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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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激动得无以复加，犹如重获了新生般，整个人都活了！ “娘娘……奴婢……奴婢……”妙音语无伦次地哽咽，索性以拼命磕头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感激。 沈沉瑜见状缓慢地抬起宽大的凤袖，精致的衣衫在她周围掀起一股微弱的流风，举手投足皆是恩赐的姿态：“起来吧！” 妙音没起，自从五岁开始被嗜赌成性的父亲卖入盛曲栏，辗转多方最后被充入了乐庭宫后，她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可此时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虽然免除掉她的贱籍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是对她的意义却是滔天的大恩。 不是每位舞姬都有宁氏的好运，被先帝送入沈府后不仅能被抬为姨娘，还能够安稳地生下一个女儿。更多的，她们被达官显贵要了之后，不是惨死在后院，便是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悲苦与折磨。 而一旦脱离了乐庭宫，就意味着她日后再也不用以艺侍人，再也不用像其他姐妹一样如同玩物被随意赏赐给将臣们…… “奴婢谢娘娘！谢娘娘……”妙音眼含热泪，规规矩矩地向沈沉瑜磕足了整整一百个响头。 看着倒还挺实诚，沈沉瑜眼神划过一丝怜悯。 可历经诸事的她，在宫中早已不习惯什么真情实意的感动，之所以选择了妙音原也只是一场利用，用贱籍换她顺从，却从未想过可能会获得死心塌地。 除了玉扇和玉坠，沈沉瑜对宫中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完全信任。 即使妙音此刻心存感激，可人心难测，谁也说不准她将来会变得如何。 沈沉瑜无意在妙音身上花费太多精力，既然许下的诱惑已经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日后若发现她有不轨之意，她也一样绝对不会留情。 “以后你就去童秀女的身边伺候，并且将方才那段舞倾囊相授于她，力求让她在选秀中呈放光彩，明白吗？”沈沉瑜直白地吩咐道，声音里不夹任何意味深长的东西。 能在乐庭宫活得好好的，除了舞艺超群之外，为人处事的聪明与圆滑必不可少。 “奴婢明白。”妙音重重地点头，丝毫不去探究皇后娘娘为何会对童秀女如此看重。 皇后娘娘对她恩同再造，她定当不负娘娘的嘱托。 …… 妙音经由了内务府备档后，才被送去了玉霜院。 人一到，更令同等身份的秀女波澜起伏的心湖上加投了一块巨石。 童玉箫虽不喜妙音明显过人的姿色，但因为是教习姑姑亲自送来伺候的人，仍旧态度愉悦地将她收在了身边。 在乐庭宫待久了，妙音揣摩人的心思自然较常人精准几分。对于童玉箫的不喜，她不置一词，照例地行了礼后，冲童玉箫嫣然一笑，而后妙曼展肢。 一炷香后，玉霜院罕见地闭上了门，首次阻绝了众秀女前来拜访的脚步。 “搞什么！昨儿个还好好的，没想送了个伺候的宫女来，居然就摆起了架子！” “是啊！童jiejie得了皇后娘娘的亲眼，自然不屑与吾等为伍了。” “……” 一应酸溜溜的嫉妒。 薛珍珠是江南知县的掌上明珠，官商之间的关系向来丝缕不清，父辈之间的交情也令她自小与童玉箫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可从来都低她一等的好友如今忽然间一跃而上，无论在风头还是待遇上压她不止一头，她的心中岂能痛快？ “听说童jiejie还得了皇上的首肯，不需要参加第一轮相看了……”有人在薛珍珠的燎得旺盛的心火上添了一把柴。 薛珍珠脸色一变再变，巨大的落差与委屈霎时在心口盘旋，眼泪几欲在眼眶内打转。 她哪点不如童玉箫！哪点！ 杨瑶瑶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就看不惯七品小官之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谁都应该不如她。也不想想京畿之地的贵女何其多，就在参选的秀女中，随便拎出来一位，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地将她碾趴下。 “算了，既然童jiejie不愿意见我们，我们还是走吧！”不会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吧？若真是那样，可就大快人心了。 或许待会儿就能够看到医侍过来…… 然而，再多的诅咒也于事无补，抱怨完，众秀女认命地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薛珍珠跺跺脚，恶狠狠地剜了眼玉霜院紧闭的大门，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 徐云染平静地擦着花瓶，从没做过这种活计的她，一开始拿着抹布无从下手，可一碰上了桌子，一切又变得那样地简单容易。 她从容地换了次的水，储秀宫的正殿很大，无人居住显得格外空旷，抹布沥水的声音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庄妍儿还是悄悄跟来了，抱着从御膳房小太监手里买来的糕点，轻声蹑脚地出现在了徐云染面前。 徐云染被吓了一跳，险些打破手中的青瓷。 庄妍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不是故意的。 将糕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庄妍儿抢过徐云染所攥的抹布：“徐jiejie，擦了这么久，你肯定又累又饿吧？喏，你去歇一歇，填填肚子，下面的我来帮你擦。” 徐云染内心无奈，她不喜庄妍儿自来熟的行事风格，大家以后都是后宫的嫔妃，彼此客气，明面上过得去就够了，没必要私下表现得如此亲昵。 “还是我自己来吧！”徐云染不喜欢欠别人的情，她宁愿受罚的是庄妍儿，自己来帮衬她，也不愿她此时以施恩的姿态出现。 还有，她不喜欢甜食，之前为了不拂了她的好意，才勉强咽了几块核桃酥。 庄妍儿毫无知觉地上手，笑得无比天真：“徐jiejie是怕我擦得不干净吗？放心啦！以前但凡我闯祸了，哥哥就会罚我替他整理书房。” 也是那时，她才发现了哥哥的心思原来落在沈家jiejie的身上…… 庄妍儿心下忽然一紧，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将那些画处理掉。私藏当朝皇后的肖像，可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