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像
顾梦瑶忿忿地咬着牙，她这是怎么了？大家高高兴兴地在这庆贺节日，她干嘛要在这种时候跟王野说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晓柔的唿唤，她回头看去，哀伤地垂下了脸。 “我跟王野说了……他生气走了……” 晓柔浑身一震，却在随后笑了笑，走向她道，“没事，你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外面冷，先进去吧……” 翌日，航扬总裁办公室。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莫黎的思绪。 他应了声，抬头看着一身黑色西装进门来的男子，微微地蹙眉。 男子一看他脸色，便解释道，“你好莫总，我是从分公司调过来的开发组经理王野，今天第一天来报告，想来跟你打声招唿，看看莫总有什么指教！” “哦，”莫黎明白地一点头，眼光扫过他手里的资料袋，朝他招手。王野随即把资料呈了上来，莫黎翻看了一下，径直道，“年轻有为，将来前途无量，听说你是分公司开发组最能干的员工，但是到了总公司，人才太多了，你一上任就担当这样的要职，你明白你肩上承担的责任吗？” “不明白，总裁要是觉得我不够胜任，就让我从一个员工做起好了！” 王野话中的敌意一瞬就让莫黎嗅出，他微微蹙了眉，直视王野那看似谦虚但实际很不屑的脸色，他在脑海中回忆着是不是见过王野，跟他结过梁子吗？可是搜遍了脑海的每一个角落，确定他是今天才认识这个新人，可是一个新人敢这样对着总裁说话，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他冷冷一笑，将王野的资料丢回桌面，慵懒地靠向椅背，缓缓问道，“听你这语气，还不想在我公司大展拳脚了？你是对自己太过自负还是觉得你现在这个的才能可以跳槽？” “不，我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不喜欢给虚伪无情的老板做事！” 莫黎眼底闪过了一抹厉光，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怎么找个这么怪的职员，来教训他的为人！ “王野，你说我虚伪无情？怎么，我是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你的利益？你要这么针对我？” “你没伤害我，可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她因为你的薄情寡义失魂落魄，而总裁你却依旧逍遥快活，试问总裁，你难道真的没有过良心难安的时候吗？没有过半夜睡不好觉的时候吗？” 莫黎的心随着王野的一字一句犹如被钉子一下一下捶打着，终于在明白王野是为谁抱打不平之时，他已令人难以置信地速度从座位上冲来，将王野的衣领一把揪过。 “你是梦瑶的朋友？你知道她在哪里？” 面对他此时表现出的紧张地暴躁，王野有一瞬的诧异，但是诧异过后也不畏惧地抬头冷哼道，“是不是总裁想的不重要，我只是想提醒总裁，做人最好积点阴德！” 是的，他现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昨晚从顾梦瑶口中知道自己始终不能替代莫黎的位置，他越想越不服，今天是他报道的第一天，到他走进总裁办公室看见莫黎那一刻，他的怒气就像被泼了一桶汽油一般烧得更旺了。 他一直就想跟莫黎正面冲突一下，不管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或许，这就是情敌之间的相处方式。 “你……”莫黎咬牙切齿地瞪着王野，心口涌动的紧张和雀跃让他此刻找不到该从哪问起的话题，他或许很快就会找到梦瑶了，那个狠心的女人，那个说要认真思考不要急的女人，这么久了，她的心真狠啊！ “王野，你最好告诉我梦瑶究竟在哪？不然，我会让你在a市无法立足！”莫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语调依旧暴怒，让人不自觉想要去服从。 看到他眼里闪过的杀机，王野自然清楚莫黎肯定有这本事说到做到，但是他今天就是来跟莫黎正面对抗的，他也不会蠢到让莫黎知道顾梦瑶的下落，否则，他将永远失去爱她的机会。 他冷冷一笑，一副慷慨就义的态度大声道，“我怕什么？a市呆不下去我不知道换其他地方工作吗？这个国家难道还是你说的算？我今天来，敢跟你这么说，就有把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抛弃掉的准备，我是不会让你知道她在哪的……谁知道你知晓她的下落，会不会杀她灭口！”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她灭口……”莫黎眼冒怒火地嚷嚷道。 