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论亡灵的模仿能力
黑气之外，负责克制的千末空神色舒缓了不少，她感觉得到，那些黑气，由恶意汇聚出的黑暗，在渐渐消逝。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呢！ 浅淡而又微薄的气之中，带着一缕熟悉的，血腥味儿，和异质。 提问：什么是异质？ 回答：不容于世即为异质。 可以说，这世界上对于异质来说最了解的就是千末空。 她本身，就是从那异质之中催化诞生出的“纯粹”！ 生前的伊洛暮，最后所做之事，拥有那部分记忆的千末空，一清二楚！ 奇迹而又疯狂。 这是她做出的评价。 那是维系她和伊洛暮之间脆弱平衡的唯一屏障。她不相信，会被打破。如果真的破掉了，那还真是…… “糟糕透顶啊！”X2 “嗯？”睁大了眼。 黑气消逝之后，白衣的少女站在她面前，死气沉沉的面具被摘掉一点，流露出了些微生机。 “想起一点东西。”少女的表情没那么僵硬，浅浅地，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个弧度。与往常不同的是，毫无违和感！ 本就是同一个人，少女能想到的千末空自然也能想到，那惊诧的表情马上收了回去，摆出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应了一声：“嗯！真厉害啊！” 夸耀的是那生前的伊洛暮，完整的她们。 “对，很厉害。”认真地重复了一下千末空的夸赞。那认真的语气配上带了点儿人气的表情有些好笑。 而从事件结束后就被忽略的伊洛飘则一头雾水，求助地看向自家jiejie，嗯，是伊洛暮不是千末空。 耸了下肩，任凭伊洛飘再怎么卖萌撒娇打滚儿追问也一言不发。不过偶尔和千末空对上的眼神倒是别有深意。 能够预料到死后的大致情况，将记忆的开关之一设置在恶意程度上。利用亡灵的敏感性，人类对于非人者的恶意，来松动那被【禁止】的记忆开关。 而且顺道的，将亡灵收到足够强大的恶意会被感染成恶灵这个缺点给改了。 简单的算计，意外的有效。 加以时日，在生前的【她】算计之下，那些记忆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 =============================================================== 白日，森林里带着清新的草木味儿，偶尔透过树缝的阳光在地上映出点点光斑，如果有心散步的话，一定是很美好的享受吧？ 不过对于土御门家的阴阳师来说，这些都是无暇享受的。 追捕食人妖怪，那个已经吃掉了一个村庄的妖怪。在土御门守廉到达时，那唤醒人心恐惧与愤怒的惨状，令奉命前来的阴阳师们沉默而又恼火。 在村庄中寻找线索无果后，憋了一肚子火没法消的土御门守廉接到了家族的情报。妖怪已经到另一个村子伤害人类了！ 这个消息让阴阳师们积压了好几天的怒火有了宣泄之所。 连夜赶往消息中的村庄。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一贯浅眠的伊洛暮。 少女平静地起身，开门。 在外面，或者说不在她能够安心的场所，和衣而眠是习惯，不管生前死后。 每时每刻警惕以待，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安全感低下的表现之一。举个例子，那把显露在外的长刀觉悼为暴露在明面上的震慑，而藏于左臂宽袖中的天策则是隐藏于暗面的偷袭。就算是觉悼离身，天策也不会离身。 “阴阳师大人！村子里又来了几个阴阳师。” 也许是顾忌少女的性别，过来叫人的是榛子。这个样貌不错的女人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以及不加掩饰的疑惑，怀疑。 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清楚。淡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那淡定的样子让原本慌乱的榛子放下了心，“或许是个误会吧？”她乐观地想着。 ——你准备怎么办？ 随机应变。 ——哦？不错嘛！记忆恢复是在词汇量上吗？ 或许。 和千末空随意搭了几句话，少女的淡定是真淡定，因为她也没必要慌乱。从冒名自己现在那些“同行”后，她就模糊见到了现在的场景。 没必要担心。 被揭穿或者解释不能的话跑路就好，反正自己的实力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如此光棍的想法绝对不是出于我们三无性质稍微崩坏的伊洛暮大人哦！ “你就是那个退治了食人妖怪的阴阳师？”身上的狩衣因为赶路的原因没伊洛暮那么干净，沾了不少草灰泥土。 土御门守廉，一个合格的阴阳师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少女。 没什么妖气，但是灵力的波动也没有。 这是他的感官告诉他的“答案”。 很奇怪。如果说眼前的白发少女是冒充的妖怪的话，身上的妖气就算在微弱也能感觉的到，那个时候直接揭穿开打就好。而如果少女是路过的好心阴阳师的话，她身上的灵力也会暴露出来，那样的话打个招呼确认下妖怪情况走人就可以。