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幻境
原来,他们都还在漆黑的岩洞当中,而那股焦尸味也在那一刹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还是潮湿的味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鸿雁跪在地上,双手在缓缓地擦干汗水,但却没有人知道她刚才的那些举动,那些呐喊、哭泣,甚至是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他们已发现,玲珑已经不见了。 薛枫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那早已跪在地上的身体几乎完全扑倒在地。 管鸿雁伸出手扶起他,就在这一刹那,他们共同触摸到了一种液体,并且这液体还存留有余温。 当他们将它放到鼻子边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水银,当然也不是水,而是血,鲜血。 没有哪一种液体比血的气味更加浓烈。 绝没有。 难道玲珑出事了?难道这是玲珑的鲜血? 管鸿雁与薛枫心中同时出现这个疑问,因为只有出事的人才会流血,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可怕得要命! 这场斗争远远比“猫捉老鼠”这个游戏本身更加残酷无情。 然而黑暗中的王俊与叶柄青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两尊千年雕像。 他们都在等,等下一个意象的到来。 也许,这个等待漫长而又痛苦;也也许,这个等待轻松而快捷。但是无论如何,等来的结果都不会是好结果。当然,不管漫长也好,短暂也罢,他们都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结果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就像是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一样。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与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结果截然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恐怕也只有王俊与叶柄青才能够说得明白。 可是他们却绝不会说,因为他们已不必说。 这样的结果往往会呈现在大家面前,因为让双眼看到的往往比陈述的更加真实有效,更加令人信服。 这个所谓的结果还是如期而至。 来的并不是寒风,相反,是炎热的空气。 来的并不是平静,相反,有一声雷鸣般的躁动。 然后便没有了风,没有了响声,当然也没有了黑暗。 天空很蓝,一朵白云也没有,一直蓝到地平线的另一端。 这当然也意味着太阳很大阳光很强烈,若不然空气也不会如此炎热。 六月的阳光虽然很毒辣,但却远远不能与此时此地相提并论。 此地竟然是沙漠,一望无际的黄沙上竟然连一根干枯的草也没有,当然更别提树木。 这两样东西在此地当然纯属奢侈品,可竟完全找不到影子! 沙漠,无穷无尽的沙漠合着毒辣辣的太阳,仿佛要将他们四人完全榨干。 管鸿雁与薛枫终于将朝四面八方的目光移到王俊的脸上,只见王俊双眼是紧紧闭着的。 此刻,他们才明白,真正流淌出鲜血的人并不是玲珑,而是王俊。 可王俊怎么会口吐鲜血呢?难道是那不知名的暗器? 倘若真实那暗器,这么半天,又怎么可能吐出的鲜血直到刚才还有余温呢?这怎么可能? 薛枫忽然想到了叶柄青,随即他便将目光移到叶柄青身上。 只见叶柄青的嘴角上也有鲜血,叶柄青也受了伤,叶柄青的眼睛同样是紧闭着的。 薛枫迅速将目光移到地上,只见地上的血渍早已干涸,可还隐隐看得见血红。 这已经是最好最有效的证明了,绝没有什么话语比这个证明更有效更能说服人了。 薛枫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想尽力站起身子。 管鸿雁明白他要站起来,当她奋力去将他扶起的时候,王俊却已开口道:“保存体力,否则你们都会死。” 王俊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铁铸的一般。 这句话让他们如醍醐灌顶,薛枫与管鸿雁当然没有再动一动,他们也都闭上了眼睛。 只有保持在一种睡眠状态下才是保存体力的最佳方式。 他们都懂,可是这样的状态到底要多久才会结束,他们当然是不知道的。
太阳愈来愈大,空气中的热度愈来愈强。 忽然,他们都听见了一个声音:“境由心生,境由心灭。静心待万物,万物皆有益。若非如是,万物皆利器。” 这是王俊的声音,他们都听得出,而且这一段话他们也都能够理解。 所以,他们依然紧闭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结果再次降临。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们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所浸透。 风声,他们听见了风声。 这不是微风,这是狂风,这是龙卷风。 他们感觉到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身上湿透的衣衫已被吹干。 他们并没有被卷走,但他们感觉到身边的黄沙已经将他们掩埋,只留下头部,他们完全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们便听到了狼的叫声。 渐渐地,他们感觉到有六七匹狼在他们周围走动,然后用嘴去撕扯他们的头发。他们隐隐感觉到疼痛,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谁睁开眼。 过了半晌,他们感觉到狼已远去,可是周围又有数十只蜥蜴在爬行,不但在他们周围爬行。他们还感觉到这些蜥蜴已经爬到他们的脸上,头顶,甚至是耳朵,鼻孔当中,难受无比。 他们依旧闭着眼睛,就这样承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竟然听到了笛声、箫声、琴声、琵琶声等七八种音乐器皿合奏,美妙,好似仙乐一样。 有香味,有胭脂味。不,还有体香,女人身体的香味。 王俊、薛枫、叶柄青感觉到有两只手温柔滴抚摸他们的脸,然后是肩,紧接着是胸、腹,再是下体,然后一个身体紧紧地抱住他们。 有水声,他们竟然又听见了水声。 那是溪流,是瀑布。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水声之外的掌声。 拍手的掌声,声音有节奏的,就像是音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