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莫伊尔大长老眯眼道:“呵呵,若是非要离开,我们也不强留,只不过,人活着就要留下,人死了,可以出去。笔趣阁.biquge5200” 这摆明了是告诉我们,这地方乃是一处绝地,师父眉头微皱,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那个苏和在莫伊尔大长老身后,却是面露讶色,看了看大长老,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说道:“大长老的意思,是要我们留下来,在这里度过一生了?可是,我们几个人只是到这里考察,无意中被你们带来而已,又不是自己闯进来,又没有干涉到你们的生活,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 那大长老转过头看向我,上下打量几眼,才对我说道:“你们闯入了天墓禁地,就该接受惩罚,难道你们进入谷口的时候,没看到那石碑上的字么?天墓禁地,擅入者死。我肯让你们留下来,已经是特例了。” 天墓禁地? 我心中顿时凛然,急忙和师父对视一眼,不由想起了在进入这片平原之前,那处山谷口的石碑。可是,当时那石碑上虽然似乎有字,却是模糊凌乱,根本无法辨认,哪个知道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师父开口道:“大长老,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误会了。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们进来的时候的确是看到那个石碑了,但是却没有见到上面有什么字,那石碑不但被荒草野藤覆盖,上面更是似乎受到过破坏,什么都看不清。你说的什么天墓禁地。更是闻所未闻。” 那大长老却是摇了摇头。说:“那并不重要,百年来,曾经有无数人闯入这里,但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的。” 他话未说完,苏和忽然低声说了句:“可是大长老,安大哥……” 大长老却不无视他的话,继续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定然是为了寻找天墓禁地。但你们可知,那地方却更是有去无回,乃是一处绝地,去到那里的人,不但一律死的极为凄惨,而且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宁。我要你们留下,实际上却是在救你们。” 他话音一落,师父忽然道:“若是我们承诺,马上离开此地,哪里来回哪里去。大长老能否同意呢?” 大长老沉默了下来,忽然抬头看了看我们。语声有些怪异地说:“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做到永远保守这里的秘密,我倒也可以放你们回去,只不过……你们这几个人,需要留下一样东西,来表示你们的诚意。” “什么东西?” “呵呵,那东西么,就是你们每个人,可能都要留下三魂七魄之中的一魂,或者一魄。”大长老说完这话,始终微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目光中射出寒厉之色,死死的盯在我们脸上。 留下一魂或者一魄? 开什么玩笑! 我差点跳了起来,人身本有三魂七魄,各司其责,相互配合,若是少了一魂或一魄,人就会精神失常,行为错乱,甚至丧失记忆,失去某一项身体功能。 他说的倒是轻轻松松,可这三魂七魄,岂是随便能留下的? “大长老要我们留下一魂一魄,未免说的太轻松了,呵呵,如果我们真的答应了,到时候估计也根本无法返回,你是在逗我们吧?” 师父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昂首回道,眼中也已经闪过了一丝厉色,一只手已经微微抬起,靠近了胸口的位置。 我知道他的枪就在那里,罗萍和张野等几个人都没说话,但却已经凑近了些,同时,脚下微微分开,双手下垂,都摆出了一副随时出手的架势。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就见门口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满面都是呆色,不时的吃吃而笑。 大长老面色突变,低喝道:“谁让她进来的,苏和,把她拉出去。” 苏和在那女子进来之时,就已经紧皱起了眉头,闻言正要上前,那女子却是已经看见了我们几个,神情顿时一滞,忽然便冲了上来,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吃吃笑道:“安大哥,你是安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快、快跟我走,咱们离开这里……” 这女子头发散落额前,露出了半边容颜,只见她虽然有些疯癫,生得却是颇为清秀,只是眼神里流露出痴呆之色,但若是收拾一下,倒也是个好女子。 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的扯住了我,居然颇有力气,便要拉我往外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愣了,忙甩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安大哥,你放开我,你……” 苏和一步蹿了过来,拉住那女子柔声道:“阿离,不要闹,安大哥不在这里,我带你去数星星好不好?咱们走……” 那女子一下被他扯脱,突地扬头侧脸,似乎就要发作。但在这一瞬间,我却是看见她另半边脸上竟然布满了疙里疙瘩的疤痕,如同一条条爬在脸上的红色虫子,望之令人生怖,心头发寒。 从议事厅出来后,我们仍然回到了那个木楼。