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枯萎的指甲草
当然，叶千帆能看到的就是发疯般的冯获和甘草而已。 “呃，还能看谁？还不是他们？”王灵下巴朝着冯获和甘草一摆，扭过头来，凄然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多么可怜的一家子，看看他们，让我们如何不动容？” “哎，是啊。”叶千帆也悲伤地说，“生活清苦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孩子就是他们的命啊！” 此时，忽然有个声音传来：“快——下来——和——我——玩——小强——” 这个声音虽然孱弱尖细，但还是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大吃一惊。 王灵急忙回头朝着房东杜老太家的房门口望去，只见刘小宝的半个小脑袋伸出房门，一只小眼睛怯怯地闪烁着，望着楼上。 王灵相信，这小家伙一定是看到了冯小强的灵魂。 不过，没等他说话，叶千帆边走过去，蹲下身来，朝着刘小宝摆摆手，说道：“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跟jiejie说说，你刚才在叫谁吗？” “我——在——叫——” 刘小宝的话还没说完，杜老太便冲上来，一把将小宝抱在怀里，板着脸朝着叶千帆吼道：“我孙子有脑瘫，这么小，还怕事，你不要胡乱问他！吓着他，怎么办？有什么话问我吧！……小宝，乖，快回屋去……” 杜老太说着，将刘小宝推回房间，将门关上，身子一横，站在门口，像尊门神。 叶千帆翻翻白眼，慢慢起身，对这古怪的老太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冯获和甘草失望地从楼上下来，叶千帆走上前去，极力安慰两人，让两人平静下来。 梅鹤轩也已经查看到了花池边，两只眼睛也在盯着那株枯萎的指甲草仔细观察。 王灵看着冯小强的灵魂跟在冯获和甘草的身后，走下楼梯，站在父母中间，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可是，他们的父母却一点也不知道。 王灵的心都快碎了。 尽管他连女朋友都没有，更不要说孩子，但他有一颗慈悲之心。 眼前冯小强和父母阴阳两隔的情景让他心痛不已。 看到这种情形，他更加憎恨害死小强的人！ 王灵回过头来，看到查看指甲草的梅鹤轩，这才控制情绪，回到理智上来了。 王灵走到梅鹤轩身边，双眼一样望着那株枯萎的指甲草，轻轻说道：“鹤叔，如果……我是说如果……是命案，那尸体百分之九十在这里……” 王灵说完这句话，梅鹤轩猛然扭头，两只眼睛盯着他，大有赞叹之意，暗暗回头望了一眼后边的人，见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才朝着王灵靠了靠，轻声问：“你有什么根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房东杜老太曾经说过，这些花儿是她精心养护的，对吧？既然是她精心养护的，现在正值盛夏，万木葱茏，花儿怎么会枯萎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动了花儿的根。”王灵分析道。 “嗯。”梅鹤轩点点头，“你继续说。” “那为什么要动花儿的根呢？”王灵道，“肯定不会是为了施肥，而是为了埋藏什么东西。那有什么东西要埋藏在她精心养护的花儿下边？” “什么东西？”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东西不想被人发现，又无法随便带出去的东西。尽管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如果小强真是在这里被害了的话，很可能会埋藏在这里。” 梅鹤轩边听边点头，使劲儿抽了两口烟，忽然又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连警犬都没有嗅到？” 王灵和梅鹤轩对了一眼，想想，摇摇头，应道：“那只有挖出来才知道。” 王灵说着，就要朝着那株枯萎的指甲草动手。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杜老太忽然发作起来，朝着王灵冲过来。 这次王灵可没有再求她理解，而是双眼圆睁，朝着杜老太严肃地警告：“杜阿姨，你看看，这株指甲草都死了，难道也不能动吗？该不会这指甲草下边有一双小手，把这指甲草的根儿拽断了吧？我们一起来看看，怎么样？” 两次亲眼看着冯小强的灵魂从这里钻出来，王灵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定然埋藏着小强的尸体。 加上杜老太最近的行为总是十分古怪，已经让他十分怀疑了。 王灵怀着一腔激愤，忍都忍不住，所以，此时他的话说出来，虽然没有朝着杜老太嚎叫，但那种严肃压抑的声音，让杜老太不禁惊呆，怅然后退。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杜老太有些畏惧。 “不做什么。”王灵傲然道，“杜阿姨，我们现在是在办案，请您配合。如果这花池里没有问题，您的花儿被我弄死了，我赔您。” 王灵说着，头都没回，只管伸手朝着背后一抓，一把抓住那株枯死的指甲草，硬生生拽了出来。 花池并不大，呈长方形，长约两米多，宽约一米多，靠着墙角砌成。 王灵拔掉指甲草，也不找什么挖土的工具，只管伸出两只手来，将花池里的泥土慢慢挖出来。 花池里的泥土很湿，仿佛最近故意浇灌了很多水似的。 王灵双手就这么挖着，并未感觉到土质多么坚硬。 这让他更加怀疑，这松软的泥土似乎恰恰说明最近被人翻动过。 站在一边的冯获看到王灵如此，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冲过来，也伸开两只大手，可比王灵挖得还起劲儿。 “你们快住手……不能挖……哎呀，老天啊，我的花儿……不能挖……”杜老太在一旁哭叫。 王灵根本不去管她，只管和冯获一个劲儿的挖泥土。 叶千帆似乎也明白了一点什么，走上几步，站在王灵和杜老太中间，显然是为了防止杜老太再上来阻止。 杜老太自然识趣儿，也知道，此时的她根本阻止不了什么，所以，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王灵和冯获挖着挖着，突然，王灵停了下来，就那么弯着腰，怔怔地呆在那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冯获也跟着停了下来，身子一软，双手摁着花池的边沿儿，一屁股蹲在地上，靠在南墙上，呆呆地坐着，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