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汉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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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指汉城11 其实,就在查大受、唐卫轩等人面对着是否该射杀倭军斥候的这千钧一发之时,白川江南岸的倭军此时大多正睡得香甜。【】 自李如柏的明军先锋于中午前后出现在白川北岸后,南岸的几百名倭军就在其首领粟山鸟康的率领下,小心翼翼地布好阵势,提心吊胆地提防了一个下午。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北岸的明军渡江来攻。。。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趁明军半渡之时掩杀过去的袭击计划自然也无从实施。直到当日深夜,见一直在严阵以待、等待了足足有半日多的倭军士卒们实在撑不住了,主将粟山鸟康只得下令全军休息。疲惫不堪、终于盼到休息命令的数百倭军士卒回到营垒内后,大多倒头便直接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而作为主将的粟山鸟康,却始终不敢合眼,对岸还有两千明军,摆好了随时准备搭起浮桥渡江的阵势,随时可能掩杀过来。尽管这些故弄玄虚的家伙摆了半天的样子,就是没有渡江来攻。 但是,谁知道趁着这深夜,明军会不会突然发起进攻呢 “父亲大人,”一个年轻武士忽然来到粟山鸟康身旁,手里拿着一封已经打开的信笺,“黑田长政大人刚刚送来消息。黑田大人的第三兵团主力,以及小西行长的第一军团余部都已基本南撤。照这个样子,咱们差不多也该南撤了。” “哦”正站在营垒北门外紧密关注着北岸明军动向的粟山鸟康原本还有些困顿,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大喜,略有些花白的胡子都跳了几跳,一把抢过其子粟山忠高手中的信笺。怎奈周围太暗,加上年岁已高,一时也无法看清信笺上的字迹。 粟山忠高立刻到一边的火架上取过一柄火把,照在信笺的斜上方,帮着粟山鸟康照亮信笺上的字迹。 “快把火把拿到一边去”谁知,粟山鸟康对此反倒大怒,一边急匆匆命令儿子把火把放回去,一边训斥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两军对垒时绝对不可轻易靠近火把那不就是敌人发动袭击时最先招来箭矢的活靶子啊” 粟山忠高不免有些委屈,但也只好悻悻地把火把又放了回去。看到儿子有些委顿,粟山鸟康不禁又调整了下严厉的口气:“唉,你毕竟之前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这些可都是血的教训中总结而来的啊。当年,你的长兄,就是这样在黑夜中举着火把巡视,而死于敌人的暗箭的。当时还是老家主黑田孝高大人当家之时,对了,你名字里这个高字,就是来自于老家主名讳中的。。。” “是。父亲大人,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在深夜两军对垒时,靠近火把了”闻听上了年纪的老父又要开始碎碎念当年那些陈年旧事,粟山忠高不禁在黑夜中暗暗撇了撇嘴角,赶紧打断了粟山鸟康刚刚打开的话匣子。 同时,粟山忠高又接着刚才最初的话题试探着说道:“父亲,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咱们粟山家自老家主黑田孝高时代起侍奉黑田家,一直忠心耿耿、竭诚效命。这次父亲主动请缨,负责阻击明军,为黑田长政大人的主力殿后,也算是对得起当年黑田孝高大人对咱们家的恩情了。我想,黑田长政大人给我们来这封信,也是暗示父亲可以撤退了吧。。。” “嗯。。。”黑夜中的粟山鸟康一边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子,一边望着北岸明军的阵势,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儿才开口道:“对了,前些日子还坚持不愿意撤退的小早川隆景大人的第六军团,如今如何了还驻守在开城呢吗” “这个。。。”粟山忠高挠了挠脑袋,将最近听闻的消息一一道来:“暂时还在。听说小早川隆景大人坚持不撤,主张要在开城集结,于明军决战。所以,下令大家向汉城集结的宇喜多大人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又特别派了大谷长继大人去劝说小早川大人。最后小早川大人才勉强答应放弃开城,向南撤退。估计明天他们也该动身了。父亲,到时候,咱们可就更是一支孤军了,就咱这几百人,估计都不够给明军塞牙缝的。。。” “混帐”粟山鸟康一声训斥,粟山忠高赶紧住了嘴。过了片刻,粟山鸟康又笑了笑,“小早川大人年已六十,一生征战几乎未尝败绩。如今,却要听从宇喜多秀家那毛头小子的瞎指挥。。。哈哈,也难为小早川大人了。要知道,当年,他们宇喜多家不过只是。。。” “父亲。”虽然刚被训斥了一句,粟山忠高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宇喜多大人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毕竟是太阁殿下的养子,又位列朝中的五大老之位,更是此次征伐朝鲜太阁殿下亲自任命的总大将。违抗命令,总是不妥吧。” 粟山鸟康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有些忧虑。日本国被太阁丰臣秀吉统一还不到五年,国内各派势力之间的这些明争暗斗不仅没有完全停歇,反而随着此次征伐朝鲜,也一同带到了朝鲜战场上。