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酒话将来事(上)
何邦维与乔思两人跟着六爷在长春市里七拐八绕,来到一个颇为冷清的小巷。△, 六爷把目的地定在长春不是没有打算的,他曾经在这里混过几年,还有些人情世故在这边,对大街小巷的走势也颇为清楚,万一有警察追击到这里,他还能稍微施展手段。 “来来,这边温度低,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六爷把头上的毡帽一去,进了一家小店。 这个店面有些老旧,里面没有伙计,只有一夫一妻在柜台磕着瓜子聊着天。 见到有客人上门,他们颇为热情的倒茶、擦桌。 六爷与他们攀谈数句,点了几个东北特色菜,要了瓶辣酒。 “嘿,这家店有些年头了,我也没想到居然还开着。现在这边他们也认不出我了。”六爷低声感叹。 何邦维指了指他的脸:“易容。” 愣了一下,六爷哑然失笑,他倒是把自己脸上的家伙给忘了。 乔思抿了口杯中的茶水,说道:“六爷,你现在能联系到我哥么?” 六爷点了点头,一抖他自己背着的包问道:“现在能联系,不过是转达。我想知道你们下一步的打算,燕京那里出事不小吧。”一路上他都没有细问过何邦维是怎么找到、救出的乔思,有些事他觉得自己不用知道这么清楚。 “向北。”何邦维吐出两个字。 一般人而言,面对前途未卜的生活总是难免权衡犹豫,何邦维则是只要觉得可行就可以去做。 乔思沉思了一会,羊羊没有细说,但显然这种局面下指的就是俄国,出国是无奈的选择。但又不得不出。 出国之后,处理外面的资产,然后洗白身份,这条路不知好不好做,之前巴黎的那些人现在在家里失去势力的情况下不知还能不能掌控。 六爷点点头,说道:“我来找路子。这样。现在我们只在长春停留一天,不能低估警察的嗅觉。” 酒菜上来了,六爷倒酒,三人各是一杯浊酒。 他看了乔思一眼说道:“暖暖身,刚到北方这边容易被冻坏。” 三人碰了杯,喝了一口辣酒。 这家小店没放什么品牌酒,用的是附近酿造的白酒,闻起来有股异味,但入喉之后火辣辣的直冲肠胃。 乔思喝了这一杯。脸蛋有些酡红,但脑中却更加清醒。 “六爷,现在联系我哥吧,我想知道什么情况了。”女孩敬了六爷一杯酒。 吃了两口菜,六爷把背包往桌上一放,开始从里面找出数个手机。 他的这个背包里可是放了不少东西,三人易容的材料也在里面。 “我现在的联系还算安全,警方应该没有把视线放在我这。”六爷辨识了一下。似乎这几个手机之间还有讲究,“我打的电话是跟我一起混的朋友。他那边再转几道联系乔振兴。” 乔思默默点头,等待着他的联系。 何邦维在一旁吃着这里的特色土菜,心里盘算着自己也应该联系一下家里人与朋友。 按照之前的情况,警方已经查找到自己,家人朋友应该也知道了;另外,既然有了自己的名字。那些家族的人也需要警惕,他们找不到自己,会不会报复身边的人。 皱了皱眉头,何邦维心中生出一丝冷意。 他之前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乔思行踪成疑。他不知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直到别墅寻找、痛下狠手、逃出燕京,此刻方才需要思考要面对的这个问题。 抿了口酒,感受火辣的味道从舌苔过了喉咙、在胃里燃烧成一团火焰,何邦维觉得此前一番辣手应是能震慑到那些家族。 能辣手一次,就能第二次,自己只要不被抓住,如同达摩克利斯剑般产生威慑,就应该会有效果。 不太确定这种威慑有多大,何邦维开口对六爷说道:“燕京现在的局面,乔振兴那里能查到吗?” “得等那边回复才清楚,我也不知道。”六爷摇了摇头,转身问店家要了一份凉菜。 三人沉默着吃酒,店家无言的上菜,气氛一时有些寂静。 半晌,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六爷翻开手机,看了一会,说道:“有信了,燕京的局面比较诡异,比较平稳。乔思,你爸现在被双规,正在调查;你妈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他复述了一遍乔振兴的话。 停了一会,六爷回复了消息,紧接着又是一片沉默。 “燕京那边的情况,呃,到底是怎么了?”过了会,六爷有点迟疑着,问道。 四周无人,店里只有他们这一桌的客人,何邦维声音平静:“救出乔思的时候杀了些人,当时乔思被困在别墅,为免泄漏消息行踪,别墅的人都死了。” 乔思手边的酒杯被打翻,这是她第一次从羊羊嘴里听到那天的事件,之前她只以为是令山几人,居然是都死了?都是羊羊杀的? “都死了?”六爷怔住,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都”字是用多少条人命来书写的? 他心下忽生忌惮,一时竟说不出话。 虽然见识过何邦维的身手,但没想到他的杀性如此之重。 手机再次震动。 “燕京里最大的那个对头恐怕也要有麻烦了,最近受到了很多针对,那晚调动了不该调动的部队,近来恐怕要挪动位置了。”六爷巴巴的念道,这个是好消息。 乔思从羊羊杀人之多的震惊中回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强行让自己摆脱那种陌生感,她回味了下刚才的消息,说道:“如果像我哥说的那样,局势变动怕是不远了。”女孩有些见识,从小也听大人聊过一些政局变动,知道些内幕。 “明年就是新领导上台的时候。”女孩的口气很冷静,“我们需要等等看,看看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让时间的力量来解决一部分问题。”她仰头又喝了口酒,面上满是清醒,口中也无软弱。 何邦维静静的听着女孩分析,心里有些讶然,从燕京到长春的短短两天,乔思好似褪去了些缤纷的色彩,整个人变得更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