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阚巧的供述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阚巧望着王灵的脸，觉得王灵不怀好意，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梅鹤轩也看出王灵不对劲儿，急忙说道：“嗨，小子，你干什么？不准乱来啊？”

    王灵冷冷一笑，并不回应梅鹤轩的话，只是走到阚巧身边，俯下身去，将嘴巴贴在阚巧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阚巧，杜老太太家的小花池很好看吧？……还有，这几天很多人搬离了那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在半夜三更听到了一个小孩儿的笑声……据说，冤魂无法伸冤，会追着曾经遇见过的活人……”

    “啊，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说！我说！”阚巧惊魂未定，急忙连连答应。

    王灵慢慢直起身子，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慢慢说吧。”

    王灵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准备记录。

    阚巧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万分，牙关磕磕碰碰，有些说不出话来。

    “说吧，不要急。”王灵道，“其实，我们将你带到这里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我们知道，你六月十四日根本没有上班，而是在租住的房子里休息。你整个上午一直没有出门，不是因为你一直睡到上午才起来，而是你早就醒来了，不是吗？”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阚巧终于开口了，“我……那天的确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住在204房间，房间坐东朝西，刚好对着一楼的房东家的房间。如果房东家的门开着，我从二楼还可以部分看到他们房间里边的情况。”

    “那你六月十四日都看到了什么？”

    “一具尸体……”

    “到底怎么回事？快仔细说说。”梅鹤轩一听阚巧承认了，急忙坐回座位上，认真地问，“你看到了什么样儿的尸体？”

    “是……一具小孩儿的尸体，好像……好像是大门口收废品的那家人的小儿子的尸体……”阚巧哆哆嗦嗦地说。

    “你看到是谁杀了他吗？”梅鹤轩追问。

    阚巧摇摇头，道：“没有。”

    “请你把你看到的描述一遍吧。”梅鹤轩道，“仔细回想，每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是……是……”阚巧应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早上八点多点醒来，在卫生间里洗衣服，等到我洗好了裤头、袜子等，准备出去晾晒，拉开门，还没走出去，一眼就看到房东杜老太推门走进房间去。她拉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房间里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小孩儿的尸体。”

    “你怎么知道是尸体？”梅鹤轩道，“只是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你就能确定是尸体？”

    “不是一条缝隙，而是房门被杜老太猛然推开了一半还多。”阚巧道，“我之所以看到的第一眼觉得是尸体，那是因为我看到躺着的尸体只是露着两只小脚，一只脚鞋子掉了，另一只还穿着鞋子。而尸体的上半身被一个单子紧紧裹着，根本没有看露出脑袋。试问，谁家的小孩儿躺在地上还用单子蒙着头，一动不动？”

    “那你又怎么断定是大门口收废品的人家的儿子？”梅鹤轩追问。

    “当然是那双小脚上的鞋子。”阚巧道，“因为收废品的那家人的儿子很活泼，每天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嘻嘻闹闹的，每次我休息的时候，都能见到他。而且，那小子穿的凉鞋很鲜艳，是嫩绿色的，还有，那双鞋子，小孩儿已经穿得很久了，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后来你又看到了什么？”王灵问。

    “后来……后来……”阚巧脸上越发显出恐怖的神色，“后来，我急忙躲回房间，浑身发抖，一个人在床沿儿上坐了好几分钟，才平静下来。我不敢相信，觉得那不可能是尸体，房东杜老太怎么会杀人呢？……我这么想着，就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响，好像有人将大门关上了。我心里很害怕，觉得大白天的，杜老太为什么要关上大门呢？而且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是在上锁。如果真是……于是，我壮着胆子，起身将房门拉开一点点缝隙，朝外看，发现杜老太正在挖掉花池里的指甲草，还挖出了许多泥土……”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杜老太一个人做的？”梅鹤轩问。

    “应该是吧？”阚巧继续说道，“再后来，花池里的坑挖好了，杜老太回到房间，抱着一个小孩儿的尸体出来了，将尸体放在了花池里挖好的坑里，回填了土，然后又将那颗指甲草栽了上去。”

    “这一切至始至终都是杜老太一个人做的吗？”王灵不会相信，因为昨夜冯小强的鬼魂已经给他说过，杀死他的凶手乃是刘小宝的mama陈暮云。

    这一切怎么会都是杜老太一个人做的呢？

    “是的。”阚巧道，“我看到，正是杜老太一个人在花池里挖坑，埋藏了尸体，然后又用水管冲洗了地面。我当时吓傻了，蹲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王灵不解，“还有没有其他可疑情况？”

    “可疑情况？”阚巧反问一句，思索片刻，又说，“哦，倒是有一点。”

    “什么？”王灵忙问。

    “当时，我很害怕，就想到了尽快搬走。可是，我只能等到其他人回来才出去，不然，一定会被杜老太怀疑的。”阚巧道，“所以，我在房间里坐卧不安，每隔三五分钟，就透过门缝看看杜老太家的情况。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刘小宝的mama走出了房间……”

    “刘小宝的mama？”梅鹤轩追问，“她有什么可疑的？”

    “那个房东的儿媳妇儿走出来的时候，十分镇定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我依然害怕，依然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听到大门口叮叮当当的开门声。直到那时，我才突然觉得，刘小宝的mama是可疑的，因为杜老太埋尸体之前锁闭了大门。如果她的儿媳妇儿不知道情况，后来进来的，那大门根本没开，她怎么进来的？很显然，她是在大门锁闭之前进来的。也就是说，杜老太埋尸的时间，她一直在房间里，她知道一切！”

    “对了，你刚才说，你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刚好是杜老太从外边走进房间去，是吗？”梅鹤轩问。

    “是的。”阚巧道，“当时，杜老太确实是从外边推门进去的，而且杜老太走进房间的一刻，好像还怔怔地站了少说有半分钟。”

    “那也就是说，杜老太走进房间的时候，小孩儿已经死了。”梅鹤轩眯着眼睛推测。

    “这个我不敢说。”阚巧说道，“或许是那杜老太杀了人，又出来想办法处理尸体的，也说不定。”

    “你看到杜老太走进房间是什么时间？”王灵问。

    “应该是八点四十分左右，因为我是八点十几分醒的，起床上个卫生间，又洗了洗脸，然后就是洗裤头和袜子，这中间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八点四十左右。”阚巧边想边说。

    王灵和梅鹤轩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

    对阚巧的询问暂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