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一方通行想当火雾战士？
莱维不清楚麦野对其他那几个同属暗部的组织有没有防备，但即便真的有，他也相信基于的理由跟土御门的绝不相同。就像麦野迄今为止仍苦苦寻找SCHOOL几名成员的下落，那单单出于她个人对曾在垣根帝督手底下吃过亏的愤恨罢了。自觉丢了脸想找回场子的任性少女，跟嬉笑玩闹于万丈深渊上独木桥的执着少年，这两者之间绝对没法简单划上一笔等号。 “你不怕我告诉她们？”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上条有点奇奇怪怪，但既然他好像压根没注意听，莱维倒是乐得方便。 “无所谓。刚才已经说过，我们只是比较谨慎，并没有任何冒犯那四位大小姐的意思，如果你能帮我们把这也传达到就再好不过了喵。” 土御门笑得相当爽朗，其实他长相身材都不错，如果能放下在打扮方面的诡异执着，也许真能吸引到不少女生。但又有谁真相信他那番关于打扮得想个流氓是为了吸引女生的说辞？反正起码莱维是不信的。 “好的，我会帮你转达的。不过鉴于麦野的性格……我觉得你们以后行事还是更谨慎点为妙。” “哈哈哈，了解了解，叛逆期的女孩子是最惹不得的，我会小心。” 还小心？如果真传到麦野耳中，光这番话就足以让她将土御门划分到敌人阵营当中。所谓叛逆期的高发年龄是在十四岁左右，且鉴于女生普遍比男生早熟的特点，这个年龄还可以考虑提前到十一到十二岁。说麦野叛逆她不联想到骂她幼稚才怪，尽管莱维非常认同土御门的说法，但揽祸上身的行为绝非他会做的。 “啊，你看我都忘了，赶快先进房间里去吧，在走廊站着算什么喵。” 土御门一副才发现这件事的样子，一巴掌拍到上条的背上：“喂，阿上，还不招待你的客人进屋？要介绍可以先进去再说喵。” “新……新客人？哦、哦！” 被土御门使劲一拍差点没咳嗽出来，但上条却只注意到土御门说话的口气。那意思是他们以前并不认识吗？上条不太肯定，但看看土御门跟莱维两人的表情，又貌似的确是那样没错。 原来不认识啊？上条想想莱维平时的表现，确实有那么点跟谁都自来熟的味道。没错！肯定是这样！就说嘛，介绍校外的朋友跟同学认识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真的发生过怎么可能日记里没有？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眉头舒展开的上条当先带路领着大家来到自己宿舍门前，他正准备掏要是开门的时候，走廊的尽头传来一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 “跟小孩子交朋友能让你觉得自己变年轻吗？大叔。” “一方通行！” 上条猛地一闪身挡在三人前面，双脚站稳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那只唯一与他人不同的右手抬起握在胸前。 反应不错。莱维给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打了个满分，尤其他还是个从未接受过任何特殊训练的普通孩子，再额外加上二十分也不为过。 “抱歉，我对年龄方面从来不怎么在意，你的笑话看来是浪费了。” 莱维按住上条的肩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慢慢向前走去。 “哎呀，头疼头疼，聊了那么半天，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被上条挡在身后的土御门也赶紧越过他跑了出去。上条十分错愕地望着自己的同班同学，莱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难道不知道有些热闹不能凑吗？ “喂！土御门！” 上条觉得自己这位同学应该不会不认识走廊尽头那名少年，就算媒体的宣传攻势远没美琴那般铺天盖地，好歹也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人，多多少少应该有见过照片才对。 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让人联想到rou食野兽的红色瞳孔以及相对‘最强’这个词而言过于纤细缺少肌rou的身体跟四肢。这名少年的外观特征实在过于显眼，上条相信但凡看过新闻报道的人大多不可能忘记。 