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算
林嬷嬷抹了抹眼泪，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之嫌，末了不忘说道：“夫人，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老身是您的贴身嬷嬷，她们这么做就是不把夫人您放在眼里。” “行了行了，下去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秦氏捏了捏眉心，朝林嬷嬷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夫人……”被人泼成落汤鸡，林嬷嬷怒气堵在胸口，原以为夫人会替她出气，可秦氏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林嬷嬷站在那不动。 “还有事？”秦氏见她站在那一动不动，有些恼了，这老货最近办事越来越不利索。 “夫人……”林嬷嬷欲言又止，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她们这般欺负老身，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里，夫人您……”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秦氏沉声将她打断，林嬷嬷见状张了张口，不甘心的将满肚子怨气咽了下去，恨恨的瞪了一眼夏莲秋菊，气哼哼的退了下去。 夏莲秋菊相视了一眼，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秦氏斜了她们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是！”夏莲秋菊如获大赦，忙退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秦氏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懒懒的站了起来，翡翠在她身边服侍了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忙问：“夫人可是要歇息了？” 秦氏打了个呵欠，道：“歇息吧。”老爷今晚又不知道歇在哪个狐狸精房里，看样子是不会过来了。 对于府里新添的那几房妾室，秦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犯到她的底限或者威胁到她的利益，她基本上不会为难她们，正因为如此，她在苏丞相眼中一直是个贤惠的好妻子，不管那些小妾多受宠，她秦氏在府里的地位从未动摇过。 一大早，秦氏派翡翠送了几只上好的人参去梅月斋，美其名曰：夫人关心小姐身体，特命人送几只人参过来给大小姐补补身子。 翡翠和林嬷嬷不同，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比林嬷嬷圆滑很多，言语间虽有讥讽，却也叫人抓不住把柄。翡翠暗暗的打量了宁汐几眼，大小姐脸色苍白看上去病怏怏的，活脱脱的一病美人。 察觉到翡翠打量的眼神，宁汐不动声色的说道：“麻烦翡翠姑娘回去替我谢谢母亲。”秦氏这个继母在外人眼中那是好的没话说，但事实上……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虚伪极致。 “昨儿个十五，夫人放心不下小姐，本让林嬷嬷过来看看小姐，哪知林嬷嬷做事不周，竟惹的小姐不高兴，昨儿个回去后，夫人已经责罚过林嬷嬷，夫人让小姐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这话说的，倒成了她的不是，宁汐冷冷一笑，刚要开口就听到李嬷嬷说道：“夫人的好意，小姐心领了，麻烦翡翠姑娘回去和夫人说一声，昨晚泼林嬷嬷一身水是老身不对，不过事出有因，还请夫人见谅。” 翡翠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昨晚夫人已经训斥过林嬷嬷，林嬷嬷服侍夫人多年，小姐大人大量，姑且原谅她这一回。” “翡翠姑娘不愧是母亲身边的红人。”宁汐淡淡一笑，“姑娘若是没其他的事就早些回去吧，母亲那里需要你伺候。” “那……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就先回去了。”翡翠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弦外之音，她福了福身退了下去。临走前打量了一眼屋子，冷冷清清的比她住的下人房还要简陋，这种破烂又到处充满诡异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 翡翠走后，李嬷嬷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小蹄子，难怪那么受宠，明明是那老虔婆咎由自取，到她嘴里倒成了咱们的不是！” “奶娘。”宁汐打断奶娘的抱怨，“不理她们就是，何必跟这些人置气。” 李嬷嬷闻言摇头叹气，有些不悦道：“小姐，您就是太好说话才让那些个狗奴才一次又一次爬到你头上。” 宁汐淡淡一笑，“在他们眼中，我这个大小姐不过是挂名的，跟他们争锋相对，倒落别人口舌。” “那也不能一味的忍着她们！”李嬷嬷气恼，小姐性子淡泊，可在她们眼中就是好欺的软柿子，这样下去不行。 宁汐拉住李嬷嬷的手，笑着道：“好了奶娘，现在还不是和她们闹僵的时候，对了，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宁汐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 果然，李嬷嬷的注意力被引走，只见她不悦的瞪了宁汐一眼，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宁汐，“都在这里，总共四十五两。” 宁汐接过钱袋陷入沉思中，四十五两，离她预期的还差的很远，且这笔钱又是死钱，用完就没了，宁汐眯着眸子忖了片刻，问：“奶娘，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擅长做生意，又手头缺钱的人？嗯……人要老实可靠。” 李奶娘蹙眉想了片刻，摇摇头，“没有，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汐握紧手中的钱袋，道：“奶娘，你帮我留意留意，若是有这样的人，带来见我。”说着，将钱袋递回奶娘手中，“这笔钱奶娘就先帮我收着。” 李嬷嬷接过钱袋，疑惑的看着宁汐，想了想什么也没问，转身走回里屋将钱袋收好，出来的时候已不见汐宁的踪影，目光触及到软榻上的斗篷，李嬷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拿起斗篷打开门。 宁汐站在一丛秋菊旁，定定的看着那丛秋菊似在思索什么，奶娘走过去将斗篷披到她身上，乍来的暖意唤回宁汐的思绪，宁汐回头对奶娘甜甜一笑。 李嬷嬷瞪了她一眼摇摇头，“小姐今日想吃什么？奶娘去给你做。” 大早上起来还没吃什么，被李嬷嬷这么一提，宁汐顿时觉得有些饿，她歪头想了片刻，道：“就小米粥吧，清淡点就好。” 李嬷嬷再一次摇头，“总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最近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吃这些，奶娘去给你弄碗银耳莲子粥。” 宁汐刚想说“不吃”，李嬷嬷脸色一沉，“不许说不吃！” 宁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