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在线阅读 - 184.腹黑VS阴险

184.腹黑VS阴险

    百里九歌因着心口堵着团闷气,情绪激动,根本懒得再回头看殷浩宸一眼,因此也没有看见,墨漓在转身的那一刻,眸底突然掠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暗光。【】.”轻唤了御风,眼神睇去。

    御风立刻心领会神,一拱手,顿时如闪电般消失。

    百里九歌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了,墨漓定是让御风去跟踪那个暗哨。那人方才肯定是没说实话,所以就得顺藤摸瓜,等着看那人去跟谁交差。相信以御风的判断力,定是会多跟踪那人一段时间,将一切都确定稳妥了,再回来禀报墨漓。

    墨漓转眸,潭底是风雪般的冷意,宛如宝剑抽出剑锦的那一瞬锐利,就这么直视向殷浩宸。

    这目光太过压迫,虽不带敌意,却是毫不相让,让殷浩宸浑然陷入暴风雪的围剿之中,有些不堪重压。

    只得拱手道:“谢过世子。”

    “宸王殿下不必如此。”墨漓从眼神到语调,冷的凌人,“既是有人想对在下的爱妻不利,在下自然不会置身事外,方才不过是为了爱妻着想,殿下委实言重了。”

    殷浩宸脸上血色半褪,刀雕般的轮廓紧绷得几乎一碰就碎在下的爱妻,这样的称呼,是专程说给他听的吧。

    心已死,殷浩宸已然绝望过了,这会儿只觉得空了的胸腔隐隐作痛,他沉沉道:“世子有何打算”

    “今夜亥时,陪九歌同去河洛先帝的陵寝。”

    墨漓说着,见百里九歌花容犹有未消散的怒气,便将她搂得紧了紧,待她望向他时,温柔的笑着在她额上浅浅一吻,再转眸向殷浩宸时,万种柔情顿作千尺寒冰。

    他淡淡道:“只因九歌心底,将宸王妃视为朋友,并且甚是同情。在下容不得九歌受半分委屈,自会同去。”

    说罢,揽着百里九歌朝湖心楼回去,道:“在下言尽于此。宸王殿下,请回。”

    百里九歌就这般被墨漓揽着,回到了湖心楼中,墨漓宽袖轻扫,便将们给关得严严实实,不管长堤上那人是否已经走远。

    俯视怀中女子那因嗔怒而酡红的脸颊,竟是连鬓发乱了、头发都沾到睫毛上还不自知他莫可奈何的笑了笑,修长的指小心翼翼的将那发丝剥下,拢回了百里九歌的耳后。

    因着这样体贴的细微动作,百里九歌有些痴了,暂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呢喃:“墨漓,你”

    “别生气了,把自己气坏了,是让我心疼”他柔声笑着,那钟磬般的声音,敲在百里九歌的心窝上,暖暖的。

    不禁道:“还好啦,也没太生气,就是为吴念念不值。”

    墨漓徐徐浅叹:“这世上哪有什么值与不值,只有愿与不愿罢了。我虽对她没什么了解,但从你这里听了许多,自然也知道,她本就是心甘情愿。”

    “可她还病着”百里九歌道:“万一绑架她的人,不给她饭吃水喝,甚至残害她我真担心她的身子坚持不下来。就这样的病体,殷浩宸之前还”

    “好了,别生气了。”墨漓抚了抚百里九歌的头顶,竭力安抚她的情绪,“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好好计较下晚上的事情,你别动气,好吗”

    百里九歌点点头。自己又怎能让墨漓再心疼呢大喇喇一笑:“好,我听你的”

    “嗯”揽了她到书房去,在燃得暖和的火盆子旁坐下,随即低低的商量声飘荡在屋中。

    日影飞去,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日暮之时,墨漓做好了饭菜,端来与百里九歌一起吃了,这便带着她离开驿宫,朝着河洛先帝的陵寝而去。