与那些只从新闻跟杂志里见到过的人相比，上条却又有着更加切身的体会。除了‘最强’以外，还是‘最恶’，后一个才是上条之所以如此紧张如临大敌的原因。 为什么遇到的超能力者全都是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家伙？难道剩下的也统统这个样子吗？上条心里抱怨着，最初每次遇到美琴都得被她逼着打一架，一方通行则更不必提。光遇见过的这两位，就让上条完全断了对超能力者的念想。为什么强者就不能用更和蔼可亲的方式展现他们的气魄啊！ 必须得承认，上条少年的推理能力有平均以上的水准，这点莱维可以作证。学园都市仅有那七位超能力者他见过六位，而这其中除了第七位那名原石之外，其他五位他都算是有过一定的接触。的的确确，那五人里没有一个是好打发的家伙。 “呃。有什么事吗？” 准备冲出去拦住自己同学的上条却先被别人给拉住。他回头望着拉住自己外套的那名女生，他读不懂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用急。” 有希拉着上条的外套不松手，轻轻摇了下头。尽管莱维并没有向她传达任何指令，但长时间的相处下她貌似已经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 “抱歉，我现在时间向你解释。简单来说，你可以叫对面那个家伙一方通行。虽然看上去很瘦弱但却是学园都市里最强的超能力者，而且性格非常的危险！” “没关系。” 有希不为所动，在上条看来她好像压根没听懂自己说了什么。也对，对方是来自学园都市之外的学生，不理解超能力者的意义很正常。但正如他方才所说，自己没时间坐下来慢慢详细地解释给她听，至少得拦住土御门那个笨蛋啊！ 上条抓着自己的外套用尽全力地一拽，他不怕力气太大将这名外表比一方通行还孱弱的女生带倒。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件饱经沧桑的校服外套是多么地脆弱，上条很肯定自己的用劲手法足以瞬间将外套扯烂，把被少女揪着的衣角留给她。 ……没有烂？上条觉得手上的触感有点不对，回头一看自己本以为应该被分尸的外套仍旧完好如初，依然被身后的少女揪着。 这是怎么回事？上条再次尝试，这次用的力气比刚才还大，结果却完全一样。明明平时不小心在门把手上轻轻勾一下都得破个洞的外套仿佛被谁趁他睡着偷偷掉包了似地。上条对自己的腕力挺有自信的，至少不比街头打架的一般混混差多少。难道是中午那顿饭没吃饱现在饿了？ 不对，上条还记得为了保证身体测试的成绩，校方中午特意提供了营养极好且可以快速吸收的套餐，当时班主任还得意洋洋地宣称那种套餐吃一顿可以顶两三天的消耗呢，不至于才几个小时就饿得没力气吧？ “你……跟他……？” 上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早已见惯各种超自然现象的他已经察觉到了拉着自己的这名少女有可能并非常人。 “什么？” 有希歪着脑袋盯着他，换成一般人都未必能理解上条那意思，更何况这名对人类情感表达尚在研究模仿阶段的外星人少女？好在上条本人见多识广，在又尝试一遍并死死盯着外套受力点后自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而就是这么一番折腾，他已经用不着追上去拦着自己的舍友兼同学了。 “我说，你不是早就要回去了吗？” 土御门没理会身后发生的小插曲，尽管他也有点奇怪自己那位正义超人好友为何没追上来。他三两步超过莱维，抢先跑到了一方通行面前。 “嘁，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土御门拍头一想，先前分开的时候对方貌似的确没说过要回家之类。但说到底他们只是工作上的‘同伴’，从来就没有朋友道别时候的那些习惯。 “你跟踪我？” “用得着跟踪吗？学长。” 一方通行不屑地咧开嘴，他这种表现换了别人恐怕难有几个不被激怒，但土御门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而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有个未读短信提醒。 “我还以为是舞夏发来的，她本来说今天学校太忙没空过来做晚饭。” 舞夏是土御门没有血缘关系的meimei。就读于女仆养成学校的她料理水平据说能跟饭店匹敌，而时常也会把研究新菜式做出来的东西送到自己哥哥这儿来做实验。