征伐朝鲜,这事关国运兴衰的如此重大之事,也不知当年一向英明的太阁殿下是不是年纪越大,也像自己一样,偶来开始犯糊涂了,居然派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几回的毛头小子当总大将,这些老将如何能心服口服远在异国,四处都是敌人,号令不一、军心不齐,各军主将之间再相互掣肘的话。。。唉。。。 心中暗暗哀叹了一阵,粟山鸟康才又回过神来,对粟山忠高吩咐道:“众军疲惫,今天晚上是撤不了了。只能明天白天再坚守一天,晚上趁夜撤退了。” 明晚粟山忠高心中不禁一阵担心,明军会等到明晚都不渡江进攻吗还是早撤比较安全。虽然,自己不想像大友吉统那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吓得望风而逃,被众人当作笑柄耻笑。但是,粟山家凭着仅仅几百人,已经迟滞了对岸成千上万的明军接近一天的时间,这已经算是极具荣誉的战功,何况,黑田长政大人的主力都已经基本安全完成撤退,粟山家已经完成了殿后的任务。。。 不过,细心一想,粟山忠高也明白了父亲的想法,光天化日下当着明军的面撤退,一定会招致明军的渡江追击,自己这边都是步兵,根本跑不过对面以骑兵为主的明军。一旦失去了白川这道屏障,在无遮无拦的荒野平原上,只有被骑兵追上、彻底歼灭的份儿。。。好吧,只好寄希望于粟山家武运尚在,能再多挺一天 直到天色蒙蒙亮了,白川北岸的明军依然没有要渡江的意思。 虽然看不懂明军在搞什么鬼,而且多年战场经验养成的直觉似乎也在告诉粟山鸟康,明军这样做肯定有原因而且,很可能是个陷阱或者阴谋。但,究竟是什么呢倚在营垒北门外守了一夜,几乎已经困乏得睁不开眼的粟山鸟康始终没有搞懂。 忽然,一阵马蹄声伴着一声长嘶从东面传来,粟山鸟康立刻打起了十万分精神,警惕地向着那边扭头望去。竟是一个自己昨日派出的斥候,沿着白川江,正从东边没命地向着倭军营垒奔来,而且,那斥候的身后,居然还插着几根利箭,整齐的箭羽在斥候的背上凌乱地跳跃着,直奔到营垒门前。 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的斥候被几个倭军士卒立刻架下了马背,扶到主将粟山鸟康的面前。
“粟。。。粟山大人。。。明军。。。从上游。。。渡江了。。。”一支胳膊费力地指着东面,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倭军斥候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伏倒在地,气绝身亡。 不好 粟山鸟康心下一惊,只顾着盯住眼前对岸的这些明军,谁成想,明军居然绕道上游,渡江来攻。如此一来,恐怕,已再无回天之力了。。。 虽然心中已是万分紧张,但屡经战阵的粟山鸟康更清楚地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作为主将的自己,越要显得从容镇定。环视了一圈周围士卒们或恐惧、或疑惑、或紧张的表情。粟山鸟康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不紧不慢地下令道:“叫醒全军,准备迎战。”说完,一转身,镇定自若地走向了自己的主帐。 见主将如此从容镇定,军心多少安稳了一些。在各级将领、头目们的催促、鼓励下,几百名倭军全部被叫醒,拿起兵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东面,一轮朝阳下,两千名全副武装的明军骑兵,披着如血的朝霞,已经杀气腾腾地列好阵势,盯着营垒中的倭军,磨刀霍霍。而北岸的明军此时也行动起来,在倭军眼前不紧不慢地搭建着浮桥,准备渡江。 此时,对仅有数百人、且几乎全部是步兵的南岸倭军来说,出击是送死,防守早晚是死,向南逃跑,不仅可能死得更快,还毫无荣誉可言。。。 面对着这危急万分的形势,昨晚后半夜才稍稍补了一小会儿觉、就又被侍卫拉起来的粟山忠高,此刻早已紧张地面无血色。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主帐,见粟山鸟康竟然摘下了头盔,正在不紧不慢地于一方书案上写着一封信笺。粟山忠高也不顾得行礼,立刻语无伦次地问道:“父亲。。。现在,怎。。。怎么办。。。” 粟山鸟康好像压根儿没听到一样,连头也没抬,还在信笺上奋笔疾书着什么。 “父亲”粟山忠高再次高声提醒。 终于,粟山鸟康好像终于写完了那封本不算长,但对粟山忠高来说却似乎无比冗长的信笺。 “忠高,”粟山鸟康终于抬起头来,吩咐道:“你带上这封信笺,速速去找黑田大人求援。” 求援粟山忠高不禁一愣,虽然自己心中万分焦急,但还没糊涂,现在哪里还可能有什么援军啊 见粟山忠高愣在原处,粟山鸟康似乎也终于缓过神来,拍了下脑袋,无奈地笑了笑:“唉,真是老糊涂了。。。”说完,提笔抹掉了信笺上最后一句话,又添了两个字,然后直接交给了粟山忠高,“快,带上最精锐的侍卫众,趁着南面还未被明军完全包围,过会儿趁乱速速向南而去吧。亲手把信交给黑田大人。”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路过开城时,记得替我转达给小早川大人:切不可固守开城,与其被明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还不如集结到汉城,集中各军力量,与明军决战。” 接过信笺,粟山忠高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那您怎么办” “去吧,以后粟山家就靠你了。”粟山鸟康只是简单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过身,取过放在一旁的头盔,擦拭了一下,慢慢戴到了头上。 然后,再也不理会呆立在原处的粟山忠高,粟山鸟康捋着颤巍巍的花白胡子,阔步走出了主帐,面向早已等候在外的大小将领、头目,下令道:“全军集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