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偷窥
一人一狗如此合合计计的，一夜很快也就过去了。天还没亮，街上便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耿妙宛走出县令府，只见大街两侧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在议论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那些女子，以及今天将会举行的雨祭大典。 几个壮汉抬着一面大鼓走在前面，鼓上站着亭亭立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面若芙蓉，眉目含春，额间一点朱砂红，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仙子下凡的感觉。 在这面大鼓后面，整齐的跟着两排白衣女子，个个都是妙龄，穿着打扮跟她在上行镇看到的一模一样。她们边走，嘴里也边喊着“信我云天，风调雨顺；信我云天，得道成仙。天下安定，人心和善，五谷丰登，社稷安宁。”这几句话。 在她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该车比普通马车要大上许多，应该是特质的，无顶无棚，在车的周围都以鲜花点缀，可以称得上是一辆花车了。车上面站着十几名年轻貌美的姑娘，虽然姿色不如前面鼓上面的那个，不过胜在清新自然不做作。 她们虽然在上面受着众人的拥戴赞赏，可有几个却是愁眉不展，似乎并不欢欣。 艾少臣一早就起来安排各项事宜了，今天是县里的大日子，他做为一县之长，自然是不能缺席的。见耿妙宛出来，他连忙来到她旁边，悄声说，“小兄弟怎的不多睡会儿？” “他们是在做什么？”耿妙宛虽然一夜未眠，不过却仍是精神十足。 “这些都是参选雨祭女仙的，再过一个时辰，九姑娘就会从这些人里面挑选出雨祭女仙来参加大典。” “九姑娘？”耿妙宛疑惑。 艾少臣指着前面大鼓上面的那个女子对她说，“喏，那个人就是九姑娘。她是张天师的师妹，几年前跟着张天师来到镇上，之后就负责挑选雨祭女仙以及雨祭大典的各种大小事宜，她在镇上的声望仅次于张天师。” 他自己也是新到永和镇不久，这些事情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耿妙宛点点头，看来这个九姑娘也不简单。 耿妙宛好奇的问道，“艾大人可知道那雨祭女仙是如何挑选出来的？” “这个……我也知之甚少，九姑娘只是让我们负责场地的安全。听县衙里的老人说，从来都没有人看过他们是如何挑选雨祭女仙的。” 这时一个衙差走过来，说是场地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让他过去监管着。他回了句“知道了”，耿妙宛见状，忙说道，“既然艾大人有事情要忙，就不用顾及我了，我自己会找地方消遣的。” 艾少臣连说了几声“失礼”之后，便离开了。 耿妙宛看着艾少臣离去的背影，心里暗忖，雨祭女仙竟然还这么神秘…… 每年的雨祭大典都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而做为雨祭大典的关键人物雨祭女仙的挑选，更是丝毫不能马虎。 在永和镇的天师庙里，穿过正殿进入后院，在后院的左边有一处殿宇，大小气势都不输入前面正殿。平常鲜少有人进入后院，更别说是这个偏殿了。可是今天，这个平常很是清闲的殿宇外面却站满了衙差，艾少臣正在殿门口嘱咐着看守的衙差。 耿妙宛抱着小白，小心翼翼的趴在殿顶，从扒拉出来的瓦缝中往下看去。 偏殿虽然门窗紧闭，可是殿里面却被烛火照得通亮，殿的正上方供着一个年轻的塑像，看起来像是人们口中的张天师。塑像前面是一张供桌，桌上摆着一些供品。 十五个年轻的姑娘整齐的站在塑像前面，或低眉顺眼，或四处张望。殿内除了那十五个候选的姑娘，还有几十个云天阁的姑娘。 九姑娘站在天师的塑像前面，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须臾，她抬起了头，向着站在旁边的一个云天阁的姑娘点了点头，那个姑娘手一扬，边上站着的云天阁姑娘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绸带，将十五个候选姑娘的眼睛给蒙了起来。 那些候选的姑娘遇此情景虽然心里疑惑，可是却没有人开口询问。因为在进殿之前，她们已被告诫过，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出声。 蒙好眼睛之后，九姑娘身边的那个姑娘转身走到了塑像后面。没一会，端着一盘东西出来。耿妙宛仔细看去，只见那托盘里面，竟然放着一把金灿灿的小刀。 “她们拿刀干什么？”她不解的问小白，小白看着她的眼里也满是疑惑。 耿妙宛继续看着，只见那个九姑娘拿起了小刀，来到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姑娘前面，轻轻的拉起她的手，用小刀在她的手指腹处轻轻一划。 小刀很是锋利，只这一下便划破了皮肤，然而那个姑娘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仍是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手腕上的鲜血滴落到地上。 九姑娘一个一个的划破候选姑娘的手腕，过程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姑娘皱一下眉头，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待所有姑娘的手指都被划破之后，九姑娘又回到了天师的塑像前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便退到了一旁。没一会，殿内似有一阵风吹过，可是却看不到衣物飘动。一股淡淡的黑气渐渐的浮现出来，它一出现就自动分成了十五小股，像线般粗细，分别向十五个候选姑娘飘去，缠上了姑娘们被割破的手指处。 只见那股黑气缠上手指头之后，伤口处便停止了往外冒血，转而变成了一股极细的血丝被吸入黑气中。 “啊……”耿妙宛猛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情形。 自从黑气出现之后，她就觉得事有蹊跷，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却不想竟然看到这样一副情景。虽然是极轻的抽气声，可却仍是殿内的东西。 那黑气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紧跟着九姑娘的眼睛便看向了殿顶，“谁？” 她手指轻捻，一道白光由指尖射出，直直射向耿妙宛所在的地方，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刚才耿妙宛趴过的地方。 然而殿顶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