按照一般习惯，今天是舞夏会带着新菜来找土御门的日子，不过中午打了通电话给土御门说学校的事儿太忙而取消。 “你是来找我的？” 莱维走到两人跟前，微微笑着。 “没错。” 一方通行直截了当地承认，这种风格倒是让人觉得他的称号颇为贴切。 “今天是我失手了。” 莱维跟土御门都知道一方通行所指的失手是什么意思，正是泪子住的宿舍楼莫名坍塌的那件事。 作为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的能力是「矢量cao作」，cao控能量的方向是他的招牌。平常多用于‘反射’外部施加到他身上的物理攻击，也能够依靠转换其他力量的方向攻击敌人。而今天那宗离奇的‘自然灾害’，则是他转换力量方向时出现了失误。 “我应该把那理解为感谢？” “随便，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这有点傲娇少女味道的回答是怎么回事儿？莱维望着把脑袋瞥向土御门那边的一方通行，心下暗自好笑。这位学园都市第一人的性格他早就从结标那知道了不少，但亲眼看见跟听说是两码事儿，这么别扭的个性跟他的实力很难让人对上号，果然还是个孩子。 “哈哈，我想他来找你应该是希望从你这得到一些情报。” 土御门赶紧打圆场，自从这名少年加入之后，他在暗部的工作就比以往又多了一项。同为暗部中的组织，GROUP的人员关系却比ITEM要复杂得多。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曾伙同外部组织抢夺树形图设计者残骸的‘带路人’结标淡希、伪装成贵公子海原光贵的阿兹特克魔法师艾扎力，以及真实身份是‘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被派遣到学园都市担任间谍而后转为双重间谍的阴阳师——土御门元春。 与这样的GROUP相比，ITEM的人员组成实在单纯得有点过分。除了泷壶以外，麦野、绢旗、芙兰达无一不是各有各任性的少女。都爱惹麻烦也都擅长惹麻烦，在这一点上面那几个成天吵吵闹闹的女孩子出奇的一致。 但无论多么擅长闹事，她们归根到底还只是学园都市千千万万普通学生当中的一员。至少在被吸纳入暗部成为特殊群体之前，她们跟这栋宿舍楼里大多数的住客并无显著的区别。 麦野跟美琴一样在学校里享受着万众瞩目的璀璨星光，绢旗跟黑子一样被老师表扬为优秀学生并努力地试着更往前一步。芙兰达也许能够类比泪子，那张叽叽喳喳的嘴跟爱凑热闹的个性难道不觉得十分相似？泷壶嘛，据说有个名叫初春饰利的少女在美琴黑子跟泪子这三个人中存在感最为稀薄，但有谁敢说泷壶跟初春这样貌似平凡的女孩不是同伴之间的润滑剂？ ITEM就是一个如此单纯的组织，过去是、现在是，而有了莱维的一旁注视，将来她们一定也还是。 “情报？你们是指哪方面？” 莱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两名少年，不同的出身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目的，性格爱好包括方方面面的林林种种，莱维从他们两个身上全然找不到半点相似的地方。同理被春日拖着到处跑的结标跟不知是否正在用那张假脸忽悠女生的艾扎力，乍一看GROUP这个组织当中的四名核心成员好像压根无法找到哪怕一个再细微的共同点。 为什么差异如此巨大的四个人能够走到一块儿并且各司其职？这里头固然有常年担当间谍处事油滑的土御门的功劳，但更重要的原因恐怕还在于他们是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 朋友与伙伴，这两个词有时候可以表达相同的意思，又时候却又可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关系。如果ITEM那四个女孩可以用‘朋友’相称，GROUP里的四名成员则只能使用‘伙伴’这样的词来阐述他们的关系。 拥有共同的目的，并且为了达到那个目的坚持统一方针为止努力的伙伴。也许对GROUP这四名成员使用‘同志’这个词更加合适。莱维曾向结标提起过自己的建议，但却莫名其妙地糟了一通白眼。他还记得当时坐在对面的超铃音跟阿虚也在捧腹大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莱维至今仍未解开这个谜。 “将一块区域以火焰一样的墙壁与外界隔离，内部世界形成像时间完全静止一样状况。