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哥,怂了
刘明总警司紧紧的握住拳头,许多年前那山洞里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咬了咬牙,目光颤动,嘴唇喃喃着。更新最快 格里菲斯… 然而在战场之上,田尘一刀砍死了泰铢寺的四人之后,格里菲斯那边也在趁机爆发,试图一举压制住田尘的气势。纷乱的刀光凝固,地面被割裂,这人踏前一步,脚尖触地,一瞬间仿佛时空反转,碎成一片片如皲裂般的裂纹: 无数银白色的光影在大妖的面前集结收缩成一个两米粗细的圆筒形状,这是格里菲斯逸散的无尽刀气,被气机牵引,引而不发。这些气机组成密密麻麻如实体般的存在,仿如千柄、万柄、十万柄长刀凝结在一起,被仙人御剑而行,绞rou机一般的旋转声和刀具摩擦的哗啦声震耳欲聋。 “给我开……”乱风之中,似乎有人这样声嘶力竭的喊。 然后,名为田尘的男人在这些刀光组成的风暴里首当其中,他的身影和刀身被淹没在那片刀柱里,只能隐隐听到些许钢铁的撞击声隔着风暴模煳的传出来。 水泥的地面被粗壮的刀柱梨过,遍体鳞伤,如若下过雨的柔软的淤泥上,一条粗壮的大蛇刚从其上压过去,痕迹清晰的留下壕沟。 而田尘队长被这刀光一路推远,闷哼一声,撞破了薄薄的砖墙,进入了房室之中,消失在视野里。 黑色的刀尖高高的扬着,似乎有气流盘旋,此时正身体前倾,一手触摸着地面的格里菲斯缓缓站起身来。他重重的吐了口浊气,狠狠的扭了扭脖子,换了个角度,黑刀挥下,直指那名为聂沌的男子。 “下一个……” “轮到你了。”… …… 上岛黑夜的风,寒冷而刺骨,雪花飘下来,落在独守空房的女人窗边。 下雪了…… 格里菲斯手举着黑刀抬头望了望,黑暗的天空里,有米粒一般大小的白色雪片片片点点的出现在视野之内,簌簌落下来。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早已天寒地冻,上岛的雪已经下的声势浩大,现今回想起来,大概是要更冷一些的感觉吧。吉良在家门口堆了个雪人,吉庆jiejie为他手工缝制了厚重的衣服。那是一款一旦穿上就不会不自觉学企鹅走路的衣服。 但流年一年年的往赶,那个温柔的jiejie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当年睡在沙镇桥下赤脚做任务的吉老板,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那样一天,他成了上岛的警司。当年的大脑袋,那个被人又爱又恨的大脑袋,已长的身高体壮,到的今天,也早已风华正茂了。 望着这一年一度来临的初雪,身为大妖的格里菲斯无端的觉察到苍凉感伤。 生命在时光里流,人的一生如此之短暂,他仿佛正在看着某些人、某些事在一点一滴的衰退、老去,忽然之间,就感到有些意兴阑珊。 然后在这些黑暗的雪里,地面震动着,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从大妖的头顶上传过来。格里菲缓缓的抬起头,那些初雪的零散碎片里,他看到一个巨大绿毛生物,嘶吼着从天而降。 黑刀在手心里轻盈的转动了一瞬,银光闪动,格里菲斯拖刀低头继续向前走。重物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落下来,粘稠的液滴遍洒,是个两米多高的怪物那东西趁着黑暗袭击过来,被那人持刀打了一下,从天上掉下来…… 然后它凶性大发,挺起身子还要再扑将上去,不过很快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的巨大眩晕,巨大的身体毫无抵抗能力的倒下去,摔成满地整齐的rou块它早在与格里菲斯交错的一瞬间里,便被对方一刀斩死了。 啪、啪、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黑夜里清晰的响动着,名为聂沌的男子站在那处黑暗里,双手轻盈的拍着。 “厉害,厉害,真是精彩!不愧为黑假面的格里菲斯先生,战力惊人,闻名不如见面……”有声音如是说,双手空空的,只是单手虚拖着手机,那把夸张的长剑被他插在身后的地面。 “不过,刀势虽好,却远不至于定顶天下,我愚蠢的师弟也从未脆弱到被人一击噼败……田尘队长阁下,我说的没错吧,你要装死到何时呢?” 这人后半句讲话的声音升高了一些,显然是讲给他所谓的师弟田尘队长听的。 果然,这话之后不久,被撞塌的房屋内,一片碎砖和桌椅堆叠的墙角,这些木头和砖块由内而外的动了动,随即向着四周飞散撕开,从其中缓缓站出一个男子来。 这男子体态修长,手中拿着刀镰,衣衫破损,有些地方的皮肤被刮伤了,发丝上尽是泥灰,正是之前被大妖刀意打飞出去的田尘队长。 他从房角的废墟里站出来,脸上挂着灰土,不言语,眉眼之间也没有表情。这人的视线越过初雪和黑暗,冷冰冰的定睛在名为聂沌的男子身上:“师兄……” 后者面容无赖的摇了摇掌中的手机,努着嘴指了指手机画面之中的丽人,做出威吓的动作。那拿着刀镰的男人身形微颤,下意识的紧了紧拿镰的右手,在那些微微发白的好冷夜风里,他挣扎着痛苦的将目光重新转回大妖的身上…… …… 视线回转,在上岛靠近西郊的地方。 四个鬼鬼祟祟的全身长满鱼鳞片的墨绿色怪物,正穿过了吉良街区的绿化带,向着黑暗中那处并不算高大的建筑匍匐过去。 那里是梁秋智识和吉良家所在的地方,聂沌知道一些关于梁秋智识的事,他派人过来,想要抓贵子小姐作人质,好进一步消磨权集驰一方的意志。 至于隔壁住着的那位吉良小警司的jiejie,幻妖大人亲口说了,贼不有空,那就顺便绑了,我要其转化子体。至于转化了吉庆之后,幻妖大人已经想好了,就令她专门负责狙杀折磨那个碍眼的小警司,让他在痛苦中看看自家jiejie变成了什么鬼东西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是比姐弟相残,亲人相杀更令人兴奋的了。 想到这里,四名全身披挂着墨绿色皮肤的怪物,便有些兴奋、激动起来。他们被幻妖转化,随了幻妖的习性,此时幻想着那场面,都有些脑袋发胀和嗜血起来:“就是这一家吧……” “没错的,是这里……” 轻手轻脚的突破了吉良家低矮的门墙,四只二代幻妖围着房屋建筑转了一圈儿,正打算从墙壁上爬窗入室。但当他们靠近那块米黄色的破旧墙壁,手脚轻轻攀上墙面的时候,一道微弱的红色火光却骤然闯入了他们的视野…… 唿~ 啪! 那是一个长相颇为英挺的男人,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墨绿色的运动装。 这人坐在庭院前面的石台上,之前时候,并不怎么动作,与环境相融,似乎只是个背景。直到四名幻妖攀上了墙壁,准备破窗入室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转过头,吸了一口叼在嘴上的香烟“你们……还真是慢啊” 男人嘴角的烟华随着言语在黑暗里逸散:“我等的,花都谢了……” …… …… 田尘从废墟中一步步走出来,穿过那面被撞出圆洞的墙面。风雪从黑暗里吹过来,打在他果露的皮肤上,融化成星星点点的小水珠。 远处的格里菲斯用手遮住面,叹息,似乎不愿意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无奈的捏了捏鼻梁,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眼睛无力的翻了翻。 “好吧,好吧,一个权集驰的大队长,两个蛹组织的大高手,欺负我一个老实人……真尼玛完美……”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人抽了口冰冷空气,从嘴唇间哈出nongnong白气。 天空中,初雪在漂…… “哥认怂了,哥害怕了,各位大哥,要拿什么随便取,元蛊你们也拿去,小弟不玩了,先走了……” 那高挑俊美的年轻人半真半假的如此说,迈开脚步似乎要走。