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欢心
郎暮言冷声说:你听不懂,自然有听得懂的人去cao作,将你送去讨人欢心。 我表姐?可是后来我不是和你……她拿什么去讨人欢心? 苏剪瞳泄气,这个现实的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那另外两个男生楚睿辰和方想,他们…… 楚睿辰的父亲,是你们学校实际掌权的校董之一;至于方想,你该不是不知道方氏家族在圈子内的地位吧?--方语哲是方想的堂哥,hk签约艺人部的负责人方未然是他的叔叔,汉诺威幕后实际掌权人之一是方想的舅舅。 呵。苏剪瞳心里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堵得无法呼吸,好容易叹了一口气,才清楚明白,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和暗黑地带,远远比她想的要多得多。还有一直敬爱的许老师,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她茫然走出去,走进黑沉沉的夜色里。 这些事情将她人生的信念和对未来的信心全部打击惨了。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能走多远,她现在也不敢确定了。 一件件的丑陋慢慢揭穿,她只觉得想吐,狠狠地吐出来才能罢休。 这样想着,她就真的遏制不住地吐起来,抱着垃圾桶,吐得一塌糊涂,才直起腰来。在已有秋意的凉风中前行,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只是心内一点点发凉,对这个世界,对那些曾经深深爱过和信任过的人。 郎暮言的车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的随着她的脚步跟上去。 苏剪瞳在黑暗里被他突然亮起的闪光灯吓了一跳,往后一蹦,借着灯光才发现她再上前几步,就要踩到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醉鬼身上。幸好郎暮言打开的灯光提醒了她。 她没好气地质问:你跟着我干嘛? 不该跟我说声谢谢吗? 谢你打击我的信心,谢你揭露丑恶给我看,还是谢你刚才放过我? 郎暮言上前几步,最差,我刚才救过你。 可是你也差点……苏剪瞳说不出口来,气呼呼地鼓着脸颊,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听到有人说,男人不是好东西了。校长如此、老师如此、老板也如此,这个世界上,也许每个人都抱着恶意来接近。 她说着,退后用菲薄的衣服将自己裹起来,你也不要指望我谢你感激你,你不要跟着我了。 郎暮言再上前一步,苏剪瞳差点要踩到那个醉倒的人,不得不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黑沉沉的天空,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暗夜的街头,路边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些小混混和醉汉在路边逗留,他问:你确定? 我自己会找地方避雨,保护自己。你接近我,也不是安的什么好心。 我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你很清楚,所以不需要有多余的害怕。至少我没有道貌岸然让你防不胜防就被吃掉。 他的歪理听上去居然还挺有道理,雨点砸在她身上,有点疼,那个醉汉在地上嘟哝了几声,抱怨被人吵到睡不好觉,酒瓶子在他身边咕噜噜的滚来滚去。郎暮言打开车门,上车。 苏剪瞳没骨气地动摇了一下,许老师现在在哪里? 被打得半死,丢在路边了。 至少送去医院一下啊。他做了坏事,自然有法律来判断裁决。万一死了,你不也有责任么? 郎暮言耐心告罄,我数三,一,二…… 苏剪瞳磨蹭着坐上车,郎暮言启动车子,玩弄女学生的衣冠禽兽,没将他阉了算不错了。 你不也玩弄女学生……苏剪瞳吐槽吐得很小声。 郎暮言一个急刹车,车子吱嘎一声停下来,玩弄女学生也算不得什么大错…… 苏剪瞳看着他可恨的脸,恨不得再呼一巴掌上去,郎暮言接着说:因为我也许以后都只会玩弄特定的那一个女学生。 ……苏剪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苏剪瞳还在思索那话的含义,郎暮言重新启动了车子,稳稳当当开了出去,告知你一声,你们学校下周就会被并入成韵馆,由我大哥接手。