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这都能渡劫?
彭于贤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耿妙宛接着说,“他们虽非人类,然他们一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并为此不远千里不辞辛苦。他们比起人类来,差乎?不善乎?” “世间万物本就同源,天生万物,万物生两极,两极又生四象。有阴就有阳,有旦就有昼,有冷就有暖,有善就有恶,有好人就会有坏人,反之亦然,有坏妖魔自然也就会有好的妖魔。人类自小就受道德礼仪教育,终生受到律法规范,尚且有人控制不住私欲做jian犯科,更何况妖乎。” 她看了眼彭于贤,见他似乎很认真的在听,便继续说道,“妖魔自出世以来,天生天长。人类惧怕于它,见者驱之,你所见的噬血滥杀,于它们来说很可能只是自保,甚至只是想要填饱肚子。它们有的更多的只是口腹之欲,随心而为。有时候,它们并不是不愿意与人类和平的相处,也有可能只是它们还不知道遵守人类的生存规则可以更好的生活。 若你想要让妖魔心存善念,那么首先自己要有包容万物的心,若你想要妖魔能与人类和平相处,共享这世间的资源,那么你在感化妖魔的同时,也需要让人类知道,人类并不是这世间的主宰。世间万物皆是生命,众生皆平等。” 彭于贤被她的这番话深深的震撼住了,虽然他一直想要能感化妖魔,希望它们能够与人类和平共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把妖魔也放到与人类平等的地位上衡量过。他不知道,耿妙宛这样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是如何得出这样的一种见地的,可她的胸怀确实是比自己的要宽大许多。 他看着耿妙宛,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光晕好像融化了她的五官,叫人看不真切她的面貌,却又从心底产生一种敬畏。她眉慈目秀,妖而不娆,娇而不艳,自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不凡气质。 乍一看去,竟像是从天界降落的仙子。不对,她的气质,至于比天庭之上的九天玄女都还要典雅上几分,那层光晕竟像是佛光似的包裹住了她。 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这种程度的觉悟,这个年轻的姑娘,日后的前程定是不可限量的。 如果耿妙宛知道彭于贤心里的想法,估计会直接笑死。要知道,她只不过是把佛教的万物同源以及现代社会中的人人平等给加加减减再拼凑点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已。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所以当彭于贤很郑重的向她行了一个礼,并说了一句“姑娘一席话令彭某茅塞顿开,尤如佛音绕耳,涤荡了心灵。”的时候,她只能回以他一个吃惊得无以复加的表情。 可更让她吃惊的却是旁边的张子戋。 她是听到了靳沫的喊声才转过头去看他的,只见张子戋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面目比之前似乎更俊美上了几分,隐隐的竟觉得看不真切了。他的身上虽然绑着捆妖绳,可却无损他散发出来的气势,那是一种能惊破天地的气势。 而在他的头顶上,渐渐的聚起了云层,并有越聚越厚的倾向。 “他……他这是怎么了?”她问彭于贤。 彭于贤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他顿悟了。” “顿悟?”耿妙宛表示不懂。 “渡劫。”他换了两个直白一点的文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犹如晴天霹雳轰在了耿妙宛的头顶,令她不禁冷汗连连。渡劫就表示是要升级了,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他,如果他升了级会不会就此跑掉啊。 这是打不过,就要升级接着打的节奏吗…… “那我们怎么办?” 这时,焦凌风他们也都来到了他们旁边,一群人就这样站在张子戋的身边,离得不远,却也不过份靠近。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耿妙宛再度开口询问,然而大家的注意力显然都被张子戋给吸引住了,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她想了想,自问自答道,“不如我们趁他渡劫之际,先下手为强,让他渡不成劫?” 她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她,眼神中带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那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天渡有缘人,张子戋能冲破这道禁制渡劫,就表示这是他的机缘。”彭于贤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他看着耿妙宛的眼里有着一丝不解,这么狠毒的招都想得出来,难道刚才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悲天悯人都是错觉吗…… “若是在渡劫的过程中被人打扰,经脉尽毁形同废人,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小白适时的解答了她心头的疑问,“所以,但凡是稍为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在别人提升修为的时刻打扰他,这也算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规定吧。” “竟然这么严重?”她在意识回复。 “那当然,你要记住,修练之人在突破修为之际,往往是不进则退的。日后你在突破的时候,也要注意。” 耿妙宛点点头,她上次突破修为的时候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只是不想被别人打扰,可是却没有想过被打扰的后果会这么严重。而且貌似过她突破修为的时候身上还释放出了魔气,这点还真是需要特别注意了。 众人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便又恢复了常态。萝卜和耗子甚至开始打起赌来,赌张子戋能不能抗得过这天雷。 渡劫期的天雷可不是闹着玩的,它是从九天之上直接引下来,被劈重那是不死也半条命了。所以一般修练之人在渡劫之前都会想尽谡法寻找各种法宝仙器,仙丹灵药用以渡劫。实在寻不到的,也会选在自己鼎盛时期进行引雷。 可张子戋在这之前却是跟他们大战了一场的,体力以及精神力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以这样的身体去对抗天雷,那么后果无疑是严重的。 他们各怀心思,而张子戋头顶上的云已经转为了黑灰色,并隐隐有一股沉闷的声音自里面发出。云层越来越黑,声音越来越大。只一会儿,那声音便凝成了几道高低不一的雷声,“轰隆隆”“轰隆隆”,在云层里翻滚着。 大家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紧张起来,好像正渡劫的是他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