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但不知是为了节省,还是故意,又或者,这里的生活就是如此,这木楼里只有一盏可怜的小油灯,豆大的火苗扑闪着,屋子里仍然黑漆漆一片,我们几个人坐了下来,却是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今天遇到的这个事,有点为难了,按那个大长老所说,我们现在想不逃走也不行了,否则就得留下一魂一魄。 当然,我们几个也不会束手待毙,眼睁睁等着对方动手,但是从对方一直没有拿走我们的装备,甚至没有对我们特意加以防备这一点来看。人家的手段。一定超出我们所能预料的范围之内。 沉默了半晌。张野却是第一个忍不住了,开口道:“潘爷,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要跑路,得马上决定了。” 师父看了他一眼,缓缓说:“这还能叫跑路么?人家都告诉咱了,今天晚上咱们可以随便跑,而且人家还不拦着。还打赌咱们跑不出去。这话就撂下了,你还好意思真跑么?” “不跑,难道等着他们明天下手?”张野有些急了,用力拍了一下木板说。 罗萍也站了起来,拳头捏的嘎嘣响,挥着手臂说:“他奶奶的,我看谁敢取我的魂魄,老子捏扁他……不对,应该是突突了他!” 说着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抓起了放在一旁的背包,手伸进去一摸。表情有些纳闷地说:“真是奇怪了,他们居然什么都没动,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什么叫现代化武器么?” 我插口道:“我看,人家是不屑一顾才对吧,否则怎么会把话说的那么满,我说老潘,你说这神秘的村寨,难道还能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玩意么?” 师父摇了摇头,却对阿生说:“咱们来的时候,路径都记住了么?” 阿生点头道:“路径是都记住了,沿途我也看了,应该没什么机关埋伏,也没什么特别的道路,但是……对方既然那么说了,必然是有原因的,咱们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师父皱了皱眉,又问他:“那你说,咱们该怎么走?” 阿生想了想说:“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陷入别人的圈套,先观察观察,等后半夜的时候再……” 他话没说完,罗萍就嚷嚷了起来:“后半夜?不行不行,那岂不是耽误了大半夜的时间,要是早点跑,没准机会还能多一些呢……”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们说:“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他明知道咱们不会坐以待毙,故意用这个话来吓咱们,让咱们进退两难?” 师父思索了下,说:“倒有这个可能,但是咱们手里有枪,他们要留下咱们五个人,起码也要躺下十五个作伴,难道他就不考虑这个吗?如果先控制住了咱们,还用费这个劲干啥?” 他的话说完之后,便没人再说话了。我们分析来分析去,却是什么都没能分析出来,这个古怪的寨子里的人,处处都透着怪异。 我想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动,忙说道:“对了,那个叫苏和的,好像一直态度还不错,还有,他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安大哥,好像也有点挺神秘的,但却一直没见到人。要不,咱们再稍等一会,说不定,事情还会有其它转机?” 师父“嗯”了一声,也点头道:“也好,现在我也拿不定主意了,这个地方处处都给人一种无力感,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我本来想打算,从他们嘴里探听一些那黑水妖窟的消息,没想到却是误入了什么天墓禁地,早知道这样,白天的时候还不如直接拼了……” 他说完之后,便低头看时间,说:“这样,咱们等到零点,如果还是没什么动静,大家就准备动手。我刚才看了,外面真的没有人守卫,但也别大意,咱们不要走门,张野一会就把木板下面掏个洞,咱们从……” 他说着话,似乎是看不清手表,低头看了几眼,又凑到了那盏小油灯旁边,却是“咦”了一声,抬头道:“谁看看现在是几点,我这表居然停了……” 阿生也凑了过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表,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对吧,我这时间,怎么是下午四点?” 他这话一说,大家都愣住了,我诧异道:“下午四点?我怎么记得咱们好像是下午三点到这里的?”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忙一起凑到了那盏油灯旁,罗萍第一个叫了起来:“我的个乖乖,我这个是下午五点,好像那时候咱们在吃红薯吧?” 张野也一脸古怪地说:“我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你们来看看吧。” 我们凑上去一看,就见张野的手表上的指针。居然在极为缓慢的……倒着走! 这一下大家都惊讶了。要说手表出现异常。无论是停走,还是时间不一致,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这倒着走,好像已经完全违背科学原理了。 几个人的眼中同时露出了骇然的神情,下一刻,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望向了我。 现在只有我的手表没有看时间了,我看着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身上莫名的有些发冷,我的手表,现在会是几点?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表凑到了油灯旁边,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手表…… 时间,刚好是十一点整。 