此后直接归我大哥全权管理。 已经不是我们学校了,我早就是成韵馆的学生了。不是不爱母校,而是爱母校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场单相思。她爱学校,学校并不爱她。 我敢说,世界上哪怕全都是坏人,我大哥也会是唯一最好的那一个。由他接手,是这些孩子们的大幸。 苏剪瞳点头,我也相信。 他车子驶向的方向不太对,苏剪瞳赶忙指点方向说:我家住那边。 回我住的地方。 不要!苏剪瞳利落干净地拒绝。 抗议无效!车子停稳,他就伸手来抓苏剪瞳。 苏剪瞳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和他呆在一起时间越长就越有暴露的可能和危险,她缩在座位上,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好。郎暮言闷声闷气答了一声,将脑袋凑过来,压住了她的红唇。 ……苏剪瞳欲哭无泪。 被顺利带回那个笼子一样的房间,郎暮言洗澡冲凉出来,苏剪瞳还可怜巴巴地窝在沙发里。他简单地裹着浴巾,倒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苏剪瞳。苏剪瞳上次去检查,医生再次确认了宝贝的健康,叮嘱她不宜喝茶喝咖啡以及一切酒类。她婉拒道:我不会喝酒。 嗯?郎暮言记得她上一次还喝水一样整整喝了两大杯香槟。 苏剪瞳也记起来了,上次喝了醉了好久,所以不敢喝了。 坐过来一点。他说。 同一个动作,却将三种不同的气质区分得淋漓尽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剪瞳也不例外,脑子里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指在旁边描摹着他的样子。 别闹!她的手指碰到郎暮言的胳膊,他冷声警告。 蓦然睁开眼,他眼里倒映出她的眼神。她眼里一汪浅水一样,不深,近乎透明的,像装满了水草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全是活泼泼的神色。被他逮个现行,她的眼神躲来躲去,灵动又通透。 闭上眼睛!睡觉! 苏剪瞳赶紧闭了眸子,因为是刻意闭上,两排长睫不停地闪动着,郎暮言的唇落在她颤动的眼珠上,快睡了。 使劲地闭上眼睛,这一下果真就是睡着了。一夜都是黑沉沉的甜蜜梦境。 早晨起来,懒懒地伸个懒腰,看到床头有一包卫生巾。卫生巾?是那个男人买的? 既然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她干脆去厕所撕了一片用上。 赤脚走进客厅,郎暮言刚挂了一通电话。 桌子上摆着小笼包和鸡蛋,他显然对这样的吃食不感兴趣,他的餐盘里是两片面包和鱼子酱。 苏剪瞳今天要去拍封面,对着小笼包流口水,却迟迟没有动手。宝宝饿了,她也饿,她要忍,至少要忍到今天拍完封面之后才能吃。她苦着脸,干脆远离了桌子。 那你想吃什么?郎暮言以为她对食物不满意。 苏剪瞳掏出一张单子,念着:早餐:不加盐的鸡rou五十克,青菜五十克,牛奶五十克。循序渐进,十日后各种食物分量减半。 那是什么? 郎源营养规划大师出的健康食谱啊。你也说过,胖成我这样,是永远都不会有粉丝的。 你等等。郎暮言转身进了厨房。 会下厨的男人?不是吧?全能全才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是有,不过苏剪瞳不相信自己能遇到。就在她惊愕的时候,郎暮言已经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鸡rou、青菜和牛奶,每样五十克的份量少得看上去像是喂鱼的一样…… 苏剪瞳两口就吃完了,说不上好吃或者不好吃,毕竟没盐就没味。这种分量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她两下解决掉:你做的啊? 不是,是喂鱼的罐头,我替你开了罐头盖子。 ……苏剪瞳悲催得想哭。 连那包拆开的卫生巾也没来得及带,赶去现场拍封面。 化妆、造型,折腾了一上午,苏剪瞳饿得前胸贴后背。安迪姐一早就说早上吃的太多气色会不好,脸显得浮肿,苏剪瞳才谨遵了节食账单,就等着拍完赶紧找点东西吃。 饿她能多承受一会儿,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孕妇那心情没当过孕妇真的很难体会,想吃东西的时候怎么也忍不住,非得吃到不可。就跟吸食鸦片上瘾一样。 茶几上摆放着各色巧克力。一个工人扛了大箱更多的吃的进来,那是郎临溪的粉丝寄给他的。每周这个时候郎临溪都会收到各种吃的用的无数。以前最恐怖的时候连金项链、t字**都收到过。郎临溪在杂志上开玩笑、严肃地拒绝了无数次,请粉丝一定不要这样做,而且他从不戴收到的东西,全部捐了出来。遇到合口味的吃的倒是会留着尝尝。
