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芙兰达，你一定很怕鬼片吧？
“别在那里碎碎念了，是男人就给我拿出点样子来，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等会儿被打中别说我偷袭哦。”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就是不一样。同是学生，中央区的孩子们对成年人可不会这么没礼貌。即便对方不是自己的老师，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太适应跟陌生成年人交流不是吗？就算少数不良少年在大人面前会有特出的表现，但也属于‘大人又怎么样’那种仍然有点幼稚的心理。眼前这位则明显跟中央区的孩子们不同，也包括「ITEM」其他的成员和结标她们。 仿佛是做完了开战宣告似地，麦野刚说完就抬手打出一道纯白色的光线。她的攻击看上去跟学园都市已经开始应用到实战中的光束武器类似，但莱维却不敢像以前在宇宙工作时一样用黑色装饰枪抵挡别人的光束枪。他不确定自己那把一直以为硬度超高的枪，会不会在一击之下就分崩离析。毕竟是他不太了解的攻击，科学知识连自己学生都难言相比的语言教师没有分析出光线威力强度的办法，只好先暂避锋芒了。 其实莱维也并非全然不了解麦野沉利的能力。好歹是学园都市仅有七名超能力者中的一位。垣根帝督那个自大到死的家伙懒得收集一般能力者的资料，但跟他处于同一级别的另外六人则不同。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不算秘密，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算成摆在明面供学生们憧憬以求上进的偶像。尤其是御坂美琴这种从等级一靠努力一步步提升到超能力者的毅力少女，她简直就是所有低级别能力者拼命奋斗的最佳模板。而相比之下，其他几名超能力者虽然对外宣传的力度不如美琴那么大，但想从网上纷杂的传言中整理出一份相对可信的资料，只要是肯多花时间的人几乎都可以做到。 而作为学园都市内最隐秘的暗部组织的LEADER，垣根帝督当然也能得到连一半学生都可以搞到的情报，而且比网上的所有流言加起来都丰富且精准。 “「粒机波形高速炮」吗？这么危险的东西让一个女孩子掌握了还真有点麻烦呀。” 连续躲开了五法粗细均等的光束，至少莱维能分析出眼前的少女对能力有着一定程度的控制力，不是那种小孩子拿着手枪随便乱按扳机的程度。 “看不起女人吗？大概是你运气好还没吃过苦头吧。不过你对我倒是挺了解的，可见第二位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多嘴多舌白痴。” 麦野沉利首次说出了让莱维深表认同的话。尽管她对垣根帝督的评价更像是打不过也得嘴上占便宜的失败者作风，但莱维一直都肯定垣根是个自大过头的家伙，尤其是目睹了他充满自信然后被一方通行踩在脚下的情景后。 “一般人只会知道「原子崩坏」这个名称，你还从垣根帝督那得到什么情报了？足够把我打倒……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哈哈哈！” 一抬手又是连续三发光束，麦野明显只是在玩儿。她知道对手可以用空间移动躲开自己的攻击，却没有拟定针对这种状况的对策。好像打定主意跟对方拼谁先累趴下似地。 “没多少情报，也就大概看了几眼的程度而已。” 熟悉莱维的人都知道这不是谎话。他本来就作风懒散，跟自己无关的事儿大多随便应付。学园都市的七名超能力者每人的能力具体是何原理、能造成什么样的结果，这些在过去的他看来都属于无关紧要顶多当成新闻消遣的那一类。毕竟他虽说偶尔会接到学园都市方的委托，可需要找他解决的工作都是些非科学手段能够解释的现象。科学这一方有什么势力能比得上学园都市？哪用得着花钱从外头雇人呢，暗部本来就是为了这种事儿才成立的。 就像眼前这位穿着淡黄色大衣的少女。大衣里面是同色系的内衬，连腿上的丝袜都选了明亮黄色，却不会让人产生视觉疲劳。麦野沉利在着装品位方面十分优秀，比御坂美琴那种就读于贵族学校的大小姐更像某户人家的千金——莱维对她的个人习惯了解得比使用什么能力要更详细一些，所以难怪他的学生都那么八卦，原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真够看不起人的，难道你认为自己一定不会碰到被超能力者威胁到生命的情况？