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过大年 发压岁钱
“娘，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带了，只是不如千澜妹子的这个好，就没敢拿出来。”木齐说话，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对麻纸包裹着的头花来。 一对淡红色的头花，瞧着不扎眼，可是却很精致，是绸子做的，还有鹅黄色的花蕊，承托的颜色也越发俊俏了两分，这花样儿放在县城也时兴，就别说在这村子里了。可见，木齐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并不是随便敷衍买的。 秀玉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家，瞧见了这东西，也是欢欢喜喜的接过来，又甜甜笑着谢了自家哥哥，这才小心翼翼的戴在头上，左右的晃着脑袋给母亲和奶奶看。 “我们秀玉长得漂亮，这一打扮就更加漂亮了，看不出来，木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还真是个细心的。”四奶奶看的满心欢喜连连点头道。 “可不是，我可都没发现这好东西呢，回头去了县城，我也买几朵去。”沐千澜也凑趣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木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讷讷的说道：“我原是怕千澜妹子你瞧不上，所以没敢买……” 一瞬间，沐千澜明白了木齐话里头的意思，忙就笑着扯开话题，又把话题扯回了秀玉的身上。 众人也就顺着这话题开始赞美起秀玉来了，几个老人又是说秀玉年纪也不小了，该定亲之类的话，倒是让秀玉有些不好意思，扭身拉着洛儿躲了出去。 正好，洛儿也带了些好的，打算和村子里几个要好的jiejiemeimei们一起分享了，自是顺从的跟着她去了。 木齐则是和木头一同出去。说是找村子里其他的人去了。 几个女人还在一处说话，周强文看着在家里自己也帮不上忙，便说道是要带了人去收拾四奶奶家的屋子。 他是个质朴的人，想着总要先把房子给烤热了，要不这一家子老的老小小的，冻病了咋办？ 四奶奶要跟着去，被大奶奶给拦住了。让她和自己一处说话。家里的事儿就交给强文去办。 四奶奶也就由着周强文了，左右，还有黄家的人帮忙。也不怕累着他。 说了一会儿闲话，四奶奶见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提议开始给周强文一家人做衣服，还有两三天就过年了。再不抓紧三十晚上可就穿不上了。 主屋里头因有周大爷在，也不方便拉开场子做活。几个女人索性就去了西厢房秀玉的屋里。 “村子里要说起来手巧，那可要算四婶您呢。有您帮着，做的可就更快了。”李桂花也不客气，忙就把几块尺头都拿过来。央着让四奶奶帮着裁剪。 “这几年总觉得老了，眼睛有些花了，做出来的针线也没头几年好看了。”四奶奶一面笑着。一面已经拿了米分饼和剪刀过来，开始在上面描描画画的。 这些活儿。她做的确实是极为利索的。 “这些事儿，我倒是帮不上忙的，只能看看。”沐千澜笑笑。 “你就休息休息，这一年下来，也没少让你累的，这过年几天，咋的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李桂花忙说道。 这娃，这般年纪，一年到头的就想着赚钱，可不是太辛苦了些。如今回来了，咋的也该让她多休息休息。 沐千澜笑笑说道：“那里就把我累坏了，还不是靠着大家伙儿帮忙？要是我一个人，这日子可没今天这样。” “要是没有你，我们才没有这样的日子，我今天瞧着，就是文昌家和长川家里，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说起这话来，我倒是有事儿还想和您与大伯商量呢，我在县城跟前买了个庄子，有一百亩地，今年的地是佃出去的，明年打算收回来自己种，过完年还打算再买些，您也知道，我手头上的事儿可不少，到时候少不得要有人帮着cao心。我想来想去，就想让大伯和您去帮帮我，要是别的人我可不放心呢，只是不知道您的意思呢？”这件事沐千澜已经考虑很久了，这会儿正好开口道。 一则是沐千澜打算种的就是些新的东西，没人帮着不成，周强文正好是个种地的好手，又是个实诚肯吃苦的，能帮自己最好；二则就是周强文一家的日子虽然比以前好些了，可终究还是不如王长川和柳文昌两家的，偏偏她给的，他们总也推三阻四的不肯要。 “千澜，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我和你大伯都走了，家里可咋办？”李桂花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过了，等过完年，带上秀玉和大爷爷大奶奶，咱们都去县城。大家还在一起住着，这日子也好过不是？至于家里的地，本来就不多，佃出去给人种着，等什么时候，咱们回来了，再自己种就是。”这件事，沐千澜是深思熟虑过了的，自然也把该为他们考虑的事儿也都考虑过了。 李桂花还是有些迟疑，抛家舍业的去外面，这可是大事哩，咋也不能这么随便决定了不是？ “娘，咱们就去吧！”秀玉脸上带着渴望的表情，这会儿和洛儿说话，她觉得，洛儿年纪虽然还小，可是见识已经比她这个大好几岁的jiejie要多了。 “这事儿，我和你爹商量商量再说，还有你爷你奶，未必就能同意。”李桂花虽然是家里拿大主意的人，可这话却也不敢轻易的定了，便又道了一句。 四奶奶赞许的点点头道：“这原本就是应当的，一家子总该商量商量。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儿能成，你瞧瞧，咱们以前在村子里，一年到头能有几个银子？在外面这一年，咋的也比在村子里挣的多。你们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两个娃考虑不是？” 当初走的时候，四奶奶其实也是很纠结的。可是她现在庆幸自己能走出那一步，要不然，咋能知道外面的天地是啥样的？人呐，就要多走走看看，眼界才能开阔。强文一家子要是继续留在村子里，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眼看着木齐就要说亲了。秀玉也该成亲了。这都要花钱。 “大伯母，您和大伯商量商量，要是去了。