而且情况乐观的话，还可以帮助土御门家与一个实力不俗的阴阳师建立友好关系。 但现在……这两个情况都没有出现，相对的，处理方法也不存在。 眼前的白发少女，如一个普通人一样，如果忽略她周身那冰冷的气场的话。 点头。 一句话也不说的态度显得她有点傲慢，至少在其他阴阳师皱眉的动作中可以发现。 “那么这位‘阴阳师’阁下，请问您退治妖怪的证据呢？” 疑问一如昨晚的村民。土御门守廉目光锐利，刻意在“阴阳师”这个词上加了重音，仿佛这样可以逼迫少女露出马脚。 “炸的渣都不剩了。” 冷淡的回答一如少女外表给人的印象。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有说谎的可能。” 直接挑明他们的问题，气氛一下子激烈起来。 土御门家的阴阳师态度也不怎么好，挤压的怒火得不到宣泄，连夜赶路的疲惫，经由少女不客气的态度之后开始爆发。 村民，除了村长和借住的榛子父女俩近距离旁观外，其他的都是躲的远远的，害怕引火烧身的同时，也经不过好奇心的折磨，偷偷的看着。 而那位村长，脸色难看而又害怕，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情况，不管伊洛暮是不是冒牌货，冲突都无法阻止了。而不管什么情况，都会有阴阳师被得罪。他一个小小的村长，极有可能被无处迁怒的阴阳师所祸及。 榛子父女，看样子是相信伊洛暮的，但现在这种气氛下，也只能担心地看着孤身一人，与众位阴阳师对峙的少女。 在气氛即将冲突到巅峰的那一刻，冷淡而又带着些许揶揄的声音如同其主人腰间的长刀一般，以无可匹敌的锋锐切入，将僵持的氛围一刀两断，彻底破坏！ “你要试试？” 少有的戏谑，明明看字面是用来挑衅的，但配上少女指尖不知何时汇聚的如弹丸般微小的灵弹来看，倒是有点搞笑。 土御门守廉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虽然刚才也好不到哪儿。 身为土御门家的精英之一，他自然看得出来，那如成人拇指大小的灵弹里，压缩的灵力量有多么惊人。 而且他本人，在少女作出动作之前，根本察觉不到灵力的波动。 将庞大的灵力压缩于微小的灵弹之中，而且还控制地好好的，不发生灵力逸散。这分控制力就足以让人侧目。 可以说，眼前这个看起来冰冷的白发少女，想要杀掉他们，轻而易举。 “本来只是肚子饿了，想找地方吃饭。看这里有妖怪就顺便帮下忙做饭钱。因为提前有委托，懒得重复，所以顶了下你们的名。抱歉。这点我道歉。” 一长串话流利地从少女口中吐出，语气散漫，倒是没平时那么无感情。 而因为常识缺乏感情缺乏所以表达能力也有点问题的少女，平时可根本没办法凑出这么一串解释的话。而且也不是千末空切换出来顶替。 “不过，”话锋猛地一转，少女眯了眯眼，以一种似笑非笑表情看着眼前因为她的话稍微松了口气的阴阳师，“你们蠢吗？食人妖怪的实力你们应该清楚，对你们来说也是很棘手的，而明知道我能够退治这种强度的妖怪的情况下还将场面拉向冲突。难道真的是赶路太急把脑子忘了？与一个实力不明的阴阳师贸然对立，你们是对自己信心太足还是对自己的家族有足够的信心？” “一个小小的冲突，极有可能演变成较大的冲突。身为人类一方的阴阳师，不抓紧时间退治妖怪反而抓紧机会自相残杀，你们难道是妖怪派来的jian细吗？要知道对妖怪来说，这种情况他们可是会拍手称快的哦！” “身为阴阳师，不懂克制自己的情绪，会被妖怪利用的。你们，真的不是见习阴阳师？” 开始表露一部分实力作为震慑，表明我不怕你们，想打我主意也掂量掂量；然后解释自己的行为并道歉，让对方松口气；接着，来个转折，指出对方所犯的错误，将主动权不知不觉拉到自己这边；将已经清醒冷静下来的阴阳师劈头盖脸一顿训，只要他们不蠢，就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冷静下来的土御门守廉向少女道歉。 “抱歉，谢阁下指教。” 从某种程度来说，少女那一顿训，跟严厉的长者差不多，敌意被少女消散，清醒过来的土御门守廉也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大。好在少女并没有在意，所以也滋生了一些感激。 事件解决，少女将目光转向同样松了口气的榛子，那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眼神意外的有压迫力。 “那个……阴阳师大人。”榛子被看的毛骨悚然，再一次，被大型动物盯上的感觉席卷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肚子，饿了。” 简洁的表明自己的意思。 “是！我马上去做饭！” ——你这家伙的设定出错了吧？毒舌，语言流畅这不是你的设定啊！三无才是你的设定啊少女！ 闭嘴。 ——设定真的没出错吗？等等，你昨天觉醒的记忆到底是……？ 飘毒舌的那段，改了一下用词，语气照搬飘当时的。 ——那似笑非笑的眯眼呢？ 八云紫。 ——不要学那个魂淡啊！ 似乎很有趣，可以继续。 ——……把那只萌萌哒的三无还回来！ （PS：其实这章的真名应该是近墨者黑才对。谁是【墨】应该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