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想得美 亲上加亲
因为都是一家人，所以也没有分桌而食，大家都挤在一起，男男女女的十几口人坐在一起。 马氏家里的桌子本来就不大，这样多的人在一起难免就有些挤的厉害，每个人都尽量的缩着身子。只是黄氏许是觉得旁边的人碍着自己了，索性左右两边甩甩膀子。 瞬间，旁边的人就被她这么挥开了，旁边的人冷不防，一筷子夹着的菜就这么掉在了桌子上。 “哎呦，大嫂，你这浪费的，好好的东西，咋就扔在桌子上了？难怪村里人都说你家现在条件好哩！”黄氏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大块红烧rou，来不及咽下去就开口说话。 沐千澜等人蹙眉，这人能稍微讲究一些吗？这般唾沫纷飞的，还让不让别人吃饭了？ 而且，她这胃口也实在太好了些，这一桌子的菜，这样下去，只怕是她一个人就能吃掉一多半，就算是这些吃食好，可也不至于就这样拼命啊。 这黄氏真是个奇葩，要是其他的人，就算是顾不得旁的人，可也该顾着自己的孩子们，多少会给孩子留一点，可是黄氏显然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她就只顾着自己，连她家老四跟前的一盆子rou她都快要抢光了。 听着黄氏不停歇的说话，沐千澜想着，吃人嘴短的道理，她不懂吗？怎么还能说这么多的闲话？吃食都堵不住的嘴巴啊！ 等黄氏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了，一大桌子的菜也所剩无几了，几个还没吃饱的人也只能粗粗的吃上两口饭也就算了。 黄氏把饭碗一推，也不说帮忙收拾一下，就端坐在炕上道：“二妞，咋不知道给客人倒水哩？快些把糖水倒上一碗。” 二妞虽然有些不乐意，可是大过年的，姑姑也在家里，可不能被笑话了去，所以还是倒了一碗糖水给黄氏。 自然糖水不光是黄氏有。也少不了其他人的，可是这十几口人，每个人一碗糖水，家里的糖就真的不多了。 黄氏一面喝水。一面嫌弃糖水不够甜之类的碎碎念着。不过，这一碗糖水还是一滴不剩的到了黄氏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以后，抹抹嘴巴黄氏又谄媚的笑着开口道：“小姑，你如今日子好过了，又是银头饰又是绸缎衣裳的。二嫂别说是穿过戴过，就是见都没见上几回。你果然是摊上好日子了！” 黄氏一面说话，一面等着自家小姑子给自己回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一点消息。 “小姑啊，二嫂我也就不多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说你日子过的这样好了，咋就没想着多帮衬我们一把？你也看见了，家里这几个娃娃都要成家，没有银子可不成。”黄氏脸上的笑容不减。可是沐千澜都发现了，这笑容里头，总是带了些不满意，可见这女人是不满意自家现在生活的，这是想借着四奶奶在这里，打秋风呢。 四奶奶倒是没想过自家这个二嫂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帮衬？难道她这段时间帮衬的还不够吗？以前娘家过的是啥日子她可也还记得呢，现在这样子，大嫂家里就算算不上西河村最好的人家，可也绝对是富裕的人家了。二嫂家里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二嫂说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要她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家才算是帮衬吗？ “她二婶，小姑这几个月帮我们的不少了！”丁老大有些郁闷了，这黄氏，咋啥话都能说出来呢？张嘴就是让自家小妹帮衬。咋不想想，自家小妹现在自己的日子还不好过哩，虽然面上看起来光鲜的很，可毕竟，和沐千澜这娃也是不沾亲不带故的，说不定那一天就无依无靠的了。 “大哥。你家里人少娃娃少，这话自是说得，可是我家里不一样，你瞧瞧这几个娃，一个个都这般年纪了？我能不多想一些？”黄氏白了自家大哥一眼，似乎是嫌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其实黄氏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自己一个女人家说话，大哥一个大男人说的这是啥嘛，这就是见不得自己家里好。 “不是让几个娃从铺子里拿了凉皮和凉米分卖吗？一天下来多没有，总也有百十文钱的收入，一家子人不够吃喝吗？”四奶奶蹙眉问道。 百十文钱一天，这可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生意了，二嫂还想干啥？别说是南河村，就是周围这十里八村的，有几家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就算这生意一年只能做半年，赚的钱也不少了。 “那点儿钱够干啥的？小姑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钱要是吃饭自然是够的，可是我们家里不光是要吃饭啊。小姑，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咱们才是最亲的亲人，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要多想着点儿你侄儿和侄女才对哩。”黄氏说话，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看沐千澜和洛儿几个人。 似乎是在提醒四奶奶，这三个娃可是和她没啥直接关系的，要帮也该帮着自己家，而不是帮着这三个娃，这时候的黄氏显然是不记得了，四奶奶现在都是靠着别人过日子的，要帮她也得看看赚钱的人是不是乐意。 其实黄氏心里也有小九九，不管咋说，小姑在铺子里做活，自然知道那凉米分和凉皮是咋做出来的，要是她能把这方子给了自己家，可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当然了，如果小姑能做主把这叫做沐千澜的姑娘给自家做媳妇那就更好了。不是说是认了亲的？那她的亲事小姑做为长辈就是能定下来的。 四奶奶脸上当下就露出不乐意了，这是啥话？和他们是亲人，那和这几个娃就不是亲戚了？这话听着可是诛心的很。 “二嫂，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和二哥是我的亲人，这三个娃可也一样是我的亲人，我可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儿。”对于这位二嫂的想法，四奶奶大约也猜测到了一些，估计会狮子大开口，索性立刻就开口绝了她的心思。 