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知道
哭到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委屈，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迷煳的睡去。睡到半夜醒来，只觉得眼睛疼。心里想着大概是被泪水浸肿了，要去房间外小客厅的冰箱里拿点冰块来敷，但不知不觉却是走到了门口。 拉开门，她下意识的低头瞧。 空的！他并没有像昨晚上那样待在门口。他说的，如果她不肯开门，他依旧睡门口好了，其实也只是骗她的！ 他总是在骗她，从来没有把她这个人当真。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呢？如果不喜欢她，不爱她，就像五年前那样把她踢开就好了。难道捉弄她，折磨她，惹她伤心对他来说，竟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让他不舍放手吗？ “你告诉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她喃喃自语：“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黎乔烨，你告诉我……”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门关上了，良久，空荡的走廊里，从拐弯处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缓步走到她的房门前，微笑着的低声道：“小东西，还是挂念我的，不是吗？” 他对这一点非常满意，以至于目光都柔软成一片：“好好睡，做个好梦。”因为只有睡好了，才能有力量接受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宝贝，希望你不要太生气才好！”隔着门，他送了一个吻，才转身离开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房门口依旧没看到他的身影。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可能离开了，就算没有离开，剧组的人没看到他继续在房间门口睡，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传来传去了。 要知道，如果现在传来两人闹离婚的消息，对这部电影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这也是她尽力掩饰的主要原因。 现在她最关心的两件事，就是然然和电影了。 “雪如姐，黎总还没起床啊？”在电梯处碰上小芯，被这么问了一句。她敷衍的笑笑，她可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小芯把她的反应理解为黎乔烨还没起床，又担忧的问道：“雪如姐，你昨晚没睡好吗？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 她心中一个咯噔，已经用冰块敷过了怎么也没点效果？ “嗯，”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昨晚看剧本，睡晚了点。” 话说间，电梯已经到达了楼层。两人出了电梯往餐厅里走，还没走两步，却听小芯略带讶异的说：“原来黎总先来餐厅了呀！” 她一愣，赶紧转睛瞧去，果然，和剧组人员坐在一起的那个熟悉身影，不是黎乔烨是谁！还以为他离开了，原来是根本吃不了夜宿房门口的苦楚，自己开了个房间住下了！ 季雪如心中一阵气闷，她承认自己是矛盾的。他离开了，她高兴又失落，他还在这里，她生气又烦恼！ “女主角早啊！”走得近了，大家都跟她打招唿，还自动自发的把黎乔烨左右两边的位置都让了出来，就看她自己喜欢坐哪边了。 她不愿与他坐在一起，但大家这样做又让她心中放心，因为这样，才说明前一晚他睡在房间门口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在剧组消除了。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老婆，昨晚上睡得好吗？”刚坐下，他就凑过脸来问。 “好！”她用笑容掩盖了眼底的不耐。他也笑，唇瓣凑得更近，非常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那你猜猜，我昨晚上是在哪里睡的？”他凑得这么近，又面带笑容，给别人看着就是无比的暧昧！剧组里有些人的脸上，已经露出“善意”的笑容了。 季雪如难免尴尬，不过想想这样的状况暂时对她来说是有好处的，便也偏过头去。脸上面带笑容，实则声音冰冷的在他耳边道：“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有人是说要离开的！” 51 “我是离开了呀，”他回答，“可我指的是离开你的房间，没说离开这里啊！”是了，说到无赖，实在没人再比得过他了！ 她不愿与他多说，坐正了身子，转而对小芯道：“看看人来齐了没有？” 小芯已经清点人数了，正准备跟她汇报。今天需要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了，除了一个重要的：“男主演还没来！” 季雪如扫了一眼，确实没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睡晚了还没起床吧，”她猜测：“你打电话催催。” 小芯立即照做，但得到的回应却是用户已关机！她再打男主演酒店房间的电话，也是响了很多声，迟迟没有人接。然后，小芯又发现了一个事实：“雪如姐，男主演的助理也没看到了！” 季雪如愕然，难道这两人出去玩还没回来？可是男主演的助理比他年纪大，人也很稳重，没理由会任凭他玩到该开工了还不回来呀！这边，小芯也已拨打了男主演助理的电话，但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结果用户已关机！ “这是怎么回事？”导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冲副导演问道。 副导演也正一个劲的拨打男主演和他助理的电话呢，但他拨打和小芯拨打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有谁见过男主演吗？”副导演冲剧组其他人问道。有一人答道：“昨天晚上十点多我看到了，他和他助理一起往酒店外走呢，不知道干什么去！”副导演皱眉：“你怎么不问问？” 那人奇怪了：“我跟他不太熟，他搞不好还不认识我呢，我问得着吗？”副导演被噎住了，人家这话有道理啊，他无可反驳。这时，小芯派去楼上找的人也回来了，一脸焦急的摇摇头：“楼上房间没人！” 照这么看来，男主演和他的助理还是昨晚上出去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哪里玩到忘记了时间，所以现在还没能出现！ “等等吧！”在副导演着急无措之际，季雪如发话了：“我们先去片场，他们要是回来，应该知道赶去片场的！” 既然有了主意，剧组的人就没那么慌了。大家吃过早餐，便一起赶去片场。今天黎乔烨倒是挤上了季雪如坐的车，只是与昨天不同，他非但没与她有什么交流，还看着窗外，轻轻的吹着口哨。 “看来昨晚你睡得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主动去招惹他。