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圣婴大王二十二

    看见展小小一副严肃的样子，不但秦泰开始紧张起来，就是对方三个人也开始警惕起来。展小小不愧是一个高手，虽然没有出手但是身上的杀气已经外露，令他们三个人马上感觉出了一丝异样。主管马上向展小小解释起来，不久之后展小小才放松了戒备。

    原来自从展小小进门之后，消息馆的人就开始怀疑起展小小的身份。第一，他们做妓|院生意，鼻子相当灵敏，马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特别是那个管事隐隐约约猜到了展小小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侠女。第二，刚好虎丘那个世家的一名直系子孙在绿苑作客。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家里没有这么一个亲戚，所以暴露了展小小的身份。第三，主事虽然表面上是一个龟|奴，其实是一个丹青高手。主事凭借着记忆力，画出了展小小的画像，交给这个世家子弟看。世家子弟刚好见过展小小本人，就说出了展小小的实际身份。展小小的身份确定后，消息馆的人不用看资料也能背出展小小的信息。再加上展小小经常和秦泰在一起，时不时地保护着秦泰，所以也暴露了秦泰的身份。

    得知秦泰和展小小夫妻来到消息馆之后，这里的高层马上碰了一个头。因为事出突然，安全起见主事破例问了“博士”，这才知道秦泰和展小小的目的。得知秦泰夫妻不是针对消息馆，又是为了这里失踪的孩子的事情奔波，消息馆决定免费帮助秦泰夫妻破案。

    消息馆的人一边用真面目见秦泰夫妻，一边马上派人查找有价值的信息。当主事解释清楚的时候，另外一名管事已经带着相关资料来到了小会客室。几个消息馆的正式人员，有意无意地分散保护大家，并防止有人偷听里面的人的谈话。里面消息馆大兴县分馆的四个高层和秦泰夫妻一共六个人，仔细翻看着资料，了解最详细的信息。

    不得不承认消息馆真的很厉害，虽然关于孩子失踪案的资料不多，但是比衙门收集的资料详细不少。第一，在人数上消息馆的信息比衙门统计的比较全面。消息馆显示的信息是顺天府下辖的地盘上失踪孩子人数是一千八百四十一名。北直隶以及附近省份失踪孩子总数高达六千多，其中顺天府一带最为严重。数字上的差异，是因为一些老百姓不相信官府没有及时报案，也有一些官员为了粉饰太平隐瞒了。第二，这些孩子不但都是男孩子，而且孩子们都是父母双全的。在命格上来说，这些孩子不克父母，都是比较养得大的好命。第三，这些日子虽然有好几个商家有大笔物资买卖，但是不排除他们囤积货物的可能。所以消息馆怀疑对方可能早有准备，并没有仓促大量买进物资。第四，对方有一定的实力，这么多孩子需要居住和吃喝，还需要照顾和看病。可见对方养了一大群照顾孩子的妇女，还有一些懂儿科病的大夫。第五，经过分析对方绝对不会是任何一个江湖帮派。江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帮派有这么大的手笔和本事。就算是少林、武当这种超大门派，也没有能力这么做，再加上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秦泰首先对消息馆的无偿大力帮助表示感谢。第二希望消息馆继续和秦泰夫妻保持联系，互通有无。第三希望消息馆提供情报来源，全力查找孩子的下落。消息馆的主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代表所有的消息馆答应秦泰，在全国范围内查找孩子的下落，帮助秦泰寻找凶手。消息馆这么帮秦泰，不是想通过秦泰和朝廷搞好关系，而是因为秦泰是一个可以帮助的人。当年秦泰救助江南老百姓，直接和间接救助了数以千万的老百姓。消息馆作为江湖中人，比朝廷更加同情老百姓，甚至于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老百姓。秦泰救了老百姓，就是帮助了消息馆，所以消息馆对秦泰夫妻很敬重。闲暇的时候消息馆集会，大家都说要报答秦泰夫妻，只要秦泰夫妻用得上消息馆，消息馆会无偿帮助秦泰夫妻。

