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倾诉
这世上的人自然是千奇百怪，有苍崎小姐这样热心的好人，也有近卫玲香那样为私欲不择手段的“坏人”，有卷起妖风的神秘人那般所图莫名的妖人，也有虎妖豺妖这般为老板卖命却最终丢掉性命的小人，有醍醐雅子此类因恐惧出卖朋友的凡人，还有我这样为初见却死于非命的朋友奔波劳碌的笨人。 不过我越发认定这就是我的修行的一部分，斩也斩不断、撇也撇不开，我必须全力以赴、迎难而上，不仅为朋友，也为自己，人的一生中当然不应该只有事业理想——于我而言是魔法研究——还有必然发生的人际交往等所见所闻，在我心里，重要的人已然不少，但大多数是不需要我来cao心的厉害家伙，唯有帕琪小姐曾让我升起几分担忧的心，至于魔理沙，本事不一定多大，却是我完全不担心的家伙。 为了初见不久便轮回永隔的朋友阿妙而拼尽全力，是我对人际交往或者说人世间的活动的重要见证，目前而言是比魔法研究更重要的事，或许这不仅是修行的一部分，更是修行中考验障碍的一部分，这个世界的神奇和神秘看上去依然不是人甚至神所能明了——话虽如此，我这几日的遭遇似乎也只是个巧合所引发，可事实上真的是巧合吗？不，我不敢再往下思索…… 整理着心情，我没有对苍崎小姐做隐瞒，向她缓缓道出那一夜中的所有遭遇，当说到偶遇逃亡的女子高中生，苍崎小姐开始惴惴不安，至我用自己也惊讶地平稳语调叙述阿妙之死时，编辑小姐已捂着嘴表示悲叹和遗憾，当听到我杀光所有人唯独留下疑似黑幕的时髦大小姐，倾听者的眼眸却不再波澜起伏给我以母性关怀的错觉，接着是拷问、对质、神秘人席卷屠杀现场…… 最后我告诉苍崎小姐：“我目前的计划是先接近警察厅的长官看看能打探出什么来，我认为近卫玲香的话水分很大，这个警察厅长官不一定是真正的黑幕，她也许打着让我一头撞进更加复杂难以挣脱的网中的恶毒主意。” “唉，对没有外界正式身份的你来说，正常接近政府高官几乎是不可能的啊，”她安静地听我说完，之后叹气接口，“其实，我家似乎和一些官僚也有某些商业上的来往，但我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家业什么的也不大想接手，所以也没有多少经验，不过爱丽丝小姐请放心，我大概有办法帮你打听到一些东西，我记得老爸集团下属某个公司和警察厅后勤部门有业务来往，这也许能成为突破口。” “真的？”虽然抱着希望而来，但果真有希望时，我依然不由得泛起惊喜，“我也许无法回报您的帮助……” “别这么说啦，我一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你和帕秋莉小姐还有咲夜小姐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触碰外界俗物的精灵一样的人物呢，就像故事里应当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森林里的妖精们一样，也是因为我才让你意外地来到这复杂的外面世界……别忙着否认嘛，至少起因是我啦。” “嗯、嗯……” “为了初次见面的女孩，不遗余力到不顾自己安危又积极调查的份上，我想……也只有来自神奇的幻想乡里的奇妙的人才能为朋友做到这个地步。”她所谓的危险自然指我所告知她我和两个妖怪拼命这回事。 “其实……”这样的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既背叛了朋友的雅子同学，我没有向苍崎小姐介绍之后的遭遇，她也不知道有雅子其人，我也是为减少她在此事上的接触面以尽量保护她而考虑，至于前边毫无保留地向她和盘托出，那更是为提醒她世界上有这样的人这样的组织这样的团伙所带来的潜在威胁，不过作为安分工作的普通人，苍崎小姐大概是碰不上类似事件的，否则东京的治安也无需普通平民来评判了，“总之，我告诉你就行了，苍崎小姐千万不要试图去探查所谓的妖怪，他们所做的事其实和人并没有不同，却比普通的人危险太多。” “啊……我、我当然不至于自讨苦吃，不过人类社会里隐藏着这样的……家伙也够令人惊恐了。” “那些听从组织命令的持枪黑西装和听从组织命令的两个妖怪也没什么不一样，对人们来说，他们的危险度也是一样的，不招惹到那所谓的地下势力，也不会无端遇见险恶。” “唉……中村部长应该算是好警察吧，这个世界总是不讲理的时候居多啊。” “我也不打算和它们讲理，调查只是第一步。” “请千万保重自己哦。” 我笑着让她放心：“我还有求救的底牌呢。”当然，这所谓的底牌我目前一个也无法联系上，包括神出鬼没的紫jiejie、为我担忧的帕琪小姐或妖怪山的神灵大人等等，其实通过上海作为中介我还是能与帕琪获得联系的，但我已决定在彻底解决掉我的修行障碍之前不去联系她，我的计划须要较长时间来慢慢沉淀处理，她不能长时间离开红魔馆也不能给我提供多少我所需的帮助，让她知道我的遭遇反倒给她平添担忧。 “是、是吗，不过那个……既然有妖怪，是不是也存在捉妖的人呢？作为出版业工作者我不可能不好奇啦，不过、虽说都是小说漫画上用烂了的题材。” “呃——” 我在过去就觉得所谓的捉妖师是个传说或根本就是个笑话，外界整块大陆的妖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填满一个小村落人口——至少在我来到幻想乡前就觉得所谓的妖怪只是东方古国的人文传说根本没有现实意义，当然后来的幻想乡生活让我知道自己当初眼光不够开阔——这种相比人口密度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所谓妖怪又让人捉个什么劲？而如果是没有明显兴风作浪为祸一方迹象的、彻底融入人类社会生活生产的妖怪，那又算是传统意义的妖怪吗？谁能那么无所事事地专门去辨认并捉妖怪浪费自己的时间？ 但是！那袭击我和阿妙的虎妖、豺妖以及后来出现的神秘人让我开始重视起所谓捉妖师的可能性：某些高人总会怀有这样那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捕捉人类社会中隐藏的异类来为自己办事——就好比这一次猎杀阿妙的行动——这样即能方便省事得获得拥有特殊能力的属下又不用太担心被公共部门关注。况且被捉的妖怪也并不见得就那么不乐意，捉妖师为了让手下为自己办事，一点修行中、甚至秘术上的指点帮助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予手下了，那么这样的妖怪即有了组织又有了可遇不可求的修行指导，它们多半也不会拒绝为领导办事了，甚至像虎妖豺妖那样拼上老命的家伙也不见得会少。 “这……”听我说完我的猜测，苍崎小姐又沉默下去，接着说，“希望我老爹不要遇上这样的可怕的人和组织。” “都只是我的猜测嘛，不要瞎cao心啦，人类社会的运转不会因为这少数异类的存在就失去控制的。”我颇有信心地说，“你们家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 “呼……那倒是，我一下子被吓着了。” “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不不不，我还得感激爱丽丝告诉我这么多，至少让我见识增长了不少嘛。”她看上去心情颇为沉重地离开厨房，“我这就去打个电话，一定帮你问到些有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