我们几个人抬起头来,对视一眼,但眼中却仍然是疑惑的神情,因为,现在没人知道确切的时间。也就没人知道,我这手表上的时间究竟是不是准确的。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梆子的声音。 咚!——咚!咚! 我不由一愣,这声音像极了电视上面,过去人打更的声音,而这一慢两快的节奏,刚好说明了,现在的时间是…… 十一点整。 也就是三更天,子时。 我的手表时间,居然是正确的! 他们几个人一起把惊诧的目光投过来,看着我就好像在看着什么怪异的东西,罗萍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师父忽然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们听……外面,好像有歌声。” 歌声?我心中微惊,这大半夜的,哪来的歌声? 他挥了挥手,张野已经第一个蹿到了窗户边,往外看去,而我们则一起噤声,闭上了嘴巴,侧耳倾听…… 这木楼,自然是没有玻璃的,窗棂上面,只是糊着一种糙纸,上面也早已是千疮百孔。而当我们静下来之后,窗外仿佛忽然便起了风,那风悠悠荡荡,从窗户上的孔洞里钻了进来,而风声中,果然隐约夹杂着一个女子低低歌唱的声音。 只是却听不大清唱的是什么,那歌声悠扬婉转,仿佛一个深居闺阁,幽怨凄婉的女子,在低吟浅唱,缓缓诉说她的孤独和寂寞,又好像一个心中满怀思念的人,在怀念着远方的伊人。 那歌声里说不尽的忧伤和苦楚,借着这阵清风,在夜空里飘飘荡荡,虽然听不清歌词,或许根本就没有歌词,但那歌声中的意境,却已是深深的感染到了我们几人。 罗萍第一个表情变得痴呆起来,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满面愁苦,悲悲戚戚,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一样,咧开大嘴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紧接着,阿生忽地低低笑了起来,他眼睛望着虚空,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心爱之物,满眼都是痴痴的爱意,同时伸出了手,在半空胡乱挥舞着,口中不断呢喃,就好像在努力,想要捉住什么东西似的。 我不由吃惊,正想要查看情况,师父忽然用力一拍身旁的木板,目光忽然凌厉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黑暗,却是一言不发,但额头已然是青筋暴起,似乎在这一刻,见到了心中的仇人一般。 只有张野,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却是在苦苦支撑,但身躯也已经微微颤抖,他已经跌坐在地上,不断的以目示意,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却又无法开口。 我登时明白了过来,他们一定是受到了这歌声的影响,可是,我心中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不由慌乱起来,见张野对我使眼色,我忙蹭的站起身,却不知如何做才好,急的挠了挠头,却是忽然心中一动,当即脱下了一只鞋,狠狠的向罗萍的脸上抽去。 “啪啪!” 我抡起鞋来,啪啪两声,左右开弓给了罗萍两记狠狠的耳光, 罗萍挨了这两下,整个人突地停住了哭声,捂着脸愣头愣脑的看了看我,忽然就跳了起来,猛地抓过他的那把闷雷子,冲着外面的夜空当当就是两枪。 “他奶奶的,大半夜的鬼嚎个屁,给老子闭嘴!” 罗萍如同疯了一般踹开窗户,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对着外面破口大骂。 说也奇怪。他折腾了这一下子。居然还真管用,外面的歌声顿时消失了,而再看师父和阿生,也渐渐停止了异常的状态,愣愣的看着我们,似乎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野跳了过去,伸手在两人鼻子下面抹了两下,顿时一股浓烈的刺激气味传开。师父一个激灵,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惊讶道:“刚才是什么东西?”
张野探手入怀,一把刀笃的插在门边,沉声说:“反正不是好东西,我早就看这个鬼地方处处邪门,潘爷,别犹豫了,趁着现在,大家立即冲出去吧。否则待会指不定冒出什么古怪东西来。别忘了,这是一个咱们谁都不了解的地方。” 师父双眉微皱。走到窗边看了看,疑惑道:“刚才罗萍放了两枪,怎么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这话一说,我不由也愣了,是啊,的确是这样,刚才罗萍的两声枪响,在这黑夜中很是响亮,村寨里的人没理由听不见,可是这半天过去了,却不见半点动静,既没有人出来查看,也没有灯盏亮起,整个村寨里黑咕隆咚的,静的似乎有些可怕。 “不对劲。” 阿生走过来说:“就算他们有恃无恐,也不能这么毫无防备,难道说……”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我心中一动,立即接道:“你的意思是说,难道这寨子里现在根本就没有人?” 几个人同时对望一眼,目光中都露出了骇然的神情,罗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步,对准最近处的一处木屋,砰的就是一枪,嘴里嘟囔着:“有人没人的,这就知道了,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这一枪射穿了那木屋的门,师父皱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怪他冒失,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在这一枪之后,周围仍然寂静一片,那木屋里面,竟也没有丝毫回应。 