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又见轮回
却说释迦牟尼如来，降临中央娑婆净土世界，重掌灵山了。悟空道人自然也是知晓此事。 他跟释迦摩尼那恩怨极深，心中却是早就有计较了。 正在跟王禺等人商议，准备乘机下手，又听得了灵雪两人，把事情分说，当下更是恼怒不已，越发定了心思，就对无支祈说了情况。 佛门虽然势力庞大，非同一般，但是以悟空等人如今的实力，自然也是不惧，只不过，到时双方真的对上了，难免会顾此失彼。悟空心思沉稳，却是有所顾忌，只能先作打算，以防万一了。 无支祈乃是上古水猿，号为兴水大圣，那水中神通本就了得，花果山又正好是在东海，由他坐镇，借着地势，正好符合他的本性，如虎添翼。 无支祈自然也知道此理，他心中明了，便是点了点头：“如此，却是恰合我道，必定无妨碍！” 当下，悟空又对王禺几人细说了一番. 正在言语之间，突然看了灵雪一眼，心中微动。便自起身，两人一起出来，却是到了水帘洞前。 只见得瀑布飞泉，倒挂下来，水流湍急，仿佛一条白链，倾泻而下，冲击底下山石，溅起了无数细小的水花，在日光的照耀之下，仿佛光彩闪闪，映照出了彩虹。 灵雪见得，心中不由得喜悦，却是对悟空说道：“那释迦牟尼如今重新回到了灵山，若是真动手，却也是个大麻烦。我知道，你跟他有因果，但可是真有把握吗？” 悟空闻言，只是微微笑道：“雪儿，此事你且不用当心，我已有计算，自然不会没有把握的，只是眼下，你我之间，还有一事。” 悟空说罢，头上紫金冠一动，冲出了一道金光，却是齐天大圣。他将身一纵，几个筋斗，就往西方去了。 灵雪见得，便是问道：“你我之间，却有何事情？” 悟空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的瀑布水流，滚滚奔腾，循环不息。忽然一转头，轻声问灵雪道：“还记得三生石，跟六道轮回吗？” “当然记得，只是已经过去多年了，你怎么突然就提及此事？”灵雪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迟疑。 悟空且不答她，心念一动，面前虚空就突然一下裂开，放出了一股混沌，朦朦胧胧，隐隐盘旋，仿佛是漩涡汇聚，生出了吸力，转眼之间就成了六道昏蒙的彩光，从中射出。 他把法旗一指，随后就对灵雪说道：“千年之前，你我在轮回之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如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且去再走一趟轮回吧！” 说罢上前，轻轻地拉起她的手，两人对视了片刻，灵雪忽然也是明白了意思，只是浅笑着，点了下头。 就见得六道轮回的入口，已经渐渐凝聚了，两人一起迈步进了其中，隐进了六色光华之中去了。 王禺等人已经出来，见得如此，顿时知晓了事情，却也不以为意，只是暗暗点头。 却说悟空两人入了轮回，受到冥冥之中的力量牵引，不过多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轮回承载的世界之中。 只见是四面春色映然，蝉鸣回荡，杨柳依依，和煦的阳光，微风拂面，隐隐的，又听得有钟声，却是在一个寺庙之外。 却说这座寺庙，正是华岩寺。 悟空一看，那门外正拴着一匹白马。 两人心中通明，也不停留，径直入了门里。而此时，赵悦芸正在禅门之外，对着慧觉法师哭诉，那慧觉却只是闭门不出，默默诵经。 灵雪仙子看见这眼前的自己，这般模样，不由得轻轻皱眉。正准备上前，忽然之间，情景便是如烟雾一般骤然散去，待得再次凝聚之时，就到了市井之间。却是那赵悦芸一路向西，拜上灵山，求佛问那因果。 再随后则是利剑在手，直冲上了灵山，将那地藏王斩于了剑下。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原来，我非孙盛，亦非慧觉，我是悟空；你非悦芸，却是灵雪，这里不过轮回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慧觉对赵悦芸说道。 “且历此轮回，再作计较，可好？” 六道轮转，罩住两人元神，送往下一世轮回。 却说灵雪暗道：“这一世的轮回，只是开始，我二人却是有三世缘分，都在此轮回流转之间，果然仙人也如凡人一般了。” 一个瞬间，她似乎是若有所思，但随后便自反应了过来，却见悟空正看着她，面色如常。 她自然不分说，悟空也明白，当下，六道轮回又是运转，果是到了第二世的忘情湖畔，似乎一切如旧，并未更改。 那玄空道人、紫陌仙子、天兵天将、金刚力士，先后降临下来，不过多时，便是争斗在了一起。 悟空两人只是从旁观看，见那一次次打斗激烈，情爱交杂： 忘情湖、仙涯门、西方灵山、无量净土；紫陌仙子死，弥勒佛化身死，玄空道人坐化，灵山化为齑粉…… 这一幅幅的场景，都似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是远在天边…… 都是前世前缘，悟空道人、灵雪仙子都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也知道结果如何。 灵雪将诸般事情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心中有些悲凄。 “你我当年以身进此处，几世轮回，数百年时间，如今再回来看时，也只是弹指间，轮回一转罢了，如此也还是短暂。” 她言语之间，却是略略的有些叹息。 本来以两个人如今的修为道行，已经远远地超越从前，加上悟空又有六道轮回旗在身，通晓了精意，理应是不受这轮回之力影响的。只是灵雪，终究执念未脱呀，是以她不免还是有所感触。 悟空心中早已是一切通明，见得这些情景，虽然是曾经的自己，但如今看来却是云淡轻风，十分的平静。 听得灵雪开口了，他还是淡然道：“确是短暂了，只是毕竟虚幻，长久也是枉然，我二人才是根本呢。” “嗯，也是如此，我只盼你莫要有他念便好！”灵雪点头道。 悟空听出了话中有意，不由得笑道：“哈哈！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会有他念？且去看看最后吧。” 说着，两人举步而行，身边的一切渐渐地都破碎开来，成了无数亮晶晶碎片，飘飘扬扬，在虚空之中沉浮飘动，随后汇聚，便又是焕然一新。 却见得是云雾笼罩，有山有水，生长出了草木，浑然一座仙山模样。 悟空大喜：“上山去吧，去见一见你！”当下，也不细看山景，径直朝山上就走。 “见我？这从何说起？”灵雪瞪大了眼睛。 悟空点头笑道：“上山你就明白了。” 当下，连忙就上了山来，只见清泉流水之旁，植有修竹乔松，桃李映衬，粉花争艳，绿叶葱葱，仿佛一片竹林一般。近前细看，那溪水南北两边，各有一方青石。 南面的石头空空，北面果然是坐着一个女子，也是一身纱衣，默默静坐，似是有动，又似不动。 “你是何人！” 灵雪一见此人就在面前，虽然没有看见正面，却也是觉得熟悉，她心中一惊，快步上来，对那人喝道。 女子转过身，那容貌就跟灵雪只如一般：“我就是你，轮回中的你！” 灵雪听得一头雾水，正要询问，女子不再说话，却是起身，抬眼看向了悟空。 悟空兀自说道：“正是如此！说起来，这却是我的不是，空让你等了千年。” 话音刚落，女子忽然把身一晃，一道白光冲起，却是出现了一朵白莲，灵雪下意识地一伸手，便见得白莲轻飘飘地落进掌中。她忽然一下，真灵已经明朗，眼前的一切，前因后果，都已经明了了。 原来，两人当年曾入轮回，一转三世之后，终于超脱出来，只有灵雪的一缕元灵，被轮回之力接引，便停留在其中。一则是两人当时牵连了因果，二来道行又是浅薄，是以自然都不能知晓了。 当下，就听得悟空说道：“这件事情却是我始料未及，虽然参悟了轮回，但也几乎忘了还有这一件，如今却依旧叫我们寻见了，还真是天意弄人。” “呵呵！好在如今失而复得，就算不枉了，这一次也不曾白走！”灵雪豁然道。