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释怀
小安子出去之后，一名宫装的女子翩然走进，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带不走她眸中那股似水柔情。【】 此人便是皇甫悠然的皇后叶蓁蓁。 皇甫悠然一生妃子极少，加上皇后，也只有区区四五位，后宫很是贫乏，也因为如此，妃子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和睦的如同姐妹一般。 她们都知道皇甫悠然心里有人，就算再多的妃子也挽不回他的心，既然如此，她们又何必为皇帝陛下多宣召妃子进宫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有他们几个陪伴，足够了。 都是痴心的姑娘啊…… “陛下，听闻你午膳并没有用多少，臣妾亲自做了一些小点心，陛下有空闲的时候尝一尝，垫垫腹。”叶蓁蓁将婢女端着的盘子放到了桌子上，可是皇甫悠然却是一眼都没有看她。 叶蓁蓁眸中闪过一抹刺痛，垂下头便要离去。 “皇后且慢走。” 皇甫悠然忽然叫住了叶蓁蓁。 “陛下可还有要事？”叶蓁蓁心知皇甫悠然，听他叫住自己，心头还是掠过一丝欣喜。 皇甫悠然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他已然找出了那日见到的佩玉，的的确确和苏涟卿佩戴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苦涩地端坐在龙椅上面。 脑海中回忆起多年前的种种，那个还是稚嫩的小女孩，每每在他身边，调笑坚毅的模样，令他心疼，如今，佳人已逝，风光不再，每每忆起，胸腔内满是刺痛和落寞。 唯一一点的念想，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梦中的那一缕忧思。 “蓁蓁，你可有怨恨过我。”皇甫悠然突然沉下声，言语中似有凄惨的哀求。 叶蓁蓁蓦地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皇甫悠然喊她的名字，成亲十多年了，他们儿女都已经十六七岁，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 她这一生中，从不少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却唯独没有在心爱之人口中听到过，蓦然回首，不禁眼眶湿润，泪水啪嗒落了下来。 “陛下……”叶蓁蓁泣不成声，“蓁蓁从未怪过你，能够伺候陛下，是蓁蓁一生的愿望。” “你真傻。” 语意，你能幸福，那便是我的晴天。 一辆马车星夜赶路到了一处山沟沟里，这里空气极为新鲜，此次前来的，除了苏涟卿还有很多随行之人，轩辕苍漠死活要跟来，她莫可奈何之际也就随他了。 此次不比之前，苏涟卿特意带了很多东西过来，也不知当年的老婆婆还在不在…… 顺着记忆中的路，一路一个脚印走着，前夜下了雨，一路泥泞，并不好走，况且，这是山间小路，两个孩子叶寒天抱着，走的还算结实。 小屋子慢慢已经看到了，远远地，还能看到炊烟袅袅升起，看起来，还有人入住，心下一喜，加快了步伐。 茅屋依旧，只是院子里多了几个架子，上面传出一阵一阵的药香，苏涟卿一怔，那个老婆婆……懂医？ 带着疑惑的心情走近一步，几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们是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他们回过头一看，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怯懦地抓着小男孩的手臂，躲在他身后，不愿探出头来。 “我们是来拜访这屋子里住着的老婆婆的。” “老婆婆？”小男孩疑惑地挑眉，“这里没有老婆婆，这屋子里住着的是我爹娘还有曾祖母。” 曾祖母？ 苏涟卿灵机一动，“孩子，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见你曾祖母，我们或许是见过面的人。” “是吗？”小孩子不太相信。 战战兢兢进了屋子，拉出了一个青衣儒雅的男子，年纪似是有三十多岁了，随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看到苏涟卿等人不免错愕一番，且说这深山野林里面无人问津，就算偶然进来人也是上山砍柴的樵夫，看他们装束打扮，分明就是有钱人家的人。 “就是你们说的，认识干娘？” 苏涟卿灿然一笑，露出绝代风华的面容来，温和且又柔嫩地吐露着声音，“六年前，如若老婆婆还在的话，应是见过，你可以询问一声，故人来访，真真墓地是否还如往昔，小女子，携带沁沁银翠玉的往事前来拜访，我姓苏。” 青年男子愣了愣，看了一眼他们，“我去问一声，你们稍等。”末了，进屋子里去了。 两个孩子待在妇人身旁，望着他们手里还抓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木棒。 很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急促的声音传出，门边多了两抹身影，老婆婆出来的时候，比六年前还要苍老，面色不是很好，看来，许是得了什么病。 “苏夫人……你，你来了。” “老婆婆，你竟还记得我。”