    离开绿苑的时候，消息馆的几个高层亲自送秦泰夫妻离开。还好这是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看见，不然的话真的会成为大兴县大新闻。绿苑第一头牌姑娘和卖艺不卖身的第一清倌亲自送客人出门，这是大兴县百年难有的大场面。只可惜这一场面几乎没有人正面看见，看见的人只有绿苑的人，绿苑的人绝对不会说出去。

    回到了大兴县县衙，秦泰和展小小卸下了妆扮。这时候大兴县县丞刚好进来找秦泰，说一个犯人要求用消息换来减刑。自从得知自己家亲戚的孩子也不见后，这个平时做事力求平稳的县丞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不但要求下面的人全力以赴，并亲自去大牢诱惑犯人说出相关的秘密。但是犯人们不是傻子，不会轻易说出秘密，需要有分量的人亲口同意才会说出秘密。一个重犯实在忍不住了，说要见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才能说出他知道的秘密。县丞只好去找知县，没想到知县也出去了，只好请秦泰出面。

    秦泰并没有马上和犯人见面，秦泰首先调看了犯人的卷宗。这个罪犯是三个月前被人送进大兴县县衙的，罪名是多件抢劫杀人案的元凶。按照《大明律》规定，这个人不但是重犯而且是一个百分百的死刑犯。看来这个犯人不想死，所以想利用这个消息买他一条命。秦泰担心这个犯人为了活命，会给假口供，延误或者误导大家的破案方向。秦泰就和妻子展小小说了几句，展小小马上出去准备了。

    不久之后展小小回到了审讯室，秦泰这才命令衙役带犯人来审讯室。当第一眼看见犯人的时候，秦泰和展小小马上明白大家上当了。这个犯人不可能知道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延误“秋决”，想多活一年而已。这个犯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双眼过于灵活，一点不像一个等死的死刑犯。

    秦泰并没有马上提审这个犯人，而是让展小小假扮的衙役清理一下地面。当犯人看见一段不完整的手脚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展小小故意当做自言自语的样子，说这个犯人为什么要欺骗大人，害得这个人被大人当场切成了好几段。吓得这个死刑犯什么么话也不敢说了，他不想死才会想说谎的，当然不想马上死在这里。

    不等秦泰开口问话，这个死刑犯马上跪在地上交代了实情。原来他真的怕死，为了不被一个月后“秋决”，他故意说自己知道一些内情。目的就是想不参加这一次的“秋决”，最好不用死了，最差大不了继续坐牢等死，但是错过了这一次的“秋决”，他起码可以再活一年。抱着这种打算，他才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说自己知道秘密。秦泰一挥手把这个死刑犯赶走了，县丞才不会这么放过他，不但要参加今年的“秋决”，而且回去还要打二十大板。这是死刑犯报假案、说谎话的结果，吓得一些本来也有这种打算的犯人不敢乱来。

    这种事情不光在大兴县县衙发生了，其他几个县也发生了。就连顺天府大牢里面也发生了，气得顺天府府尹痛打犯人五十大板，差点活活打死这个犯人。几乎每一个衙门都动了板子，这才刹住了报假案、乱说话的势头。不过一个犯人的话，引起了一个狱卒的怀疑，这个狱卒亲自押送这个犯人来到大兴县。没想到这个人的话，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为后面的破案起到了决定性的成果。

    这个犯人是一个惯犯，几乎天天犯案，绝对是一个典型的地方混混。他长期以来依靠偷盗为生，进出监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这个小偷只会偷偷摸摸，不敢做什么大案子。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很倒霉，偷东西时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路人，这个人刚好有心漏病，这么一撞就死了。这个小偷成为了杀人犯，起码要关上十几二十年。为了不再监狱里长住，犯人想立功，希望官府给予他一个合理的判决。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请秦泰重新审理他的案子，给予他一个合理合法的判决。

    秦泰答应了，小偷才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秦泰。半年前一个外地人找到小偷，希望小偷帮助他拐骗孩子。因为小偷本身就没有父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他拒绝了对方的请求。不过对方看中了小偷的本事和对这里的熟悉，说将来小偷回心转意了可以再来找他们。小偷当时随口问了一句，将来怎么找他们。对方回答说到什么庙里去找他们好了，说他们供奉的神仙叫什么圣婴大王。后来小偷就听说不少孩子失踪了，他就怀疑是这些人干的好事。要不是他被官府抓住的话，他倒想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