我想你应该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现象。” 据莱维所知，尽管不像有希那么三无，一方通行也并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平常话不多而一说话总能把人气个半死，这是结标对他的评价。暂且不提这里头是否有结标本人槽点太多总能让人抓住的缘故，一方通行不爱与人交流这点是可以肯定的。能让他一口气说出那么多，想也知道那些疑问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 “这个嘛……” 果然脾气不好啊，莱维这才稍微拖了一下，对面少年的眼尾就吊了起来，仿佛极为不耐烦准备他再啰嗦两句就直接动手严刑逼供似地。得亏没人想过让他当风纪委员的馊主意，即便真的伸张正义，这孩子的别扭个性也注定只能像现在这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恣意妄为。 “土御门，你们那边的事情他知道吗？” 能当着面问出这话，莱维早就猜到答案是什么了。见土御门如他所料地点头，莱维无视对面的杀气又沉吟了半响。 “告诉你们也可以，没错，我的确知道。” 这跟自己的打算并不冲突，莱维决定如一方通行所愿，把一切都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引发超自然现象的能力并不只有魔法，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相似或不同的手段。” 莱维顿了一下，见没人插嘴，继续把自己知道的大致上说了一遍。当然，他只透露了经由赵云嘴里知道的那部分，与红世无关的事情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红世使徒？磷子？火雾战士？大叔，你该不会童心未泯动画看多了吧？” 还真是一张能噎死人的嘴啊，莱维苦笑着想到。尽管一方通行说得难听，他却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谁让自己家里有个喜欢看动画又爱玩游戏的长不大吸血鬼萝莉？在依文的长期熏陶下，莱维看过的动画没准还真比在场的几名未成年人加起来都多。更别提后来又跑了个宅女公主出来，在家被依文‘调教’，出门还得接着让辉夜轰炸，莱维自己都觉得这生活在成年人当中相当地不可思议。 哦，对，学校里还有一个资深宅女也不能不提。泉此方好像在自己班上找不到同好似地，一有空就跑到莱维时常出没的地方埋伏他并进行孜孜不倦地‘知识’灌输。现在的莱维已经有自信在ACG知识竞赛当中打败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中学生，这值得骄傲吧？一定值得骄傲吧？ “你觉得呢？” 莱维摊开双手，来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别看脸上不动声色，他可觉得自己这话回得相当有水准呢。看看一方通行的反应就知道了，莱维这么一说，他原本准备好的难听话也没法继续用，只得骂了句‘无聊’后低头继续琢磨刚接收到的大量信息。 “别怪他，要不是亲眼目睹了那种怪物的存在，我没准也会当成你在开玩笑的。” 土御门很没大没小地搭上莱维的肩膀，从背后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人是认识了多久的死党。莱维跟土御门认识的时间倒还真不能算太短，可死党嘛……还看不出来么，尽管结标总是一个劲强调GROUP里面的四个人向来各顾各事以不拖别人后腿为准则，实际上一比较自己这边跟一方通行，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嘛。 “怪物？你们都遇到什么怪物了？” “狮头人身但长着象腿的大家伙，像鱼一样却不用呆在水里而是在天上飞的小东西……全是些我问遍了人也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可以肯定任何宗教的典籍当中都没有记载。” 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土御门好像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描述方式，结果就跟让远在英国的同伴搜遍图书馆也没有半点有用的资料一样，他只能大略地给莱维形容一下那些诡异生命的外表形态。 “当然，因为他们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回头瞄了身后一眼，看到有希靠前站着而上条则乖乖退到了她背后正朝这边观望。 干得不错嘛。莱维暗暗夸奖有希，要是当初伊芙跟自己能有这份默契，圣杯战争的时候大概会轻松很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伊芙除了故意闹别扭的时候之外，其他也都很合拍。 “红世，这个词我是第一次听说。另外一个世界，就像魔法世界那样？” “这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吧，毕竟我也没去过。” 详细的解释没有必要，也太过复杂。真要说的话红世不光是另一个世界，按照有希的表述，应该算是‘通过另一个世界才关联到这个空间的世界’才对。听起来有点绕是不是？莱维不打算研究得那么深入，那些不是他分内的事情。专业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员，莱维向来没有越俎代庖的坏习惯。当然，硬要说他懒也没法反驳，当他是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就对了。 “他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有人用魔法还是什么别的方法进行召唤？或者……” “这个我也一样回答不了。” 难道能告诉他是圣杯的力量把夏娜召唤到这个世界，然后夏娜又牵引来了红世的一众妖魔鬼怪？这理论到底说不说得通莱维他们也没人能给出肯定的答案，更何况他自己这个啥都不懂的纯打手？还是赶紧把话题岔开吧，莱维心想，省得越问越多到时候自己再不小心说错什么话扯出更多麻烦。 “那些怪物在这边都搞什么破坏了？你们上头的人只把这些事交给你们处理？没找其他协助吗？” “没有其他人，暗部里就委派了我们GROUP.” 没错，至少ITEM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否则那几个丫头不会像现在这般地悠哉悠哉。 “大概是考虑到其他组织基本都是学园都市内部的学生跟研究人员组成的吧，这种涉及到科学以及超能力者之外的事件，按惯例都是由我们处理。” 来自英国清教的双面间谍、来自阿兹特克的魔法师、就连结标都跟外部势力有过深入的接触，而作为王牌的一方通行又属于战略级别的大当量终极兵器，的确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涉及到外部的时间交由GROUP来处理都是最佳选择。但莱维还是觉得好奇，凭什么亚雷斯塔就如此相信这四名少男少女并将一项项不能被外人得知的重要工作委托给他们？ 就连莱维都知道这四个孩子怀着对学园都市的强烈对抗情绪，作为这座城市真正的王，亚雷斯塔应该比自己更清楚才对。莫非他就那么相信自己对人性的洞察？ 莱维一直以为无情的人不会理解别人的‘情’，但有亚雷斯塔这个例子在眼前，自己的认知貌似得做点修改了。除了那个以外没有别的可以解释，正是因为亚雷斯塔了解这四个孩子有多么在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才敢如此对他们进行利用。不得不说，这种手段叫人佩服。 “那些怪物每次出现地都很突然，并且伴随着你称为‘封绝’的那种现象。说真的，还得感谢他们呢。” 土御门自嘲地笑了一声，对于威胁到自己meimei舞夏的一切，他都恨不得将其打得灰飞烟灭。 “呵呵，要不是有那个封绝，还不定得闹出多大的sao乱对吧？” “是啊，学园都市中心的繁华地带突然冒出来吃人的怪物，这可不是动物园或马戏团的狮子老虎失踪能比的。” “哦，对了，我想问问，你们不会受到封绝的影响吗？” 尽管答案非常明显，莱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会，第一次见到那种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的情景我们也相当地诧异。不过当时的确没考虑那么多，没听过你那番话，原本我们还猜测那只是个单纯的定身法。” 土御门皱着眉头。 “嗯，仔细想想，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在那个红色的空间里我有种被压迫的感觉，虽然因为有他在没有具体尝试过，但很可能无法正常施法。” 