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斩首之多行不义
“右卫中郎将李将军?原来就是你——李景龙!” 阁诚节话音未落,一个爽朗的笑声便钻进他耳中:“呵呵,李某在此,二王子别来无恙!” 霎时,阁诚节毛骨悚然,猛然抬头,赫然看到一个快若流星的身影迎面扑来。 寒光乍现的一瞬间,阁诚节急中生智,抬脚将身前的小宦官踹飞起来,而他则借助反震之力,凌空倒翻,企图故伎重施,落入茶树丛中乘机逃走。 并非阁诚节贪生怕死、胆怯避战,而是他深知李景龙的厉害,曾亲眼看到李景龙一合之内便将素有“罗凤战神”之称的阁罗凤打成重伤。 相较而言,他阁诚节根本不是“兄长”阁罗凤的对手,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阁罗凤的手下败将,至今不得翻身。 既然战无不胜的阁罗凤都打不过李景龙,那他阁诚节就更不是李景龙的对手了。 明知打不过人家,还冲上去和人家打,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显然,阁诚节不是蠢人,他很聪明,而且佷惜命。 是以,一看到李景龙挥刀杀来,阁诚节想都不想,直接把小宦官踢出去挡刀,而他自己则飞身勇退,不战而逃。 “噗——嘭嘭!” 一刀横斩,腾空飞起的小宦官宛若迎风柳絮一般不堪一击,直接被迎面而来的战刀拦腰斩断,既而上段身躯又落在刀背上,被飞舞的刀锋绞成碎骨烂rou,四溅飞散,血雾弥漫。 “想跑?没那么容易!” 纵身斩杀一名宦官之后,李景龙脚尖一点,再度腾身而起,手中蚩尤刀顺势向前伸展,赶在阁诚节落入茶树丛的一霎,刀尖划破他的后背,饬开一道八寸长的血槽。 “啊!”一声惨叫,阁诚节后背中刀,顿时他痛得像野狼濒死一样尖声嗷嚎,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落地打滚,从茶树丛的这边钻到另一边,既而干净利落的翻身而立,撒腿狂奔。 “这小子不会是属兔的吧,跑得比兔子还快!” 挥刀砍伤阁诚节,待到李景龙落地之时,阁诚节已经跑出十余米远,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如果此次行刺的目标是阁诚节,李景龙必定飞奔追赶,断然不会让他逃脱,更不会徒然兴叹。 李景龙之所以感叹,是因为他落地时看到五十步外凉亭中的皮罗阁,这才是他势在必得的击杀标靶。 “不要与禁卫纠缠,老贼就在亭中,随我杀进凉亭,诛杀皮罗阁!” 战刀翻飞,将阁诚节的亲兵队打散,李景龙挥刀不停,却急声招呼身后的竹灵倩、施望千、于赠和邓罗颠四人不得恋战,跟紧自己,直奔凉亭冲杀而去。 没错,进入南诏王宫时,李景龙一行总共二十八人,但此刻出现在后花园的只有他们五个人。 这是李景龙做事的一贯风格,未虑胜而先虑败,提前准备后手,以免事到临头而慌乱失措。 此次,王天运、侯文和侯武等二十三人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而随他进入花园行刺的则是,一行人中战斗力最强的精锐五人组;同时,五人都有极强的决断力和应变能力,遇到突发情况时,彼此不需要沟通交流,就能找到最合适的应急办法。 除此之外,他们五人一起行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旦行刺成功,五人分散脱离南诏王宫。这样一来,就能分散南诏兵力,减小目标,使其顾此失彼,自乱阵脚,给他们五人留下可趁之机,增加逃离王宫的机率。 ······ “快、快快,快拦住刺客!” 花园中心亭中,躺在软榻上闭目假寐的皮罗阁,在阁诚节放声嚎叫的那一刻,便起身回头,循声望去。随即,当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李景龙和竹灵倩时,立时连滚带爬的离开软榻,连鞋都顾不上穿,拔腿就跑,边跑边呼喊:“罗凤!节儿!我儿何在,快来护驾啊!”