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八十一章 百密一疏 小人急智
好运气，这是大家都需要的。然而对于现在的奥创来说，运气并不是能解决他问题的途径。而同样的，单单只靠运气，他也没法对付这个棘手的敌人。 作为病菌的创造者，事实上目前为止整个九头蛇也就她有这分能耐。她在制定这样一个针对奥创的计划时，做了一个常人根本意想不到的举措，那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孤身一人在暗中布置着这一切。 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其实恰恰就是阿莱克西亚打的一个战术落差。她就是要利用这种别人根本意想不到的方式，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把自己隐藏在一个根本不可能被捉摸到的境地上。 做法很简单。首先第一步就是，找到那些在九头蛇潜伏时期，为九头蛇提供资金的那些黑道组织。 这些人并不算是九头蛇的外围，只是说当初九头蛇在需要资金建设的时候，和他们做过一些军火乃至洗衣粉上的交易。这两项都是暴利，即便说是九头蛇这样的顶尖组织也不可能说不沾手。而既然是要沾手的，那么自然也就和那些小打小闹的家伙们不一样，他们是必然要在手上留下一份能够钳制这些资金来源的手段。 或许是武力挟持，或者是绑架其家人作为人质。当然，为了保证自身的隐秘性，那个时候还需要潜伏在案中的九头蛇更多的还是搜集这些外围的情报，利用情报上的优势来暗中地掌控他们。 这份情报到现在已经是用途不大了。因为但凡是长了个心眼的黑道组织都明白，真要是九头蛇在背后暗中使坏，他们就算是跑到警察局去自首，也比和九头蛇合作，最后落一个被清除人籍的下场要好。 九头蛇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角色，哪怕是沾染上一点九头蛇的气息，对于他们也会是灭顶的灾难。所以但凡是个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知道在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该做一个怎么样的选择。 这一点，阿莱克西亚自然也是清楚的。她既不信任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的能力，也不相信他们会对自己有什么忠诚。哪怕说是动用手段控制了其中的一些关键人物，也难免说底下会有一些二五仔搞鬼的，把她给曝光出来。 这个风险太大，所以从一开始阿莱克西亚就没有和这些黑道联系的打算。之所以提到他们，是因为阿莱克西亚的一些手段必须要通过他们的业务来施展而已。 作为当今世界上少有的行走于人世的真神。阿莱克西亚虽然不能说和周易这样的顶尖神灵相媲美，但是凌驾于这些普通的凡人之上却还不是什么问题的。所以，想要在这些凡人们根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找到他们储备的洗衣粉，也完全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她也不是想要趁机赚一笔。毕竟就算抛开她身上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力不提，她所拥有的知识和技术也是无价的财富。洗衣粉的这点利润，根本不会被她放在眼中。事实上，任何一个有着这样技术和知识储备的人，都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获取财富。因为这愚蠢，而且非常没有逼格。 之所以要用到这些洗衣粉，是因为她需要借此来扩散一下自己所培植的株菌。作为生化科技上的顶尖人物，阿莱克西亚当然是有那个把握把自己培植出来的株菌和这些洗衣粉产生混合，使其在悄然无形之中，同化为一种产物。而当这些黑道组织在利用自己的渠道像往常一样进行铺货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无形之中，为阿莱克西亚的病菌扩散提供了途径。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一是隐蔽。连那些黑道组织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别人自然是不可能顺藤摸瓜的找到阿莱克西亚这里。这一点，就算是有人察觉到了问题出自那些洗衣粉也是一样，倒霉的只会是这些无辜的黑帮分子，而就算是把他们的皮都给揭下来，他们也不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其次，就是这为病菌的扩散提供了渠道。欧洲，乃至以西方文化为主题的欧美近半个世纪来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那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洗衣粉这种能够对精神产生刺激的药物开始非同一般的走俏起来。 不仅仅是那些社会的底层分子，即便是那些精英阶层，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也少有说没接触过洗衣粉的。尤其是纽约伦敦那一圈金融界人士，更是个个嗑药成瘾，就没有几个说是不好这一口的。 这要只是民间的不良风气，那也就算了。可问题是随着这些不良风气的扩散蔓延，许多欧美国家的政府也开始不拿洗衣粉的危害当做是一回事了。荷兰和加拿大以及美国的华盛顿和科罗拉多州一度让大麻合法化，而更有甚者的，甚至还开启了专门的洗衣粉体验室。 名义上是控制，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合法倒卖。这种可笑的社会形态让人难免想到当年他们所犯下的罪孽，当真是有一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感觉。 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还是资本力量在中间作祟。 洗衣粉是一条庞大而且油水充足的产业链。这一点光是看墨西哥就能看出个一二来。墨西哥的毒枭甚至能左右国家的政权，几乎是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人手插入到政府之中，用政府给自己养兵，让政府对自己无可奈何。这里面没有钱这个利器打底，绝无可能。 而即便说，欧美这些国家不可能如同墨西哥一样，让洗衣粉卖家把持住国家的命脉，从他们手中抢走话语权。但是借由金钱的力量开道，让他们为洗衣粉行业的合法化开通绿灯，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有些政客们好这一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在资本主义的国家里，还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钱过不去的。 这是最根本的原因，也是阿莱克西亚的一个依仗。在欧美国家的政府都对洗衣粉的扩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自找不痛快的去找这些黑帮的麻烦。 