这就对了，莱维点点头。他们一直猜测封绝是否对拥有一定程度以上实力的人才无法造成影响。毕竟这个世界跟夏娜原先所在的地方多少肯定有点不同的地方，她的话并不能直接当成已知的定律。夏娜就曾说过封绝内只有红世使徒跟魔王以及他们的磷子，还有火雾战士跟很少一部分身怀特殊宝具的人可以正常行动。很显然，这一条在这个世界并不适用，若当真和夏娜描述的一样，莱维跟依文她们恐怕早就被实力并不能算多强的「猎人」杀掉了。不，甚至都用不着法利亚格尼亲自动手，对付一堆不能动的木偶，就他抱着的那个布娃娃已经足够解决了。 “封绝吗？” “一方通行？” 久久不语的一方通行突然开口说话，土御门差点没听清。 “前辈，那种能力很方便不是吗？” 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自进入GROUP以后，一方通行就习惯性地叫土御门作‘前辈’。尽管事实上无论从年龄还是暗部里的资历而言土御门都当得起这一个称呼，但叫的人是那个曾经唯我独尊的一方通行，这就让他有点难以坦然。虽说应该不至于笑里藏刀表面恭敬背后阴自己，那是土御门本人的领域，即便别人学了他也不怕。但一个敬老爱幼的一方通行……稍微熟悉点的人在脑海里勾勒个画面都觉得诡异吧？可他还真就敬‘老’爱‘幼’起来了！叫人不得不感叹世界的变化之快。 “你说的那种能力是指……” “封绝啦。” 才夸他一下就原形毕露，一方通行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仿佛对自己那位前辈的‘愚蠢’再也受不了了似地。 “哦，你说那个？的确是个方便的法术，比驱散闲人效果好很多。不过那个结界消失后突然从完好变成废墟的建筑物吓人一跳的效果也比路过一处废墟要强很多吧？” “不是说建筑物的损毁之类都可以修复吗？” “那得是懂得cao纵‘存在之力’的人，比如火雾战士或者那些红世来客本身才能做到。” 不像认真考虑起法术对比问题的土御门，莱维感觉他貌似有点抓到了一方通行这通看似废话的发言的核心，于是赶紧开口提醒他。 “大叔，你不会吗？” “在这件事上我跟你们的区别不过是早知道了那么几天而已。” 莱维耸耸肩，同时不动声色地向有希传达了一个信号。 “啧，真没用。” “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只要接下来别再让我失望就可以了。” 一方通行抿着的嘴突然裂开，舌头伸出来舔着嘴唇十足野兽见到了猎物的感觉。尽管结标曾多次向莱维提起这位曾经的杀戮专家有朝正义超人转化的趋势，但仅仅就外表看，莱维仍觉得他适合扮演坏人。 “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哈哈，你说你听不明白？大叔，你的记性该不会差到那么快就忘了上次的事吧？” 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一方通行扶着额头狂笑。就连离开很远的上条都觉得气氛骤然有点不太对劲，对这名学园都市第一位有些了解的他忍不住又想往前冲。可面前却像莫名竖起了一堵墙，上条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冲出去。 “喂！又是你搞的吗？别闹了，赶快让我过去！” 先前的尾行事件中上条作为被偷窥的一方，并且亲身体验过有希的能力。但这并不妨碍他立刻找到将自己困住的始作俑者。很显然，除了这名刚才已经阻拦过自己一次的少女之外，其他人的嫌疑都可以排除。焦急地上条甚至忍不住朝有希伸出手，却被后者轻巧地一个侧身恰好闪开。单论‘捕捉长门有希’这项技能，他恐怕这辈子没法赶上莱维了，毕竟不光得看自己的水平，最重要还是‘猎物’的意愿不是么？ “我说过了，你呆在这里就好。” 沉默寡言也有沉默寡言的好处，这样的人一旦发言几乎不用任何辅助就能很轻易营造出严肃的气氛。就像有希现在这样，仅仅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没有任何表情跟肢体语言的辅助，却将上条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说辞统统噎了回去。