当下，两人相视一笑，一如千年之前一般，随后便是消失在这轮回之中。 且说齐天大圣离了东胜神洲，却是往西牛贺洲而去。 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不过多时，就落到了万寿山五庄观门前，就见得观门大开，香烟袅袅，内中很是寂静。 他看了两眼，也不停留，抽身而入，便是有两个童儿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 “唔！清风明月，你家师父何在？” 大圣见了两人，也不多言，便自问道。 清风明月连忙施礼道：“师叔，你迟来了，师父他奉了女娲娘娘的法旨，到女娲宫中听讲去了。” 大圣闻言，心中暗道：“唔！我如今正要去灵山，虽然有了东皇太一法器在手，但未免还是有些不足啊，却是还需要镇元子的地书相助，争斗起来，才能和如来抗衡，也才有胜算。可如今他不在家里，却是要再走一遭了！” “师叔且进来，待小侄奉茶！”明月道。 大圣哪有功夫分说，当下一转身，就要往女娲宫而去。 清风心中一动，跟明月对视了一眼，连忙说道：“师叔莫急！我师离去前，已有话吩咐了。” “什么话？”大圣问道。 “师父交代，若是孙师叔来要地书的话，便将此宝送出。” 清风说罢，连忙就取了地书出来，托在掌心。 大圣见得，就一把夺过，却是喝道：“你们两个小童子，这般无礼！敢来戏耍老孙！” 清风明月大惊，慌忙后退：“非是怠慢，师叔自己小心！” 大圣不想多言，当下纵身，一道金光，往回走了，清风明月回转不提。 却说此时，地府幽冥之中，那魔神毗湿奴，魔女等五人，都自回到了血海。 他们抢夺河图洛书失手，已经是自知有大罪了，又因为见得冥河教祖的化身血神，被大日如来，乌巢禅师，鲲鹏三人先后夹击，给打杀了，这一个个的心里面都不知道如何交代。虽说此事事出有因，众人实力不济，委实奈何不得，但终究是有过失的，生怕会惹怒了教祖，落个被迁怒的下场，只得是聚集在了黄泉道附近，商议此事。正在仔细分说，就听得一个魔头前来说道：“教祖有召，唤你们五人，前去回话！” 几人听得吩咐，心中没底，却也是不敢违背，当下无法，只得跟随着魔头去了。 却说冥河教祖坐在了轮回血池中央，万顷的血莲上方，头顶有着数团血云蠕动，血光飘摇，或聚或散，交织成了无数条血河，滚滚流动。那密密麻麻的血神子，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密布于整个血池上方。座前的一众大小魔神、阿修罗族人等等，都来朝拜教祖，听候差遣。 冥河却只是闭目端坐莲台，并未开言，众人也就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等候。 却说毗湿奴五人已经被带了进来，连忙于座前下拜。 冥河睁开双眼，看了看几个人。 “弟子自知有罪，请教祖责罚！”毗湿奴暗暗心惊，他连忙俯首。 冥河教祖道：“无妨，你们且起来说话，此番罪不在你等，不必惊慌！” 几个人听闻此言，不由得都是松了一口气，连忙站了起来。 就听得鬼母告道：“只是如今，一时失手，得不到那河图洛书，于我等而言却是大大的错失了良机！” “这我已知晓了，却是如今释迦重降娑婆，佛门气运回转，自然就如此，那河图洛书既然失手，也是天数，不用再提！” 冥河说罢，众魔神都是大惊。 那释迦摩尼乃是修罗死敌，数千年来，坐镇娑婆净土，一直都对魔道虎视眈眈的，要将其等全都度化，这些个修罗魔神，早就是把他恨之入骨了，只是忌惮其法力广大，奈何不得。现在突然听闻他降临，却是不由得吃惊不小。 天妃乌摩连忙问道：“教祖，那释迦摩尼不是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封印了吗？怎么如今竟会突然出来，如此说来，我等岂非又要受其制约？” 教祖听言，当下只是笑而不答，那一边因陀罗、乳陀罗等人，见冥河模样，顿时疑惑，却也并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