还是说仗着有空间移动的方便能力，你觉得就算打不赢想跑也能跑掉？” 麦野仿佛在挑衅莱维根本跑不掉，她到底有什么把握抓住神出鬼没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像结标那样一次移动就能跑出八百米的家伙，如果她不是还有点心理阴影，即便莱维也不敢说就能把一心想跑结标抓回来。 “不试试看吗？在这上蹿下跳的又不攻击却也不逃跑，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游戏有点无聊？” 女孩子就是有这种特权。几分钟前麦野嘲笑莱维是战斗中喜欢废话的人，结果现在到底谁说话比较多呢？这种事儿放到她自己身上，大概就‘变成游刃有余地玩弄对手，同时大发慈悲给对方一丝挣扎的机会’吧？ “既然你这么希望，那我就稍微试试看。” 又闪开了一波攻击，这时莱维已经跑到了少女的斜后方。这种角度比正背后更不好伸手，属于绝佳的偷袭位置。 “这种子弹根本不够看，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的能力只能攻击，而没法用来防御吧？” 一面闪着耀眼白光的‘墙’，突然出现在少女身侧，向那里飞去的子弹刚一碰上就如同被吞噬般消失。对绢旗最爱的氮气装甲还能造成冲击的子弹，在麦野面前连一点儿水面上的微波都荡不起。 “你的能力果然很方便。” 莱维偶尔是八卦了点，但也不至于只看了资料里有关少女个人隐私的部分而一点儿都没涉及她拥有怎样的能力。 「原子崩坏」是指强制cao纵介于「粒子」与「波形」之间处于暧昧状态的特殊电子的能力。借住此能力放出特殊电子射线来攻击对手，只是其中的一种手段。除此之外麦野还能够将自己的能力用作移动，像火箭喷射器般弹开自己。第三项则是她刚刚使用过的，以「原子崩坏」构筑起的防护盾，据说连高威力炸药的爆炸都能轻松抵挡住。 “只是方便而已吗？” 少女脸上露出明显不爽的表情，从莱维见到她的这短短时间里看，麦野沉利最长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了。 “是啊，很方便杀人。” 又闪开了几道袭来的光束，莱维当然不会这么点运动就露出疲态，而对面的那名少女同样也没有半点觉得累想罢手的意思。她到底还有什么依仗？莱维很想知道麦野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她的能力根本打不中拥有瞬移这种移动方式的自己。 “成年人还像个孩子似地蹦蹦跳跳，你不觉得这样有损形象？” 麦野看似很轻松地只抬起一只手，可以瞬间将碰到的人变成rou块的电子射线跟小学生都能买得起的BB弹般到处乱射。其实她已经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太早让芙兰达带着泷壶理后离开。芙兰达如果还在，用她事先布置好的炸弹也许能逼迫对方朝固定方向移动……不过这并非主要的，有没有她在麦野眼中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放弃掉泷壶的特殊能力有点可惜，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麦野觉得自己有点任性过头了。 “不如我们坐下喝杯咖啡谈谈如何？这个时间点作为学生的你应该已经有点困了吧？不先来一杯提提神？” 莱维真的很轻松，但他不能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为了让少女别那么激动，能更冷静一些，莱维说话时特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有点急促，好像平常缺乏锻炼的人猛跑一千米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以为自己这样能让一直打不中的少女好过些，可他又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往其他方向去理解呢？ “把你干掉之后我自然会去喝！” 麦野原本是自责的，她后悔自己明知道对方并非学园都市里的人，为什么还以学园都市内部的标准来做判断。 