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话：使者的交易
大厅内景象十分不出奇，似乎是建筑主支撑物的巨大圆柱竖在大厅正中，没有像中学馆大厦中一样的接待前台，往来匆匆的上班族不多，天花板上没有吊灯，周围墙壁挂满了各个不相干公司的简介和招聘提示，往前是两扇电梯门，总而言之是一副普通到没人会将这座大楼与不正当组织联系起来的模样。 不、或许正与我的想法相反，许多外界年轻人都喜欢把这样普通的建筑物当做秘密组织的大本营…… 如果有人这么想，那应当算是歪打正着地猜对了。 扫视了一眼又粗略探查一番，没有发现通往地下的入口，这证明本幢大楼确实有蹊跷，既然找不到楼梯入口，我决定先到电梯里找一找线索。 四周张望一会，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挡跨入电梯，希望没人注意到电梯门的异常开启。而直到进入封闭空间，我忽得才想起来一路上由于打电话和胡思乱想，忘了向江户川大叔汇报一下我的探查进度，不过我一开始也没想到阴阳玉会被夫道甘如此之快地送往幕后组织，且不是送到收货人或联络人手上，而是直接送来了疑似总部的地方，一路追索下便忘了通知盟友一声。 算了，不打电话，我想了想便如此决定，拿起的电话又放下揣进裙兜里。如果遇见我应付不了的危机，让江户川大叔知道我的行踪也无济于事，如果我一人足够应付，让他来反倒显得碍手碍脚，看来我更适应独来独往的刺客节奏。 而下一瞬的变故更是让我把通知江户川一抛之脑后——阴阳玉的信号倏忽之间彻底消失。 被发现了吗？我静立在封闭的电梯空间中，一动不动，仔细感受周围，除了铁壁缆绳没有别的异常事物或触感，我相信自己没有被发现，那么阴阳玉为何忽然消失？ 接着我想起一个小细节，博丽神社中，除非像灵梦那样毫不珍惜自家的宝物将御币和红白小球随手乱扔在仓库或卧室或正殿的角落，否则阴阳玉似乎一般被存放在一个古朴的盒子里，放在盒子里的阴阳玉是不会被法术探知等手段感应到的，这么说与夫道甘做交易的人有屏蔽阴阳玉的法宝特征的办法？ 此一推测比较可信，如果它们的目的是收集各种法器宝物，隔绝别的有能力的人的察知就是非常有必要保证的重要手段。 电梯内没有向下的按钮，可地下室的蹊跷恰恰就出在电梯空间内，因为外部察觉不到的向下的入口却在电梯内可以清晰地感应到——电梯下方是空的。 不用玄奇的能力，只要跺一跺脚就能从空荡感十足的回音中判断出来，从魔力丝线的反馈判断，电梯空间往下的通道极深，通向大楼这一块地区的地下世界应该从电梯中想办法。 当然不能粗暴地搞破坏，被发现的话我相信当即陷入苦斗几乎是必然的，更可能引来一群妖怪的围攻，所以得想个办法秘密潜入地下区域。 怎么办呢？敲着脑袋发了一会愣，由于对外界事物依然不够熟悉，我决定用笨办法——等待。等着夫道甘与他的交易对象返回地面，然后设法观察交易对象是否神通广大，如果对方修为低微，我自然能轻松拿下然后找回阴阳玉并询问我所需的情报。 构思很美妙，那就这么做吧，我开始沉住呼吸守在电梯内，等待着下方的动静……希望没有别的没让我发现的密道。 为防果真存在尚未发现的地下通往地上的出口，随手召唤出一个常用来偷偷观察特殊场合的小人偶，并让她潜伏到夫道甘的面包车旁作辅助监视。 接下来的发展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不用面对突发状况是值得高兴的……但是，当电梯一阵动静后开始往按键上并不存在的“下方”行驶数十秒、接着电梯们开启，陪同夫道甘先生和两位沉默寡言的护法出现的是一位给我颇具危险和威势感觉的西装革履青年男子，他梳着整齐且典型的外界白领一族三七分发型，面部细腻显得保养极佳，几乎全反射着电梯内的灯光看起来特别有精神，显然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市民，即使不是妖物所变化，也极有可能是一位修行人——他的灵魂力量收敛地很不彻底，所以我其实不仅仅是从外表做出的判断。 幸好有做足藏匿自己的准备工作，否则当四个人踏入电梯，我多半要被这位不知是人是妖的男青年察觉到行迹。 事实上直到电梯回到一层、四人谈笑着离开封闭空间之后，我也不大敢保证分毫没有被西装青年察觉到，之所以不急着突袭施法制住他，一是由于夫道甘三人在场不宜立刻动粗，我还指望着夫道甘先生帮我引出灵梦的化身呢，二则是打着等青年返回地下空间时跟在后头多观察一些时间的主意。 不露丝毫痕迹、神不知鬼不觉便获得最有价值的情报才是我的终极目标，动辄动手打架我认为相当不可取。 跟着四人来到面包车旁。 “今天的交易必定会让真神满意，夫道甘先生，往日疏于交情，您却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我真切地希望下次合作的机会尽快到来。” “使者大人言重，这仅仅是一场交易。” “哈哈哈，夫道甘先生，不论如何，我佩服您的坚定和信仰。” “愿龙神庇护。” “是的，尊敬的龙神与真神将护佑我等。” 听了这段对话，我想这位给我危险感觉的西装中分青年也许就是异神使者之一，他显然对上门的夫道甘所兜售的法宝阴阳玉非常满意，甚至公然表态他们的虚幻神灵是平等的，话说西装男子真的相信神灵吗？从我所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些人乐于收集古物乃至法器法宝，借用的就是各个邪派团体乃至可能是他们自己所编造出来的神灵的名义，他们的作为中丝毫没有对神的信奉体现嘛。 莫非他们收集物品的目的其实是贡献给神灵？哪家的神灵会对修行人使用的法器法宝感兴趣呢？ 这真是一团乱麻的思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