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这个罪人有点神在线阅读 - 第27章 子凌归来

第27章 子凌归来

    晌午时分,风轻云淡,正如人的心情一般舒适闲散。

    西岚正关在房间内美滋滋地钦点金铢,房门“砰”地一声被来人踢开了,龙少戈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

    “干嘛?”西岚紧张地把满桌金铢圈在手臂间,哪料龙少戈冲上来就飞快脱衣服,吓得他往后一耸。

    “你快看我的血脉!”龙少戈兴奋指着自己胸口道,“我这里有一团气,在血脉间不断游走,浑身好像有股使不完的力气嘞!”

    西岚无语道:“瞧你那得瑟相儿,那是因为你吃了龙魄!龙魄是龙心中凝结出来的精华之物,有提升功力之效,估计你现在的身体强度至少有五阶了。”

    “真的啊,那你嘞?是不是到七阶了?”龙少戈一屁股坐到桌上,抱着手臂半敞着上衣,颇有流氓之意。

    西岚白了龙少戈一眼,冷冷道:“要你管啊?给我滚出去!”

    “我偏不!”龙少戈说着,冷不防地扑上去扒西岚的侍卫服,想看看他的血脉是否也在不断鼓动。

    “喂,干什么!”西岚一脸愤岔,两人在扭打中碰掉了几个金铢。西岚顾及金铢,不慎被龙少戈反摁在了桌上,一把拔下了上衣。

    不等龙少戈将西岚掰过来看个明白,就被西岚狠狠踩了一脚,反而被他反身一转按在了桌上,满桌金铢登时哐当落了一地。

    西岚迅速控制住龙少戈的身体,抵在他耳边愤恨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我忍你很久了!”

    龙少戈这才求饶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动脚的多不好!”

    “呃……那个……”*尴尬地扣了扣门扉,两人这才注意到房门是大开的。而他们此刻,貌似又是衣衫不整地扑在了一起,愣时都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才合适。

    “府,府里来了客人。”*满脸羞窘地退了出去,心想这两人果然有断袖之癖!

    “滚!”西岚一脚把龙少戈踹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真是小气!”龙少戈边揉屁股边向大厅走了过去,远远就看见厅堂里立一名身躯凛凛的青年男子。那身影……龙少戈心底一阵悸动,快步走了上去。

    “大哥!”青年男子闻声回过头来,他两把剑眉如刷漆,一双牛目射寒星,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二弟!”青年男子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扶住龙少戈的肩膀,欣喜万分道:“一年多不见,你又长高了,马上就能赶上大哥了呀。”

    龙少戈怔怔望着自己大哥,欲说千言,喉咙却哽着,一股心酸之感爬上胸来。

    *震惊地望着这两人,难道这青年男子就是将王府长子,北芒帝国年轻有为的少帅龙子凌吗?

    “不用解释,大哥都知道,辛苦你了。”龙子凌拍了拍龙少戈的肩膀,眼眶微微发红。

    十天前他才收到将王府纵火案的消息,一收到消息就立刻申请离开边关,批准一下来就乘坐火鸟飞车从漠北城飞回了帝都。一路上他听说了许多龙少戈的事情,知道他为了翻案正在挑战帝王四大护卫。听闻龙少戈在西侍卫府,他就一路找了过来。

    龙子凌大略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忽而哀叹一声道:“有件事情大哥实在是不明白,我将王府失火,王朝为什么怀疑是你干的呢?”

    “大哥见过艾灵了吗?”龙少戈语调悲然,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说什么?”龙子凌将龙少戈的肩膀摁得更紧了,脸上是难以遏制的惊喜,“小妹她还活着?”

    见龙少戈沉重地点了点头,龙子凌高兴得捶胸顿足,激动得一连说了十多个“太好了!”

    “可指证我是凶手的人就是艾灵啊。”龙少戈垂下眼眸喃喃道。

    龙子凌忽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二弟,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这件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龙子凌看着龙少戈长大的,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清楚吗?但艾灵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绝不会空口无凭说瞎话,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者被人挟持才会这样做。

    龙子凌思忖片刻,这才道:“二弟你在这里等大哥两天,大哥这就进宫去找小妹,劝她过来跟你把话讲清楚。”

    “嗯!”龙少戈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哥比他和艾灵要大上七八岁,更多情况下是像长辈而不只是兄长。有大哥出面相劝,艾灵性子再倔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这时候,西岚正巧走过来,见龙子凌正从大厅里出来,顿时眉眼一动。

    “尊下莫非就是龙子凌少帅?”

    “正是,想必这位就是西岚大人了。”龙子凌的目光在西岚脸上的樱花烙印上略停了片刻,虽有不解却也神情自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感。

    随即他上前一步,向西岚鞠了一大躬,整个身子弯曲成一个直角。

    “感谢西岚大人这些日子对舍弟的照顾!舍弟有劳大人费心了。”他声音洪亮,说话抑扬顿挫,浑身都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受不起。”西岚上前扶起龙子凌,他没给什么好脸色,自然不会忘记这人也是灭国仇人的儿子。

    龙少戈送了龙子凌两条街,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视线里还不肯转身,只希望大哥真的能把艾灵带过来见他。然而刚送走龙子凌,便有一名侍卫举着信件跑了过来。

    西岚打开信条,扫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龙少戈这才把信条扯过来一看,竟是未央城那边寄来的回信!信中说城主在半个月前遇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后面还说如有城主消息还望及时通知。

    “可恶!竟然连风祭也……”龙少戈拳头紧握,将指关节捏得咯噔咯噔响。他想起不久前在帝都边境,曾见到过一个疑似风祭的白衣人,那会不会就是逃出升天的风祭呢?