我们几个再次对视,彼此的目光中显然已经确认了一件事,这村寨里,真的不对劲了。 “我出去看看。”张野脱口说道,随即身形一闪便跃出了窗外,我伏在窗边一看,他已经翻出了木楼外的一层栅栏,弯着腰往前方蹿去。 师父微一思索,便转身吩咐道:“罗萍,你上去望风,阿生马上收拾东西,袁老弟,你去墙角木板下挖个洞,留条后路。等小野回来之后,无论什么情况,咱们马上就撤。” 他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又看着我们缓缓说:“大家都精神点,这是咱们在这里的第三夜了。” 罗萍当即点头,蹿出窗外,双手扒着木楼外沿,居然一下子就翻上去,身手灵活无比,跟他将近两米高的块头一点不相符。 只是木楼屋顶随即往下沉了一下,脚步声响了起来,我不由想笑,看来他身手固然是有的,但是两百斤的体重也是无法掩饰的。 阿生马上动手去收拾背包装备,我则伸手去抓张野钉在门上的短刀,打算去撬木板,师父却拦住了我,指了指背包说:“去那里找家伙,这把刀,有用处。”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把刀,却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得去背包里翻出一把稍长点的刀,跑到墙角,就准备动手挖洞。 不得不说师父的每一次决定都很有其正确性,这木楼只有一扇门,一扇窗,如果被人从正面堵住了,那是跑都没地方跑,而眼下我们并不知道这诡异的村寨里究竟有些什么,能够避免一切正面冲突,是应该的。 所以,我现在的任务就很重要,在这不起眼的地方挖个洞,随时可以暗中逃跑,而且我们这木楼是孤立在外的,并不在村寨之中,相距大概有几十米,地理位置很是隐蔽,要说逃跑,还是极有机会的。 虽然我们谁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么个很容易跑掉的地方,但此时此刻不是分析那些事情的时候。 我深吸口气,在那木板上找到了一处缝隙,便双手握刀,用力刺了下去。 哧的一声轻响,长刀很容易的刺了进去,这木楼的质量本就很粗糙,到处都是缝隙,所以要在这木板上撬个洞,应该很是容易。 长刀刺入之后,我双手较力,猛的用力一撬,不料结果却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这木板居然只是虚搭在上面的,我这一用力,那块木板随即被我撬飞起来,咕咚一声掉落在旁边。 这一下用力过猛,却没用到施力处,落了个空,我毫无防备,立时就被闪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差点就趴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这不是扯淡么,使了那么大劲,结果一下落空了,我揉了揉胳膊,暗暗咒骂一句,低头一看,那块木板下面,出现了一块大约一尺宽,一米多长的空隙,下面黑洞洞的,却是已经露出了地面。 我不由松了口气,这倒是不用费劲了,早知道这样,还用什么刀啊,直接用手就扒开了。 于是我就把刀丢在了一旁,索性用手去扳动另一块挨着的木板,心里盘算着,这么大的洞,应该足够用了吧? 我的手搭在木板上,正要用力,突然,那木板下方的黑洞里,竟冷不丁的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按在了我的手上! 这一下来的突然,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脱口惊叫,他奶奶的,难怪没人看守,敢情在我们下面埋伏着呢! 我当下立即用力往回抽手,同时另一只手就去摸刀,但那只手的力气居然很大,我猛力抽了两下,竟是纹丝不动。 这时我已经抓起了丢在一旁的刀,狠了狠心就要对那只手戳下去,但就在这时,从那木板下的空隙里,突然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啊!” 我惊叫出声,手一抖,长刀竟当啷落地,随即就见一颗头颅竟从那空隙里,缓缓的向上升起。 我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师父和阿生已经跑了过来,低头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师父随手抄起一把刀,就奔着那颗头颅狠狠削了过去。 他此时倒是杀伐果断,但就在他挥刀的瞬间,我忽然看清了那个从木楼下方钻进来的人头,却是长发遮面,半边脸疙里疙瘩,满布疤痕,露出来的一只眼睛血红瘆人,但另半边脸上,却是好端端的脸庞。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谁,急忙伸手托住师父的手臂,低喝道:“等一下,她是寨子里的那个疯女人。” 师父这一刀却是已经挥到了那女人的头顶,只差半尺就要劈下,听我这一说,随即也认了出来,手臂不由垂下,皱眉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疯女人似乎被师父这一刀也震慑住了,停止了往上面爬的动作,抬头看了看我们,忽然呆呆的笑了起来。 这疯女人的笑容很是白痴,却是不肯出去,随即另一只手也爬了上来,师父脸色一沉,挥刀向疯女人的头侧虚劈,似乎想要吓走这女人。 但师父的刀正要劈下,那女人忽然抬头望向师父,眼神里满是恶毒的神色,一声骇人的尖叫脱口而出。 这声音尖锐刺耳,难听至极,师父一刀劈下,却是身形微颤,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就在这一刻,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师父的刀刚刚劈下,那疯女人一声尖叫之后,抬头死死的盯了我们一眼,随后,整个人却是倏忽间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