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调查

    以杨没的估计，绑匪最迟会在今天再打来电话，可是到了午夜都没有再和陈家联系。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真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和陈然、韩桃都死了？拜托，有没有这么幼稚呀？当时情况那么乱，没有人去细想，可回过神来，人人都会觉得事情太诡异，必然产生怀疑。

    （等等，我好象遗漏了什么？是什么呢？绑匪？人质？绑架？现金？车？落水？潜水？哎呀，不对，有个地方不对，是哪里呢？是一件小事，一个小细节，我忽略了……）

    杨没为了想这个问题，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都没睡着，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被忽略了，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隔壁有房间开门的声音。

    隔壁？

    听陈启说过，那是陈然的房间呀？是谁进去拿东西吗？

    杨没只是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慢慢睡着了。

    谁知道第二天起床收拾完毕走进书房时，里面正发生着一起不大不小的争吵，对象是陈东国和林局长。陈安邦、陈夫人、陈启和胡箫坐在一旁，脸上神色各异。

    看到杨没进来，两人同时闭上了嘴。不过很明显，陈东国一脸冷然，而林局长一脸通红，林局长是委屈的一方。果然，林局长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昨天行动失败，根本就不能怨我，谁知道绑匪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我没有怨你。”陈东国冷淡地说道。

    “那你让我离开？你让我离开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我把所有警力都撤走？绑匪随时会再有行动的！”

    “绑匪已经死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陈东国冒出这样一句话，不仅林局长大吃一惊，让杨没都愣住了。昨天还相信他的判断，怎么一夜之间……哦，问题来了。

    “你，你……”林局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一会儿就平静下来，深深地看着陈东国，陈东国扭头，没有看他。

    林局长没有再和陈东国说话，而是走到陈安邦面前，躹了一躬后说道：“陈董事长……爷爷，你们小心。”

    “我们……知道。”家中大事无有不经过陈安邦这里的，所以变故他当然知晓。

    看到林局长走出书房后，陈东国走到了杨没面前，握了下杨没的手，然后又握了一下胡箫的手：“这次的事让两位费心了，不过你们是小启的好朋友，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一会儿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爸，我送他们回去。”陈启站起来说道，他也明白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杨没再次上前，右手握住陈东国的手，左手伸到后面拍了拍陈东国的后背，说道，“陈叔叔，一切小心。”

    “没事的。”陈东国也拍了拍杨没的后背。

    陈启和杨没、胡箫他们走出别墅大门，已经有佣人把车开了过来，三人上车，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庄园大门，陈启才问道：“杨没，是不是绑匪又和我爸联系了。”

    “八九不离十，不过叔叔一直和林局在一起，是绑匪向另外一个人传递了消息，再转告了叔叔，让你家把警力和外人撤走，不外乎就是不听话就要杀人质的理由。绑匪已经在昨天展现了他们的手段和狠劲，所以爷爷和叔叔权衡之下，选择了完全听绑匪的话。”

    “那事情靠谱吗？”陈启担心地问道。

    “以现的情况来看，应该靠谱。”杨没回答，“但是还是那句话，信息量太少，意外的真相始终存在。”

    “没问题的，老师都说过小妹会没事，那一定没事。”陈启现在也习惯叫杨没的老师是老师了。

    下了半山，远远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一辆车前抽烟，是林局长。陈启在他旁边停了车，林局长弯腰一看，笑了：“你们也出来了？”

    “林局长还不走呀？”胡箫说道。

    “陈总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肯定是绑匪又出新招了，我不放心呀。”林局长叹道。

    “林叔叔，你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呀。”陈启说道。

    “没事，我就在这呆着，想想问题，如果陈总下来，我再劝劝，很少有绑匪是有人性的。劝不住也只得由他了。”林局长回答。

    “那我先送杨没和胡箫回去了。”陈启说道。

    “好，你们慢点。”

    陈启正要开车，林局长车里伸出一个头，对林局长说道：“林局，局里打电话过来，说越野车的失主过来了，问要不要还车？”

    “还了吧，给他开个证明，不要让保险公司为难人家。”林局长回应。

    “等等！”杨没脑里电光一闪，急忙制止陈启开车，“我想起一个细节遗漏了。虽然看起来无关紧要，但搞清楚心里踏实点。”

