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47 代价
推进到两百米左右的飞行军战士听到城内传来的开炮声，都清楚生死时刻到了。 以往的训练支配着他们的身体，迅速寻找合适的地形卧倒。 接着就听到呼啸的炮弹，划破虚空发出的啾啾声，而后落在队伍中。 “轰隆、轰隆、轰隆……” 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带着破片和掀起的尘土四下飞溅，滚滚的硝烟形成一朵朵蘑菇云，在飞行军卧倒的队伍中四处开花。 如果胖子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的话，就是预感小鬼子炮击的这一刻，因为你会发现，人命在这种炮火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晒。 小鬼子的第一波炮击，就让距离城下两百来米距离的飞行军死伤不少战士，每个小队的卫生兵敏捷的在炮火中穿插，救治着负伤的战友。 “撤，带上伤员和牺牲的弟兄！”赛老虎清楚，胖子教给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他们不用冲锋到城下一百米的距离，就试出了小鬼子的山炮、野炮。 他相信，机炮中队的炮兵观察手一定能发现小鬼子的炮兵阵地，潜入城内的张立国一干人也会找到这个位置，彻底摧毁它。 他此刻要做的，就带着所有弟兄和战士退回去，哪怕是负伤的，又或者是牺牲的！ 虎口山没有抛弃袍泽弟兄的习惯，哪怕是尸体，也得带回去。 推进容易，撤退难，因为飞行军打的就是进攻，现在撤退，虽说憋屈，却也是为了试出小鬼子的山炮和野炮，给依旧在城内作乱的张立国一干人明确攻击目标。 也给己方的炮兵明确坐标。用炮来还击。 炮兵观察手在小鬼子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抓住了小鬼子的山炮和野炮阵地。 可是胖子却没让他们还击，很明显的。他们的小钢炮会换位置，小鬼子的山炮和野炮也能换位置。 还击的话。会成为无用功，小鬼子的炮兵也明白这点，也没有招呼飞行军的炮兵。 “哒哒哒……” “嘭嘭嘭……” 飞行军的捷克式和掷弹筒拼命还击，掩护自己的弟兄后撤，这一百米的生死距离，不时的有战士中弹或者被炸伤，队伍的撤退速度很慢。 北门城楼下四五百米的距离都没有什么阻挡，这就给小鬼子的轻重武器以正常发挥。 在这段距离内。城楼、城墙上的步枪、机枪都可以威胁到任何一个飞行军战士。 等到战士们撤退到适合隐蔽的地形，已经遭受了小鬼子山炮和野炮三轮炮击，加上城楼、城墙上的小鬼子不时还击，让四个飞行军大队死伤了近一个大队的战士。 等到回到防御战壕，胖子发现赛老虎是被人抬回来的。 赛老虎的左半边身体挨了炮击，浑身血淋淋的，七八道炸弹的破片镶在皮rou里，整条左臂被炸得稀烂一堆，半边脸颊都糊了。 赛老虎早已经疼昏了过去，医护兵正在给他止血。 “麻辣个巴子。大当家的怎么养了？”胖子分开人群，急忙来到担架边，看着半边身子都血rou模糊的赛老虎。 “报告……”医护兵满手血污。见到他来，就要停下工作敬礼。 “别玩那些虚的，快说！”他双眼一蹬，心里懊恼不已，为了收买人心，赛老虎和飞行军才做了一次表率，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还有气儿……”医护兵急忙并报道，其实是想告诉他，赛老虎若不赶快就医。恐怕就没命了。 胖子当然知道这点，只要确定赛老虎还活着就成。于是急忙命了道：“快，用骡车立马送重伤员返回虎口山！” 医护兵应了一声。急忙让周围的战士把重伤员抬起来，又有些土匪山贼牵来骡车，将赛老虎和伤员放下，直接驱车就走。 “猴子，统计伤亡！”他目送护送赛老虎一干伤员的队伍走远，这才阴沉着脸对猴子道。 “战死四十二人，重伤三十三人，轻伤的八十一人，其中通过医护兵处理包扎，还能上战场的二十六人！”猴子跟他两年了，对于他的脾性心里十分清楚，自然找就把伤亡统计下来了。 “麻辣个巴子！”他觉得自己的心肝疼得呼吸都困难，一个大队除了机炮中队都完蛋了，重伤的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就算重度残疾的也不能再回到战场，等于减员六个小队的兵力。 周围的当家和土匪山贼都不敢吱声，知道这个时候谁出声谁倒霉，这胖子正在郁闷的时候。 这些当家的也深深的震撼着心灵，飞行军的战士在他们心中可都是以一当十的能人，这一轮攻城就伤亡一百多号，这也让这些当家的心里打鼓，要是自己的弟兄上，那还不得集体报销啊？！ 胖子骂了一声娘，一转身就看到这群当家的十个蔫了六个半，还有三个半是像盘天龙这样死刑塌地跟着他去死的主儿。 他微微一想就明白这些当家为什么蔫了。 做戏么，他最拿手，再说最危险的试探任务飞行军已经完成，接下来却是这些土匪山贼上场，有防弹板在，就等张立国一干人干掉小鬼子的野炮、山炮给出明确信号，就是他让这群土匪山贼玩命的时候。 当然，现在是安抚一下六十七寨的山贼和土匪，刚才飞行军试探性进攻的伤亡确实吓人，也该安慰安慰这些山贼土匪，免得战未开，心却怯。 他的负面情绪也不能表露了，于是他忽然堆上满脸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在场的当家，说道：“各位当家的，刚才虎口山的伤亡，各位都看到了，一会儿攻下青州城，武器物资虎口山拿大头，各位没意见吧？” 和这些当家的、土匪山贼说视死如归，他还没呆傻到脑袋被驴踢的程度。 这些土匪山贼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一是为活命，二就是为利，当初跟着他也是因为小鬼子没给他们活路，在就是跟着他赚得盆钵满溢。 所以胖子一开口，就是跟这些土匪山贼谈武器物资，别的还真不容易让这些胆小起来比老鼠还胆小，大胆起来比豺狼虎豹更危险的土匪山贼消除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