学园都市内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共有五十八人，其中能够像那个男人刚才带着绢旗一样同时移动复数物体的能力者仅有十九个。而这些能力者中单次移动距离最大的是八百米以上，不过能做到那种事的人只有一个。麦野记得在那之下的能力者则只能一次移动八十米左右。这就属于她的攻击能够覆盖的半径，所以才放心地让自己的同伴先离开。 结果麦野现在才又想起对方有可能并非隶属于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她发现也许自己的判断依据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那么，还要不要尝试自己设想好的作战呢？ ……当然要！ “离我越来越远了，你是准备开溜了吗？” “我说过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谈谈。” 莱维不知道少女是在激将，逼迫他放弃可能的逃跑念头。毕竟一个空间移动能力者铁了心要跑，没有别人辅助的情况下麦野再强也没法把他抓住。 “谈谈……吗？” 在夜幕下不断撕裂空气的纯白色光束停了下来，少女一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貌似在认真考虑对方的提议。接着…… “先试试这个再说！” 麦野张开嘴大笑着，她把从口袋里掏出的一块东西朝男子所站的地方使劲一扔，然后抬手打出一道比先前更粗更亮的光束，目标却不是已经跑到了几十米外的男子，而是她刚扔出去的东西！ 飞到莱维头顶上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块仿佛钻石般有着许多切面的菱形晶体。那当然不会是钻石，否则即便再大方的女生也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出来……现在不是研究那块东西构成的时候吧？莱维眼睁睁望着麦野射出的那道光束打中悬在自己头顶上的晶体，当他发觉晶体没被立刻气化而是透过所有切面闪现出刺眼的眩光——他知道那名超能力少女在玩什么把戏了。 被光束击中的晶体出人意料地起到了折射作用，它没有被光束击毁，而是将光束折射成无数更细小的射线四面八方地发散开去。以三维空间的角度而言，这是没有死角的攻击，夺命的光束经过折射后散布在整个空间之内！ 光束四下乱射，在以百米为半径的空间内，无论上下左右往哪个方向移动，出现的瞬间都仍然要面对迎面而来的攻击。莱维在见到折射产生的那一刹那，目光一转，找到了大概唯一不会被直击的位置。 “哈哈哈，你的反应很快，但是我有可能没想到你的应对动作吗？” 麦野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移动的落点肯定是自己背后，前提是他的空间移动距离没法一次性脱出自己攻击覆盖的范围。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好像是对的，她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男性气息，并且为此感到高兴。 “这……” 刚从空间中出现，莱维就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张跟刚才那块晶体类似的卡片飘在空中。他不及细想，知道自己被算计后立刻再度瞬移，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霰弹枪近距离攻击般的光束豪雨。 “呼~刚才可真危险。” 莱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那里的确是渗出了两滴汗，麦野沉利的攻击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挨上两发那种看起来很可怕的光束，他也不想去尝试。 “这种东西叫「扩散支援半导体」，是针对我的能力弱点开发的小道具，暗部的福利还不错哟。” 麦野手上又拿出一块像晶体卡片似地漂亮道具，她的大衣看上去挺轻薄，却能从口袋里连续掏出东西，莫非也是暗部的特殊储藏设备？这倒是比黑子将钢针绑在大腿根藏裙子里要方便得多，使用的时候动作也安全文雅得多。嗯，不过也有可能黑子是特意把武器放在那种地方，每次用的时候掀起裙子的动作说不定都被她当成色诱攻击了？