    因着两人轻功极高,一路纵横快如流星赶月,洛邑的百姓几乎没有察觉,哪怕是见了头顶上有人影划过,也因着那速度太快而以为是飞鸟。

    两个人就这么急速的冲出城去,落下地来,接着调整气息,沿着青石砖铺就的路,走向陵寝。

    听墨漓说,河洛国先帝,也就是洛霞的母亲,治国甚严,虽然赏罚分明,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残暴。

    她那陵寝,是在刚刚继位为女帝时就下令工匠建造的,直到她驾崩前一年才完全竣工,整个陵寝的布局就是个巨大的迷宫。据说,当年负责督建陵寝的官员以及他手下的一群百姓,在建完陵寝后,因走不出那迷宫而被困死在其中,连尸骨也无法运出。

    此事当时激起了河洛民愤,但因继位的洛霞还算是个任君,所以民众的怒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息了。

    如今想来,百里九歌也能猜到那绑架吴念念的人为什么会让他们去陵寝交换了。怕是要利用那皇陵的迷宫特性,将他们困死在其中。

    说不紧张是假的,百里九歌握紧了墨漓的手,低喃:“若是我们真的被困在了陵寝中,墨漓,你有什么办法”

    墨漓垂了羽睫,任水银般的月光将轮廓的边边角角修饰得如透明的玉。

    柔声安慰:“别怕,这个情况我事先预料到了,所以管子谦借了个帮手来。”

    帮手管小容借的

    百里九歌瞬间乌云盖顶。这说的该不是闪闪吧

    “嗷呜”果然有雪貂自告奋勇跑出来了,就从墨漓的衣襟钻出来,趴在墨漓的肩上,挥着爪子跟百里九歌打招呼。

    百里九歌无语。奇怪,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钻到墨漓衣服里的。还有,他们明明是去陵寝救人,可是现在这气氛像是什么组队寻宝吗

    哭笑不得,嗤道:“你们昙花谷实在是墨漓,你故意的不是想让我放松心情吧,竟把闪闪都偷渡来带路了,合着我们都跟小容一样是路痴似的”

    墨漓耐心的解释:“闪闪嗅觉灵敏,能追踪人气,九歌,不要小看它。”

    “嗷嗷、嗷”对对,不能小看它

    百里九歌满脸乌云,头一次觉得,闪闪和墨漓的搭配如此的和谐,倒显得她像是打酱油插队进来的了。

    罢了罢了,墨漓这般思虑也是为了她好,她当然开心接受了,“那就这样,我们走,再不一会儿就到了,等会合了殷浩宸,我倒是要瞧瞧那绑架了吴念念的人究竟想怎样”

    一路行着,约摸在亥时前一刻钟,达到了陵寝前。

    戚戚寒夜,呼啸的北风,冰冷的青石砖,残鸦的沙哑嘶鸣,还有陵寝大门前的一对石辟邪,都将那恢弘的建筑衬托得庄严而阴森。冰冷恐惧的气息似从脚下涌出,腾腾往上冒。

    两人紧紧携手,警惕的伫立在这无人的开阔场地,直到殷浩宸自黑暗中出现,前来会合。

    出乎意料的是,殷浩宸竟披着件狐裘,月光流闪,似是雪白色的。

    百里九歌也没工夫理会这个,这会儿忽的感觉风声有变,再接着,便见一支匕首射来,插在了一头石辟邪的眼窝处,钉入石中。

    好深厚的内功

    百里九歌一惊,而身旁,墨漓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他松开了她,徐徐朝着那石辟邪走去,扬手,将那匕首拔了下来。

    匕首上穿着一封信,打开一看,那笔迹与今日给殷浩宸的留书是一样的,俨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墨漓。”百里九歌走近,着急的问着:“你当心些,还有这信里是怎么说的”

    他淡淡将信转给了殷浩宸,牵过百里九歌的手,道:“方才射来匕首的,必是主使者手下的能人,既不是幕后主使,便无须理会。至于那幕后主使的目的,果然是想诱我们深入陵寝,最终困死在这迷宫之中。”

