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废话
南荣熙拿了酒过来,笑问:说什么呢我远远听着一大堆话。 人怀孕了话就多。景杨笑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安然和夏天。 将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人。 苏剪瞳在邻市的演出有两场,因为第一场反应良好,团长临时决定希望她能加一个有自己特色的项目。 乐团从德国来,很愿意发展zg的市场,因为有苏剪瞳的加入,团长希望她能长期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以便更大限度的吸引zg听众,所以在第二场次的时候着力的给她多一点机会表现。 苏剪瞳想来想去也没想好什么是有自己特色的项目。她会的东西,这个乐团的人都会,甚至比她弹得更好,她还能增加什么呢?眼看上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作为重头戏不得不上场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台。 弹奏了一首钢琴曲,她青春飞扬洒脱不羁的演奏方式和风格让观众赞赏不已,因为是外国乐团中的自己人,所以zg观众没少给她掌声。 团长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用口型说:zg美人,你行的,加油! 苏剪瞳了,只能站在台上,手起落在钢琴上,她实在是没什么特殊表演了。手指轻轻划过钢琴键,一个漂亮淡然的起音,下面的观众和团长一起充满了期待。 她却没有选择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也没有选择最适合在舞台上出彩技惊四座的曲目,却是选择了自己曾经专辑的主打歌。 那不是为钢琴准备的曲目,所以用在钢琴上,力度和感情都稍显不足,而且专辑里,是经过多重配音和后编曲的,单独这样演奏,声音显得太飘渺了,半分钟后,都还没有主旋律出来。 观众有点失去耐心,又有点更高的期待。但是一分钟过去后,依然是那个调调,很多人就开始不满意了! 团长也有点急,他给机会给苏剪瞳是为了她和整个乐团的前途考虑,是为了整个在zg的市场考虑,而不是为了让她来浪费机会的啊。 正在人群开始稍有异动的时候,钢琴声进入了优美的曲调循环,sao动的观众稍微被安抚。但是普通的流行音乐乐曲,怎么能跟经过时光验证的钢琴曲相比,会买票听乐团演出的观众都是层次比较好,多少懂一点音乐的人,见她演奏流行音乐,不由有点失望。 但是,那失望情绪还没有蔓延开来,就被阻止下来了,音乐声稍嫌单调和普通,在音乐的间隙有不少空白的地方,所以她轻声哼了起来,没有带歌词,就在每个音落的间隙哼唱,在每个音起的开始收住声音。她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年轻女孩特有的青春飞扬,又带着经历过感情的深情和用心,那声音就那样轻轻浅浅的传出来,如一样的在不大的厅内环绕旋转,之后又绕城了圈子,将观众圈了起来。 她每次练琴的时候,都喜欢在空闲之余弹奏这一曲,也喜欢用哼唱来弥补流行音乐用于钢琴弹奏时的先天不足。低吟浅唱配合着清浅的音乐,观众进入状态后,居然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一曲之中,在这曲子中感受和经历曾经经过的爱情的酸甜苦辣,曾经有过的感情中的甜蜜和伤痛…… 并不完美,无论是琴声和她的哼唱,都算不上完美,但是那饱满的真情像一点点将肥皂泡泡吹大,暴涨得破裂开来,在观众的眼前晃荡着五彩的光芒,又让人随之遍寻不见。就像感情中那曾经的美好……这就是郎暮言和方未然曾经所说过的观众的代入感。并不是最美的人和最美的声音让人有代入感,在这个集体缺爱的社会,人们会更加愿意接受一个不完美但能满足内心投射的声音-- 苏剪瞳眼前,也有着感情的所有点点滴滴,那些让人疼痛的和让人快乐的…… 最后一个音落,她的右手在钢琴上轻轻落下去,观众席中久久没有声音传来。苏剪瞳在那一刹那晃神,不知道身处何处。 然后,剧烈的掌声突然爆发开来,将她一下子扯回了现实里。 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会不会天然就有不同寻常的心灵感应,她并没有认真看下面,却在观众中一眼就扫到了郎暮言的身影,他坐在最旁边的一排,缓缓的轻击着手掌,也直视着她的眸子。 她的耳里,一下子便只剩下他的掌声和他的声音。 苏剪瞳匆匆忙忙地赶出来想要避开她,她出来几天了,就是为了一直避开他。 她出来匆忙打车,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轻易找到她,她还在张望出租车来的方向,他的卡宴就停在了她的脚边。 门开,他就那样直直看着她,让苏剪瞳一下子就避无可避了。 他长臂伸展,很轻易就抓回她塞进车里。那个铺天盖地的吻涌向她的时候,她本能地出口:不…… 要!他一个字回她一个字,霸道且凶猛。 苏剪瞳猛力地推开他,一字一句地说:郎暮言,你好脏! 她指的什么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他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就如风中的火焰一样,闪了两下就黯淡了下来,彻底地熄灭了。苏剪瞳意识到自己说了过重的话,咬住唇,她的本意不是以这个来伤害他,却让伤害在一刹那之间不可挽回。 郎暮言也沉默了下来,片刻才问:你去哪? 酒店。苏剪瞳疲惫地闭上了双眸。 我送你过去。郎暮言启动了车子。 苏剪瞳以手支颌,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一下都没有聚焦。任何东西都是一闪而过,然后迅速地淡去印象。 突然,她被一阵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一撞,脑袋差点碰上汽车前台。才一回头,就对上郎暮言严峻的脸色,她迅速看周围,才看清自己所坐的车被几辆车前后夹击。这一次情况和上一次有郎怀瑜的时候又完全不一样,上一次那些车只是想将他们的车逼停,这一次这几辆车直接撞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苏剪瞳一下子就紧张了,刚要问话,左边又是狠狠地一撞,幸而她系着安全带,才能勉强坐稳。郎暮言沉声说:瞳瞳,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如有魔力让苏剪瞳不由自主就闭上了眼睛,郎暮言又说:一点小问题,一会儿就解决好了,你抓紧扶手! 苏剪瞳一颗心砰砰直跳,明知道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简单,神经还是稍微放和缓了一些。 但是外面那些冲撞力依然巨大,苏剪瞳耳边全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巨大噪音和其他车辆的刹车声、鸣笛声,以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巨大尖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更加嘈杂和混乱,一点点地击打在苏剪瞳的心上。 