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大锤威廉 地狱陋习
威廉姆斯生前是一个恶棍。 不论是贩毒、嫖娼、倒卖军火还是拐卖妇女儿童,他都有做过。说真的,这对于他们那个年代,也就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谁让,他们是黑手党呢? 用一句话来形容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左右的黑手党,那么无法无天会是它最好的形容词。作为从二战时期就已经在美国立足的黑道帮派,二战之后的冷战时期绝对是黑手党的巅峰发展期。因为那个时候的美国政府一直忙着和前苏联政府掰腕子的缘故,从很大程度上,他们将自己国内的犯罪组织视若为了无物,甚至说已经黑暗到了公开否定它存在的地步。 这自然是给黑手党的发展提供了机会。而等到了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黑手党的存在已经是如同电影里所描述的那样,成为了一个谈之令人色变的恐怖存在。 各行各业,甚至包括好莱坞都有黑手党的影子。他们的利益集团大的难以想象。而也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如此庞大的利益和好处,所以他们才能吸引那么多的人加入到其中去。 当然,已经初具规模的黑手党不可能说你想加入,我就让你加入。他们招募新人肯定是需要流程的,而这个流程也绝对不是坐下来喝杯酒,请客吃顿饭那么简单的事情。 事实上,真正的黑手党一直是一种非常保守的帮派组织。因为内部是以家族关系来维系彼此存在的,所以在这方面,他们向来向来谨慎,并且一贯地要施之以考验。而这个考验,除了杀人之外真的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 黑手党。说得好听一点叫做江湖社团,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犯罪组织。一个犯罪组织,所从事的都是违反的职业,你指望他们招募新人的时候会看你多有才学,多能造福人类吗?当然不可能。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所需要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敢打敢杀,敢拿一条命去拼富贵的亡命徒。 威廉姆斯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出身在田纳西州乡下小镇的他因为犯了事而不得不跑到纽约这种大城市去谋生路。而从来都是浪荡轻浮的他想要踏踏实实地找份能安家立命的工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加入黑手党这样的帮派组织,成为他们旗下的马仔,也就是他这样的人唯一的选择了。 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杀人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而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那么想要停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武侠小说里总会有一句一入江湖,生不由己的说法。这其实就是他们这种人最真实的写照。 杀了人,人家的亲朋好友要报复回来,你总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吧。所以该伸头一刀的时候就伸头一刀,别想着逃,逃是逃不掉的。就算是逃得了私仇,你也逃不掉王法。 威廉姆斯活着的时候也算是一号人物。黑手党五大家族甘比诺家族中的王牌打手,说出去那也是响当当的,能止小儿夜啼的一个角色。江湖传言,他杀人无算,最大的爱好就是套着一个黑头套,用一柄大铁锤在别人的脑袋上砸核桃。这个说法光是听着,都能让和他在一条道上混的人心惊胆战。 不过,就算是有着这样的赫赫威名,威廉姆斯最后的下场也依然不怎么好看。 他先是在一场火并中因为中枪而昏迷,然后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发现自己是在有警察监控的医院里躺着了。那时候已经是七十年代,美国政府已经开始重视他们这些黑手党的存在。所以作为一个其中的要员,他自然是没有可能躲得了政府的审判。 一九七三年的一个夏天,他在纽约州的一个监狱里被执行了电刑,死在了那座电椅之上。而当他再度拥有自己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以一个崭新的形象,出现在了地狱之中。 酷虐魔,一种在生前爱以酷刑杀人的恶徒死后才转化而来的魔鬼。身高三米,人首蜥身。能在呼吸中释放毒气,更因为生前所擅长的酷刑工具而持有着某种带有地狱邪恶力量的武器。 认真来说,这是不下于罪业魔的一种高级魔鬼。而也正是因为这么个身份,威廉姆斯才能在索格达这个地狱大城市中占有那么一席之地。 他在这个城市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会是这个城市的掌控者。以他的身份,他还没有这样的一个资格。而之所以会有这么个说法,则完全是因为他在这个城市里特有的职务。 守门人威廉姆斯,这是整个索格达里都响当当的,能让所有下级魔鬼以及恶灵都在骨子里打颤的名号。 负责看守索格达唯一大门的他不仅位高权重,有着一班力量强大的魔鬼作为手下,更是担负起了收入入城费的职责。 换句话说,所有想要进城的人都要过得了他这一关才行。而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的。 如果你能缴纳得起入城的费用,并且还能让威廉姆斯看的顺眼。那么自然一切都好说。但是你要是有一点没有做到,或者两头都没有,那么不好意思,威廉姆斯的大锤可是一直都饥渴难耐的。 索格达里居住的魔鬼最大的一个爱好就是,在城门口看威廉姆斯的大锤表演。那种像是砸西瓜一样,一锤子下去血浆飞溅,尸首成泥的景象足以让许多爱好这一口的魔鬼直达生理上的**。 甚至说,他这样的表演还养活了不少的恶灵。很多在索格达里要靠吃土度日的恶灵,就是要靠着威廉姆斯的这一锤子,来给自己开个小灶加个餐,享受一些血rou的滋味呢。 今天和往日里一样,威廉姆斯扛着自己的大锤就堵在了索格达的大门之前。他的手下们则是在忙着收取入城的费用。交得起的,自然是被放入城去。而交不起的,不好意思,直接拿锁链一串,就给带到了威廉姆斯的面前。 以魔鬼的逻辑来看,大家打这个工不容易。你连这么点入城费都凑不齐,还敢吆喝着进城,这不是在消遣你大爷吗。既然这样,你也就别走了,留下来表演个节目,就当是给大爷乐呵乐呵了。 不见血的表演不是好表演,而索格达城门的保留节目铁锤碎脑瓜,就是这些家伙最喜欢的节目。血,要多少有多少。听听那些魔鬼和恶灵临死前的哀嚎,本来无趣的工作都能变得有趣起来不是。 