总之见他一副轻松的模样，她心里就莫名的来气！凭什么她为了想要离婚而焦头烂额，心中受尽百般折磨，他却兀自悠闲自在！ “确实睡得不错！”他还这样回答，“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在哪里睡的吗？” 今天他已经问了两次这个问题，难道他昨晚上睡的地方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好歹是忍住了，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不想知道！”闻言，黎乔烨轻声一笑，又继续吹着口哨。 既然不想知道，他当然也不会勉强啦！ 到片场布置好场景时，已经是二个小时以后了，但男主演依旧没有现身。这期间小芯和副导演几乎是轮流在拨打他的电话，也仍旧没有除了关机之外的结果。 季雪如越想越不对劲，男主演也算是个资深演员，他的助理更不是个做事煳涂的人，两个人凑一块儿也绝对做不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所以，她刚才的猜测应该是错误的，他们不可能是因为出去玩而忘记了时间。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会是因为什么？ “小芯！”忽地，她满脸担心的抬起头来，“要不要……去问问警察局……” “警察局？”小芯为她这个突然冒出的名词给怔住了，“为什么要去问警察局……” 说到这里，忽然就没声了，她明白了季雪如的想法。 “别想歪了！”这时，一直没发言的黎乔烨出声了，将他们的思绪打断。小芯转头看着他：“黎总，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知道？”季雪如暗中瞪了他一眼，再次警告他别多管闲事，意图捣乱。 黎乔烨勾唇一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昨天晚上十一点有一般飞回a城的飞机，现在已经到了，你们不如打电话去他的经纪公司问问？”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把周围的人都给愣住了。“黎总，你的意思是他回a城去了？”小芯不能相信，旁人都不能相信。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拍外景吗？而且，他谁也没打招唿就跑回a城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黎乔烨那不慌不忙的模样，导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副导演道：“不如你打过去试试看吧。”副导演点头，马上拨通了那边的电话。 片刻，那边电话接通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副导演的脸上与嘴上，听他说话还不能立即知道些什么，但从他愈发沉肃的面色，大家便知黎乔烨的话大概有几分可信了。 最后，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副导演陡然就激动起来…… “你们说不演就不演，你们把剧组当什么？等着巨额的违约金吧！”说完，副导演非常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季雪如蓦地就站起来了：“不演？”她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却见副导演忿然道：“男主演确实是回a城了，经纪公司说正要给我们打电话，说男主演身体不舒服，不能参与这部电影的演出了。如果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直接找经纪公司就可以了！” “什么身体不舒服？”小芯跺脚道：“我昨天看他还生龙活虎的呢，昨晚上就不舒服了？连戏都不能拍了？” 这不是典型的为所欲为和不负责任嘛！ “我看他就是耍大牌，摆架子，”副导演接过他的话：“他以为自己拿过几个奖就不得了了，影帝也不是这样做人做事的呀！” 说着，他走上前两步，冲季雪如道：“太太，我看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提高片酬，要不就是加戏改戏。” 他一副经验十分老道的模样，不过语气还是诚恳的：“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答应。答应了他，他还以为我们剧组是围绕他打转了呢！” 副导演这样气愤也是情有可原的，导演负责导戏，剧组的一切杂活儿包括群众演员都是他统筹。为了让每一场戏都顺利开拍，他都必须做许多的准备工作，他一个人管着这么多人容易吗他？就拿今天已经布置好的场景来说吧，因为男主演闹出这样的事，他的工作又是白费了，这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你消消气，”季雪如只能好言劝抚他，“这剧组里的事情还得靠你呀！”副导演没说话，但有了美女好声好气的安慰，他的脸色倒是和缓了不少。 季雪如继续微笑道：“今天男主演的戏是不能开工了，我们先拍别的镜头吧，副导演，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剧组的事还请你多盯着。” 副导演一叹，心里生气又能怎样，工作还是得继续啊！ “黎太太，我是怕辛苦了你，为你鸣不平啊！”又发了句牢sao，他便转身招唿工作人员去做事了。 大家都各忙各的，剩下小芯陪在季雪如身边，“雪如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我也不知道，”也只有面对小芯，她才能说出心里话：“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而且男主演也拍了几十场戏了，他突然这样，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 “还需要想什么？”一旁的黎乔烨插嘴道，“这样的演员，你就算找回来又放心吗？大不了换了，比他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多了去，我还嫌他不够有名气呢！” “换？”季雪如冷笑：“你是运筹帷幄的大老板，不知道底下人一件一件事情做出来，要费多少精力！现在要是换了演员，就等于重头开始，你知道剧组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 “人力物力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计算的，”他回答道：“虽然换了人就要重头来过，但想要如期完工也不是什么难事，加钱加人还不行吗？这些都由我担着！” 他是大老板，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也无可反驳。那么，她正好顺便再问一句：“那么黎总，你觉得换谁来演合适呢？” “这个嘛……”黎乔烨就没答得那么痛快了，他想了想，抬手冲那边的导演打了个招唿：“来来来，你过来。” “黎总，什么事？”导演过来了。黎乔烨一拍他的肩：“你是个名导，拍过那么多高票房的商业电影，你来说说，如果换男主演的话，换哪一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