顾梦瑶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取代，他一直这样等，就是等他回心转意的一天，唯一出手的一次就是在一个月前，他利用解除婚约的消息想来刺激她，让她忍受不住自动出现在他面前，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卑鄙，可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可谁料到，她压根就不关心，压根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更别提爱！ 他想不到，她变心得如此之快，不过短短三个月，她对自己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可是他却一直陷在怪圈里，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一定还是爱他的，只是没看见那个报道，所以他每一次都付费给那些和他一起演戏的女人，只希望逼到顾梦瑶现身为止。 但是他等来等去，难道就是等一个叫王野的男人出现吗？ 而这个男人居然知道顾梦瑶在哪里！还是说，顾梦瑶和王野已经…… 不，顾梦瑶是他，是他莫黎一个人的，他不能让这臭小子趁火打劫，把他心爱的女人骗走…… 这样想着，他对王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裸地嫉妒和敌意，这些情绪表现在外，就像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点顾梦瑶的线索，就是让他杀人才能知道他也不会犹豫地。 眼前这个臭小子，最好识相一点，否则他就跟他死过！ “快点把顾梦瑶的下落告诉我，我没空跟你癫……” “我不会说的，我今天就是来替她出一口恶气，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也好让顾梦瑶看见，你是怎么个残暴的人，连她的朋友你都下得手……”王野愤怒地说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的感觉真的是痛快，看见莫黎这么愤怒却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就觉得痛快…… “王野，你别逼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得你住院，半个月下不了床--” “我信，我怎会不信？所以我更不会把梦瑶的下落告诉你，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你有多怕听到她的名字，就好像她曾经拿着你的把柄一般，你怕什么？嗯？” “你……”莫黎一怔，王野说得没错，得知自己在乎的人的消息，他应该兴奋，可是他也没料到自己会紧张生气到这个程度！他想了想，压了压自己的怒气，放开了已经被自己揪得皱巴巴的王野的衣领。 “怎么？又不打了……莫总，想不到你做生意厉害，情商却这么低，你认为你放手了我就会说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知道梦瑶下落的……”王野的语气听似平淡，但却直接戳中了莫黎的要害。 是啊，不论他做什么王野都不可能告诉他梦瑶的下落，他没有这个准备会到这里来跟他挑衅吗？现在他为了梦瑶是又急又气，真的很想杀人，可是，对于她的朋友，他真的下不了手，不下手，王野就更不会说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说？钱吗？多少，开个价……”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撬开王野的牙关，但无论什么办法，他都要试一试。 不想这话更引来王野一阵嘲笑，“总裁，有钱了不起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爱你的臭钱，为了那几个臭钱出卖良心……你若是还有一丝人性，就该懂得什么才是梦瑶想要的……别用钱来砸人，我们不吃这一套！” “你将梦瑶当成什么了？玩具还是奴仆？高兴的时候就逗一逗，不开心的时候就将她踢得远远的，连她现在是生是死都可以置之不理。以前，或许你还有资格像我这么问，而现在，你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从你和她接触婚约开始，她就不再属于你莫黎，她同样是单身，同样可以有人来爱，同样有人会给她幸福的生活……” “滚，给我滚--”莫黎真的受不了王野在眼前晃荡了，他已经到了隐忍的边缘，已经不能再忍了，看他额上隐隐迸突起来的青筋就知道，他现在需要冷静，冷静…… 王野根本也不想久留，自己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整理好西装领带，转身阔步离开了莫黎的办公室。 “啊--” 身后，传来莫黎一声愤怒地吼叫，随后是一干东西落地的声音。 只是谁也没有听见，此刻莫黎的独白。 “我从来没有放弃找过她，但是我一直这么尊重她……” 王野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哪怕这刻看似他赢了，但他也发现，其实莫黎根本没办法忘记顾梦瑶，他那么紧张地索要她的地址，这已经证实顾梦瑶不曾在他心中被淡忘，将来如果有一天她们再次重逢，顾梦瑶也一定会因为莫黎眼底的深情而原谅他。 