现在那些粉丝学聪明了,专门买吃的寄来。托郎临溪的福,郎源的员工不出郎源门,就能吃遍天下各色美食。 苏剪瞳趁人不注意,伸出手偷偷抓了一块白巧克力。 一只道具长剑毫不留情地打在她手背上。她疼得缩回来,看到二哥眼里全是严厉,不敢再去拿。 安迪姐凑近她耳边小声说:等你的健身锻炼上正轨了,你就可以随便吃了。又不锻炼又吃得多,二哥当然要生气。 好了,去拍泳池里的片段。导演喊了一声。 虽然穿的连体泳衣,苏剪瞳那肚子还是有点明显,安迪姐轻呼一声:我的个神啊,看不出你脸小小的,身上还挺有rou。啧啧,尤其是这肚子上…… 苏剪瞳得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安迪姐拍了拍她的肚子,得了,到时候姐给你找个好点的修片师傅,保证把你修得漂漂亮亮的。 大家都换上了泳装,在泳池边拍摄。 已经过了饭点了。可是拍片本来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要将就光照、化妆和拍摄的进度,不可能像朝九晚五的白领一样,说准点吃饭就准点吃饭。加班加点,熬更守夜是常有的事情,吃饭也是抽个空挡能吃多少吃多少。 所以有人说别看明星外表光鲜,在粉丝眼里都是天使下凡的形象,在拍片现场的时候,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三餐靠外卖,夜晚靠睡袋。 苏剪瞳饿得不行,强撑着还要保持脸上的笑容和身形的自然性。眼前冒着金星,她看着导演的镜头,那镜头变得摇晃,越来越远,远成了一个点。苏剪瞳想喊暂停,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噗通一声掉进了泳池里…… 掉进水里那一刻就清醒了,可是清醒的同时意味着更大的模糊。水灌进鼻腔和口腔,她不会游泳,脑袋冒出去,又沉了下去。 迷茫中感觉有好多人都朝她游来,小小的泳池里一下子围满了人。有一个人比其他人快一步接住了她。 二哥,漱口。安迪姐是最知道郎临溪的洁癖的,赶紧的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不用了,我先送她去休息。郎临溪拦腰抱起苏剪瞳,将她带往了自己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二哥,从一开始,气氛就肃穆安静得知听得到水池里水浪扶着池子边缘的声音。 每场戏下来,他都要洗澡换衣服。 刚才在游泳池里拍摄的时候,别人都换了泳衣和短衣短裤,踩在水里跑来跑去。只有他一身休闲打扮,在远处吃东西遥控指挥。大家都知道他是嫌弃水池里的水脏。 苏剪瞳落水的那一刻,他第一个下水,第一个游到她身边抱她起来。 …… 大家都默默地,然后忽然一下子议论纷纷。 安迪姐大吼一声:个人做个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八卦的?记住员工守则和条例! 未防万一,或者未防郎临溪被自己脏得吓晕过去,安迪姐也跟着上了去他办公室的电梯。 给她换身衣服。郎临溪对安迪姐说。 他自己进了浴室,出来以后,安迪姐离开了,苏剪瞳闭着眸子躺在沙发上。虽然没有伤到哪里,到底是神思受损,需要休息。 郎临溪在远处坐下来,坐在落地扇前的摇椅上,安静的侧脸上布满了头发投射下来的剪影,让人看不分明他的情绪。 那么多人在,她就算跌下去也有人救。他却毫不顾虑就跳了下去,救回她压住了她的唇……他端起了可乐,那池水真脏,脏得他满心别扭。刚才在浴室里洗澡,他用了整整一瓶沐浴露。小时候有一次去游泳,他不小心喝了一口池水,回去跟大哥诉苦,大哥,我会不会喝到了别人的汗液啊? 大哥严肃地说:老二,不是这样的。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认真地搬了椅子靠近大哥,准备得到他的安慰。大哥说:不是这样的,你不止喝到了汗液,还有尿液、头皮、脚皮…… 郎临溪当时在客厅里连苦胆都吐了出来。 这样想来,大哥年轻的时候性格和老三还真像,都是腹黑到极点的严肃冷面脸。 端着的可乐也喝不下去了。郎临溪保守估计自己得有段时间不会喝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