苏剪瞳担心极了,闭着眸子说:郎暮言…… 我的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我陪他们玩玩。你闭上眼睛就好。 苏剪瞳不敢再让他分心,只好不再说话,但是几次来的冲撞力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地要吐出来。她头晕眼花,一时之间又觉得车身非常颠簸,不知道到了哪里。 忽然,手被郎暮言握住了。苏剪瞳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水,汗津津的却是冰凉的。郎暮言低声说:瞳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大声说:能! 无论如何,却掩饰不了心中的巨大慌张,声音发颤。 听我说,一会儿要经过一个巨大的公园,你的座位可以侧弹出去,弹出去后,你去人多的地方,记住,一定要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明白了吗? 苏剪瞳压抑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死死地攥紧他的手:那你呢? 我会设法保护自己! 我不,我不要一个人出去,我跟着你一起…… 他低吼道:听话! 苏剪瞳噤声,心里却疼得一颤。更加紧的攥住了他的手,恨不能整个将他抱住,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希望自己是可以和他一起承担的!她不是不爱他,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失去他……她哭着说:郎暮言…… 郎暮言却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大得将苏剪瞳的双手都弄疼了。 苏剪瞳心下一凉,知道他下定了决心,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感觉到车速一缓,车门忽然打开,身下巨大的弹力带着她和座椅一下子从门口弹射了出去,正弹进公园里巨大的低矮树丛上。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苏剪瞳顾不得多想,赶紧解开座椅上本身特制的安全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身后果然有人看到她出来了,一辆车停了下来转而朝向她而来。
她慌张地猛跑,一颗心挂在喉咙上,只觉得郎暮言冒了那么大的险,专门将车开到这边让她有机会逃跑,她一定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眼看后面那些人越来越近,她急了,看到一众人群,赶紧钻了进去。 却慢了一步,苏剪瞳感觉到肩头上那只手时,心头一寒,却听到那人是标准的德国口音,hi,zg美女~ 苏剪瞳转过头去,才发现乐团的所有同事都只能在她身后,将她围着起哄说:怎么丢下我们跑了,说好演出结束你这个主人请客的啊~ 我们要去ktv,要去泡吧,还要你做东吃点地道的zg食物! 德国人身高马大的将她围了起来,那几个跟着的人见势不妙,一下子也不敢追上来。 苏剪瞳连连点头,好,请你们去吃! 她慌张地想,那些人总不可能对外国人动手,专门挑选了人数众多的吃饭的地方,和乐团里几十个人一起,呼啦啦的一堆人。她松了口气,将电话打给了郎天白,想了想,不知道郎暮言那边怎么样了,那些车的呼啸声仿佛还在耳边,也不知道郎暮言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赶紧给何知闻也打了电话。 收起电话,怔怔地想着郎暮言,眼泪差点滑落下来。又转念一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就像前几次都遇到这样的情况,每次他都化险为夷了,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些人始终不敢再追过来,追过来也得估量估量自己的身手,是不是能在一大堆人高马大的德国人里将苏剪瞳带走。苏剪瞳坐在乐团的人群中,和他们僵持着,心情起起落落,一点都不敢放松。乐团的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没工夫去听了。 等待了漫长的时光,终于看到郎天白的车出现在视野里,他的车后还跟着好几辆车,每辆车里都有不少的黑衣墨镜的人。苏剪瞳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跟着她的那几个人,全部都自觉地钻进自己的车,一溜烟朝相反的地方跑走了。 郎天白带回苏剪瞳,苏剪瞳身体一软,才觉得全身的冷汗已经将衣背都浸湿了,焦急地说:爸爸,求你救救暮言…… 苏剪瞳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说了他的大致路线,郎天白神色凝重,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我已经安排人过去找他了,何知闻那边我打听了,也安排了人过去接应他! 苏剪瞳稍微安心一点,知道自己跟着过去也只能添乱,于事无补,哭道:求你现在带我去见太爷爷! 好,我也正要去见他! 车子驶回他们居住的市区,苏剪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见到王家的别墅近在眼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不等车子停稳,冲开车门一路飞奔了进去,见王朝元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人谈笑风生,也不顾得看王家的客人是谁,直接冲到他面前跪下,太爷爷,求求你放过暮言吧! 王朝元神色一凝,站起身来,客人面前,不要这么无礼,跟我到书房! 苏剪瞳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书房里,又是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太爷爷,上一辈有什么过错,都已经过去了,郎老先生也用自己的生命补偿了,求求你不要再针对暮言了,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错也没有,不该为此承担这么多,付出这样高的代价,太爷爷,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朝元心疼地看着她,痛心疾首地说:为了个男人,闹成这种德性,我王家真是没有这样的人! 苏剪瞳也顾不得那么多,哭得撕心裂肺,语不成声,却始终抓着他的裤腿不放,太爷爷,我真的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不再见郎家的人,和郎家完全脱离关系,只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暮言了…… 起来,起来!王朝元的拐杖跺在地毯上都跺出了巨大的声音。 我不起来,太爷爷,求求你!就当你疼我一场,求求你了! 王朝元伸出布满青筋的大手将她拉起来,是我王家的子孙的,就不要给我丢脸,哭哭啼啼哀求怜悯!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