那个恶趣味的百合小女孩，难保没有类似的邪恶想法。 “这种东西我碰巧还带了不少，你还准备继续逃下去么？我觉得不如咱们来试试你的rou体强化能力达到什么程度吧？没准能挡住扩散后威力下降的攻击呢？” 麦野将卡片放在嘴边，嘴唇张开轻轻咬着一角。如果是美琴黑子她们做这个动作，莱维只当成是小女孩装大人的好笑举动，但换成年龄大了几岁且成熟很多的麦野沉利，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妩媚。 难道也是色诱攻击？莱维心想这都是谁教的？为什么学园都市里爱做这种事儿的女生这么多？真该找人好好纠正一下她们的趣味，少女就该清纯一点，那样大家都更容易接受不是么？ “敬谢不敏，我可没兴趣变成烧焦的rou块。” “那你的意思是准备逃了？” 麦野夹着卡片的手放下，眉毛一挑，却仍旧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跑不掉的。算我大赠送再告诉你一件事儿。「ITEM」里有一名可以追踪能力者的少女存在，只要是被她锁定过，无论你跑到什么地方我们都能轻松找到。如果我嫌麻烦懒得跑，甚至站在这直接攻击也是可以的哦。你想想吧，那种随时得防备着远处突然射来的光束的逃跑……好像不那么舒服，对吗？” “你把这些话告诉我，是想劝降？我不是一早就让你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劝降？我有说过要那么做吗？” 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似地，麦野沉利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样子。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让你别白费力气，乖乖被我烤个半熟。我一向只喜欢抓俘虏，最讨厌怕死投降的背叛者！” 麦野猛地将卡片朝前一扔，然后用光束将之贯穿。比霰弹枪还可怕的死亡之雨，再次以倾盆之势扑向莱维！ “嗯，我也觉得别浪费力气比较好，尤其时间已经这么晚。” 远处一栋四四方方的长条高楼顶上每一面都挂着方便的时钟，莱维躲闪的间隙也能清楚看到现在几点，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从裤子口袋里掏手机，难道学园都市设计初就考虑到了这种状况吗？ 又是后面！？麦野盯着前方像是被流星雨犁过一遍的水泥地，那个男人又用麻烦的空间移动能力消失了。 “已经被看穿的破把戏你居然还不放弃？” 少女在刚才的攻击中只用了一只手，她的左手早就悄然摸出叫做「扩散支援半导体」的卡片。一见莱维消失，立刻往身后一扔，然后不管不顾地径直造出又一波光雨。 “！” 光雨跟前几次一样穿透昏暗的夜空，麦野沉利没有感觉到有人被击中。她是暗部组织之一的首领，不似其他只把能力当成考试技能的学生，她十分熟悉人体被她的电子射线穿透的感觉。当然也同样熟悉攻击落空后的感觉。 左边？怎么可能！比夜晚更漆黑的影子一闪，麦野急忙扭头看向一旁，那里是几乎填满她瞳孔的拳头！ 麦野沉利拥有学园都市排名第四的超能力，但她比那些羡慕自己的弱者更清楚再强的能力也非万能。只要找准了弱点并合理地加以利用，无能力者击败超能力者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尤其是无意间得知高高在上的一方通行不久前摆在一名普通中学的无能力者手中，她惊讶之余比以前更加重视情报资料上的收集。 在暗部的特权帮助下，麦野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普通人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庞大情报集合。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她没可能把足够塞满一个超高存储量记忆体的资料全都背下，连看完一遍都不可能。所以基于对自身能力的了解，麦野仅在里头挑了些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能力者的资料加以熟悉。在这之中就包含了空间移动系的几名等级四大能力者的能力介绍。 