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朝堂之上乱纷纷
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帝司马睿等文武百官舞拜完毕，便开口道：“闻豫州都督王峰近日连克匈奴寇兵，收服了陕州失地，朕心甚慰。如今大晋连逢兵难，幸而天降如此栋梁，方能解民众倒悬之危！朕拟设立北方都督府，将北方陕州、幽州、绥州、徐州连同已有的豫州一并归纳与北方都督府管辖，北方都督府将代替朕牧边北狩。 至于这北方都督府的首任都督，朕打算交给王峰来做，这北方都督管辖区域辽阔，这都督也有有个尊威才好，一则是褒奖攻城，二则也是给北方蛮夷树立天威，这都督便授予北方王之爵位！不知列为臣工意下如何？ 这番话刚一说完，朝堂之上登时如炸了锅一样！ 羊度冲出班列大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额？羊爱卿有何不可？”司马睿玩味的看着羊祜，要知道作为一个被各大世家架空的皇帝，司马睿对这些世家可没有半分好感，他恨不得这些世家狗咬狗全都咬死才好。 “陛下，这陕州可是臣的故土啊！”羊祜急的须发颤抖不已。 王导轻咳一声，走出班列朗声道：“陛下，臣有话要对羊大人说。” “额？王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王导转头看着羊度道：“羊大人，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羊度可是有名的博学之士，岂能不知这句话？ 但是在皇上面前自然不便反口相讥，只好忍气道“：自然是听说过。” 王导厉声道：“那你为何还把陕州称为你羊家的故土！？难道你想列疆而治！？” 这个大帽子可是非同小可，吓得羊度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在魏武帝时期这样一句话足可以让自己掉脑袋！ 他双手连摇：“陛下明鉴！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说这陕州历来是我羊家食邑之地……” 话未说完王导便道：“羊大人，我来问你，这陕州可是从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是你羊家食邑之地？” 羊度怒道：“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如今改朝换代不知凡几，陕州那是先帝创业之时，我羊家祖上从龙有功，先帝这才赏赐我先祖食邑陕州，这都是皇家记录在案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导呵呵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当初你家祖上从龙有功，先帝圣明，将陕州交给你羊家搭理，如今王峰守土有功，陛下让王峰戍边陕州，即是褒奖功臣也是将抵御外辱的重责交给王峰，而你却从中阻挠，莫非先帝将陕州交给羊家便是圣明，如今陛下将陕州转交王峰便不是圣明了？” 羊度气得须发皆直，并指指着王导怒吼：“王导！！你我同殿称臣为何苦苦相逼！？哼哼，无外乎你想借重王峰来增重你们的王家的权势！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休要忘了尾大不掉这句话！” 王导一脸正气凛然：“我王家的尾巴再大，陛下如有差遣也势必如臂使指！” 羊度被王导的无耻差点气晕过去，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谁不知道你王家就是天下第一世家，架空皇上也有你的份，你居然还说什么如臂使指！？ 但是在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骂，却万万说不出口。 司马睿见闹得差不多了，便道：“羊爱卿，匈奴入寇之时，你羊家分住陕州的各路官员望风而逃，将偌大的陕州尽数交予敌手，这国土沦丧的罪责你如何推却？ 不过，看在你陕州兵马羸弱，如今王峰又已经恢复失地，算了，这件事就不提了。” 这句话让羊度的心彻底凉了，如今自己再要争辩，恐怕皇上便要拿丢失陕州的事情大做文章了，他羊度并不怕皇帝，一个傀儡皇帝也不能把他这样的世家头领怎么样，但是羊度却不愿意授人以柄，怕别的世家以清君侧，讨伐不臣的罪责联合起来攻打羊家， 因此他只好闭嘴！ 他不能抗辩只能听凭怒气顶撞的自己的心肺翻滚不已！ 他忽然很担心自己会被活活气死在朝堂之上。 前段时间刚从蜀州回到建康的庾亮见羊度打嘴仗并没有说道点子上，羊度说了半天无非就是世家之间争权夺利，这样的事情皇帝是乐见其成的。 要想让皇上杜绝重用王峰的想法，那就必须把皇上放在王峰的对立面。 庾亮咳嗽一声，缓步走出班列，开口说道：“吾皇陛下，臣以为豫州大都督王峰此番立下偌大功劳，皇上自然要奖赏功臣，财帛男女任其选择，嗯，若是公库不足，臣愿意从本家献出财物助吾皇奖赏功臣，但是这将北方五州合并为北方都督府，交付王峰一人打理，臣以为万万不可， 所谓权也势也，王峰白手起家，仅靠十名残兵败将便将豫州收复，又依靠豫州南并徐州，北吞幽州、绥州，如今借助驱除匈奴的机会竟然将陕州也纳入其麾下，此人固然是能臣， 其果敢干练便是连老臣也自叹不如，但是将北方五州尽付此人，老臣恐怕此人会野心大涨进而生出不臣之心！望吾皇三思！” 王导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庾亮这老家伙果然厉害！ 庾家与王家从来就是朝野的两派势力，一直是针锋相对，但是在暗中他们却在保存世家实力方面配合的很有默契，这也是为人人臣的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 庾亮与王导彼此间倒是相互没有恶感。 王导知道庾亮是极为精通权谋的老家伙，庾亮的话绝对能打动司马睿，别说是司马睿，就算是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帝也会被打动。 果然，司马睿脸色变了，他对自己的决定有所迟疑了。 他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庾爱卿，你以为该当如何？” 听到司马睿说出这样的话，王导和庾亮两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至极。 因为他们都知道，庾亮已经打动了司马睿。 庾亮呵呵一笑，望着王导却不说话。 王导很是洒脱，他大袖一摆，对皇上沉声道：“老臣累了，请陛下恩准老臣先自离朝回府。” 皇上点点头，当着王导的面讨论王峰的问题确实不大合适。 王导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王导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司马睿微笑道：“庾爱卿，王导已经走了，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庾亮看看群臣，低声道：“请皇上下旨散朝，只留下羊度大人在此即可。” 司马睿虽有些疑惑，但是仍下旨散朝，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深知这宗涉及大晋最大世家和最大军阀的事情还是少参与微妙，所以司马睿已下令散朝，便轰然散去。 等大殿彻底冷清下来，庾亮上前一步低声道： “为大晋千秋百业计，请皇上下旨诛杀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