    殷浩宸紧握的铁拳,将信纸绞成了碎片,飞散开来。他沉沉道:“念念就在陵寝之中”

    百里九歌想了想,道:“也没准那幕后主使是诓我们来着,万一吴念念还被她藏在别处,我们这一进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吴念念要怎么办”

    殷浩宸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望着陵寝大门和里头狭长昏暗的窄道,胸口因着忧心和愧疚,堵塞了一股闷气。

    “放心吧。”墨漓幽幽淡淡的声音,甚是沉稳。

    只见他徐徐走向陵寝大门,幽月般的眸底是深不可测的锐光,就这么扫过陵寝大门前的青石砖,观察了片刻,唇角轻轻挑了挑,道:“走吧,宸王妃定在陵寝之中。”

    百里九歌赶忙追了过去,拉住墨漓的手,诧异的发问:“你怎么知道”

    他柔声的、也笃定的解释:“河洛先帝的陵寝,怎会无人守卫初来之时,我便觉得可疑。再观察陵寝前石砖上的足迹,不仅杂乱,并且还有长枪柄摩擦过地面的磨痕。也就是说”

    百里九歌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陵寝大门值班的守卫和吴念念一起进陵寝去了”言罢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守卫是押送吴念念的吗总不能连大门都不守了吧。”

    墨漓口气肃了肃:“只怕,守卫也是被骗了,或者,是被胁迫的”

    百里九歌心下一凛。墨漓这意思是说,那幕后主使是想连着将陵寝大门的守卫一起困在迷宫深处吗竟然这般牵连无辜之人,简直可恶至极

    不禁忿然嗤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人定要遭报应的”

    立在一旁的殷浩宸,这会儿却像是魂灵出窍一般,有些恍惚的望着皇陵深处,只希望吴念念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他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那厢,墨漓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一手与百里九歌紧紧相系,睇了殷浩宸一眼,三人一同踏入陵寝之中。

    脚下,是条青石砖铺筑的路,在零星火把的照耀下,向着深处的黑暗延伸。两侧刻着奇形怪状的浮雕,阴森森的盯着入侵者看,冰冷而教人不寒而栗。

    跫音层层叠叠的回响,果真走了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三岔路口。

    墨漓走近各个路口,凝神,仔细的观察了地上的足迹,待确定了杂乱的足迹是向着哪边行进时,这才走入岔路之中。

    接下来又经过了好几处岔路,陵寝中的长道也九曲十环,一直在变换着方向。

    百里九歌心下暗暗收紧,这会儿也明白,这地方何以能埋葬那么多人了,的确是个可怕的迷宫

    接着,让百里九歌更有些心悸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处四岔路口处,墨漓眸色微变,似是有些不能置信的说道:“原来这里并非只是迷宫,有些歧路,若是走错,便会死于机关之中。”

    “什么”百里九歌震惊,“你是怎么发现的”手心里为吴念念捏了一把汗。

    墨漓解释:“你们看这里的足迹,不复方才那么多了,俨然是有人选择了其他的路。而那条路”

    他又走到另一条路前,用火折子向里头照了过去,长道里顿时一片明亮。

    这一刻,百里九歌和殷浩宸都是倒吸一口气,只见被照亮的长道深处,地上散落着嶙峋白骨,还有一个新死不久的人便是个守卫装扮的人,只怕,就是这陵寝的守卫

    “念念”殷浩宸的心紧紧揪起,身上的狐裘随着颤动,发出细细的摩擦声。

    墨漓的心也有些发紧,却面不改色的轻语:“在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分道扬镳、进而出了惨剧。不过”

    他说着,拍了拍肩头的闪闪,道:“在下听九歌提起,宸王妃这几日受寒发烧,服用了些草药。”对闪闪道:“便追寻草药的气息吧,想来,黄连必是其中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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