    “林局长，麻烦你查查车主的身份。”杨没下车就说道。

    陈启自然熄火和胡箫一起下了车。

    林局长一愣，示意车里的人把手机给他，拿到手机后，开了免提，他说道：“我是林朝阳，让失主稍微等一下，登记他的身份证了吗？查查他的信息。”

    “失主叫冯开来，今年44岁，静海市人……具体请您稍等。”

    “冯开来？”陈启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怎么？你认识？”杨没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呵呵。”陈启说道，“那7座越野价格不菲，主人也应该算是有钱人士，听过也不稀奇。”

    “是呀！”杨没一拍脑袋，“我为什么昨晚会觉得有细节遗漏了，今天听林局长他们提到车才想起来，因为这车太贵了，真是精明的绑匪怎么会盗这么显眼的车，难道没别的选择了？”

    大概五分钟，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林局，冯开来是东真物业公司的老总，无不良纪录，离异，有一女，姓冯，单名一个真，同住的还有一个老母亲，姓单，双名红丹，65岁，暂时只有这些资料。”

    林局长拿着电话，看着杨没，杨没摇头，林局长对着电话说道：“那先这样吧，手续办妥后让他把车拉走。”

    “原来是他。”陈启说道，“东真物业是静海市三大物业公司之一，我们公司旗下的很多小区都与他们合作的，不过，我是从哪里听到的呢？呵呵，忘了，可能是家里闲聊的时候听过吧。”

    “麻烦林局长了。”杨没向林局长道谢。

    林局长笑了笑：“都是为了这件案子，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杨没转身开车门，却顿住了，又对着林局长说道：“林局长，昨天是不是说过这辆越野车是凌晨报的案？”

    林局长一愣，开始回想，反正是陈启说道：“是的，当时电话开的免提，我也听到了。”

    “对，我也记起来电话里是这么说的。”胡箫也点头。

    “麻烦林局长问一下这失车的情况。”

    “好。”林局长拨打了一个电话，老规矩，免提。

    “林局，车牌静AXXXXX的失主冯开来是昨天凌晨六点报的警，附近派出所的同事是六点二十分赶到了出事地点，也是冯开来的居住地，怡苑小区。现场留下了几样橇锁的工具，但上面没有指纹，初步估计，是一般的盗车事件。”

    林局长看着杨没，杨没习惯性皱着眉头，这次没有摇头，连陈启、胡箫和另外一个帮林局长开车的警察都把眼光投向了杨没。

    “当时冯开来是处于什么样的一个状况？或者说，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这样，麻烦你把昨天出警民警的电话给我们。”杨没说道。

    虽然不知道杨没是谁，但这个电话是林局长，那边的人不敢怠慢，说道：“好的，请稍等！”

    “姓名XX，电话6XXXXXX。”

    “谢谢。”

    挂断电话，林局长马上拨打了这个电话：“你好，XX，我是海北区公安分局林朝阳。”

    “啊？林局长？是，我是XX，您有什么指示。”电话传来惊喜的声音。

    “昨天怡苑小区失车事件是你出的警吗？”

    “是，是我和XXX一起出的警，据现场观察，是一件普通的强行盗车案。”

    “失主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时做了简单的笔录，是东真物业公司的老总冯开来报的警。”

    “他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穿的什么衣服？”

    “冯开来在笔录上说，他是在家里阳台上发现了失车，所以穿着睡衣，外面加了一件睡袍就出来了。他还说，怡苑小区没有专用停车场，所以住户都会把车停在自己楼下。”

    林局长看着杨没。

    “XX，你好，我是静海市市公安局刑侦六组的杨没，我想请问一下，当时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你好，杨警官。”电话那头先回应，“奇怪的地方呀……”

    “喂，XXX，昨天凌晨去怡苑小区，那个失车案，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这是XX在问同时出警的另一个同事，两个人看来是在一起。

    大概一两分钟，电话传来另一个声音，“你们好，我是海北区佳乐街道派出所民警XXX，昨天怡苑小区的案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现场为什么会留下没有指纹的橇锁工具比较奇怪，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盗车成功小偷还会留下工具的，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车是被偷的吗？要不是冯开来是静海市有头有脸的人，我还以为是骗取保险金呢。”

    “咦？”林局长他们都心里一跳，全看着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