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是它了
要是有个得宠的秀女，穿着她们松江布庄的衣裳见到了皇上，然后引起后宫哄动……那才叫一炮打响呢！ 不过苏眉暗忖，松江布庄现在规模太小，也没有什么名声，想要挤进这么一场盛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胡大叔可有什么建议？”苏眉问胡掌柜。 胡掌柜特地来禀告这个消息，应该是已经有了腹案才对。 “东家，咱们生意太小，内务府肯定看不上，但是想要参与这事，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的。”胡掌柜说道，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纸，“我昨天晚上筹划很久，列出了这几家大布商，他们应该都是有资格参与的。” 说着，他将那页纸递给了苏眉。 苏眉上辈子跟只被关在笼子里鸟儿似的，能够知道这次选秀还要多亏了赵雪，至于提供布料的商家是哪个，这样的小事，赵雪当然不会去打听，就算打听了也不会告诉她，苏眉也就更不知道了。 她接过这张纸，看着上面的四五个大布庄的名字，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到底选哪家？ “你觉得哪家更合适？哪家更稳当？”苏眉问胡掌柜道。 胡掌柜整理了这个名单来交给她，当然不是为了为难她的。苏眉虽然在印染上颇有些天分，而且重生后又带了个生长有许多染料作物的空间，但是对于生意，确实并不是太在行。这些事情，她还是需要仰仗胡掌柜。 胡掌柜之前就是苏家的掌柜，而且是非常忠心耿耿的那种。三年前因为苏眉入了蒋家，包括苏家的一应商铺产业，也全部都被蒋正接管。 就好像牧人请了只狼看羊群一般，蒋正照管着照管着，苏家的商铺便一只只地，全部都落入了他张得大大臭气远飘的血盆大嘴里了。当时那么多的产业，随着蒋正将流动的资金一一的调走而陷入干涸。 没有现钱，便没有办法采购最新的货品；没有最新的货品，便意味着没有生意；没有生意，那伙计掌柜什么的，又如何留得住？ 到最后，这些商铺关的关，卖的卖，改行的改行。掌柜伙计们有些被蒋正收编了，有些心灰意冷之下辞职不干回老家了…… 等到上个月苏眉重生，她费了老大鼻子的劲，也只找到了胡掌柜一个人，守着一间小小的绸缎店，店里摆着的绸缎，还是两三年前的花色。 店里不但没有生意，连只苍蝇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支应过来的。为了节省开支，店里除了他，连个伙计都没有。 苏眉还记得，第一眼认出她来，胡掌柜眼睛都瞪直了，当即就答应了苏眉的要求，扔下了那间早就没有出息的老店，跟着苏眉来到了现在这间店这里，一点一点，帮她打理起来。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有现在的这副光景。 “东家，我觉得，咱们店里有些面料，平常可能要的人不太多，可是在选秀的时候，却是意外的合适，只要有机会，一定能够出头的。”胡掌柜指了指院子当中架子上飘落着的那几匹茜红色的布料。 这些布，都是苏眉亲手染出来的。染料，也是她亲手碾磨出来的。 这些染料染出来的布，颜色出奇的好看。 以前富贵人家为了显摆富贵，总是在纺织的时候添加很多的金线银线。这样的面料裁制出来的衣裳，走起路来闪闪发光，自然富贵无双。 可是问题便也出在这些金丝银线上，掺了这些的衣裳，价格昂贵自不必说，更令人头大的是重量。 一件五幅的金丝银线罗裙，重达五六斤。更甚的是，现在富贵人家的女儿，谁的罗裙不是十八幅以上？ 这样一来，光是这样的一条裙子，就得有十好几斤。 体质弱点的女子，穿上这样的裙子，甚至走不动路。 胡掌柜眼睛闪闪亮地看着院子中晾晒着的那几匹布。现在这些都是茜红色的，可是库房里还有之前染的其余的颜色，都是华丽无双，而且轻便柔软。 如果用这样的面料制成衣裙，就算是三四十幅的裙摆又如何？还不及普通的一件三幅小裙重呢！ 这样的裙子，选秀的时候，哪家秀女精于舞技的，穿一身百幅的曵地长裙，在皇上与百妃面前翩翩起舞……那得是什么样的效果？ 飘飘然欲上天的仙女也不过就如此吧！ 胡掌柜的眼中流露出自信的光芒，叫苏眉看了暗暗发笑。他对自己家的布匹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只是她也知道，可是现在最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怎样才能得到这个机会。 松江布庄自己是没有这个参与的资格的。也就是说，他们必须选择与一个大布商合作。 可是问题又来了——现在全国的四五家大布商里，谁能够得到这最后的机会？ 谁会赢？ “东家，我觉得，这家华衣坊，值得考虑。”胡掌柜说道，“不止因为它是全国最大的布商，而且，去年的选秀的面料，也是由他们家提供的。” “你是说，他们家，有皇家的关系？”苏眉问道。 据苏眉所知，虽然天下十七家皇商没有一家姓赵，可是世人都清楚，这十七家皇商，只不过是皇族们的下人。 就好像蒋家一般，幕后的后台，就是昭阳王府。而且，还只是昭阳王府的一个大管事。 另外那十六家，也是各有各的后台靠山。 官商官商，自古官商就不分家。商人没有当官的作后台，生意没可能做得大。而当官的没有商人当钱袋子，那官当然也升不上去—— 赏赐手下，打点上级，哪样不要钱？总不能什么都跟治下百姓伸手，除非是当真不怕死的昏官。 这华衣坊的东家没有人知道是谁，但是他能够成为去年选秀的面料提供商，可见后台不小。 今年可能值得一试。 “其余的几家呢，后台都清楚吗？”苏眉又问道。 胡掌柜恭敬回答：“除了这个才开了没有几年的华衣坊，剩下的几家，后台都挺清楚的……他们的机会不大。” “……那好，就是它了。”苏眉也终于拿定了主意。 上辈子如果她多关注这些事一些就好了，现在就不用这样来赌博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