苏涟卿上去扶住老婆婆，吩咐下面的小厮将礼品送了上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老婆婆可莫要推辞。” “苏夫人，这，这什么好意思，我们山野村夫的，不讲究这些。”老婆婆一听，急了，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涟卿急忙拍她的背，顺一顺气，“来婆婆不辞辛劳在这里照顾真真的墓地，该感谢的，是我才对。” “真真是老婆子自愿的，我……” “干娘，她是……”青年男子见着这么多的礼品，顿时瞪大了眼，想着干娘竟然还认识这样的人物，不觉眸光一怔。 老婆婆连连介绍起来，“苏夫人，这是我多年前认的一个干儿子，因为进京赶考失利，又被山贼追杀，老婆子看他可怜，便让他们住下了，这一家子还懂得医术，这十里八村的，都是到我们家这来治病的，这两个是我干孙子，还有这个是前不久刚生下来的干孙女。” “老婆婆有劳你们。”苏涟卿感激道，“上次来的匆忙，此次，我丈夫和我的儿女也一并来了，苍漠。” 身后看山看水的轩辕苍漠一听，立马挎着步子走过来，还有身后跟随着的叶寒天，“这是我丈夫，这两个是我的儿女。” “哎哟，夫人长得漂亮，这相公也是人中龙凤，小孩子长大了必定倾城倾国啊。”老婆婆寒暄了起来，多年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她一生为长公主府，有关以前的人或事出现，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 “都站着作甚，不嫌弃的话，进来喝杯水，天有点冷了，外头凉，娘，你身子不好，不要在外面站那么久。”妇人立马招呼他们进屋子里。 “哎，哎。”老婆婆乐不可支地答道。 苏涟卿也不客气，领了人进屋。 众人寒暄了好一阵，柳真真的墓地一如往昔那般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野草，打理的十分好。 拜祭了一阵之后，苏涟卿也打算离去了，临了，留下一瓶药丸和银票，并没有告诉青年和妇人。 许是她也看出了一些，这些人没有血缘关系，老婆婆年事已高，需要他们照顾，如若知道她身上有些钱财，不免见财起意，礼品送过来，大多也是被他们贪了去的，老婆婆心地善良，看着小孩子不愿他们受苦。 也不知他们能生活多久，不过山里人最是淳朴，只是入了城，接触了时间繁华之后，又哪里能维持本心的。 入了这浊浊红尘，清粥小菜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只要他们待老婆婆好，老婆婆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几人又去安阳公主墓前拜祭了之后，一路奔跑，目的地，——昭阳。 进了都城，风逆等人早已等候着了，一路护送进了摄政王府。 下了轿，望着久违的摄政王府，白凝激动不已，双目通红，“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凝，我回来了。”苏涟卿微微笑道。 王府，我回来了—— 多年前因为苏涟卿身患剧毒，轩辕苍漠就传递出消息说她身子不适，一连五年，如今，终于可以向世人介绍他的妻子了。 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脖，轩辕苍漠迫不及待就将她昭告全世界。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下官有一事请求。”秦侍郎带着爱女从一边的轿子上面下来，并没有看到苏涟卿，低着头道。 轩辕苍漠拧起眉头，不大乐意见他，“秦侍郎是嫌命短，竟然敢拦住本王去路？” “下官不敢——”秦侍郎惶恐之际，立马跪了下来，“下官是为了我秦家前些日子的事情特意来恳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导那个混小子，只求王爷宽宏大量，饶恕下官犬子一命，这是下官爱女，琳儿，还不见过王爷。” 旁边的秦琳见状，立马的抬起头冲着轩辕苍漠猛传递爱意，轩辕苍漠是昭阳第一美男子，能得了他的青睐，她秦家还不水涨船高？ “王爷，弟弟也只是一时意气用事，他年纪小不懂事，王爷就饶恕小女子弟弟吧，小女子愿意在王爷身侧，端茶倒水，侍奉王爷一辈子。”秦琳说的那叫一个真诚，恨不得对天发誓，一双眼眸好似有沙子眯了眼一般，眨个不停。 刚回来就有不三不四的女人送上门？ 苏涟卿挑高眉，双手环胸，冲着轩辕苍漠看去，她倒是很想看看他是什么解决这件事的。 轩辕苍漠黑着脸，“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王身边，秦侍郎，你是嫌弃乌纱帽戴的太稳了是吗，本王倒是不知道，你这送女儿送礼物的，这是要贿赂本王？” 秦鹏面容大变，抬起头，蓦地，发现了身旁的苏涟卿，她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顿时哑然，王爷身边早已有红颜知己，他女儿又怎会看上呢，秦鹏痛恨家中那个不省心的种，这下子，是真的彻底得罪摄政王了。 “王爷息怒，是下官猪油蒙了心，犬子的一切事，全权有王爷处置，下官绝不过问半个字。” “爹，弟弟他……”秦琳瞪大眼，很是难以置信，弟弟可是秦家唯一的男孩啊…… “闭嘴。”秦鹏怒目而视，随即又冲着轩辕苍漠那边看了一眼，“下官不打扰王爷，下官这便告退。” “有多远滚多远。”轩辕苍漠衣袖一挥，再看他们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