在上条眼中，这名个子太小以至于怎么都不觉得会跟自己同龄的女生，恍惚间就如同端坐在寺庙大殿最内侧的神像一般充满了无声的威严，压得他张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暴躁的手脚也都缩了回去，乖乖退到自己原本的位子上就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上次的事？” “大叔，我很怀疑你在明知故问哦。不过本大爷今天心情好，废话多说两句也行。垣根帝督，那个被我踩在脚底下却还妄想能够翻身的笨蛋去哪了？” “原来你说垣根？那小子最近倒是挺受欢迎的嘛，一个个都想找他。可惜，要是能找到的话别人早就抢先了，我帮不了你。” 对一方通行愈发无礼的言行举止，莱维很好地发扬了一名优秀教师应有的风格。但若有人能够看穿表层的皮肤直达身体内部，就会发现他所有关键部位的肌rou都已经紧绷起来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发挥它们的作用！ “还有其他人在找他？嗯，你指的是ITEM那几个大小姐吧？明明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却成天跟小女生混在一起，听说你还是个老师？难怪媒体总是对当下的教师风气担忧。” 一方通行的眉头皱了一下旋即又松开。他的话再次验证了莱维的想法，就情报收集这一方面，ITEM跟GROUP比起来简直就业余到家了。 也对，麦野给人的感觉的确就像个闲着没事儿打工兼差的学生，只不过她找的兼职比一般学生稍微刺激了那么点。 “直说吧，我对那种被踩在脚底下却还不懂认输的傻瓜没什么兴趣。倒是那些故弄玄虚打扰别人的家伙更让我觉得讨厌！” “喂！一方通行，你……” “前辈，‘请’让开。” 仅仅稍微抬起了一只手，挡到一方通行跟莱维之间的土御门元春就立刻闪身跳开。这与有希躲开上条的手意义上完全不同，一个是不希望被碰到，另一个则是生怕被碰到会直接缩短自己的寿命。 “放心吧，讨厌的人就非得都杀掉那种没品的事我才不屑去学。只是稍微惩罚一下罢了，不会让你难做的，前辈。” 这还不够麻烦吗？土御门苦笑着后退，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阻止这位同伴。尽管他管自己叫前辈，从组织内部的安排来讲土御门也是GROUP的LEADER.就跟轻轻一碰就会引爆的核弹一样，能够有效地杀伤敌人，不小心却也很容易伤到自己。GROUP的王牌就是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掌握的利器。或许亚雷斯塔将一方通行拉进暗部之初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吧。跟其他几个组织比起来，看上去能力不强又吊儿郎当的土御门元春，还的确就是最适合一方通行的‘前辈’。 “虽说作为一名教师，个人并不主张对学生进行体罚。但总有让人无奈没办法的时候，唉。” 莱维叹了口气，左手松开成一个特殊的形状，仿佛虚握着什么东西似地。 “体罚？哈哈哈哈！你可千万要让我体验一下那种美妙的滋味呀，大叔！” ‘哔’的一声轻响，一方通行按下了某个按钮。那是一个挂在他脖子上的项圈，外观上看估计起不到装饰的作用，实际上也的确从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那方面的需求。自从某个事件之后，一方通行的脑部受到重创并留下了以学园都市的医疗水平都无法治愈的伤害，自那时起他不光失去了能力者最为重要的独立演算能力，连正常人应有的语言能力都退化到连婴儿都不如的级别。正是为了弥补他丧失的东西，才有了脖子上这个如同项圈一边的电极。 电极的工作分为保证日常活动包括步行、会话、算数等行为的‘通常模式’，及辅助使用能力进行战斗的‘能力使用模式’两种。刚才那一声轻响，就是电极从‘通常模式’切换至‘能力使用模式’的标志。 “靠那个东西维持不了多久吧？” 莱维好奇地盯着一方通行地脖子，他的表现跟整体气氛格格不入，这让原本心情颇为舒畅的一方通行感到十分不爽。 “一般使用能力的话大概能撑半个小时，如果是高强度战斗的话还会近一步增加消耗，电池能维持十几二十分钟就不错了。” 一方通行甩了一下右手的拐杖，电极工作于‘通常模式’时为了减少电池消耗，所做到的辅助十分有限，他必须靠着右手的拐杖才能比较自如地行动。但当开启了‘能力使用模式’后，这根拐杖就变成了一件趁手的武器，尽管一方通行从来不需要所谓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