您和大伯帮着我做活儿，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一个月和长川叔他们都一样，是一两银子。年头节下该有的另算。就是秀玉，也能在家里帮帮忙。一个月给八百文钱怎么样？这也是你们帮帮我，我明年打算做的事儿还多呢，就是少了能帮着我的人。”沐千澜先把自己的条件开出来，还一副非你不可的模样儿。 李桂花忙就从心里盘算了一下。要是这样，一家人一个月就差不多要四两的银子了。年头节下的还有，算下来一家人一年就有差不多五十两的银子了。就算是在外面花头大，可千澜这娃是管吃管住的。就是花钱买些其他的，一年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如此，一年下来，一家人就能存上四十两银子，木齐娶亲加上秀玉出嫁有两年时间也就挣出来了，还体体面面的，可不是比起在家辛辛苦苦要好的多？ “中，你这话，我回头就对你大伯说说。”李桂花爽快的开口应了。 其实，刚才看见李翠兰和柳玉娘两个，对这两个人的变化她也是看见了的，还从心里暗暗遗憾自己不能去，不想，千澜这娃这就开口了，可不是好事从天而降了？所以，她心里其实已经是同意了的 到了晚间时分，沐千澜和四奶奶等人这才回到自己家里，黄家的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打扫过了，屋子里火盆也早早就生起来了，是从县城里拉来的炭，这会儿屋里暖暖和和的，一点也不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果真是熨贴的很。 因多了一家人，四奶奶便和洛儿住在一处，洛儿的屋子让黄家两口子和女儿黄小花住了，又腾出来一间小小的放置杂物的屋子安置了床给黄家儿子黄大柱住了。 被褥什么的，沐千澜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一大家子人用的都尽够了。而吃食什么的，从县城里拉回来的也很多，这会儿家里头算是什么也不缺。 黄家的这段时间也学会了不少厨艺，很快就做出来简单可口的饭菜，众人都吃了，各自回房去休息。 到了自己屋里，沐千澜索性就进到空间里头去了，空间里现在灵气充足，对人极有好处，在空间里睡觉，可比在外面舒服的多了，睡上一觉，全身精力充沛的很。而且，还不浪费时间，空间里睡饱了，外面也才过去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所以沐千澜现在晚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空间里，除了帮着笑笑打理空间里的作物，就是在研制自己的成药，可比在外面省时间的多了。 按照柳树村的规矩，腊月三十这一天要准备祭祀祖先，在柳树村，周家并不算大户，也没有自己的祠堂，祭祖这回事，就在自己家堂屋里进行。 要说别人家，还有女人比祭祀这样的说法，可周家四房，就只有四奶奶一个人，也就没了女人不能祭祀这样的说法。 可是今年家里添了几个人，四奶奶索性大手一挥说道，家里的人都去祭祀。自然的，这话敢这么说出来，也是早早就征询过沐千澜意见的。 毕竟，沐千澜和周家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要是不祭祀周家祖先也是应该的。可不想，四奶奶只是提了一句，她却同意了。 左右她现在也是孑然一身，就算是想祭祀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该怎么祭祀，在这里上一炷香也算是表了自己的心意。 为了祭祀，沐千澜早早就准备了五牲祭礼，这可比往年四奶奶那简薄的祭礼体面的多，就连香烛纸张，沐千澜也都早早就从县城里买了上好的带回来。 四奶奶看着沐千澜准备的齐全熨贴，心里也是暖暖的透着一点儿微微的酸。这么些年了，过年的时候，自家冷冷清清的，何曾有过这般时候。 一早上，整个村子里一反往日的宁静，四处都是炮仗的声音、小娃娃们欢喜的笑声，洛儿和木头自是也少不得要去外面闹上一阵子。 祭祀一般在下午开始，吃罢了午饭，略微等一会儿，四奶奶就带着三个娃娃祭祀。 等她们祭祀完毕的时候，黄家的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四奶奶又按照习俗，亲自和面包了猪rou韭黄馅的饺子。只等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以后，一家人便开始吃年夜饭。 看着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四奶奶看着眼中都含泪了，自从自家老头子去了，也就是今年家里人多，哪里又不高兴的？四奶奶甚至还破例喝了两杯酒，嘴里念叨着这日子，总算是过起来了，再不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要是自家老头子泉下有知，也该是安心了。 一时酒足饭饱，四奶奶拿出来几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给了三个孙子孙女儿做压岁钱。众人捏着里头硬梆梆的，都知道，这红包里可不是铜钱，而是银子。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几个精致的小银锞子，上面还铸着吉祥话儿，也不知道四奶奶是啥时候准备的。 沐千澜瞧着一人两个银锞子，便知道是四奶奶一早就预备好了的，也是老人的一片心思，故而倒是也没客气，笑着谢了四奶奶收下来。木头和洛儿两个也是有学有样的收下道谢。 沐千澜心里也是有本帐呢，她每个月都给四奶奶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四奶奶有吃有喝有穿有戴的也花不着，大都存了下来。现在手里头的银子最少也有三十多两，这几个银锞子，估摸着都是八钱一个的，四奶奶要拿出来也不算困难，所以她自然不会为此拂了老人的一片心意。 而木头和洛儿两个，现在也不算很缺银子，只要是他们帮忙做什么，沐千澜大都会给他们一些钱。两个人的存款虽然没有四奶奶的多，可也不算好了。不过二人已经许多年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便是以前，娘还或者的时候能给他们的，也就是一文两文的红包，那里见过这闪闪发光的银锞子，这会儿自是欢喜的快要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