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话：经理
“如何处置？”我想到离开近卫宅之前对近卫家大小姐的引导，“嘿，灭不灭近卫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暗中隐藏的杂七杂八的人物也不会坐视不理——就算近卫家被那个高人抛弃，和近卫家有关系的依然可能包括某些庞然大物。” “您对付不了那个庞然大物？” “这个不好说，单论消灭某些人的话，对我这样的人、刻意搞暗杀的高人来说几乎没有难度，可我有理由随意杀人吗？修行可不是这么修的，修成杀人鬼我过去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话？” “您的意思是，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导致阿妙之死，不谈消灭什么人？” “不乱消灭人，不是不杀人，”故作高深地说道，“随机应变的另一重含义，是看谁在我们调查的路上自寻死路，人家不找死，我、包括你都没有理由动手，明白了吗？” “呃、不是很明白，难道是说，发现我们、打算致我们于死地的人，就有理由让您去杀吗？就像被您斩首的那些近卫家持枪打手，啊，还有两个攻击您的妖怪？” “差不多就是这样，但不限于这一种情况。” “诶……有点明白了。” “那好，我离开一会，也许明天来找你，好好休息吧。”等待已久的异常气息终于在我的感知中接近醍醐道场，为使动静压制在不影响居民休息的范围内，我得立刻离开道场。 “不留下休息吗？明天感觉会很辛苦诶。” 我不习惯和帕琪早苗以外的人过夜……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起身摆手示意我是不用休息的钢铁人，接着闪出了醍醐道场，顺便查看手机，果然收到了江户川一转发自兔……拉比特八军曹的提示：监控刚刚发现有奇怪的男子候在道场外。 等在道场大门外、街边路灯下的是个披着黑风衣、梳理着三七分标准现代绅士发型的男人，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十分英挺，个子几近一百九十公分，近距离聊天的话毫无疑问将给人一股被俯视的压迫感，总而言之，应该在等待我现身的男人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告诉别人，他是个成功人士。 “你是、控制东京邪教幕后组织的经理？或是另一位护法？” “我是小林，”他出乎我意料地直接回答道，然后更加出乎我意料地打招呼，“晚安，芙兰小姐。” 小林似乎是妖怪论坛中号召组建妖怪组织的置顶帖的楼主，我瞬间回忆起来，这么说，他号召的组织果然早已存在于东京都中，他本人也是幕后组织的另外两位高层之一？ 反正这是基本上猜到的内情没什么可惊讶的，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直接。 “看来你已经读到了我留在贵处地下基地的神念留言，”我说，“不过是谁告诉你，醍醐道场可以找到我呢？又是谁告诉你我就是论坛新用户芙兰朵露的？” “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高人，”我猜这高人多半就是隐蔽在暗处的博丽灵梦小姐，可他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没有头绪，泛出一股奇特的悲哀，“几个小时前……” 他说了许多，可见他还没有掌握到心念神通，我总结了他的表述，其中大半，是他今夜察觉到千叶真嗣失联并急匆匆赶到那一处秘密基地后发现尸体和留言的震惊、和接着对与他和另一位同伙一同经营组织壮大组织让他们获得良好的社会地位的精明能干的朋友千叶真嗣先生的怀念。 另一小半，则是关于他在地下找到无头尸体时候同时接收到的两份心念，其中一份是我留下的关于千叶真嗣被杀前后的过程描述，另一份则来自“不愿透露身份的高人”，看来灵梦在我离开后又潜了回去，我选择离开地下基地而非等候其它组织成员到来的决定看来是正确的，否则之前的那次会面将是灵梦留给我的最后一次安然离开的机会。 “不愿透露身份的高人”在留存的心念中告诉小林，前一位潜入者——就是我——的目的是调查一起灭门案，身份则是论坛最新的注册用户“芙兰朵露马格特罗伊德”，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这个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轻易调查清楚的外界灵梦能查到我的行动痕迹，而且我似乎没有在与别人打交道时刻意隐瞒自己的论坛身份，通过之前遇见与芙兰玩游戏的论坛高人或江户川等人暴露身份信息都不算意外，况且还有两个见过我的外形与出手景象的妖怪——熊吉与剑持——的汇报信息可供参照。 “然后你就找来了醍醐道场？我可不记得在留言中有提醒过如何找到我。” 我感到自己深陷在外界灵梦看似随意布置的庞大阴谋中，外界灵梦留给小林的信息中根本没有提到她是谁，似乎就是一位热心的过路人。 “曾经有高人告诉过我们，心念的传达中不可能存在虚构，”他说，“所以我相信您的留言，芙兰小姐不是杀真嗣的凶手。” “可我是入侵者，同样是我带来的一部分因素导致了千叶真嗣之死。” “我很清楚您的来意，收入那件导致灭门案的赃物将引来怎么样的后果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不曾想是真嗣付出了代价。”他似乎浑身十分放松，看来不打算动手，“不久前，我依然在盲目调查寻找您的心念中所见的那个凶手，就算是对照样貌在人海中捞一根针、就算是高人的神秘法术可能让我们几乎没有希望找到凶手，我也不打算放弃，可忽然我又接到那位神秘的高人的传念，它告诉我可以在这个地方找到您，芙兰小姐。” 传念给小林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灵梦，她在离开前也提醒过我，这让我对灵梦的行事风格和目的更为迷惑不解，我应该告诉小林谁是凶手吗？可这不能帮助他找到灵梦，因为我也没有办法找到她，况且以他的能力即使找到灵梦向她复仇，唯一的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你希望为千叶真嗣复仇？” “请告诉我该如何找到凶手，”他直言，“作为交换，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谁是灭门案的凶手，却可以将交易玉块法宝给我们的人指认给您。” “啊、谁是灭门案凶手其实我不是很感兴趣，我潜入调查你们组织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查找凶手，你应该联系江户川一，”看他真诚的眼神和语气，我有点相信他应该不是江户川大叔的朋友一家灭门案的元凶，“话说你是千叶真嗣提到的经理？还是另一位护法？” “经理。” “怪了，我记得有人告诉我，小林这个账号注册时间并不长，你和另外两个同伙在东京建立发展组织的时间却不短，没道理不知道里世界论坛的存在。” 他犹豫了几息又坦诚道：“直到组织的业务拓展并稳定到某些大的合作伙伴处，我才有信心和实力招揽隐藏在东京的同类们，小林这个账户的确是新近注册，过去的账户本就因为忙碌而疏于和论坛用户们打好关系没多少价值，封存也不算损失。” 小林是新的开始新的展望，在心里为他补充了这一句，然后遗憾地告诉他：“说实话虽然我见过凶手也有过交谈，可我和你一样没有找到她的办法，你找错了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