有这个能力的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有这个想法的，又未必是黑帮那些下手狠辣的家伙的对手。在加上好这一口的人实在不少，其中有涉及到了皿煮社会天天叫嚷的隐私这一点上，所以真要是利用这种方式来扩散她的病菌，没有那么几分本事还真不一定能摸得出头绪来。 阿莱克西亚在这方面算计的很清楚，而也的确是如她所料的那样。以洗衣粉作为掩护而铺散开来的病菌，短时间之内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哪怕说是奥创也一样。尽管说奥创或许会从心底上排斥洗衣粉这种东西，但是对自己定位清晰的他绝对不会越俎代庖的，强制人类去戒掉这种该死的玩意。他只会做一些小动作，比方说利用纳米卫士人为调控洗衣粉所给人带来的感官刺激。幅度不大，不然会引人注意，那是自找麻烦。但是长久下来，必然是会深受其害者下意识的就戒除掉这种垃圾。 理论上说，他的办法才是最行之有效，并且不会引发过大的社会波动的。然而可惜的是，时间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病菌在人类还没有彻底戒除掉这个陋习之前扩散了开来。而这立刻就给奥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不得不抽掉打量的人手去搜寻那并不存在的蛛丝马迹，而在黑帮分子自己都没有那个认知，把自己当做是同谋以及阿莱克西亚的病菌植入根本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随机行为的前提之下，他们想要利用一些常规的方式来找寻到源头，乃至阿莱克西亚的所在实在就有些太不切实际了一些。 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万无一失，按照阿莱克西亚的推演，她只需要坐看事态发展下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割果实了。 当然，事情不可能这么的顺利。即便说她已经是竭尽可能的模仿史密斯.周，想要和他一样的让世事的演变尽皆在自己的计划之内进行，但是她到底是做不到那样的一个地步。 算计上或许不欠缺什么，毕竟她那聪明的大脑足以把绝大多数的可能都算计在其中。但是论起对人心的把握，她到底差了史密斯.周太多了。 她的计划中存在着疏漏，而这个疏漏中最大的一点就是，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么一个群体——黑道分子。 她小看了这种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小人物的智慧，更小看了这样的一群人为了生存，会爆发出怎么样的急智来。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要从她选择了洗衣粉作为扩散途径这一部分开始。众所周知，绝大多数的黑道份子都是要靠洗衣粉的利益来敛财的。事实上，除了这种见不得光的暴利手段，他们也没有其他捞钱的途径。 除了墨西哥这样社会秩序基本崩溃，黑道毒枭一手遮天的地方。在绝大多数秩序和法治健全的国家里，黑道的生活都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光鲜的。 典型点来说，东亚这一圈。黑帮都快成过街的老鼠，连传承了千百年的传统行业——放高利贷都快做不下去了。至于说卖洗衣粉，那是真嫌自己命不够大的。 欧洲这边虽然好上那么一些，但是也就是好一点而已。在见不得光的社会阴暗面里，他们或许会是上流的体面人物，但是在真正的社会名流面前，说他们是一坨臭狗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恐怕都会觉得，这是对狗这种人类朋友的侮辱。 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绝大多数的国家在会排斥他们这种背景的人介入到正常的社会运转之中。而这也就使得，除了捞捞偏门之外，他们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什么赚钱的办法。没这样的脑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统治阶层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这是稍微对社会有点认知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所以也就变相导致了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但凡是有点能力的人，基本上都不会选择加入到黑帮之中。而这也就使得，黑帮里臭鱼烂虾一样的角色居多。 指望这种连脑子都没有的货色会看着洗衣粉在自己面前溜过去，而不监守自盗。你还不如指望这些家伙第二天就变成了金融界的菁英，直接就把他们整个帮派给洗白变得更切实际一些。 事实上，任何一个干过这行的黑帮，就没有说没碰到过这种不长脑子的白痴的。当然，除了敢那种脑子里全是浆糊，一动就是一大批货的白痴之外，像是那种小打小闹，偷偷摸摸弄一点的，一般情况下老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指望这些臭鱼烂虾有那份自控力是不指望的了。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就把这当做是福利，拿来收买人心的顺畅。 混黑的，就没有几个不碰这玩意的。而即便说是那些黑道老大，也有不少是好这一口的。 当然，和底下那些手下不一样的是。他们能稍微自控一点，再不济，利用医疗手段保证自己维持在一个健康的水平线上也还是不成问题。 纳米卫士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资本，而阿莱克西亚的纰漏，恰恰也就出在这里。 她随机添加的一批货，落在了一个帮派的二把手那里。而这个二把手因为使用过纳米卫士的缘故，直接就在自己的小窝里，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猩红水晶。 这理所当然是吓住了不少人，包括这个帮派的老大。而正逢这时，奥创也刚好面前全社会做出了警告。这个警告也是让这个帮派的老大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是摊上了事了。 他猜到了自己二把手挂掉的理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常情况下，也是阿莱克西亚预料的，他们这种人应该是三缄其口，尽可能的把自己摘出去才对。但是这个老大却很清楚，这么做只是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罢了。 越是遮掩，事情就会变得越是复杂。而在事态演变越发剧烈的情况下，找上他门肯定就不是警察那么简单的角色了。 对此，他是真的感到了害怕。而也就是在这一份畏惧的驱策下，他当即就做出了超乎阿莱克西亚预料的选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