基本上无论移动的距离多远、可以移动多大质量的物体，能够在无需参照物或其他情报的帮助下就自由移动自己身体的能力者就可以算达到了大能力等级。像另一个暗部组织「MEMBER」中一名必须借助他人位置情报才能移动到别人背后的家伙，那种在麦野看来更像杂耍艺人的笨蛋离真正的等级四大能力还差得远。 麦野看到过的那些资料当中，毫无疑问隶属于暗部「GROUP」的结标淡希是空间移动能力者中最强的一名。最大移动距离超过八百米、移动物体的质量上限为四千五百二十千克，且无需身体触摸就可以一次性将远处的复数物体移动到另一点上。光看这些数据就可以想象结标淡希的能力如果用来战斗会有多强，甚至说她的能力是大能力者中最接近超能力的也不为过。可麦野仅仅在看过一遍结标淡希的情报后，就确定了那名女生并不对自己构成足够的威胁。原因就在于结标淡希因为过去的阴影而没法持续不断地移动自己的身体。 「ITEM」的职责中包含了镇压其他暗部的暴动这一项，是以麦野的权限能搞到的能力者情报要比其他人详细得多。关于结标淡希的资料中写明她两年前曾在一次测试中因能力失控导致一只脚埋进了墙里而受到重伤。自那以后那名原本甚至有希望向超能力级别发起挑战的少女就产生了难以克服的阴影。移动自己的身体会对她造成非常大的负担，精神上根本无法承受的她一开始根本连一次移动身体都不敢尝试。其后不知是经过了怎么样的精神治疗，她渐渐能够在不借助精神稳定装置的情况下随意移动自己的身体了。不过由于潜意识中害怕再度发生意外，结标淡希对移动自己身体时的计算总会严谨到苛刻的地步，以至于能力发动之间会有两三秒的间隔。即便是在空无一物的开阔场所，无需太过担心障碍物的状态下她也顶多把延迟减少到一秒左右，没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瞬间移动’。这样一名不完美的大能力者，纵然再强，也没法在实战中将麦野逼到绝境，说不定还不如麦野她在情报中看到的另一名同样是大能力级别的风纪委员呢。 但对于麦野自身而言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情报中显示无论哪名可以移动自己身体的能力者，包括那个大能力级别的风纪委员小女孩，他们在两次能力的发动之间都有无法忽视的延迟时间。纵使不至于像结标淡希那样因为后遗症而特别地迟缓，那些大能力者发动能力所需的时间也比麦野自己要长。只要掌握好了目标位置，她有绝对的自信在两次移动的间隔中用光束将对手烧成焦炭。这正是麦野为什么敢让同伴全都离开，自己留下来应付对手的原因。 她不惧怕空间移动系的能力者，这是以前无数次调查演算中的出来的结论。这回难得有个实战演练的机会，表面上温柔体贴实际上暴戾且执着于胜负的少女，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有趣的一个对手？至于对方是不是一名多重能力者，这点麦野仅在最初稍微惊叹了一下罢了。程度就跟普通小女生突然知道自己同学会变魔术且水平还挺高差不多。什么念动力构成的子弹……那种东西有可能伤到自己吗？ 可直到现在，麦野才突然发现自己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按照学园都市‘内’的情报来判断来自学园都市‘外’的敌人。之前的攻击还能说自己没尽全力，可现在的这两次……对方的空间移动能力根本就没有一点延迟！ “哼！” 麦野死死盯着朝自己袭来的拳头。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个身经百战的暗部领袖怎么可能像个普通学生那样？尽管对方的空间移动能力超出自己的预计，但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战场的她早就有所防备。虽说防备的初衷并非猜到那个男人可以无延迟无间隔高速移动，而是为了防止他万一并未移动到自己身后。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麦野一早就在身体周围布下了严密的防护盾。现在的她就像一辆装甲厚实的战车，除了火力凶猛的炮口外没有让别人可以下手的地方。 “真麻烦。” 在碰上防护盾前的刹那，莱维停下了挥出的拳头。他不知道以「原子崩坏」构筑的防护盾是否仅有防御的能力，万一跟少女射出的光束一样有高能量攻击力怎么办？莱维可不想捧着一只烤熟的猪蹄去找超铃音做rou体修复，那还不让她给笑死啊？