今天有些奇怪,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都有点奇怪。因为不管是威廉姆斯,还是他手底下的这些魔鬼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进城的泥腿子那是出奇的多啊。 本来以他们这伙人的威名,周围十里八乡的,只要不是活腻歪了,还没有几个家伙敢在他们眼前晃悠的。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别说什么十里八乡的了,就连几百里,几千里之外的泥腿子们都有扎堆往城市里涌的架势。 这让往日里凭运气才能开张挥两锤子的威廉姆斯有些蛋疼,因为他发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越来越像是工厂里的锻打锤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看到那些被自己砸出来的花花绿绿的脑浆铺面整个城门口,他心里的成就感让他几乎找到了当年刚刚建立起威名的快意。 但是随着工作量的增加,每天要用锤子砸死的人上了三位数,他就越来越觉得,这有些不太像是人干的事情了。 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像是他这样这么一直干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尤其是这还是个力气活,干多了可是要累死人的。 但是你要说撒手不干了,那也不行。先不说放一大堆泥腿子进了城,他能不能交得了这个差事。光是这对他威名上的玷污,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魔鬼里的风言风语可一点也不比人间来的少,这要是被那些嘴碎的家伙传开了,说他威廉姆斯大人抡不起锤子了,这让索格达的父老乡亲们怎么看他,这让他去关顾那些欲魔的生意的时候还能有脸面吗?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怎么不是一个事。而也实在是厌恶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威廉姆斯也是难得的停下了手,一把抓起了自己面前那个尿都被吓出来的魔鬼,对着他一边喷吐着带着毒烟的信子,一边就低声喝骂了起来。 “你们这些泥腿子是吃错了药了吗?索格达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这些泥腿子敢来插一脚的?你们是长了翅膀了,觉得自己能飞过去了,还是觉得老子的锤子瘪了,砸不死你们这些泥腿子了?” “大人饶命啊。”一口毒烟吸下去,脸色都开始变绿的魔鬼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这点中毒的小问题,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样让自己从威廉姆斯的锤子底下保住一条小命来。 之前是威廉姆斯不给他们机会,二话不说抡起锤子就上。但是现在,他既然能够好好说话了,那么作为生死都在人家手里捏着的小爬虫,他自然是会拼尽一切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来。 所以当下的,他就把一切的缘由统统地对威廉姆斯倒述了出来。 “其实我们也不想这么做啊。只不过现在外面根本不是能呆的地方。那些可怕的骑士到处在捕杀我们,我们不往城市里逃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啊。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嘿,放你一条生路。你可真是没睡醒啊。吸了老子的毒烟,你还想要活命。你可真是太看不起老子了!” 哈哈一笑,威廉姆斯就已经是随手把手里的魔鬼给丢了出去。而就和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也就是在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这个魔鬼就已经是流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从七窍里开始流淌出肮脏的污血来。 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威廉姆斯的毒气之下。而这还不算是个终结,那些但凡是在他被甩出之后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或者被他的污血溅洒到的,都很快地和他沦落到了一个下场之中。 高级魔鬼虐杀起下级魔鬼们,就是这么的容易。而看着威廉姆斯这般的凶威赫赫,不论是那些过了城门这一关的,还是正准备过城门这一关的,都已经是下意识地两股战战,生出了逃命的想法来。 这些小喽啰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足为奇,威廉姆斯也没有把这些家伙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命令起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关起了索格达的大门来。 索格达会关大门,但一般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所以自然的,他的手下难免地就会生出一些疑问来。 “老大,这个时候关城门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要是上面的那些大人物怪罪下来的话,我们可是要有麻烦的。” “别担心,这事有我扛着。我会去找城主大人汇报,让他同意我们关闭城门的这件事情的。” 既然敢这么做,威廉姆斯当然是有着自己的底气。而当他的手下就着这个问题一再表示担心的时候,他立刻就不耐烦地解释道。 “如果真的有麻烦,我们就推到这些泥腿子身上。上面不是有命令让我们和焦灼地狱开战的吗?我们就说焦灼地狱已经打过来了,底下的这些泥腿子不知道有多少投了敌。现在放他们进来,说不定他们就会在城里搞出什么乱子来。我想城主还有那些大人们肯定不乐意让这些泥腿子破坏了索格达的安宁,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这个做法。说不定还要给我们兄弟一点嘉奖呢!” “大哥英明。这样也好,我早就忙得快喷火了。这下休息了,我一定要去找那几个欲魔好好地消消火才行!” “小心点。你小子的身板,真要去找那些欲魔,还不知道是谁给谁消火呢?” 几个魔鬼一边说着荤素不忌的笑话,一边合上了城门,向着内城的方向走去。而也就是在他们说说笑笑的同时,一阵凄厉的呼啸声已经是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