不过，无所谓了，今天没有白来闹这一场，不然，他也不会死心。 莫黎没有开除王野，让莫芷晴出面，按照合同注明地，王野被迫又得留在总公司上班。 王野有些不明白，难道莫黎能容人到这地步？明明他已经把莫黎什么面子里子都扒光了，他居然会不计前嫌让他留下来。 而他并未想到莫黎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自打他说起顾梦瑶，莫黎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王野身上，他特意雇佣了私家侦探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监视王野，一定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可惜莫黎的算盘还是没打好，他也不知道王野跑来跟他闹这一场之前，王野和顾梦瑶的关系彻底僵裂了，他就是吃醋不服才跟莫黎对上的，即便话里不甚显露自己和顾梦瑶认识的事，他也没有理由再去顾梦瑶家门口站着了，所以私家侦探自然拍不到什么可疑情况。 莫黎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明白王野怎么就没跟顾梦瑶联系一次？a市说大不大，他一边派私家侦探跟踪王野，自己也派人开始在a市寻找顾梦瑶的下落，可是又一次把这座城市翻遍，顾梦瑶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找不到线索，连侦探都变得那么没用，正在夜总会跟客人谈生意的他，当接到这些消息越想越气之时，也顾不上周围的人，手中握着的酒杯，顿时便“啪”地一声，变成了一地碎玻璃…… 如果，不是电话通知的事，他的手握着的，就不会是这些玻璃，而是那些没用侦探的脖子。 怎么办？上哪找她？ 都已经四个月不见了，现在突然杀出一个王野来，看这小子和顾梦瑶交情匪浅啊，否则怎会放弃大好前程不好帮顾梦瑶吐这口恶气。他实在不愿想顾梦瑶和王野之间的关系，但是事实上又不得不在心底做准备，他们，不是是恋爱关系吧…… 不，一想到这个，心就像被人凿开了一个洞，鲜血不断的往外喷涌。 妒忌，犹如肆虐狂乱的洪水，向他铺天盖地的袭来。 以前，他莫黎在顾梦瑶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敌的。否则她也不会吃醋生气离他而去。可是四个月过去，他相信，有些东西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最重要的一点，王野是个男人，年轻上进，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对象，他知道顾梦瑶不是隋绮罗那种女人，所以顾梦瑶如果爱一个人，绝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他调查王野的资料，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没有过恋爱史，就这一点都比他这个曾经在花花世界里流连忘返的男人更让人有好感。而且，他现在比他莫黎更有筹码，因为他知道顾梦瑶在哪，可以在她孤独寂寞的时候过去陪她，抢占天时地利人和。 不行，他越想越紧张，再这样拖下去，顾梦瑶真的很可能就转嫁他人了，这次，他要亲自出马跟踪王野，他要自己来寻找顾梦瑶的线索。 他勐地站起身，不顾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甩下一堆错愕莫名的生意伙伴，匆匆地出了夜总会。 被冷风一吹，他灌了些酒的脑子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拿出一根点燃，细细地思索着现在他的第一步该走什么？ 烟雾静静的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中散开，弥漫在他身体周围，让他看起来犹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 没一会，他重重地甩掉烟头，跨步迈向自己的兰博基尼，车子很快如脱缰的野马消失在夜幕之下…… 很快，车子在一处住宅区停了下来，这里是王野的住处，资料上填有他住所号码，他很想上去看看，想去证实顾梦瑶是不是已经跟王野同居了，但是他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在车里一个劲地犹豫，而这时，他却意外发现了王野从附近一家超市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些日用品，随手在街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往市区方向开去！ 