就算不顾自己的脸面，也不能让一个小女生笑到影响身体健康嘛。 不过，莱维现在的确已经想回家了。既然对方看上去没法好好沟通，那么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莱维一早打定的注意，怎么可能因为一块小小的防护盾就改变？ “你……” “你该休息了，我听说睡眠不足会影响皮肤之类的，女孩子到这个时间还是乖乖上床吧。” 仿佛是为了回应麦野手上的卡片，莱维也拿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一把形状十分怪异的剑，暗淡的金色、并不锋利的剑刃以及双手使用太细单手又宽了些的形状。比起这种如同从那个博物馆的橱窗中偷出来的文物，麦野更好奇对方是怎么拿出这把剑的。用空间移动将远处的物体移动到自己手上？可是按理说他才是被埋伏的一方，怎么可能一早藏好了武器？还是说他的空间移动能力范围大到超出视线，甚至可以在这里从学园都市外传送东西？ 那也太夸张了吧！？ 接下来是麦野觉得更夸张的事态。拿把造型奇异的暗金色长剑毫无花俏地一挥，自己构筑起的防护盾就像张薄薄的白纸一样从中间裂开。随后没机会让她继续感叹下去，柔软的腹部传来沉重的顿挫感，少女跟她那位躺在树底下的同伴一样，失去了意识。 “呼，总算结束了。” 莱维一手拖着麦野的腰，免得她摔倒在地弄脏了衣服以后找自己麻烦。另一边却盯着自己手上的长剑，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充满了陌生感。 “能够直接把空间切开来造成破坏，是这把剑太厉害了吗？” 如果结标或者黑子在身边，她们就会指出麦野沉利判断上的错误。莱维的那一剑并非撕开了她以「原子崩坏」构筑的防护盾，而是切裂了防护盾所在的那一小块空间，从而本质上破坏了防盾。就如同没法擦掉钢笔画在纸上的线，就干脆把纸撕烂似地。莱维刚才就是用如此粗暴的攻击突破了学园都市第四位超能力者的防御。 但那真的是一把剑所具有的能力吗？莱维手上的那把不知名长剑，并非魔法师们使用的灵装。 不了解的事儿就先放到一边，等以后有线索再说。莱维一贯的惰性又在这时候发作了。嗯，其实早就发作了，他发现自己可以借助这把剑在一定情况下切开空间，大概是前一段时间的事儿。当时他只跟依文讨论了半小时不到，就双双失去了追究下去的兴趣。由此可见物以类聚这个说法的确没错，他们两夫妻其实一样懒散。 ＝＝＝＝＝＝＝＝＝＝＝＝＝＝＝＝＝ “到头来麦野那边还没消息，居然能跟这座城市里第四名的超能力者、不，说不定是全世界的第四名……居然能在这么强的人面前纠缠那么久，那个男人果然也不简单呢。” 芙兰达双手抱膝缩在车内的座椅上，肩膀跟脑袋都靠着窗户，外面却根本没有值得一看的风景。 “我是站在芙兰达那边的，所以不在看不见的地方说麦野好话也没关系。” 对面泷壶理后的话让芙兰达浑身一僵，那位有气无力的少女总是貌似很天然，说出来的话却经常能切中别人不愿意挑明的部分。难道是故意的吗？芙兰达双脚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种时候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忘了回收炸弹很可能给麦野造成麻烦才刻意奉承她的！嗯，顺便一提，将双脚缩到椅子上之前芙兰达有记得先把鞋子脱掉，她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大大咧咧一点儿淑女姿态都不懂。 “上头给出来的超能力者排名到底是按什么算的？” 芙兰达貌似是想引开话题，让泷壶别在不合适的地方吐槽，不过有了那个开头，她说什么都让人觉得有找机会称赞自家LEADER的嫌疑。尤其这个话题本就跟麦野切身相关。 “据说是根据能力的泛用性来排名，所以第七名虽然是十分罕见的LV.5原石，但好像由于原石的特性，他不论有多强也只能排在最后一位。” 泷壶轻轻喘了口气，仿佛说这么几句话就得花费她很多体力似地。其实她还想拿起中间折叠小桌上的水杯喝一口，不过想想那样更累之后，她立刻放弃了。 “原石吗？那种家伙真是幸福得不得了呢。不用吃奇怪的药，也不用被塞进奇怪的仪器里……什么都没付出就一点儿风险都没有地获得了别人梦寐以求的超能力。这种人上辈子到底做过多少好事才能积攒到这么高的幸运值呀？” 没有嫉妒？没有羡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泷壶理后看不见的地方，芙兰达的脚趾使劲蹂。