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二十章 阳尸(4)
父亲瞥了她一眼,将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小声道:“道友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不错。”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亲点头:“我也是如此想过。总之,道友和我都尽量小心,不要中途出了什么幺蛾子,把命都丢了。” 游雨灵微微一笑,心头乐了。本姑娘我是死不了的,当你这个死鬼老爸肯定会死在这儿。想着想着,笑意变成了皮笑rou不笑,最后心里一痛。 根据母亲少有几次说漏嘴,父亲应该就是死在这个山坡附近。甚至,就是在三更过后。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数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村民们就将两米深,直径两米,长度三米的大坑挖了出来。 “启棺!”父亲叫了一声。 游雨灵看到老爸的手都在抖,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担心,就连父亲也紧张的不得了。是死是活,就看棺材能不能放进去了! “放棺。” 随着爸爸的一声低喝,在坑上临时搭好的架子被捆上绳子,做成了简易的滑轮组。绳子将棺材拉扯住,缓缓离开狗血池,慢慢的荡漾在空中,朝新的墓xue移动。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闷不做声。偌大的山谷仅剩下火把被风吹动产生的微微爆炸声。 空气里游荡的冰冷,压抑到难受。 游雨灵心脏怦怦乱跳。几乎到了最后一步了,仍旧没有意外发生。如果父亲不是被棺材里的阳尸害死的,那又是因为什么? 纠结的情绪让女孩的脑子一团乱麻。她总觉得里边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想明白。棺材被吊到墓xue正中央,慢吞吞的朝洞xue中降下去,一直降到了坑底下。 在一声闷响中,棺材落地了。落在了用糯米铺底、朱砂以及黑狗黑羊血血搅拌而成的混合物上。 “倒糯米!”父亲让村民用糯米覆盖住整口棺材,之后又覆盖了生石灰,这才令所有人加紧时间回土。 游雨灵站在一旁观看着大家无声的行动者,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头有许多疑惑仿佛呼之欲出。 爸爸究竟是如果死的?他明明死在了今晚。这里,真的仅仅只是她的幻觉吗?如果是幻觉的话,为什么许多她不知道的细节甚至剧情走向,都细致的展现了出来。 或许,这并不是幻觉。 难道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因为某种原因,回到了十多年前,回到了自己6岁时,回到了父亲死前的一刻? 父亲的死因,里边,难道有什么蹊跷? 豁然,犹如一道闪电刺破了游雨灵的脑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尖叫一声:“别,不要埋土!这是个阴谋!” 有人故意让百年前就本已经没问题的王才发尸身出了问题。故意让山坡顶上呈现阳尸具有的一切特征。故意让父亲产生错误判断,让他特意找了个至阴之地转移王才发的棺材。 一切的一切,都在误导父亲。是谁处于什么目的干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们究竟想要从父亲身上得到什么? 游雨灵浑身一抖,想到了一个可能。 鬼门! 那些人恐怕早已经得到了鬼门,想要杀掉爸爸,断绝鬼门传承人的最后一丝痕迹。最终完全掌握控鬼门。 周岩早已经死了,其后十多年,直到几年前她一直追着的那个自称为‘周岩’的又是谁? 乱了!所有东西都乱了。 游雨灵全身发冷,如同置身在一个混乱的漩涡中,身不由己的在漩涡里打转,根本没办法自救。她的尖叫也晚了点。 在女孩的叫声中,一个村民将最后一铲子土洒在了坟堆上。还没等父亲做法,就听到土地一阵阵的剧烈抖动,蛇虫鼠蚁随着抖动声而源源不断从地里的无数洞xue中疯狂的逃出来。 一股股阴风更加剧烈吹来,只听地下的闷响变成了巨大的爆炸声。一众村民来不及反应,就被掀起的大量石头和土壤掩埋。 游雨灵在飞石和飞土间,英姿飒爽的站立。她望着虽然惊讶但仍旧很镇定的父亲一眼,咬牙做了个决定。 女孩将身上的黑色潜行服用力扯掉,露出了金黄的道袍来。她抽出桃木剑,迎着爆炸声走了过去。
父亲也走了过去。 只听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声音在这混乱和阴气中回荡,最后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今有鬼门道人,安镇万灵。浩然正道,妖魔束手。” “急急如律令!” 没有熄灭的火光中,不知布置了多久的阴谋,终于露出了邪恶的獠牙,和两位残存的鬼门道人碰撞在一起。 惊世大战,一触即发! 我坐在轮椅上,在严老头的床边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这里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冰冷起来,阵阵阴风吹在我脸上,可这个房间明明死死的封闭着,门关着,窗户也关着。 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 不远处一个黑影从天花板上垂掉下来,活像是一个黑乎乎的吊灯。它仿佛是一坨油腻的物质,徒有人类的外表特征,可丝毫没有感情。那个黑影掉在严老爷子的病床正中央,随着阴风一摇一摆,每摆动几下,就往下延长一些。 眼看就要和坐着的严老头脑袋对脑袋了。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拼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过脑袋,下意识的朝冷风吹来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之下,自己的魂差点都吓得飞了出去。 自己感觉到的冷风,哪里是从别的地方吹来的。分明是又一个黑影在离我近在咫尺的脸侧,朝我不断的吹气。自己的头刚一转动,就和那黑影深深的眼窝对上了。 黑影没有眼珠子,硕大的脑袋离我不足十厘米。我的心脏狂跳,偏偏还要像没看到似得,眼神透过黑影,望向了卫生间的方向。装作打量卫生间几秒,这才缓缓的缩回了视线。 不能被它发现我能看到它。 这个念头在自己的大脑里不断回荡,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这个黑影比别的黑影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