准地画出人物画，觉得自己必须了解人体的构造，因此进行人体解剖。 他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偷偷挖坟，被世人当作怪人。 然而，他却构筑了绘画和医学的基础；直至现代，他留下来的知识仍旧相当受到重视。 现在的我，在别人眼中恐怕是个怪人。 但是总有一天，我的所作所为会被奉为丰功伟业。 其实原本这回我也想等到深夜再进行，因为这样比较安全。 可是我已经无法再等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个男人告诉我，柳雪的灵魂已开始逐渐消灭—— 说不定我还没赶到那儿，我女儿就已消失无踪。 可是，可是！我却被困在桥上的车潮中，动弹不得。 令人烦躁。这座桥总是塞车！ 明明就快到了呀——我得快一点才行！ 柳木一鼓作气转动方向盘，开始疾驶于来往车潮的中央。 对向来车用力鸣放喇叭。 有些人甚至从车窗探出来头来破口大骂。 然而，柳木绝不会因为这区区小事就停车。 柳木的车很快就穿越拥挤的桥梁，然后硬是切入土堤旁的道路。 快要到了！ 车子抵达水门管理处。 柳木一下车，管理处的陈山便朝着他走来。 他似乎正要下班。牛仔裤搭上白色刷毛外套——那件刷毛外套是柳雪买给他的。 “嗨！柳木，都这么晚了，有事吗？” 来得正好，不如请陈山一起帮忙吧。 平常我总是慢慢花时间完成，不过今天没时间拖拖拉拉了。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柳木打开车子后车厢。 “柳木，这是……”陈山吃惊地双眼圆睁。 “帮我搬这个。”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干嘛？”陈山怯怯地说道。 ——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知道柳雪死后你很痛苦，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这个女孩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这男人到底在胡说什么？他是不是搞错了？ 他居然说自己了解失去爱女的痛苦—— 既然了解我的痛苦，又何必阻止我？虽说是我的朋友，说穿了，一个不曾有过小孩的男人是不会了解我的苦衷的。 “柳木，我这么说是为你好；放了这个女孩，回家吧。” 放了她—— “办不到。” “柳木，听我的劝！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为什么？难道陈山想妨碍我吗？当我跟他说自己想跟女儿见一面时，他不是借了我水门的钥匙吗？ 他不是说把柳雪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吗？ 我本来还以为他是我朋友呢—— 你想妨碍我？既然如此—— 柳木从后车厢拿出用来增加重量的水泥砖，朝陈山头上用力砸下去。 陈山应声趴倒。 柳木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鲜血，重新开始动工。 ———— 鬼冥接起手机—— 荧幕上所显示的是徐思思的电话号码。 “你没事吧？”一接起电话，鬼冥便如此间道。 同一时间，他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笑声。是男人的声音！ “我们是第一次这样谈话吧？” 这声音宛如机械合成音，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情感。 这声音……是谁——！ 鬼冥的直觉如此诉说着。 “就是你吗？……我想都没想过，柳木医生能够自己想出这种方法……” 对话那头的男人特地挑这种时期打电话来，想必一定正在某处监视着鬼冥等人的一举一动。鬼冥环顾四周，然而别说是对方的踪影，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 “你果然发现真相了。上一桩案子你也大展身手，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啊。” “别以为我听到这种话会有多开心。” “这是对过去同伴应有的态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