黄氏听小姑子这么说，忙就陪笑说道：“小姑你想那里去了，我可没有要你做对不起她们的事儿。只是你看到了，我家老四这年纪也不小了，我瞧着和沐姑娘倒是般配的很，不如你就做主把这两个娃的亲事给定下来可好？” 黄氏这算盘可打的响的很。方子有什么值钱的？最值钱的可是人，听说那铺子里的东西都是沐千澜想出来的，要是把这娃给娶进门了，那可就是娶了个活财神，要多少钱没有？ 四奶奶当场差点儿晕厥一口老血吐出来。其实不光是四奶奶，就是屋子里其他的人这一瞬间都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黄氏此时能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 四奶奶在心里埋怨着，这二嫂，还真是敢说话。她咋也不想想就自家这侄子木木讷讷的，能配得起千澜吗？咋和田氏都是一样的想法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莫说是自家这傻乎乎的侄儿，便是再好上十倍的小伙子也配不上千澜哩！ “你瞧瞧，我家老四长得可是没话说的，十里八村，这么齐整的孩子可不多见。千澜，你瞧瞧，他长的可好？还是个会过日子的哩，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么有这个店了。”黄氏忙就一把把自己的儿子扯过来说道。 至于黄氏的老四，这时候红着脸偷偷的看了一眼沐千澜，只觉得自己脸发烫的厉害，这村子里可没有这么整齐的姑娘呢，要是真的能娶了她做媳妇，也好的很。只是。她长的这么好，又会赚钱能看上自己吗？ 马氏收拾完碗筷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忙就开口说：“她二婶，你咋越来越糊涂了？这孩子们都还在呢。你咋就说这话？” 马氏心里埋怨，这小婶子也太不像话了，连一点讲究都没有了，就算是看上了千澜这娃，也不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是？ 马氏忙就示意自己家两个娃把黄氏家里的几个娃都带出去，这么多的娃娃。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连千澜这娃的名声都给连累了？ 二妞果然很能懂得母亲的心思，立刻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把二叔家的兄弟姐妹们都给叫走了。 这姊妹几个一走，屋里立刻空了许多，只是气氛却依然显得乖乖的，并不因为走了几个人就有丝毫的缓和。 “哎呀，大嫂，你说的是哩，倒是我的不是了，该打该打！都是我太喜欢千澜这娃了，才就这么说出来了，一时欢喜就忘记了，千澜你可别恼我。”黄氏一面说着话，一面就想去抓沐千澜的手。 沐千澜对黄氏可是嫌恶的很，蹙眉不露声色的就躲了过去。 黄氏的魔爪落空以后，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回手，朝着四奶奶跟前又做过去一些，腆着脸说着两家结亲的话。甚至在话里话外说着，只有让自家的儿子娶了沐千澜，才能对四奶奶更好的敬孝，要不然，沐千澜毕竟只是个外人将来走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话在场的人除了两个兀自玩耍的小娃娃之外，没有人听不懂，四奶奶懂得，沐千澜更是懂得，就是丁老大两口子也听的真真的。他们甚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二嫂，这话你可别再说了，老四是不错，可是千澜这娃是我认的孙女儿，这辈分上可不合适！老四是千澜的叔。”四奶奶脸色越来越阴沉，二嫂这是啥话？她这是啥意思？是见不得自己日子过的好，非要诅咒着自己？ 所以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打算绝了自家二嫂的心思，顺便也告诉自家这浑二嫂，千澜这娃可是自己的孙女，虽然是认的，可那也是自己的孙女，不是外人。 两个娃娃年纪是合适，可是辈分不合适，庄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这个了。 果然，在四奶奶这话说出来以后，黄氏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她咋就把这事给忘了？可不是么，辈分不合适，不过，随即黄氏就想到了，辈分也不算啥，反正千澜这娃也不是这里的人，自家小姑说是认的孙女就是孙女，要说是认的女儿也没人说不对不是？ 四奶奶有些厌烦了，起身下炕笑着对大哥大嫂说道：“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家里头还有些事儿，我就不多留了，先回家去。” 沐千澜只等着四奶奶起身，也忙就站了起来，这里她可是不愿意待着了。洛儿和木头虽然是小孩子，可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会子的奇怪气氛他们也感觉到了，见四奶奶要走，也忙停止玩耍，从炕上翻身下来。 马氏本来是想留着小姑子在自己家里住上一个晚上说说体己话的，可现在看这情形，只怕是不能留了。而且，就算是留了下来，除了被黄氏折腾意外，估计也没啥意思。 她索性也就不多挽留，只说等过两日，得了空就去柳树村看他们去。 黄氏没想到自家这小姑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么好的提议居然否决了，她难道不想着以后让自己的儿子给她养老？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连里外都不分了。 等送了几个人出门，马氏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几个小荷包分别塞到沐千澜和洛儿兄妹的手中。 “这是我这个做舅奶奶和你们舅爷爷的一点心思，第一次来家里，原该准备个大大的红包才对，只是家里这条件……你们可别嫌弃才好。”马氏说话，脸面上有些赫然，似乎很不好意思一般。 四奶奶却知道，大嫂马氏这话说的实诚，这家里的条件是啥样子她心里清楚的很，就靠着今年几个月买凉皮凉米分赚的钱，也做不了啥，听大哥说，在给了二郎媳妇彩礼钱似乎还又给他修了房子，想来那点儿钱也早就都花的剩下不多了，等到了春天，给孩子办婚事又是一笔支出，可不能不节省着过日子。 黄氏本来很不乐意自家小姑就这么回绝了自己，就迟迟的落在最后，可不想，就在一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大嫂正在给几个娃娃红包，当时就觉得心疼了，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这荷包和不轻哩，大嫂也真是的，咋就不见给亲侄子亲侄女给这么多的压岁钱呢？白白的便宜几个外人。