躏着座椅的皮质表面，力气大得把她穿着的黑丝袜都撑成了透明的。 “芙兰达……就算椅子没关系，袜子会被弄出洞来的。” 虽然有桌子挡着泷壶看不见对面的金发碧眼少女到底在干嘛，但光听到声音就够了。大家都是女生，那点小动作谁还能瞒得过谁呢？ “想喝水吗？” 真的不是芙兰达又准备岔开话题，她发誓自己确实一瞬间瞄到泷壶盯着桌子上那杯水的眼神，才探起身把水杯递给她的。 “谢谢。” 泷壶也确实不是那种喜欢抓住别人小辫子乐此不疲吐槽的性格，她只是有话直说，完全没有恶意。 “原石虽然有你说的那些幸福，但由于能力是在偶然条件下意外获得的，经常连他们本人也弄不清能力的本质跟全部特性。所以就算原石的能力和本能一样无需经过计算就可以自由释放，可是因为没有系统研究分析出结果，往往他们只能做到一些简单直接的事。就像第七位的念动炮弹除了直接的攻击其他方面的应用一直没开发出来，导致他即使再变强也还是得排在最后一位。” “是这样吗？其他原始的情况到底如何暂且不提，我倒是觉得那个笨蛋只会攻击纯粹是因为脑子太粗线条一根筋罢了。” 和麦野沉利一样，同属「ITEM」的芙兰达跟泷壶也很注意了解其他能力者的能力特点。基本上有可能对她们的行动造成干扰的能力者，「ITEM」的成员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像芙兰达跟泷壶这样的反而比麦野更加在意情报收集。毕竟她们两个在四名成员中属于最容易遭到攻击的类型，一来不像麦野那样身为LV.5站在了整座城市的顶端，二来她们的能力也没有绢旗最爱的氮气装甲那么攻守一体安全方便。 尤其是芙兰达，这名因自身原因实际非常怕死的少女，最迫切需要掌握各种可知的情报来增加自己的安全系数。 “还要水吗？” 见泷壶动作缓慢却也将一杯水差不多全喝完，芙兰达又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 “不用了，谢谢。” “嗯……” 刚才怎么说也在外头站了半天，芙兰达也有些口渴，她轻轻咬着吸管也喝了两口。 “到头来我还是觉得那种超能力者的排名有点问题。能力泛用性什么的……这种事情哪那么容易量化出清楚明了的数据嘛，结果还是直接摆个擂台让大家一对一打个循环赛最简单直接了。一方通行跟未元物质不好说，麦野的能力怎么看都不比超电磁炮弱吧？那种射程只有五十米，而且新型武器也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攻击……在原子崩坏面前根本不够看不是吗？” 借用金发少女自己的口癖，‘结果她还是没忘掉要多奉承麦野来挽回自己犯的过错’。 “呵呵，以前我也跟你的想法差不多，但现在不得不承认，你们这里对超能力者的排名非常准确。” 男人的声音！？芙兰达浑身一抖，肌rou那一瞬间紧绷地都快要弄得抽筋了。这辆车里只有司机是男性，而那个打杂的家伙却早早就下了车跑去抽烟，之前一直就没听见开门的声音。无能力者的司机不可能无声无息就回来…… 即便芙兰达跟泷壶理后都不具备能令她们感知大幅度提升的能力，但好歹也是在暗部这种枪林弹雨的世界里生存了一段时间的，她们的警觉性绝非一般女高中那种水平。能够瞒过她们的警惕打开车门上车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只能是利用特殊的能力，比如……空间移动！？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芙兰达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穿着长大衣的银发男人，吓得她整个身子往后面的窗户‘嘭’一声撞了上去。她还下意识抬起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腿想踹向那个男人。 “喂，你这看到鬼一样的反应可是让我很伤心呀。” 正好在这附近，又知道车里有什么人，还会使用空间移动悄无声息进来的男人还能有谁？莱维伸手抓住少女的脚踝，这可不是他有心非礼，刚才那下不抓的话就被踹到脸上了。虽说少女没穿鞋子不至于踩出个鞋印，但莱维确实没有被人用脚踩脸的M嗜好啊！依文倒是经常想做类似的事儿来着，可他能让那只吸血鬼萝莉如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