    算算时间,半个月前不正是龙少戈被西岚追捕,又碰见了那群魔角人杀手的时候吗?只有风祭能够证明龙少戈的清白,偏偏他又遭遇不测。这样看来,将王府一案,确是有人刻意嫁祸于龙少戈了。

    “那现在怎么办嘞?”龙少戈焦急道。

    西岚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吩咐那名侍卫道:“你带两人去帝都北边境打探一个人,此人身材矮小,精通人文地理,曾在将王府当管家,如果找到人立刻带回来,有什么消息也回来禀报。”

    侍卫听令退下了,西岚自己匆匆收拾了一番也准备出门。

    “你又一声不吭地要去哪里?”龙少戈追出门道。

    “你让我好好静一下,不要再来烦我了!”西岚冷冷丢下这句,驾马奔驰而去。

    那时在机关城里,龙少戈对西岚舍命相救,即便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也没有松开他的手。西岚现在不帮他就是不道义,但他帮他又对不起全族子民。他现在不想看到龙少戈,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龙少戈顿时心乱如麻,他是如此信任西岚,可西岚却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好像平白无故多了一股敌意。眼看距离最后通牒只剩下五天了,再不集齐人证,就算他侥幸赢了帝王四大护卫,一切也只是徒劳。

    就在他最惶恐不安时,却不知远方正有人把他挂念。

    皇宫院落,玉栏绕砌,浮萍荡漾。

    雪茶正站在荷花池旁,扣着双手伸了个懒腰。这里没人限制她的衣着,所以她又穿上了水绿色短裙,腿上缠满了白色布带,脚上则穿着自己最喜欢的兔绒靴。

    路过的宫女们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打量雪茶,因为她看起来就像个在宫里闲逛的野丫头,一点儿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这时候,身后走来一名苦瓜脸侍卫,礼貌地向雪茶鞠了一躬道:“公主殿下,属下打探清楚了,龙少戈将于明天晚上与东勤大人对决。”

    “知道啦,辛苦你了苦瓜脸!”

    这两天,雪茶虽然没什么机会见到小戈,但她一直都在暗中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她贵为幻公主,要给小戈凑一万个金铢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也清楚这样做被查出来的后果。

    况且小戈现在已经赢了前三个帝王护卫,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帮他赢这最后一场比试。但是一想到帝王护卫东勤,雪茶便焦躁地揉起了手掌。

    据说这北芒国有三大武道神话,这第一个便是一代将王,第二个是侍卫总督,第三个就是帝王护卫东勤了。他足足在这个位置呆了八年,无论是西岚北澈还是南泽,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由于东勤是皇帝的近身侍卫,几乎每天都要陪伴陛下左右。恰好明晚宫中有花灯会,宫内的侍卫比平日翻了两倍,东勤才申请调换任务与龙少戈对决。

    而且,东勤只会匀给龙少戈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内赢不了就算输。因为花灯会只会举行一个时辰,花灯会一结束,侍卫们就会各就各位,东勤也会回到陛下身边。

    想到这些,雪茶便吩咐苦瓜脸私下去找东勤,将东勤约到了九龙殿后方的假山旁。

    “幻公主要属下故意输给龙少戈?”东勤满面笑意道。

    雪茶点头道:“对,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东勤笑盈盈道:“众目睽睽之下,要想故意输给他恐怕有点困难啊。”

    雪茶本来也知道希望渺茫,于是又道:“那大人能不能手下留情?”

    见东勤笑而不语,雪茶又道:“他要是输了我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幻帝也不开心,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她初来这里也没什么威信,只能把幻帝搬出来压人了。

    东勤鞠了一躬道:“请幻公主见谅,属下尽量看情况而为。”

    看情况?多么含糊的回答,既不接受也不拒绝,不损幻帝威严,也不徇私枉法,这才是帝王护卫的头目人物啊。

    话罢,东勤转身离开,他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走到九龙殿外时,一道人影忽然从拐角处冒了出来。那人一身龙纹金色箭袖长袍,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可不正是司空宸。

    “参见大殿下。”东勤鞠躬道。

    司空宸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道:“你和那丫头的对话本皇子都听见了。”

    东勤低着头,依旧保持着盈盈笑意。有人在附近偷听,身为宫廷第一护卫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有些事情只是不便拆穿罢。

    “我要你明晚杀了那小子,出了什么事本皇子担着,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司空宸在东勤肩头拍了一下,然后昂首挺胸地阔步离开了。

    东勤直起有些佝偻的身体,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琼楼玉宇。他只有不笑的时候,脸上那个大大的酒窝看起来才会像一道疤,一道可怕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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