那个名为聂沌的男人却笑嘻嘻的横步移过来,挡在那道路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砍完人想不负责任啊,格里菲斯先生这一手,玩的漂亮啊。不过可惜了,小弟生平最是无法容忍半途而废的人,见一个打一个……我之前敬你黑假面,给过你一次面子,你不识好歹,平白浪费了我的好意。这一次,哥来脾气了,谁都别想走!” 云清宗的叛徒如此说着话,气焰有些嚣张。他转头看了看站在那风雪里,默默无言的田尘队长,手指头勾了勾。 “还愣着干什么,上去咬他啊……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弄死你师妹……” 这样的声音在夜风里流传很远,然后两个修长的男子身影彼此无可奈何的动了动,又卷在了一起。 初雪在宁静的夜晚簌簌的下,远方平坦的地面上方,已经挂上了银装。金属相击的声音,在那黑暗里热闹的响,地上的泥土飞起来,砖墙被砍的破败,树木也倒下来…… 这个时候,那来自黑假面的男青年从黑暗里跳入那短暂的光中,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又跳入那黑暗里。短暂的时间之后,一个人影从那光晕的边缘走过去,只能看到他模煳不清的裤角轮廓边缘。但宽大的锈迹斑斑的刀镰被拖入那边光中,盈盈泛着微弱光辉,在上岛的初雪之上,勾勒出细细的痕迹。 然后,有声音从墙边传过来,似乎有人在沿着那处边线在跑。脚步声清晰的远近,杂乱了,再随后是人声,刀光以及扬起的飞雪。 咔嚓…… 仿佛鸡蛋壳裂开的声音,北面的墙壁上裂开了缝隙,咚!缝隙再扩大,如同蜘蛛网般,遍布了墙面。 一秒钟的停顿,初雪在飞,四下里寂静无声。 随后这墙面徒然炸裂,无数的石块粉碎成雨,打在树上,地上,屋顶上……一个声音在这些碎片与杂乱里,冷漠的低鸣着,银光在闪,仿佛流失的无法收回的如雨时间。 奥义千年…… 墙面被破坏,大地晃动,名为田尘的男人在那些刀光海里,轻盈的沉浮,血色在荧光里飞舞。他被冲到一颗老槐树下,双脚踩在树干上,但执拗的抬着头,勐地用力,身体如同离驰之箭,手掌托举着刀镰,逆流而上。 奥义镰山…… 如同山石般厚重的人影搅在那片刀海里,巨大的声势震颤,两个男人彼此重重的撞在一起,无法形容的硕大惯性拖着人飞起来,横贯了空间。 冷风在吹…… 名为聂沌的男子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流血与死战,双方都是很强的人,以命相搏起来,是一种悲哀而豪迈的赏心悦目。 “你,够了啊……” 然后,来自黑假面的青年人与那年过三十的田尘队长狠狠地贴在一起,手中的武器疯狂搅动着,奥义千年与奥义镰山对撞,火星四溅…… 修长的人影在旋转的风雪里,向着聂沌的方向倒射出来,格里菲斯和田尘脸贴着脸,黑刀与刀镰的刃口挤压在一起,缓慢而厚重的磨砺出星火…… 这是强者与强者的对决,生与死、晴与灭,圆或缺,只是一瞬间而已。 聂沌被双方巨大的气势卷入进去,正要向着边上退一些,那倒射而来的男子,却勐然之间,反转了镰口,将奥义镰山的余烬向着他狠狠轰击过来。 于此同时,那个拿着黑刀,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前一秒钟仍与田尘队长生死相搏的黑假面男子,也将那奥义千年宏大宽阔的尾声刀意推将过来…… 这电光火石之中,田尘队长的师兄聂沌反应神速,他毫不迟疑的反手抽出插在身后的巨大长剑,来自的玄妙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如同孔雀开屏,热闹又冷艳。 刀光、镰山、剑影、花火…… 硕大的繁华与热闹在安静的雪夜里激烈的回响,那些繁华与热闹里,男人的怒吼声响彻天地。 千万锦年流淌,一张一张男人们喜怒哀乐的脸孔,像是在活水里照镜的妇人,摇晃摇晃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