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危急时刻,皮罗阁喊出的第一个救护者的名字,竟不是新近得宠的次子阁诚节,而是被他严厉训斥而饱受冷遇的长子阁罗凤。 “护驾!护驾~~~!” 紧随皮罗阁之后,四名对危险感知能力稍弱的贴身内侍,一边搀着皮罗阁慌忙离开凉亭,一边扯着尖锐的嗓门大声呐喊,企图招唤守护在花园外的禁卫甲士前来救驾。 “李景龙在此,老贼哪里逃!” 看到亭中宦官和宫女们乱作一团,而那肥胖如陀螺一般的皮罗阁正在四名小宦官的搀扶下,迅速逃向西苑,李景龙顿时暴喝一声,纵身跃起,轻如无物的落在茶树上,既而脚踩树尖,沿着整齐的茶树丛,宛如蜻蜓点水一般疾掠而过,直奔皮罗阁追去。 竹灵倩、施望千、于赠和邓罗颠四人,同样是一边斩杀阻截挡路的花园禁卫,一边脚下生风,紧跟着李景龙。看到皮罗阁正向西逃窜时,他们顿时就急了,互相对视一眼,旋即迅速分散,四面包抄,围堵追杀皮罗阁。 凉亭西面,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宫女和宦官,惊叫声、呐喊声和磕磕碰碰的栽倒撞击声,混杂糅合在一起,乱糟糟的吵闹而喧嚣。 “嘭——啊!” 被贴身内侍前后簇拥着奔跑的皮罗阁,离开凉亭后,还没跑出二十步远,就被只顾逃命的宫女和宦官们挤到一旁,以致皮罗阁被推搡得踉跄摇晃,脚下不稳,随即一个趔趄冲出青石路,大头朝下,一头扎进茶树丛。 “诏王!君上······” 眼见皮罗阁摔倒,四名内侍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旋即他们也顾不上招呼别人过来帮忙,直接两两一组,各自抓住皮罗阁的一条腿,而后同时用力,将栽进树丛的皮罗阁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四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重达两百多斤的皮罗阁拽出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只看了皮罗阁一眼,便异口同声的慌恐尖叫:“啊~~~!” 四名年轻的内侍宦官真是被吓到了,吓得情不自禁的飙高音,尖叫声高亢之极,绝对是超常发挥,已然打破了人体声带的极限。 后世所谓的男高音、女高音和他们相比,那就是个渣,悬殊太大,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同他们一起出声的还有趴在地上的皮罗阁,不过他没有兴致与小宦官们飙高音,而是一边摸着满脸的血,一边杀猪似的痛叫哀嚎。 的确,此刻皮罗阁的尊荣确实很凄惨,也很吓人。 只见他那圆溜溜的像冬瓜似的脑袋上,此时已空无一物,原本戴在头上的王冠被茶树枝“拔”了下来,连带着还拔掉了头顶周围一大片头发,与头发一起离开的还有一大块头皮。 皮罗阁头顶上的皮毛被连根拔除,顿时血流如注,像喷泉似的四散开花,鲜血顺着发根直流而下。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还算白皙的脸庞也被树枝划得七横八竖,留下一条条杂乱无章的血痕,宛如三四岁的小孩用红笔信手涂鸦的乱画一通,让这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胖脸,愈发不堪入目。 遍布血痕的脸孔,加之头顶上的血泉四溢横流,顺着发髻和耳际分流直下,迅速覆盖脸颊,致使皮罗阁劈头盖脸的全是血。 乍一看,这就是一张含冤惨死的鬼脸,血啦啦的,触目惊心,好不吓人! 不过皮罗阁此刻还没死呢,没看到他捂着脸,躺在地上打滚哀嚎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曾经不可一世的南诏王竟落得如此田地,苍天有眼啊!”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