莫黎紧跟其上，在这期间也忽然看明白一些事来，如果顾梦瑶在他家里，这个时间王野必然不会提着大袋东西舍家远去，他紧张的心跳也渐渐变得平稳，而又随着计程车来到的地方，疑惑地蹙紧眉。 这里是哪里？ 他看见王野下了车，直奔身后住宅大厦而去，莫黎想也没想地随即下了车，跟进大厦之后却不见了王野的身影，他迅速赶到电梯前，看着电梯最后停顿有些长的数字，随后也按下了乘坐键。 一边等电梯，一边拨通莫芷晴的电话，让她把陈晓柔的地址找出来，而随后莫芷晴给出的地址，果然就是他现在身处的大楼。 难道梦瑶一直跟陈晓柔生活在一起？可也不应该啊，当初顾梦瑶走的那两天，他还可以找晓柔来问过，晓柔只是说，顾梦瑶确实是找了她，但是绝对不在她家里，因为梦瑶说了，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找她，不可能会留在晓柔家里被他找到，如此看来，王野到陈晓柔家，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难道他脚踏两条船？一边和晓柔好，听着晓柔时常说梦瑶的事，又爱上了梦瑶？ 他随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王野说得对，他的情商不高，这种龌蹉事他都想得出来。 赶上电梯之后，他就断了跟踪王野的线索，这个时候王野应该进了陈晓柔的家，他顺着门牌找过去，在502室停下，轻轻地附耳贴到门上。 “……那怎么行？我要是跟梦瑶说你去跟莫黎闹过，她还不得急死啊！” “可我现在也不好见她啊……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跟踪？莫黎这么变态？不过想想也是，你就是太冲动了……怎么想到去跟他吵架呢？他那么精明，自然会想到朝你下手！不行，我还是改天通知梦瑶搬家吧……不然他迟早会发现！” “没事的，他只跟踪我……你去见梦瑶又没关系，这几天你也没见出什么意外！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别说是我买的……” “哎……王野，梦瑶跟你说得那么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她不会忘记莫黎的，再说……” “行了，我这不是已经不去烦她了吗？就这一次了，再也不买了，行了吧！” “你也别怪我说你，其实你这条件，你现在又调到总公司来了，大把女孩子会倒追你，你就放下吧，看看身边有什么适合你的女孩子，把梦瑶忘记算了……” “得了得了，你跟我妈似的，我妈都没你这么嗦！我要走了，你早点休息，就这样……” 在门外偷听是一下愤怒一下高兴的莫黎听见这句话后忽然挺直嵴梁，飞快地看了一眼周围可以藏身的地方，无声潜了过去。 大门随后打开，接着是陈晓柔和王野道别的声音。莫黎薄唇紧紧抿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曾留意的花火已经在他眼底升腾绽放开来。 他有预感，他将很快和他牵挂了四个月的女人见面了。 王野走了，他没有跟上。他毅然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二十四小时跟踪陈晓柔。这个女人，把他害得太苦了，不过他也放心了，有她这些姐妹照顾着，她一定不会短斤少两的。 夜已深，人已静，随着楼道里的感应灯一时暗下一时亮起，莫黎的心也随着那些光亮忽明忽暗，手里的烟蒂不曾熄灭过，或许只有黑夜，才能了解他此刻的落寞…… 在那风吹冰冷的角落里窝了一宿，莫黎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自己口袋里的香烟都被自己抽了个空。 他后来暗骂自己真蠢，陈晓柔出门总会从大门出现，他在车子里呆着等她就好了，也不用受冻，还差点蹲到双腿麻痹。 他搀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正打算活动一下筋骨，却突然听见陈晓柔家的大门开了，他从转角偷偷看出去，陈晓柔一身红衣还浅浅打着哈欠，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关门朝电梯走去。那袋东西他认得，是昨晚王野托她转交给顾梦瑶的。 看来她今天回去看望梦瑶，机不可失，莫黎兴奋地在原地跳了个圈，后才发现自己这动作有点疯癫，忙正了正脸色，赶去乘电梯。 追下楼时看见陈晓柔站在大厦门口等计程车，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看着她上车之后迅速地跳到自己车上，便在上班时间的车阵中寻找隐约有陈晓柔背影的计程车。 计程车都长一个样，而且当时为了不让陈晓柔发现自己他也没能看清楚车牌号码，现在一入主干道，密密麻麻地眼前都是计程车，谁知道陈晓柔在哪车上？他不免有些心慌，难道他又要和唯一的线索断去？今天若是再找不到梦瑶的住处，他都能在这一惊一乍一喜一怒之中经脉尽断而死去…… 远远地，交通信号灯亮了起来，红灯，让没有赶得及路过的车子停了下来。 好机会！莫黎眼前一亮，飞快地甩上车门，趁着这几十秒的时间，开始在计程车处奔跑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