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明言清白

    张氏俩人经过她的劝慰，也收敛了许多，尤其有俩小小的孩子在一边畏缩地看着，更是不敢过多地悲伤，强打起精神，捡了几件替换的补丁少点的衣裳收拾了，把剩下的大钱装了，带上一点点的粗盐和柴火，却是连米面油什么都没有，更别说rou和蛋了。

    佳言看得心里一阵发酸，更加坚定了要叫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心意。都吃不上饭了，小小的徐心雅徐容挨饿受冻的，可是张氏和许叶儿愣是没动李睿送来的银子。

    徐心怡还是捡来的！她们宁肯饿着自己，也想着叫她能有点傍身的资本。是以为她做了有钱人家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或者小妾了吧，怕她以后受欺负日子不好过。

    佳言觉得心里有着感动，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对于家人的认同感。

    “好了。剩下的东西，就锁起来吧，以后屋子翻修了，还把东西供好，那是咱们一家人的念想，不忘本，不忘爹。”佳言看着简单的两个包袱，最多的就是徐源的书本，心里对张氏很有些敬佩。

    “雅儿容儿饿了没？中午的饭菜还有一些，jiejie给你们热一下再吃一点吧。”

    徐心雅对着她怯怯一笑，小声说：“jiejie我想喝甜甜的水。”

    徐容看起来发育得比一般的孩子要晚，说话并不很利索，眼神倒是有着一股机灵劲，此时听了jiejie的话，也对着大jiejie笑着点头。

    佳言心里一叹，果然是没吃过好东西，一点稀释得只有一丝丝甜味的水，也成了俩孩子馋嘴的饮料了。

    奇葩微微摇动一下身子，似乎在抗议她的不以为然。灵液本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佳言微微一笑，起身倒了一杯水，照例滴了很少的灵液进去。

    就算这样，徐心雅和徐容也喝得眉开眼笑的，你一口我一口，小口小口得抿着，笑得心满意足。

    佳言对俩孩子的懂事礼让十分满意。真的是很不错的家人，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了。

    “祖母，娘，马上就走了，我有些事再跟你们说说。”

    佳言慢慢把李睿赐名的事情说了，还特意说了佳言这名字的好寓意，还有李安等人对她得到主子赐名的羡慕。

    张氏眼神露出一抹笑意，许叶儿已经惊喜地攥住她的手，连连说：“怡姐儿，既然是这样光彩的事情，以后人前就说你叫佳言吧，也是对恩人的尊敬，娘您说呢？”

    张氏含笑点头。

    佳言微笑应下，又说起如意的事情。

    这回却是张氏悠悠叹息一声开口：“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能遇到那样的好人家，也算不得命苦。以后到了咱家，也不会欺负她。”

    许叶儿也笑着点头。“怡姐儿你放心，你祖母最是善心的性子，那如意要真是个好的，你祖母管保能把她当做自家孙女看的。”

    佳言笑着说：“是个很好的人。祖母和娘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那孩子长得好，也没吃过苦，做事可能不太伶俐，祖母和娘多教着点。她来了就是咱家人，虽然说有个丫头的名头，我那也是防备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她被人骗了，会连累到家里。我会好好安排的。”

    如意的事情算是交代了，佳言又提起冯章的事情。

    “祖母，别的事情尚可，师兄高义，一路护送我回来，风尘仆仆的，十分辛苦。我这心里感激着呢，可是祖母却当面指桑骂槐地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给师兄解释过了，师兄大人大量，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祖母也不必如何道歉，以后相处的时候，对师兄多关照一些可好？”

    张氏脸色又有些复杂，张了张嘴，低头看看怀里的俩孩子，他们还在笑眯眯地分享着甜滋滋的水，没注意大人间的谈话。

    张氏想了想，试探着问：“怡姐儿，祖母没别的意思。女人活着很难，名声坏了更是辛苦。祖母也不是说看不起谁，遇到那样的贵人到底也算是福气。只是，怡姐儿，你，你跟那贵人，还有这位师兄……”

    张氏说得结结巴巴，十分辛苦，许叶儿尴尬得脸都红了。

    佳言心说来了，知道不给个明白的说法终究过不去，想了想，低头小声但坚定地解释：“我没做什么错事。爹爹尸骨未寒，我即使不曾披麻戴孝，又何尝敢有一日或忘。父亲英灵不远，谆谆教诲铭记在心。我清清白白的，尽心伺候主子，与师兄虽然一路疾驰，但也是为了赶路不得已而为之，亦不曾有什么伤风败俗之举。祖母放心。”

    张氏怀疑地看她一眼。

    佳言微微一笑：“爹爹有训：宁为鸡头，勿做凤尾。没有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佳言不会与人做出苟且之事。”

    张氏看着她坚定的神情，终于缓缓释然。

    “好孩子，没亏了你爹爹教你一场。这才是好女子。你放心，没人说你的闲言碎语。你主人家势大，就算真有个什么，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只是祖母心里怕你受委屈。给人做小，难哪！闹不好，小命都会没了，祖母不舍得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最终丢了命。”

    许叶儿看她感慨，知道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赶忙笑着转移话题：“就是。那位师兄大人一看就是行侠仗义闯江湖的侠客，能护送你回来是人家高义。咱们大越的风气还是很开明的。据说前朝明惠皇后还开办过男女合校的学堂，男女大防算是松懈了许多。镇上的女子还有抛头露面做掌柜的，还有能干的女户娶了倒插门的女婿呢。”

    佳言感兴趣地眨眨眼睛，由衷地一笑：“这样可真好。”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马蹄声，佳言知道是冯章回来了，赶忙收住话头，小声嘱咐一句，要注意对冯章的态度，赶忙开门出去迎冯章。

    “师兄回来了？辛苦了，先喝口水吧。”

    冯章看一眼昏暗的小屋子，淡淡说：“直接收拾了走吧。事情都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